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缘有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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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园艺设计师，最多做的不是坐在有空调的设计室里画图，做得最多的是到各地四处观测，一是可以研究不同时期，不同风格，不同民族在园艺方面的特点，二是工作自身需要，完成一个设计，如果不亲身到地方感受，那设计出来的东西恐怕是没什么人会说好的。
顾惜朝是个园艺设计师，他喜欢这个工作，因为他喜欢园艺设计，但是他不喜欢出门，出门对他来说是个苦差事。
从小出生在江南水乡，好水养人，用顾惜朝好友崔略商的话说，他就是个“能掐出水”的人。
可不知怎么回事，聘用顾惜朝设计园艺的城市多在北方，他一个“水水”的南方人过去，就像被抽干了水的茄子，整个人都打蔫了，更别说什么喉咙痛、皮肤烧、眼睛干等其他症状了。
长此以往，顾惜朝就头痛起了出门，不止不愿意出远门，连休假时到楼下的速食店买东西吃都不愿意。
无巧不巧的，顾惜朝接了新工作，工作地点是真真正正的北方——银川。
一想到那个听说是黄沙漫天的小地方，顾惜朝的脑袋就咚咚咚地疼，不知道这次去能不能快些弄完，争取早日回家，不然自己一定死在那里，死因是缺水。
崔略商安慰顾惜朝：“别想那么多，又不是让你去戈壁，怎么可能缺水而死。”
“空气里的含水都是一样少，对我来说，就是缺水。”顾惜朝痛苦道。
崔略商感叹：“你怎么就生成人了呢，要是生成人鱼，哪里还怕缺水。”
“我是想啊，可惜投错胎了。”
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和钱过不去，顾惜朝还是带好了一大堆“装备”踏上了飞往银川的飞机。
一出机场，干燥的风夹杂着些微沙粒扑面而来，顾惜朝脑袋里马上就生出了坐下一班飞机回去的念头。
前来接顾惜朝的工作人员热情没有看出他心里的痛苦热情介绍：“小顾啊，你别看我们银川小，和你们南方比可是完全不同的风景，大漠的豪情与水乡的秀丽那是不一样的，这里也不像大城市生活节奏那么快，说不定你住着住着就舍不得走了。”
顾惜朝一边叹服身边人忽悠的本事，一边摸出墨镜和帽子，武装齐全抵挡天空中火热的太阳，“走吧，先去看看地方。”
“那么急干什么，我送你去宾馆，你先睡个午觉，下午休息休息，晚上我带你去吃点我们的特色小吃，然后明天去见见领导，后天再去要让你做设计的地方。”
顾惜朝心中暗暗祈祷：大神保佑我能按时回家吧
事实上顾惜朝的大神不知道是不是放假还是去忙别的事情，压根没听到他的祈祷，三拖四拖、见这见那整整五天后，顾惜朝才来到了紧邻西夏王陵的施工地点考察环境。
为了迎接宁夏回族自治区成立五十周年，银川市ZF打算在西夏王陵和西夏广场间的公路两旁新建景观园艺花道，顾惜朝的任务，就是设计花道中植物的种类和造型并监管工程直到结束。
为了方便顾惜朝工作，在工作初期，把他安排在西夏王陵对面西部影视城的小宾馆里，等后期工程进行到城市周边，再安排他住到条件好一些的宾馆。
望了望身边不远处一个个像土包子一样立在地上的什么陵墓，再望望远处城市里建筑和树荫几乎看不到的模糊影子，眯着眼抬头透过墨镜瞄了眼火热火热的太阳，蹭蹭脚下沙子般的土壤，向土包子旁边靠过去站在那片小小的阴凉处，顾惜朝深深叹气，“连颗遮太阳的树也没有，完蛋了。”
顾惜朝没有想到自己的噩梦还没有醒，
在去小宾馆的路上，顾惜朝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狠到顾惜朝以为自己的脚断了，
踩他的人是个导游，带着一队游客，拿着话筒面对着游客倒退讲解，
而当时顾惜朝正为自己的命运哀叹，带着大大的墨镜，帽檐压得很低，埋头向着小宾馆的方向苦走。
一个东西突然撞到自己的左边，踢了下自己的左脚，下一秒，自己的右脚传来钻心的刺痛，顾惜朝当时就呆了，张着嘴，叫都没叫出声。
踩顾惜朝的导游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倒着走了几百次的空旷路线上会突然出现一个人，右脚被绊后，身体失衡，凭借不弱的腰力强转上身稳住身子，支撑身体全部重量的左脚重重地落在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一站稳，马上拿开自己的左脚，对着面前目瞪口呆的人不好意思的赔笑道：“对不起，没事吧？我不知道你会出现在后面，对不起啊。”
