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回》某月

23、23

　　林森森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用大得无法想象的蛮力扯住自己的男人。他简直怀疑是幻觉再次袭击脑袋，但还是忍不住问：“……陶老板？”

　　陶玺咯咯地笑。“看来你还没有被整得精神崩溃嘛，不愧是森森。”

　　不过，林森森没有空理陶玺的调侃话，他发现自己朝思暮想的妹妹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并非幻觉。他来不及去怀疑事实，也更没有多加考虑，一把把沐沐抓在怀里，狠狠地抱着她，似乎把这两个月来没有罄尽的思念全部揉合了进去。

　　沐沐没有拒绝，但微微咳嗽起来。“咳……姐姐……你太用力了，沐沐好难道……”

　　林森森不舍地把沐沐放开，眼睛无法离开，他眼中溢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温柔，温暖得无法拒绝。“对不起……沐沐。”

　　沐沐看着他那双稍加粉饰的眼睛，然后低头沉思，最后迟疑地、用细小的声音询问。

　　“……哥哥？”

　　林森森点点头。望见沐沐思念的眼神后还有化不开的疑惑，才恍然想起自己仍然一身裙摆，全无男性尊严——也在自己妹妹面前哥哥的形象全无，慌乱得不知如何解释。

　　陶玺的声音如同天使一般动听。“是变装舞会喔，沐沐。沐沐从来没有见过吧？”

　　陶玺成功地吸引了沐沐的眼球。“什么……是变装舞会啊？”

　　“就是一个地方，大家想穿什么衣服就穿什么啊。”陶玺天真的眼神让人不能想象他现在正在欺骗一个才十三岁的纯洁少女。

　　对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唬自己，笑得可爱而单纯。“原来是这样啊！那沐沐也可以穿公主裙……不对，不是。”沐沐奇怪地结束了对话。林森森本想询问，不过被姗姐熊抱过来，被汹涌磅礴的胸部所掩埋。

　　“森森……你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想到沐沐还在一旁，姗姐的问题捏拿得很合理。

　　“还好。”林森森露出一个让姗姐安心的笑容。“不过再这样下去，恐怕下次你们就得到精神病医院来探望我了。李先生人还算不错。”林森森声音很低，确保能让站得离他们比较远的沐沐一个字也听不见。

　　“你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任务完成得不错。”陶玺一副骄傲的表情，也不知道这股气势是从哪里来的。“等你回来了之后，我会给你加奖金的！”

　　姗姐又沉闷地低下了头。“不过……李玉风已经付了款，而且还在一直延期，不知道要多久森森才能回来啊……”

　　陶玺又是深不可测的笑容。“到了这个时候，只要稍微……动一点手脚，一切就会很完美了。”不等他们疑惑，陶玺露出令男女都会倾倒的寂寞表情。“森森，你都没有回家，难道不会寂寞吗？我可是非常想你的喔。”

　　说完，还很欠揍地张开双臂。“给我一个爱的拥抱吧，不用多久我就会把你搞回来了。”

　　姗姐看着林森森犹豫的表情，忽然想到自己对陶玺说的那句“如果我是森森，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对你笑一下”，她探了一口气，心里比当事人还要紧张。

　　林森森温顺地走过去，抱住了陶玺。因为身高的差距，他甚至还要费力踮起脚尖——其实，他也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回应他的要求，明明是他把自己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甚至还推上一把的。也许是因为在那个狭隘的空间呆了太久，让陶玺的幻像也出现了太多的次数，让陶玺在自己的记忆里也不那么恐怖了吧。

　　反正，林森森就是见不得陶玺那落寞的表情，感觉就像向妈妈要玩具不成的孩子。

　　“如果我真的能回来，那太谢谢你了。陶老板。”林森森轻轻地说，声音如同羽翼。

　　陶玺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他心满意足地蹭着林森森的脑袋，完全不理会身上因为碰撞而带来的剧痛。

　　我就说吧，珊瑚。正因为你不是森森，我才喜欢他的。

　　陈墨麒不在意地坐在椅子上，应和着各路人士的招呼。

　　陈麟——他可爱的妹妹，嘟着嘴巴，有些无奈地抓着哥哥的衣角。“哥哥，哥哥，我们一定要在这里玩吗？我觉得腻了，想回家。”

　　陈墨麒一个呵欠。“不行啊……今天是珍妮阿姨四十岁的生日，我们走了多不礼貌。再说你也还没有给珍妮阿姨礼物吧？”

　　女孩一袭白衣，圣洁似莲，一张脸找不出一丝东方人的特点：墨色的某，金色的发，幼稚的脸蛋就已经藏了一丝欧洲人特有的俊挺和秀丽。若不是一口溜到底的中文，没有人会相信她是混血——应该有百分之九十都继承了她的漂亮妈妈。此时，她笑得很美，比电影还要不切实际。

