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风落且倾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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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空遥远，那从天空中垂照下的光芒，是如此清绝尘寰，仿佛我心中萦绕了千年的梦境，那么遥远，却又那么逼近。
忽然，旁边传来一阵细微的歌声，我偏着头听了一会儿，那歌声悠悠淡淡的，是个女子的声音。只是歌声太过细微，听不清楚唱的是什么。但隔水传来，空湛灵动，仿如天籁。我听了没三句就忍不住了，赶紧向歌声寻去。
远远就见一条很窄的艇子，泊在湖水中，舟头挑了只大红的灯笼，红光晕起，将方圆的湖面都照得朦朦胧胧，金波跳跃，鱼浪无声。
舟头一位少女，正披了头发在水中梳洗着，歌声就从她口中发出。那少女头发甚长，在水面上就像墨色芙蓉一样散了好大一片。她用一只象牙的梳子慢慢梳理，歌声一面就轻轻悄悄地飘出，恬美喜悦，似乎也在欣赏这朦胧夜色一般。
我听得呆住了。那少女洗完了头，将如云似的长发轻轻笼着，青纱长袖微退，露出一段如玉雕成的手臂，在月光下看来，浑然不似尘世中人。
她忽然停住歌声，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一叹气，我就觉连月亮都暗了下来，忍不住问道：“你唱的歌叫什么名字？好美哦。”
那少女猛然抬头，竟露出月写意的容颜来，我只觉两道极为冷冽的目光射在了身上，电光般连闪数下，月写意似乎笑了一笑，我不知怎地，突然就觉得所触的湖水瞬息之间变得冰冷无比，宛如匕首般一直插入了心肺之间。
我打了个哆嗦，恐惧地问：“你怎么会在这，你怎么了？”
月写意缓缓将头发拢了拢，忽然道：“唐若萱，我要杀了你！”一句说完，她整个人就如一片紫云般飘起，手在头上一绾，一道细亮的电光急射而出，直袭我胸口。
我想要闪躲，却发现双手双脚沉重得不似自己的，竟无法挪动半分，只好闭上眼等待疼痛来袭，可是等了半天周围却是静悄悄的。偷偷睁开眼，却被吓得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只见月写意的脑袋在肩上晃了几晃，突然掉了下来，还在船上弹了几弹，接着越过我的头顶扑通一声落入了水中。
“啊啊啊——”我扯着嗓子大叫。
就在这时似乎有人轻轻摇我，“姑娘，你醒醒。”
我猛然睁开眼，日光明亮，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不过是一个梦，而此刻的我正躺在榻上，我的上方正有一颗陌生的人头瞪大眼睛看着我。
不会吧，怎么睡了一觉就变了个地方，不会又穿越了吧……我被心中的念头吓得不轻，急着想问清楚却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咳得不停。
忙有人轻柔地拍着我的背，我咳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才勉强停了下来，喘着粗气看着她：“我这是在哪儿？”
