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
-
“吉晓啊，你觉得我的课哪些地方需要改进？”茶老师很客气的打擦边球。
“啊？哦，茶老师，你讲得很好！这门课是我最喜欢的课。我很抱歉在课堂上我开了小差。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开小差。”吉晓立即悔过。
“开什么小差？为什么会开小差？还是我的课不够吸引力，才会让你开小差的。”
吉晓把她只想提高自身技艺，对政治不感兴趣的原因说了。
“你既然对政治不感兴趣，为何我讲宫廷秘闻时又听得津津有味？”
“这个……嗯……该怎么说哩？女人都有点好‘东家长，西家短’，宫廷也是国王的家庭，将来回家乡和三姑六婆嚼舌根去。”
“哈哈哈……”茶老师笑了。歇口气，茶老师和她攀老乡，“听朱教师说你是南海蔡国人？我也是南海的，是彩国人。”
南海诸国共六个：南海国、蔡国、彩国、未国、栀国、水国，都是岛国，其□□国最靠北，一半国土在半岛，与大陆相连，是抵抗大陆势力的前沿，同时也是商业通道的咽喉，势力最大，其他国家都俯首是瞻。
吉晓问：“茶老师，南海人都没有姓氏，为何你有姓？”
南海人民与海斗，与山斗，与北方大陆斗，内斗，死得快，多孤儿。另外人民对北方诸国“封荫制”不以为然，强调自立自强，所以孩子只取个名，不用姓氏。男孩女孩十五岁就算成年，这时自己给自己取个正式名字，到官府登记新户籍。
茶老师：“‘茶’就是我的名。‘承举’是我在北方的师父给我取的字。”接着说着家乡的风土人情，头头是道。
茶老师见吉晓有点儿信了，趁热打铁：“除了南海国，其它国的百姓都很苦啊。想当初，我就是因为家里太穷了，才七岁，就到码头帮工，被骗上了开往北方的船。”
这是常有的事。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住在海边的孩子，不是渔夫，就是水手，再来就是搬运工。要当水手，先免费干学徒三年，干得好，混出个名堂了，才说得上工资。当水手学徒又累又危险，但包吃包住，面黄肌瘦孩子们争着往船上挤。一些人贩子混水摸鱼，以招水手的名义，骗一船船的孩子卖去当奴隶。吉晓小时候不听话，她妈就吓她：“懒吧，懒吧，拿不起针，捉不住线，将来把你送到船上卖去当奴隶。”
茶老师拉开衣襟，在右后背上，烙着一个奴隶印记。
吉晓眼睛含泪了。
茶老师整好衣衫，继续道：“我跑得很快，于是被训练成角斗士，被我师父看上，买回去，训练成杀手。说是师父，实际上是主人，他叫我杀什么就杀什么。后来，我20岁时，那个国家被东国灭了，我才解放了。我回到彩国，找到我的家人。但很快钱花完了，我就操起了老本行。——你晚上有课吗？”
吉晓想晚上是最讨厌的“火系法术”，于是道：“没有。”
于是茶老师请她到他家吃饭，看他的家人。
茶老师接来父母和姐姐一起住。他的父母都坐在轮椅上，父亲是当矿工时被巨石碾断的，母亲是严重风湿引起的瘫痪。茶的姐姐也有风湿，阴天时脚就痛得不能走路。
吉晓心酸。她妈妈也有风湿——南海地区湿气重，一般人都有风湿，特别是下田插秧的农民，风湿病特别重。
同是南海人，大家都非常亲热。吃着南海饭菜，聊着南海的风土人情，说着生活的酸甜苦辣。
吉晓也说父母的故事：父亲当兵，因为跑得快，被训练成通讯员。他自学了剑术防身，结果剑术特好，又当选为高官的侍卫。一次回乡，看到了她的娘。她娘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农忙时做帮工吃口米饭，农闲时就在山上吃野果。