　　“嗯，对，我特地给珍妮阿姨挑选的喔！不过她今天似乎很忙……”

　　说是特地挑选，其实自家和珍妮所经营的珠宝公司交情不浅，这次有笔商贸合作要再次与他们联手，正好借生日礼物一词送礼，相信对方也不是如此愚笨之人，能悟出个所以然。

　　至于礼物，当然是痴迷于珠宝的珍妮心中的珍爱——珍珠女皇。这是1950年天才珠宝设计师倾尽所有才华的作品，价钱一度被拍成天价。陈墨麒没心思去想自家老爸是怎么把这种稀世珍宝弄到手的，只知道其手段一定是龌龊而肮脏的。

　　所以，才让妹妹去送。加上周围监视窥探的人一定不少，如果自己去的话也许会让消息走漏。妹妹从小就是个精明懂事的孩子，知道怎样捏拿分寸。不过，爱妹如命的陈墨麒还是感到担心，准备等会陪同妹妹一道去找珍妮夫人。

　　“啊。”突然，一个娇小的女生直勾勾地站在他们面前，盘子里的食物全全掉尽。

　　旁边的男人很眼熟，陈墨麒想起他是自己不能招惹的人物——李玉风。不过，他此刻全无架势，温柔地掏出纸巾，擦掉了掉到女生晚礼服上的奶油。“怎么了？小心点。”

　　没想到听说面无表情的李玉风也是如此……嗯，柔情似水。陈墨麒很不屑地继续吃蔬菜。那个女生却不愿意放过自己，神情慌张地直勾勾盯着陈墨麒。

　　“陈……墨麒……你怎么在这里……”听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那张苍白嘴巴道出的语言中，陈墨麒有些疑惑地回头。最后还是忍不住把蔬菜全全咽下，问：“你谁？”

　　难道是以前被自己抛弃的女人，现在找上门了？不会吧……她现在有了李玉风这个靠山，就不应该在死缠不休了啊……不过，她上去是有一点眼熟，不过自己并不记得这张脸。

　　“我是林森森。”对方大大落落地报出自己的名字。陈麟倒是高兴得不行，也许是最近周围老是老头子老太婆感到不耐烦了，看见漂亮姐姐就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喔，姐姐！你也是珍妮阿姨的朋友吗？陪我一起去珍妮阿姨那里问好吧！”

　　陈墨麒却拉长了老脸。要是老爸交代的任务不完成，恐怕自己近期没有好日子可以过了！这个妹妹，真是花痴得不行……不过，看来这个林森森本事不小，居然能攀上李玉风这等人物。陈墨麒在心里却是对林森森的映象差上了几分。

　　陈墨麒是个花花公子，是个败家子，但心灵却是如同孩童。他仍然讨厌那勾心斗角的世界，讨厌被血洗过的双手，讨厌人们奉承的眼神，仿佛要把自己全部吸干。他能逃避则逃避，却无法改变命运。也可以说，他是个可怜的人。

　　林森森小心翼翼地看一眼李玉风，对方微笑着点头。顿时林森森笑得无比温柔，似乎透过陈麟看见其他人。刚刚才与沐沐分别，那种触感还存在皮肤，那种感觉还流荡心中，他不经意地完全不吝啬地施加在陈麟身上。“好啊，我们一起去吧。”

　　珍妮夫人站在人群的中央，笑得从容淡定，但免不了一丝应酬的无趣。她全然没有四十岁的容貌和身材，富贵而雍容如同刚继位的年轻女王。一头阳光似的金发和着价格不菲的首饰，在人工光线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让人昂然仰望。

　　看见陈麟欢快地跑来，珍妮夫人脸上一丝舒缓的表情，眼神柔和下来。“麟麟，过来啦？怎么没看见你爸爸呢？”

　　陈麟开心地扯住珍妮夫人的衣角，如同小猫一般亲昵。“爸爸今天有事不能来，让麟麟给你带来啦生日礼物！不过……不过虽然爸爸不在，哥哥来了的喔！”

　　珍妮夫人笑着招呼。“陈墨麒也来啦？我们好久没见面了，第一次见可能你才两三岁的样子。一起去楼上聚一聚吧。”忽然看见陈麟另一只手一直亲昵地拉着一个女生不放，珍妮夫人有些稍稍的疑惑。

　　“哎呀，好标志的孩子。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林森森一时不知所措，李玉风淡然地过来揽住他的肩膀解围。“这位是我带来的女伴。”

　　珍妮夫人又是笑，不过多了一丝惊愕。“难得看见您带女伴啊。”犹豫一阵，见陈麟仍然抓住林森森不放，她有些犹豫，像在考虑什么。不过瞬息又恢复了舒缓的笑容。“我看麟麟这孩子多喜欢你们，如果不介意的话一起上来做客吧。”

　　不等林森森推辞，李玉风已经回应似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