一白衣如雪的少女此刻正微笑地看着我，不足十七八岁年纪，肤如凝脂，姿容极美，只是面色略透着一些苍白。“姐姐别急，我们昨天经过刚好瞧见姐姐一个人睡着，发烧得厉害，就自作主张地把姐姐带上了马车上，姐姐只是感染了风寒，并无大碍。”她的美眸浸满了温柔，此刻转向另外两人，为我介绍道：“这位是我三姐，这个是我二哥。”我顺着她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年纪稍长的少女也是白衣如雪，婷婷而立，柳眉斜飞，玉面朱唇，透着一股英气。在他身边的则是一白衣男子，生得丰神如玉，俊朗无匹，双眸宛如清潭，一望见底。
“姑娘可是也要去参加武林大会，不知姑娘师承何门何派，可是路上遇了什么变故才跟众人失散？”那男子温和地望着我，眼波流转的时候流出桃花般的温柔。
“我叫唐若萱，”因为他的和善我立马就对此人报以好感，决定实话实说，“我师傅是绝情门的平静师太，我是要前往洛城风家去参加武林大会。”
“唐姑娘，”白衣男子依然温柔地微笑着，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在下风倾尘，这两个是我的三妹风起舞，和四妹风弄影。唐姑娘想去武林大会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
我惊愕：“你们是洛城风家的？那风意舒……”
“风意舒是我爹，不瞒姑娘，此次我们也是趁着几位师伯忙着接待各位武林同道偷偷溜出来的。弄影从小身子不太好，爹管得严从不让她出山庄，我也是拗不过这丫头才带着他们出来看看，没想到刚好遇见唐姑娘。”
“是呀，若萱姐姐，我可是第一次踏入江湖呢，爹爹以前从不让我出山庄的，别看我身子弱，我的医术可不差哦，久病成良医嘛，”弄影亲热地拉着我的手，说完还俏皮地吐吐舌头，一派纯真可爱。
我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里不自觉地就多了几分怜惜，转头看向风倾尘和风起舞，不由地感激道：“谢谢你们。”
“客气什么，唐姑娘就安心的养病，等回到了山庄就可以见到你的师姐妹了。”风起舞朝我眨眨眼，率性洒脱。
就这样，我便跟着风倾尘一行一同前往洛城的长风山庄。
马车迤逦前行，但见一路丘陵苍莽，逶迤如长蛇远去；官道上芳草如洗，明朗自在。
一日，下了马车正坐在路边歇息，却听得车后忽然马蹄声响，又快又急，一眨眼的工夫，便见四骑人马从车后斜刺里冲上前来，将马车四面围住。其中一人哈哈笑道：“唐姑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我吃了一惊，敢情发话的，竟是那个纠缠不休的黑心老道恒空，他身后一人则是身穿华服的定安王，另两人则奇形怪状，令人过目难忘。定安王坐于马上静静地看我，挑眉，眼中一片俯瞰众生的倨傲：“没想到我跟唐姑娘到是有缘。”
风起舞并不知道这几个人和我什么关系，但见几人面色不善又出言不逊，火爆脾气一上来冷冷开口道：“放屁放屁，臭不可闻，鬼才跟你有缘分。”
定安王笑道：“这女娃儿到是泼辣。”
我不想多做纠缠，只想块块走脱，风倾尘似乎看出了我的为难，出声道：“三妹我们走。”
“要走可以，唐若萱留下。”恒空说着疾跃而出，屈指如钩，抓向我面门。我将头一缩，正要闪避，风倾尘已跨步上前，右掌在他臂上一勾，恒空顿觉一道又强又粘的柔劲将他手臂荡开，胸口空门大露，风倾尘左掌如大斧长戟，破空劈来。
恒空慌忙左足点地，右足腾空，身子如蛇般左右扭动，风倾尘这招顿时落空。他微一错愕，恒空那一条右腿已踢至面门。风倾尘见他武功怪异，心头暗凛，身形后仰，连使出生平绝学“五行接引拳”，五行之间，相克相生，一气贯之，是以虽名为五招，使来却如一招。那恒空识得厉害，不敢硬挡，扭身避开风倾尘的拳势，转到他左侧，手臂一弯一扭，竟然绕过他身子，向他右胁一拳击到。顷刻间，二人一正一诡，斗了十合。风倾尘越斗越觉心惊。那恒空也是骇然，他出道多年少逢敌手，谁料遇上风倾尘这路拳法，不仅占不得丝毫上风，反倒被他隐隐克制住。
