33、此夜星与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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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素来清闲的刃民医院暗堕科终于接到急救电话，方寸匕与药研藤四郎师徒先后出诊，医生、审神者、检非违使以新的身份齐聚病房，旧时无法和平共处的三方，关系终于要迎来转变了么？
……
2318年9月20日，天都省第二刃民医院住院部十三楼——暗堕科（普通病房）。
主任医生：方寸匕
住院医生：宗三左文字（日班）、博多藤四郎（夜班）
门诊：药研藤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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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刀无论在哪里都是短刀，不过，在商业中就并非如此了。只要交换的顺利，短刀就不止是短刀了。”
“……”
“但是这振短刀现在在医院，做着不适合他的工作，所以他还是一振短刀。”
“…”
星期四的下午四点半，是刃民医院门诊和病房的值班交接的时候，
然而，鉴于暗堕科的接诊一向不规律的轮班制度，和只有一名人类大夫撑着的可怜境地，暗堕科的排班只有方寸匕和药研两个轮流出门诊和夜诊，宗三和博多赶鸭子上架一般，在有住院病人的时候轮病房。
甚至没有护士。
“甚至没有护士啊！”博多摊在转椅上，下巴指着天花板上圆形的白炽灯，苦叹道。“我能用时间交换了什么呢，好想辞职，好想回家。”
博多丧丧的语气挂在靠背上，所谓英雄无用，说的就是现在了吧。
“为什么，院长不把我调到财会科啊……”
因为医院不招付丧神员工，而我们是方寸殿的私产啊……宗三在内心吐槽道，却没有理会正在发牢骚的博多。
正在宗三收拾好自己的书，等门诊的药研一起下班的时候，1床的病人——蝉青审神者家的近侍刀，鹤丸国永殿下正好从博多背后的窗子里爬上来，手里提着一个帆布的便当袋，大概是给蝉青带的慰问品。
“呦！”
雪白的鹤推窗而入，在夕阳描摹中如天仙下凡，环着层层斓光。
“鹤丸殿，这里是十三楼。”宗三左文字冷淡地吐槽道。
正常刃不应该走电梯上来么。
“正因为是鹤啊，所以我就‘飞——’”夸张地拉长了声音，说着还用空着的手做了振翅的动作“上来了，怎么样？吓到了吧！”
“鹤丸爷爷，如果你的惊吓能拯救我现在的处境……那还算合格。”博多保持着倒头的姿势看着这只刚经历了暗堕事件的鹤。
果然，无论是哪家的鹤丸爷都是这种刀呢。
“我来给大家送本丸的慰问品的，蝉青家出产的留洋点心喔，来，请你吃。”鹤丸从怀里取出一个可爱的兔子塑料饭盒，稳稳地放到了博多的下巴上。（这是一个很难保持的怪异姿势，大家可以自己试一下，仰头下巴朝天，然后放个饭盒在脸上。）
被这一出恶作剧突然吓到的博多连忙用手接住脸上的盒子，手忙脚乱地在乱转的办公椅上调整好坐姿，他才看清楚来刃的模样，和接在手里的小小点心。
浓厚的老绿色上已染秋红，比手掌略长的卵圆叶片上纹理整栉而优美。七个用透明饼皮包裹的小小三角形点心铺在了很有秋日感的柿子叶上面，可以从那轻薄如纱的澄澈里面，看到紫色细腻的豆沙。
博多端正姿势，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了谢。
第一次收到病刃的礼物呢……
“生八桥喔，很奇怪吧，明明是日本刀却很少吃能品尝到的和果子呢。光忠那孩子给医生的谢礼。”鹤丸说。
“对，还有宗三的，药研的和方大夫的，姬殿发短信说他们大概还没下班，所以就让我带到这儿来了。你们有冰箱么？”
鹤丸带来的，除了京都风的生八桥，还有黄豆面、毛豆（枝豆饼）、芝麻和经典澄沙的萩饼，和之前被蝉青审惦记了好久的，在关西留学时最喜欢的洋果子点（日本的西饼店）特产——小螃蟹造型面包。
各式可爱的点心拜访在竹制食盒的层层之间，可以看出准备这份礼物时寄托的温柔。
就好像给孩子准备学校联欢会的点心的妈妈大人呢，烛台切殿下。
宗三十分开心的替还没下班的药研和方寸匕收下了鹤丸带来的慰问品，又调侃博多道：
“说起来，主殿还在ICU（重症监护室）修复三日月殿的刀身呢，后半夜才回来，所以博多不可以趁主殿不在偷吃喔。”
“才不会！”博多脸红地反驳。
鹤丸点心送到，就从值班室出门去蝉青审的病房探视了。说起来，女性审神者只在住院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养的不是舰娘有多不方便。
鹤丸出院之后有提出过陪床照顾的，被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呢……
当当当——当当当。
宗三刚关上值班室的窗户，就听到窗外传来了整齐而清脆的敲打声。
天，这可是十三楼，不是三楼更不是一楼。
“我说，你们探病就不能走正道么？”宗三暴躁地对窗外吼道。
噫？
“嘶嘶——嘶”对方发出砂纸磨玻璃的阴冷声音。
浑身肌肉的可怕蓝色光污染壮男——长柄枪放免君正将他的枪别在空调架子上，目光‘和善’地看着宗三。
“啊啊啊！——！”有检非违使！！宗三吓到花容失色，正要按铃报警了，才想起来。
刀剑男士和御史台现在好像不敌对了。
啊，对了，2病房还住了两个人类检非违使呢。
