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回》某月

27、27

　　“森森，客人。”如期看见那个弱小苍白的孩子抖抖肩膀，还是强装镇定的模样。“好，在哪里？”

　　差点笑出来，不过唤人的小姐还是指指一边。“那位先生来接你去。”

　　林森森冷静地回头，心头祈求了无数次不要让我看见一张龌龊猥琐的充满胡渣的脸！然后，他略微吃惊地问，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森森在李玉风那里养成的坏习惯，所有东西都不可以相信眼睛，要亲手去摸摸。不然那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幻觉。

　　十八世纪的王子站在外面，因为女人火辣的眼神有些局促。金色的头发在灯红酒绿的照耀下有些迷离。林森森想摸摸他的脸，但又觉得不妥，只好傻傻地唤一声。

　　“……嗯，威廉先生？你怎么来了？”

　　威廉爽朗地笑笑，抚摸林森森毛茸茸的头发，触感让他指尖微微感叹。“我也不喜欢来这种地方。”真是奇怪，上次喝得醉醺醺就像色大叔的人，真不敢相信他清醒的时候竟然是这样一个理智绅士的男人。林森森因此窃笑一声。

　　“威廉先生，今天你可没有喝醉。”

　　威廉愧疚地笑笑。“你若不再提上次的事，我会感激你一辈子——本来酒醒之后，我都只是想邀你到家里坐坐就算了。”

　　林森森微微点点头，心中对威廉这个人的好感慢慢堆积。“那，既然这样说，这次——？”

　　威廉摆手，像要澄清事实。“陈墨麒那家伙懒得跑，其实是他找。”

　　“咦？”林森森更加疑惑了。

　　穿过上次走的那条道，不同与上次秋天的微寒，两个多月季节的变化已经让寒气深深扎在这个城市里。林森森结结实实地被寒风撞了个满怀，差点向后倒退。

　　威廉轻笑一声，温暖浑厚的手像抓小鸡一样抓住林森森，把他向前逮。“呵呵，和上次一样呢。”

　　我还以为你醉得什么印象都没有了呢。林森森不敢出口，只能在心里默默埋怨。在我们乡下，可是不能随便牵手的，牵手就是你要和她结婚，要跟她生孩子……

　　已经能看见口中的热气在空中飘荡，威廉的贵族王气不减当时，甚至还有更加突出的趋势。他咧嘴一笑，露出白牙一闪一闪照得林森森满壁生辉。

　　“都来了两次，应该记住路了吧？”

　　“记住是记住了……”

　　“那就好。以后有什么困难，或者心里不舒服那个陶狐狸，就过来疏疏气吧。陈墨麒那崽子因为珍妮夫人那件事和他老爸闹翻了，暂时属于无业无家游民，就暂时住在这里了。”

　　“可是……可是……”想到第一次见面被当成小偷，第二次见面被别人带回自家，第三次见面女装（其实自己早就知道被认出来了……在陶玺这狐狸的朋友火眼金睛下，自己化成灰都没有地方躲吧……）的恶劣，极其恶劣形象，林森森就觉得脚底发颤，要被陈墨麒恶毒凶狠的目光盯出个洞来。

　　“不用担心啦。”威廉笑着推门而入。

　　“呜呜呜呜——哥哥我错了，我求你了，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陈麟哭腔传来，然后在看见威廉和林森森之后高兴提调，欢快无比。“——哎呀威廉哥哥还有……姐姐？”

　　最后变成疑惑调。奇怪？上次看见她不是穿得很漂亮像公主一样吗？为什么这次如此中性的打扮？不过，陈麟也不顾了想那么多，继续假哭着抱住哥哥不细但勉强可以环抱住的腰。

　　“啊——哥哥，我真的错了——你不要去拿菜刀啊——”

　　威廉一个头两个大，拍拍陈墨麒的脸颊，一副无可奈何到了极致的表情。“小同学，又怎么啦？”一个“又”字可谓道尽人间苍凉无数……

　　“TNND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兔崽子，居然敢说喜欢我妹妹！我妹妹！（还特地重复一次）我妹妹是谁啊，他小子能喜欢吗？说起来他小子是谁啊……不管怎么说我要砍了他的嘴巴，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真偏执……林森森好言相劝。“陈墨麒……先生，不过就是有人喜欢你家妹妹，这不说明你妹妹优点很多吗？现在时代发展了我们乡下都知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陈墨麒不顾威廉阻止，恶毒目光唰唰地刺过来，语气锋利。“优点很多？我辛苦当作宝贝养的妹妹要是被个来路不明的混小子截走，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不说还几年不回来看我，换作是你你不砍人？”

　　林森森低头，想到妹妹那张温暖的笑脸。要是妹妹有天被来路不明的男人截走？“这个……如果是妹妹的决定，我……我……我也没有办法……反对……”头越来越低，几乎带上哭腔。

　　威廉一个头无穷大。“森森，我拜托你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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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陈墨麒的怒火好说歹说是平静下来，威廉带陈麟去公园了，也可怜这孩子从小就生活在这样战火纷飞心惊胆战的环境下……

　　林森森不知陈墨麒叫自己来究竟是什么目的，说句大实话，他根本就没有要让陈墨麒付钱买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这也根本不切实际，所以对于此行目的神秘得让人浑身乱颤，满是鸡皮疙瘩的紧张。

　　他窝成一团，尽量减少占地面积，仿佛这样对方就能够看不见他似的。不过，这种鸵鸟似的想法根本一点也不奏效，一杯热可可摆在自己面前。

　　林森森有些紧张地把头从膝盖里伸出来，动作缓慢犹豫，看见陈墨麒那张死人似的臭脸，吓得又想再次埋进膝盖，不过对方显然没有给自己机会。

　　“外面很冷吧？喝点吧，是陈麟刚刚带来的，我放进微波炉热了下。”

　　“谢谢……”再不情愿，林森森还是端起热可可，被它的香味所吸引，心情大好。

　　“不，我才要对你说……这句话。”

　　林森森惊愕地把视线从热可可移到陈墨麒脸上，对方没有一点感谢的真诚，而是一副“你欠我三千万至今还没还”的狠毒表情，让林森森一瞬间又有些恍惚：是不是刚刚我听错了啊？……他怎么是那种脸色？没错……一定是我听错了……

　　“当时是我太大意了，应该确认她的脉搏再松气的。我太紧张了，要是麟麟伤到一分一毫我都会觉得悔恨……毕竟是我没有阻止她到这么危险的场合来的。你挡了那一枪，是在手臂上，可要是没有你，可能那颗子弹就正中麟麟的心脏了……那种事情……”陈墨麒掐得指甲发白，两手极为用力。“那种事情，我根本无法想象。她是我唯一的珍爱了，我必须保护她不受父亲的毒害……”

　　最后，陈墨麒还是一副“你欠我钱”的表情。“总之，嗯……你的勇敢和观察力还算……很不错嘛。当时我也在旁边，都来不及冲上去……反正就是谢谢了你知道不知道啊！小兔崽子！这些肉麻恶心的话不要再让我说第二次！小心我揍你！”

　　林森森愣愣地看着陈墨麒。“……你还真是一个好哥哥。”

　　“——我揍你。”陈墨麒的语气软得不行，几乎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