风起舞看见二哥久斗不下，心中一急拔出佩剑，一把丢给风倾尘，自己也提着剑跃进战场，“二哥我来帮你。” 喝声中人随剑走，两支剑好似凌空并行，眨眼已到了激斗之处。风倾尘嗤嗤数剑，刺得那黑心老道忙乱后退。定安王身后两人见形势不对也跃入战场，风起舞接见状冷笑，与风倾尘双剑交击，蓦地一分，各自挑中对方的兵器，那几人两人只觉得虎口一热，兵刃几乎脱手。还未及明白缘由，对方两柄精光四射的长剑已然刺到胸前，两人无奈，仓皇躲闪。这时那恒空已调匀呼吸，赶了上来，手中多了柄霜雪也似的月牙弯刀，三名凶人一字排开，与风氏兄妹对峙而立。
斗得片刻，三个凶人晕头转向，只觉这对兄妹剑已非剑，端是天人落笔，来去无痕。风倾尘斗得顺手，豪气大生，长叫道：“化工洗净千般巧，万象混元是太真。”声如老龙长吟，与妹子凤鸣相和，片时间，那双剑之中隐隐显出一个圆圈，中分阴阳，形若太极，圈中剑来剑去，直如汪洋大海；那三人则似三叶小舟，在惊涛骇浪中翻滚，伴潮而行，随波而止，欲使东则东，欲使西则西，招法零乱，已无抗拒之能。
风倾尘心软性懦，见三人陷在太极剑圈之中死命挣扎，心生不忍，叹道：“起舞，点到即止吧！”话一说完，便收剑后退，风起舞本想在那三人身上各添两个窟窿，但这路剑法讲求二人神意如一，风倾尘既无杀心，她也无可奈何，只得退到一旁。那三个凶人却已神志混乱，举着兵器乱舞，直到被定安王连声呵斥，方才醒悟，垂手而立，气喘如牛。
定安王并不说话，只是双目如炬，冷冷瞧着风倾尘几人。风倾尘被他这么一瞧，反倒有些怯了，道：“今日小惩大戒，暂且放你过去。若再怂恿手下，胡作非为，被我遇上，可没有这般轻易。”说罢转过头，见另几人血染衣襟，想必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便自怀里取出药瓶，倾了四粒丹丸，扔给他们道：“这药止血还算灵验。”
风起舞埋怨道：“哥哥，你就会当滥好人，当心好心没好报。”风倾尘苦笑摇头，正要反驳，忽听异样的声响，回头看去，忽见恒空一纵而出，双手齐扬，十余点银色弹丸化作两蓬银雨，兜头打来。风倾尘大惊失色，双掌连挥，欲拍散银弹。哪知银弹与他掌风一碰，顿时炸开，化作漫天绿焰，四处飘飞，其中数点透过掌风间隙，落在风倾尘胸前，风倾尘后退半步，脸颊扭曲，似乎遭受了极大痛苦。
变起仓猝，风氏众人俱都惊得呆了。恒空飞跃而起，举剑便往风倾尘面门疾刺。风起舞慌忙上前，举剑抵挡，但此时另几人用了风倾尘的灵丹，气力恢复，也跳将上来，以二敌一，将她与风倾尘隔开。恒空腾出手，一支剑呼呼生风，杀得风倾尘连连后退。
如此斗了数招，风倾尘只觉胸口如有几十把小刀绞动，浑身乏力，偏又不敢倒下，心知自己这一倒，万事俱休。正自苦挨，忽听一人嘻嘻笑道：“风倾尘，你还不投降呀？”风倾尘蒙眬看去，只见我挟着风弄影，走向定安王，风弄影浑身僵直，竟似被点了穴道，风倾尘惊得失声叫道：“唐姑娘，你……要作甚？”分神之际，几被恒空一剑穿心。
我呵呵笑道：“叫什么叫？大笨驴，你妹妹被我抓啦，你还不投降？”此言一出，不仅风氏众人骇怒，便是那三个凶人，也一个个放慢手脚，分神来瞧。定安王正觉惊疑，我却嘻嘻一笑，道：“他们可是洛城风家的人呢。”
我指了指风倾尘，又指了指风弄影，说道：“他是风意舒的二儿子，而这个则是他的女儿，洛城风家也正在寻找四灵的下落，只要你用她胁迫他们，他们敢不听你的吗？”
定安王看着我，唇边露出一抹笑意，问道：“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我笑道：“怎么会，我也是被他们胁迫的，这几天被他们又打又骂，我正愁找不到机会逃跑呢？王爷，我们不如做个交易吧，我把风家的几个人交给你，你放我走如何？”