顾惜朝一抬头，先看到他穿着火红火红的T恤上写着几个白色大字：阳光旅行社。
然后再看到他热情如火的笑容，
这人简直一团火，大夏天穿红色不怕热死。
周围的温度一下子又高了几度，费力拔起心地疼的脚微微动了动看还有没有断掉，这人属熊的？自己的脚除了疼没任何感觉了，顾惜朝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试着向前走了一步，脚底接触地面时，疼痛加剧，身子一偏，顾惜朝闭起眼睛，做好了与大地亲密接触的准备。
“哎，小心！”但到摇摇欲倒的人，知道自己刚才一脚踩得不清，连忙把人扶住，“你先别走了，这样吧，你现在地上坐会儿，等我十分钟，我到了地头放游客去自由活动，送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顾惜朝现在只想早点回到旅馆，反正行李里也装了药油，擦擦应该就好。
“别客气啊，你等着啊，别走开。”
谁和你客气了，
顾惜朝看着那团火焰跑向游客，带着他们继续前行，推了推滑落的墨镜，忍着脚痛继续向小宾馆移动。
十分钟后，
火红色再次出现在这个地方，
却找不到那一抹淡青。
银川的干燥炎热是顾惜朝料想到的，但是银川的夜风清凉畅快也是顾惜朝没想到的，昼夜温差大使这里的早晚都非常舒服，只要中午最热的几个小时一过，这里的天气简直就成了天堂，风轻轻地吹，风中夹杂着微微的麦香，让人身心舒畅。
趴在窗口吹着夜风，顾惜朝摸摸已经青了一大块还隐隐作痛的脚，挣扎着要不要睡前下去溜达一会儿，为喝了很多汤、有些胀的肚子消消食，这时一股徐来的清风诱惑顾惜朝下了决定：去消化消化。
一开门，一团火出现在眼前，
抬眼就看到那个如火般热情的笑容，
“原来是你啊，你的脚怎么样了？啊，都青了，快进来，我这里有药。”说话间，就开始拉人。
当顾惜朝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拖进了隔壁房间，十分无奈，“不用了，我要下去。”
“你要买东西？你脚伤成这样还四处跑？你要买什么，要是我这里有，就先拿去用，没有我就去给你买。”
太过的热情把顾惜朝积存的勇气蒸发殆尽，“算了，没什么，我回去了。”
“哎，你别走啊，还没给你药”伸手拉住顾惜朝的手腕，“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老是哎哎的叫吧？”
挣扎一下，没有挣脱，顾惜朝无奈：“我叫顾惜朝，药不用了，我自己有。”
“我叫戚少商，我们导游出门在外常有个小伤小病的，药都是独家秘方，效果一流保证药到病除。”戚少商放开顾惜朝的手腕，走到床边的行李包中摸索起来。
这话怎么和街上卖狗皮膏药的说得一样，顾惜朝暗嗔，“别麻烦了，我一个大男人，没那么脆弱。”说完开门，大步离去。
“哎，顾惜朝，你．．．．．．”戚少商没叫住人，继续在包里翻起来。
顾惜朝回到房里五分钟后，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戚少商的声音，“顾惜朝，你开开门，我找到药给你送过来。”
放下手中的书，顾惜朝望着门叹了口气，丝毫没有打算开门的意思。
“顾惜朝，你在吗？”门外的戚少商显然也不打算轻易放弃。
顾惜朝想，如果自己装不在，这个家伙会不会以后都不会来烦自己了。
戚少商看到门缝透出的点点亮光，自言自语：“灯亮着，又不应门，难道出事了？”
敲门声马上加重了一倍，“顾惜朝，顾惜朝，你没事吧？你应我一声。”
不应就是出事了？不会不再么，这人果然是属熊的。顾惜朝坐在床上想着。
门外的戚少商却急了起来，顾惜朝的脚不利索，这个小宾馆又铺的是瓷砖，万一一个不小心滑到，磕到什么昏倒了可就坏了。
门外没了声息，顾惜朝冷笑，终于把清净还来了。
顾惜朝的冷笑还挂在嘴角没来得及收起，
一声巨响，
房间门倒在了地上，
那团火出现在房门口，
顾惜朝的冷笑就僵在了脸上。
看到坐在床上的顾惜朝，戚少商的心落回肚子里，“你没事吧，刚才我敲门，你怎么不应我，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顾惜朝彻底无语。
随巨响后赶来的老板了解了情况，知道不是打架什么的大问题，面对戚少商说帮顾惜朝换房的要求露出难色，“今天刚住进来一个剧组，除了顶层给你们导游和预留外全都包了，今天房间全满了。”
“不是吧，一间房间都没了？”顾惜朝郁闷。
老板一摊手，“我都住值班室了，这附近就这么一个小宾馆，现在又是旅游和拍戏的旺季，实在没了。”
门彻底掉了，只剩下个框，这晚上是不能睡了。
“要不，和我凑合一晚吧。”戚少商主动提出。