“2床病人，出来一下。”宗三站在门口叫章岐城的名字。9月12号那一役，这位骁勇善战的人类检非违使虽然只挂了点彩，但还是以休病假为由在暗堕科买了一个月床位。
“你家属找。”宗三不耐烦的说。
小章御史解释道：“喔，我叫他去楼下取的外卖，你们病房有门禁外卖员进不来。”
宗三：“下次请走电梯好么。”
年轻的人类检非违使比划了一下检非放免枪两米的身高，表示自己的手下放出去会吓到普通患者。（碍于检非违使和审神者不友好的关系。）
然后欢快地接过外卖袋子回了自己病房。
“宋学长！郑哥！咱们的小龙虾到了！！”
是了，和章岐城住一间病房的，就是一周前入院的郑秋阁和宋远山，三个可怕的男人凑到一起了呢。
宗三看着在空气中慢慢化作纯净灵力消散的长柄枪放免君，感觉鼻子不太舒服，又把窗户打开了。
可别再来个从窗户探病的。
【滴！】
熟悉的打卡声，是下班的药研藤四郎。
“哗，很热闹啊，宗三这里。”
“药研哥好，药研哥辛苦了，药研哥下班再见。”回答他的是博多有气无力的声音。
“fufu，看来博多君对病房的工作怨念颇深呢。”宗三笑道。
“是啊，没有工资拿我好空虚。药研哥把加班费分给我吧。”
“你啊”药研在博多的额头弹了一下，好笑地调侃自己弟弟：“谁让你没事儿翻主公的研究笔记的，主殿现在觉得你很有学医的天赋，特意让院长收留你来这儿学习的。”
“我很有去财务处的天赋，放我走吧！”
然而，拿到慰问品的药研和宗三完全没有理会本丸兄弟的哀嚎，打完卡就下班走了。
“好好值夜，博多。”
……
后半夜，当整个院区的灯火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方寸匕终于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了。
对于暗堕手术来说，阳气充沛的白天是净化灵气的时机，交接互生的傍晚，是病情容易发生转变的监护期，而入了夜，当暗堕灵力因为刀剑付丧神本身灵力的兴奋，而蠢蠢欲动时，暗堕医生就要做好万全的封印措施，来压制病刃体内的异动。
因为暗堕的灵力会蚕食刀剑本身的灵体，当月光升起，两种迥异的灵力同时发生共鸣，犹如两军阵前厮杀，会对刀剑灵体产生更大的压力。
（举个例子，人感染流行性病毒之后会发高烧。是体内的免疫细胞和病原体斗争，虽然是免疫反应但体温过高会产生很不好的后果。）
而怎样隔绝这种侵蚀，抚平相斥灵力的激斗，正是专攻封印术和水系法术的方寸匕专业所在。
“最近的一个月都得加班到后半夜呢。”
在温暖的走廊灯下，这位年轻的医生抻了抻僵硬的腰椎，骨节咯咯作响在抗诉着来自机体的不满。
“等这两例病人出院，和师叔申请年假吧。”
病院的夜晚宁静，而温暖。
黑色像一床蓬松的棉被，包裹着重重高楼的轮廓，让白日里努力工作的城市陷入了黑甜乡。没人想抗拒来自睡神的邀请，可这样的美丽深夜里，也有许许多多像方寸匕这样的工作者，守卫在夜的世界。
一枚孤星，伴着今夜这将满的半轮金月。
流动的月晕像光华从一盏白玉也似的杯口溢出。
“快到十五了呢……”
方寸匕自语道。
“在看月亮？”宋远山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顶楼的望台上。挨着方寸匕，手扶着金属的栏杆。
冰凉的触感从风中，从栏杆上，从月色里，抚着二人，这里是医院的十三楼。这个并不吉利的数字，总是在欢迎着暗堕审和检非违使的到来。可此夜的月下，这冰冷竟令人感到了温度。
“不，我在看它。”
方寸匕用手指着月轮西侧一些的地方，在明亮的蓝色之下，有一枚小小的星子。
发着独特的，橘红色微光。
“孤星啊……”宋远山也沉吟道。
所谓月明星稀。在接近农历十五的这几天里，月光将要满溢正片夜空。连深不见底的幽蓝也被照上金色的晕，在那南方的天空上，月独领一方。
鲜少有这般明亮的星子，在月君的右近争色。
米粒之光也敢于皓月争辉。或可称为倔强，或可称十分的自我。
或为，孤独。
像他们这一类人，总是会对这样的景物产生惺惺相惜之感……
“这颗星，是因为比月更明亮才能出现在此刻夜空的。是吧。”宋远山说道。
他说，孤星是比月更可敬的存在。
而方寸匕却说，月色真美，如果我在那颗星的地方，我会为了这么美丽的景色近在眼前而幸福吧。在那张的脸上，平日不常见到的名为羡慕、渴望和怜爱的神色被雕刻在眉目之间。
荧荧金辉，茸茸地覆盖在此间少女温柔的姿态上。
“孤独的天上，只有这颗星星是满月的朋友。对吧？”
她笑着说。
……
“宋御史！天大凉的，你不注意保暖病情会加重的。”
来自医生的嘱托总算将望台上的两人拉回了现世世界。这时夜风吹透了空旷的高台，让穿着病号服的宋远山着实打了个大喷嚏。
“我就说。我跟你说过了，晚上灵力鼓噪会加重，要保证睡眠和温度。你这样拖延病情到日子出院的时候，我可不会给你开病假证明的！”
那医生的神态严格又冷硬，虽在夜色掩盖下无法看清眉目，宋远山却知道，这就是这人一贯的姿态。
不是敢与争辉的星子，
而是那片因为明亮而被众星疏远的，孤独又亲切的月光本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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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此夜星与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