风起舞气得流泪，口中乱骂，手舞长剑，便往这边扑来，心想即便救不了四妹，也要杀了这个女人，以解心头之恨。定安王见风弄影一脸惊惧，哭个不停，心中疑虑顿减，当下自我手中将风弄影接过，只觉她浑身僵硬，便对我笑道：“你小小年纪，倒有见识，也罢，本王自会放你离开。”一转眼，扬声叫道：“都给我住手罢！”三名手下闻声后跃，定安王向风氏兄妹笑道：“你妹子都在我手里啦，还是乖乖服从我吧。”
风起舞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一看风弄影，心口一痛，几乎落下泪来。定安王见状，又向风倾城笑道：“你武功不错啊，若愿为本王效命，刚才之事可不计较，本王还可让恒空为你解毒疗伤并且包你一生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风倾尘以剑拄地，啐了一口，怒目不语。
定安王笑道：“果真是臭硬脾气，你中了黑心老道的‘幽冥毒火’，你妹子的生死也在我手里，若是不听我言……”
风倾尘不待他说完，沉声道：“死则死矣，不必多言。”他瞧了风弄影一眼，眉宇间露出伤痛之色，涩声道，“好妹子，二哥这辈子对你不起，让你落入强贼之手，二哥……二哥……”说到这里，语声凝噎，眼里已是泪光溶溶。风弄影更是泣不成声，忽地身子一晃，似欲昏厥。风起舞猛一咬牙，丢开宝剑，大声道：“你放了我四妹，我做你的人质！”
风倾尘惊道：“起舞，你胡说什么？”
风起舞凄然一笑，默不作声。
定安王两眼在她秀靥上一转，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愧是女中豪杰，到叫本王越发相敬了。恒空，替我请这位姑娘过来吧。”
恒空应了一声，却怕有诈，瞧着风起舞，面露犹豫，风起舞双眼一闭，两行清泪顺颊滑落。
另外一人见恒空仍是踌躇，不由怒道：“怎么？平日里自吹自擂，如今连这点小事也不敢办吗……”话未说完，突觉腰间一麻，浑身僵硬，接着脖子上一凉，一柄匕首架在颈上。只听我在身后咯咯直笑，紧跟着手里一松，风弄影也被我拉了回去，只听我笑道：“弄影妹妹，你装得似模似样的，真把他们骗过去啦。”
那人未料剧变忽生，自己一世精明，竟然被两个女娃用这等肤浅手段骗了，一时气破胸膛，忍不住破口大骂，另外三人见他被擒，无不傻眼。
风氏众人却是喜出望外，风起舞破涕为笑道：“唐姑娘……我……我……”本想说我错怪你了，但激动太甚，嗓子发堵，又忍不住流出泪来，不过这番却是喜极而泣，与前不同。忽听到风倾尘大笑道：“好，好……”一声叫罢，竟软软倒了下去，原来他此时心无挂碍，神智一弛，再也支撑不住。风起舞慌忙将他扶住。风弄影更急，叫道：“二哥！”便要扑上。我慌忙一把拉住，向恒空一摊手道：“拿来！”恒空佯作不解道：“拿什么？”
我也不多说，将那人一把拖倒，运足气力，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那人牙齿掉了两颗，满口鲜血，兀自哼哼道。我复又冷笑道：“拿来！”恒空呆了呆，我手起掌落，那人又挨了一记耳光，又惊又怒，杀猪般叫起来：“黑心老道，你聋了么？”我挥手还要再打，定安王已开口道：“给她解药。”恒空掏出一个锦囊投过来，叫道：“白的外敷，黑的内服。”我摸出囊中有两个玉瓶，便取出一个，将瓶嘴对着手下之人道：“信不过你这牛鼻子，我先给他吃两颗试试。”
恒空脸色一变，急道：“不成，不成！这是以毒攻毒的方子。”我冷笑道：“那你把劳什子‘幽冥毒火’给我，我烧了他再治好！”