老板附和道：“嗯嗯，不然先和小戚凑合一晚，我明天就会市区找人来修。”
凑合，总比没得睡强，明天还要和工程队负责人见面，如果不睡觉，恐怕应付不来。顾惜朝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一见顾惜朝点头，戚少商和老板马上开始帮他搬东西，没到十分钟的功夫，已经全部搬到隔壁戚少商的房间。
“你是来旅游的？东西可真多啊。”戚少商看着屋里属于顾惜朝的大包小包说。
顾惜朝从一个大包里一件一件往出拿东西，“做工程。”
“这些都是干什么用的？”戚少商看着顾惜朝拿出的古怪仪器，“影视城要建新东西了？还是楼下的剧组请你来搭布景？”
“我是做设计的，这些是专业地形测绘仪器。”
“设计，好专业啊，对了，你洗澡了吗？你先去洗吧。”
“我洗过了。”
“那我去洗澡了，对了，我去把你的枕头和被子拿来。”说着戚少商准备开门出去。
“不用了，”顾惜朝拦阻戚少商。
“虽然夏天热，我们可以凑合着盖一个被子，可是枕头怎么能用一个？”戚少商奇怪。
从包里抽出一个圆圆的筒形物，顾惜朝冲戚少商晃了晃，“我带了枕头。”
“哦，”明白了顾惜朝为什么要拿出那么多仪器，原来枕头压在包里最下面，“那我去洗澡了。”
顾惜朝挥挥手，表示自己听到了，经过刚才的教训，天知道自己要是再对这个家伙沉默，他还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等戚少商从洗手间里出来，发现顾惜朝已经先睡了，
而睡法则和自己的想象有很大差别，
他就枕在那个圆圆的枕头上，看着好像很舒服地睡在，
睡在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睡袋里，
顾惜朝睡在地上，根本就没睡在床上，看着那拉得严严实实地睡袋，戚少商才知道他为什么说不需要被子的原因了。
他还真是，
装备齐全。
戚少商笑着摇了摇头，
这人的戒备心不是一般的重啊，
突然想起顾惜朝的脚伤还没上药，想叫醒他，可是看着他纯净如孩童睡颜，又不忍心打扰，望着他眼上毛茸茸的一圈阴影，戚少商心里突地生出了想去摸摸的冲动。
用毛巾盖上脸，狠狠擦了把，戚少商坐到床上，看了看窗外满天的星斗，拉起窗帘，挂好毛巾，扭灭了床头灯躺了下来。
不由自主地转到顾惜朝的方向，只看到一大团一大团的黑影。
可是他的面孔却很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
“顾惜朝，晚安。”轻轻地说了句，然后闭上眼翻个身，舒舒服服地睡了。
闹钟一响，顾惜朝就睁开了眼，先用了几秒钟反应自己的处身所在地，然后拉开睡袋的拉链坐起，床上的人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卷成一团的被子和有个大坑的枕头表示昨晚这张床是有人睡过。
然后就看到了放在自己睡袋上纸条：顾惜朝，早点我帮你买了，伤药在桌子上，你自己抹上，你脚不方便，要买东西我晚上回来帮你，别跑那么远。
桌子一个塑料袋里放着一杯豆浆和两个包子，旁边有一小瓶红色液体。
顾惜朝撇撇嘴看了眼自己带的饼干，再看看桌上的豆浆，自言自语，“还是喝点东西吧。”
中午最热的时候，戚少商带着一队少年游客出现在顾惜朝的面前，
这时候顾惜朝正和工程队的头头两个人蹲在一个土包的背后，看着ZF提供的地形图讨论其准确度，诈看起来到像两个盗墓贼在商量怎么挖墓。
戚少商知道顾惜朝可能在忙，也没上前打招呼，就在他闪神的当口，几个十来岁的团员玩闹起来互相丢起了另一个小团员的背包，
有一个没接住，书包冲着戚少商的左手飞来，打在他手上，
包的力量倒不算很重，只是戚少商手一滑，
啪的一声，
手中的水瓶落在了地上，正巧塑料最薄的地方掉在一个尖尖的石头上，
戚少商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水瓶在尖石上扎了一个洞，然后打转着滚出去，瓶里的水从洞里流出，流了一地。
大中午的没了水，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也买不到水，真是欲哭无泪。
水瓶被一只白净莹润的手捡起，
倒干了瓶中还没留尽的一点水，顾惜朝走回把水瓶塞到自己的军用背包里，又从包里摸出一个绿色的东西，走到戚少商面前递给他，“破瓶子别乱丢，你不方便带着，我给你带出去扔了，你还真是倒霉，这种地方破水瓶。”
戚少商呲着牙皮笑肉不笑，接过顾惜朝手中的东西，发现是一个很大的军用水壶，有些吃惊，“你的水壶给我，你怎么办？”
指了指身后地上的背包，顾惜朝不甚在意地说：“我还有两壶，今天能提前结束，够喝了。”说完走了回去，继续和工程队的头头讨论。
