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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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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洪啸山真的康复了?”池田秋致背对着苟旬,冷淡地问道。
“据说是的,只是脾气比以前要暴躁很多,也不见外客了。”苟旬毕恭毕敬地回答。
池田秋致冷笑,“一个快要死的人,居然还能康复。横源,你相信吗?”
“大佐的意思是……”苟旬的语气微微一顿,“可是,已经有很多人去洪家探访过了,只怕也没那么容易作假吧。”
“哼!你不是说,洪啸山不见外客吗?”
“那么,由属下去洪家看看情形?”
“你?”池田秋致眉头一挑,“你和洪啸山有交情吗?”
“呃……”苟旬一时语塞。
“不必你去,我有更适合的人选。”池田秋致冷冷地笑了下,“张应茂的事,怎么样了?”
“原本,洪希颜并不热心于华董的位子,我在公董局中疏通了关系,张应茂是很有希望进入公董局的,可是,最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洪希颜突然对华董的位子热心起来,所以……”
“你说这么多,就是要告诉我,你没有把事情办成,是吗?”听不出情绪的语气,让苟旬揣摩不出池田秋致的意思。
“是,是属下办事不利。”
池田秋致转过了身,一笑,“你知道就好!”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我不是一定要让张应茂坐上华董的位子,不过……我不喜欢办事不利的手下。”
苟旬全身哆嗦着,“如果洪啸山没有醒过来,也许……”
“我不听任何借口。总之,我让你做的事,你最好尽全力给我去完成。不然的话……”池田秋致勾起了嘴角,“也该知道我的脾气。”
“是。”苟旬立刻双脚并拢,“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池田?”洪希颜看到提着点心水果来拜访的池田明介时,微微怔了下。父亲出院这几天,她接待的访客不算少了,不过,为什么池田明介也会来?
“听说伯父康复出院了,所以,我想来拜望一下伯父。”池田明介的神情,显得有些拘谨。
“谢谢。”洪希颜微微一笑,“不过,我爸爸的身体还在休养,并不见外客。”
“这样啊。”池田明介寻找着话题,“看到报纸上的消息说,伯父似乎还有些行动不便。”
“嗯。”希颜点了点头,“不过,已经在慢慢恢复了。”
她并不会演戏,此刻却不得不逼着自己去做一个“演员”。没错,她说过,她可以和池田明介做朋友,不过,朋友也有很多种,真正能推心置腹的人,毕竟不多,显然的,她还没有把池田明介归入这一类朋友之中。
吴婶送了茶点过来,洪希颜端起了茶,状似不经心地缓缓开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好像,没有说过我家的地址啊。”
池田明介有些尴尬地笑了下,“是姐姐帮我打听到的。不过,姐姐说,去餐馆吃饭的,十个人里有九个都知道洪家公馆。”
“是吗。”她不得不小心谨慎,因为有太多的人,在对洪家,对洪庆堂虎视眈眈。
一阵稍嫌尴尬的沉默。
吴婶过来告诉希颜,“马探长来了。”
洪希颜暗暗一皱眉。他怎么又来了?两天前,他才刚刚来过,希颜说父亲在午睡,草草应付了几句,便将他送走了。看来,他是不甘心,一定要来探个虚实了。
“请他进来吧。”
吴婶将马探长请进了客厅。马探长满面笑容,“原来洪小姐这里有客人啊,打扰了,打扰了。”
洪希颜起身一笑,介绍道,“马探长不必客气,这位是我在英国时的同学。”
“哦。”马探长根本也不在意池田明介的身份,只看了他一眼,便问希颜,“令尊的身体如何了?”
“比之前要好一些了。”洪希颜依旧浅浅地笑着,暗暗对旁边的吴婶使了个颜色。
“那就好,那就好。”马探长嘴上应着,眼睛却往楼上看,“我还在想,什么时候,我可以和洪老大再杀一盘棋。”
“恐怕要等一段时间了。”洪希颜无奈地耸了下肩,“家父现在连外人都不愿意见,何况是与人下棋了。”
“呃……是啊是啊。”马探长说的有些不甘心。
楼上房间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响,像是有什么瓷器被砸碎了,只见房门一开,吴婶急匆匆地跑下了喽:
“小姐!老爷又在发脾气了!”
洪希颜深深一叹,“马探长,你也看到了,每次他知道家里来了外人,都要发很大的脾气。”
一只茶杯被摔出了房门,直坠到楼下客厅里,砸了个粉碎。
马探长看着面前粉碎的茶杯,愣了半天,才说道,“这样的话,我还是先告辞了。有机会,我再来看望洪老大。”
“好的。”洪希颜微笑着送走了马探长,回来看到仍是惊怔着的池田明介。
“希颜,那我……我也回去了。”池田明介站起了身,犹豫了一下,问希颜,“如果我约你出去,你会拒绝吗?”
“约我出去?”洪希颜抿了唇,等着听池田明介的说明。
“比如,如果我想约你去大世界游乐场……”
“有机会的吧。”洪希颜一笑,“我最近,没什么时间。”
“好吧。”池田明介有些失落地应了一声,告辞离开。
洪希颜快步上了楼,进到洪啸山的房间。房间里,洪啸山依旧坐靠在摇椅中,没有反应。林凡姝抱着康儿坐在床边,康儿的手上还拿着一只茶杯。
洪希颜靠在墙上,长呼了一口气,露出微微笑意。
“人送走了?”林凡姝问希颜。
“嗯。”洪希颜眉头一动,抓了两下头发,“今天算是过关了。”
“要一直这样吗?”林凡姝显得有些困惑,“总这样砸东西,早晚要引人生疑的。”
“我知道。”希颜轻轻地笑了下,“我还有别的打算。”
康儿晃着茶杯,小手一松,茶杯落到地上碎了。康儿犹自拍着手,咯咯地笑。
“你还玩上瘾了?”希颜蹲到康儿面前,无奈地一撇嘴,“总得留下几个,下回再砸吧?”
康儿自然不懂希颜说的话,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希颜,照旧拍着巴掌笑。
希颜一叹,忽而笑了。像康儿这样多好?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必知道,只要自己开心就好。其实,长大是一件很无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