恒空怒道：“这……这怎么成？”
我看他一眼，手起刀落，那人顿时发声惨叫，小指已短了一截，鲜血长流。我嘻嘻笑道：“再砍就一只手了。”
恒空生怕我刀及履及，说做就做，忙道：“好好，我给！”硬着头皮又抛来一个皮囊，我接过，只见囊外用生牛皮缝着，囊内却是羊毛软里，嵌了十来粒银丸，便问：“怎么用？”恒空略一犹豫，见我作势欲砍，急忙说了。我笑了笑，将锦囊抛给风起舞，笑道：“牛鼻子既敢把银丸给我，这药必然是真的。”风起舞当下解开风倾尘的衣襟，只见胸口乌黑一片，肿得老高。她小心外敷内服，过了片刻，伤口渐转红润，风倾尘悠悠醒转，神色间却十分委顿。
恒空向我喝道：“解药给了，还不放人。”
我转向风氏众人道，“你们有伤，先走一步！”
风起舞急道：“我留下来陪你！”我只是看着她摇摇头。
忽见风倾尘支撑着颤巍巍站起来，涩声说：“唐姑娘，别的我不管，但你千万不可杀人！就算你手里这人该杀，也不能由你杀他！若你不答应，我便不走！”他口气虽然虚弱，目光却十分坚决。我看他一眼，点点头：“我不杀人就是。”风倾尘颔首道：“那好，今日多亏你了，咱们后会有期！”
我没来由眼眶一湿，低头道：“后……后会有期。”偷偷抬眼，只见风弄影挽着风起舞的手，一步一回头，直到上了马车，仍掀着帘子觑看。
眼见马车走远，恒空忍不住叫道：“还不放人吗？”我眼珠子一转，见四人马匹停在道边，便揪着那人的头发，拖到马前，众人正不明其意，忽见我挥舞匕首，将其中三匹骏马的腿筋尽数砍断。三人恍然大悟，原来是怕自己乘马追赶马车，故意留在后面废了马匹，拖延时间，不由暗骂我奸诈。我跟这群凶人纠缠已久，算算时辰，料得风氏一行去得远了，当下牵了马，将那人拖出二十来丈，狠狠踹了他一脚，将他往地上一扔，飞身上马，挥刀猛抽马股，骏马吃痛，撒蹄狂奔。
我奔出里许，忽闻动静，回头一瞧，不禁骇然，只见那几人一步八尺，赶将上来。转眼间双方相距不及十丈。我暗骂一声，双腿夹马，发足狂追，这时只见风起舞一剑横空，飞刺而来。恒空几人被她连环数剑，逼得连连后退。几人匆匆拆了七八招，定安王一直遥遥地站在远处，此时突然发话：“回来。”那几人也情知今日再难讨好，只得恨恨瞪了我们一眼，起落如飞，往来路去了。
风起舞见几人去远，收了剑，冷笑一声，道：“打不过就逃，好没出息！”转头看向我，“哥哥和四妹都很担心你。”我眼角一热，只低头不语。
我们二人纵马奔驰片刻，遥见马车停在道旁,还没走近，弄影已在林子里看到，笑着扑了出来，双手搂着我的脖子，满含笑意，喜滋滋叫了声：“若萱姐姐。”风倾尘正盘膝而坐。他见我无恙，不由展颜微笑。我略一迟疑，问道：“你的伤口怎么样？”
他笑道：“亏你拿到解药，这会儿不碍事了。”
我心想：“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遇上那帮人！我拼了命，也要帮你拿到解药的。”我心里这么想，嘴里却没有说话。
风起舞疑惑道：“唐姑娘，那几个人到底什么来头，又为何要抓你？”
我简单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了遍，待到风倾尘伤势稍好，众人又重新上路，如此歇息数夜，众人停停走走，又过几日，进入括苍山区，只见峰峦连绵，横亘东西，山势柔媚婉转，有如吴音软语，远远可瞧见渡口。
这一天已是十二月十八，离冬至恰恰还有三天时间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风落且倾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