戚少商就站在原地看着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像个小孩子的顾惜朝，摸摸手中的水壶，转头笑着向游客们走去。
晚上戚少商回到宾馆的时候发现隔壁房间门依然是一个黑洞洞的样子，打开房门，看到顾惜朝神清气爽地坐在窗边在一张很大的地图上标着什么。
顾惜朝抬起头，对戚少商笑了下，“老板今天有事，没去找人，我晚上又要打扰你了。”
“没关系，你住好了，你睡睡袋会不会着凉？这里晚上有点凉的。”
“不会，没问题的，我在外面跑习惯了。”顾惜朝收起铺了整张桌子的地图，把暂时放到电视机上戚少商的洗漱用品移回桌子上，“不好意思，我用下桌子。”
戚少商笑着说：“没事，你放电视机上就好，你以后用省的移了。”
“我用完了，明天我回市区做设计图，也用不到了。”说着，顾惜朝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
“你这些要自己全搬回去？”戚少商指了指一地大大小小的包包。
“不用，三四天就回来，带点生活用品去，工程开始我还要回来住，先让老板帮我保管。”
戚少商想起手中的水壶，“那水壶等我洗洗还你。”
“不用了，这里只怕买不到水壶，你先用着吧，你一时半会儿还不走吧，走的时候再还我，反正我要住很久。”
“对啊，我还要住半个月。”收回踏进洗手间的脚，戚少商走到床边把水壶放到床头柜上，坐在床上看着顾惜朝忙忙碌碌的背影想：要是隔壁的门永远修不好该多好。
等到顾惜朝拿出睡袋时，戚少商才想起该去洗澡了，
洗完后，他自然已经睡了。
关了灯，
戚少商闭着眼轻轻说：“顾惜朝，晚安。”
顾惜朝的设计比想象中用了更长的时间，
戚少商要接待旅游团有一个临时改了线路，他留在影视城的时间比想象中的少了很多，
五天后，
戚少商拿着水壶看着打包好的行李，犹豫着要不要把水壶留在老板这里，让老板转交。
开始后悔为什么顾惜朝走前一晚不问问他的手机号，
突然想到如果把水壶留在老板这里，
自己和他就真的断了，
什么也不知道了，
反正他的工程会做很久，等再来的时候还给他。
有些郁闷，摸摸水壶，决定不切断两人之间这唯一的联系，把水壶放进背包里。
戚少商没有想到，自己一回到总部，上面就给自己换了线。
又五天后，
顾惜朝回到小宾馆，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一边看着戚少商的房门，一边听着搬包裹的老板叨念着。
老板发现顾惜朝走神，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隔壁，随即告诉他，“小戚已经走了。”
有些吃惊，“走了？”
“走了，五天前走的，他最后一个团改了路线，提前回总社去了。”
顾惜朝心里有些闷闷的，“他有没有留下什么？”
“没啊，他没给我什么。怎么？”老板问。
“没什么，随便问问。”顾惜朝闷闷地回答。
这家伙还真是不客气，就这么大喇喇地跑了，等他下次来非要给他算水壶的利息不可。
下次，
应该能再见到吧，
他们导游带团时不时就会来一趟的。
顾惜朝没有想到，直到他完成前期工程离开影视城宾馆的时候，戚少商都没有再回来。
一年后，
苏州，拙政园，
崔略商终于磨着顾惜朝同意一起来为崔略商的学生们课外实习做先期调查，还美其名曰搞园艺设计的一定要好好学习苏州园林的格局。
虽然知道是崔略商自己爱玩，但他打出了学习的名头，顾惜朝实在不好当着母亲的面拒绝他，只能打好包包和他一起出来。
坐在池边廊下，顾惜朝只能靠数水里的小鱼打发时间，等待崔略商和景区负责人商量实习事宜。
对岸，
“请大家看水中的船，这个船的窗子全部是用贝壳．．．．．．”声音突然卡在喉间，发不出来。
“戚导，贝壳什么？”
“大家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有急事。”
带团向来认真负责的戚少商第一次丢下了游客，快速绕湖跑向对岸，
去见那个让自己常常想起的人。
“顾惜朝，手机号给我。”
带着喘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惜朝一愣，抬头就看到了一团火，
看着戚少商满头大汗的狼狈样，
顾惜朝笑了，
“手机拿来。”
戚少商掏出自己的手机。
顾惜朝接过，输入了一组号码还给戚少商。
拿回手机按下播出键，抹掉额头上的汗，听到顾惜朝身上传出的音乐声，
戚少商也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缘有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