茶老师的姐姐笑：“你跟你妈妈很亲呢，称‘娘’，称爸爸时就很恭敬的称‘父亲’。你娘一定很漂亮很温柔，你父亲一定很威武很严厉。”
“我娘是很漂亮，但是非常严厉！我父亲又黑又瘦脾气特好。我娘把我父亲当偶像一样崇拜，所以受她影响。”吉晓说她家的情况：父亲在她5岁时战死，娘一人拉扯她和妹妹长大，非常辛苦。
茶老师的母亲问：“你家现在也宽裕吧？不然怎么能交上百两学费。”
吉晓叹气，把娘的坚持说了，又道：“我现在只选两个时段的课，平时抽空去山上转转，打点怪兽，挖点兵器挣点生活费，至于明年的学费，瞅着一年两个月的假期，在大陆国家转转找活干。听说大陆的活儿给的工钱高。”
于是茶老师就说帮吉晓找工钱高的零工。
天黑下后，吉晓要回去了。茶老师一家让她以后每周都来吃晚饭，在这里难得遇到南海老乡。
茶老师送吉晓回宿舍。
走到僻静处，茶老师突然停下，压低声音说：“有一个钱高、耗时少的工作……”
吉晓停下，吃惊的望着他：“哦？”
“只干一天，报酬一百两。明年的学费就有了。”
吉晓第一个想法是：银子银子！白花花的银子！
第二个想法是：肯定很困难！
她舔舔嘴巴问：“是什么工作？”
“暗杀。”
吉晓心一凛：乖乖……嗯，说不定茶老师早就有此打算，所以才来和我套近乎，旁敲侧击出我需要钱用，立即以高薪诱惑我……茶老师杀的人，非富即贵，我惹不起，算了。
“茶老师，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只杀过怪兽……”
“暗杀的是怪兽，不是人。”
“啊？！”
“是一个贵族的守护神兽。”茶老师解释，“一个很贪婪的地主，仗着家庭的守护神兽，明抢暗夺乡邻的财产。当地农民筹集了三十两银子要杀那个怪兽。”
“咦？你刚刚说一百两？”
“三十两对我来说太少了，所以我找到那个地主的对头，是个财主，说，给一百两就杀了那个怪兽。”
吉晓很犹豫。和茶老师吃过一顿饭后，她开始相信茶老师是个好人，也有点儿相信那个地主是坏蛋。况且杀的不是人，是怪兽，而且她真的想要白花花的银子。事情难度是有的，但茶老师既然放心交给她办，那她肯定能胜任。她担心的是事后屁股没擦干净，拉稀摆带，将来后患无穷。关键的是，一旦开了头，就煞不了尾，她不打算一辈子做杀手。茶老师阴沉的眼神，让她不能完全相信他，要是有把柄落在他手上，肯定是会被善加利用的。
“老师，对不起，我还是想老老实实做人。”吉晓咬咬牙，狠心把银子图像从脑海中扔出去。
“那好吧。”茶老师遗憾的笑道，“我会帮你另外找找正经的零工。”他摸摸她的头，“真是个乖孩子。”
茶老师一直送她到宿舍楼门口。
以后常在茶老师那儿吃饭，知道了茶老师除了教师，还挣不少外快，这外快不是继续当杀手——早说他金盆洗手了。但招牌仍在，找他帮忙的人不少，于是他介绍别的杀手，介绍费是“抽三成”。当上老师后，他更是发展了些“弟子”。在他家吃饭的同学一般都是三五个，都是“杀手”。那些“杀手弟子们”十分奇怪吉晓不是“杀手”还来吃饭。吉晓奇怪茶老师的亲人知道这些营生，却不参与也不鼓励。后来在厨房帮忙时，茶老师的姐姐私底下对吉晓说：“丫头，我弟弟是挑案子做的。他读过书，晓事理，杀的都是坏人。而且爹娘还有我的病，光靠弟弟的教师工资是不够的。所以我们不反对。但是人的性命是神决定的，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都是神安排的运道。这种忤逆神意的事做多了是会受天谴的。丫头，你千万不要做这些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