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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卅二回 ...

  •   虽决定了回南渊城,慕容释却没有照来路而返。一来,防着有人在原路上设下机关算计他们;再来,也可以让水无殇多看到些风土人情。
      途经小镇,已近晌午。镇子并不大,镇上只有一家还算像模像样的酒楼。慕容释将水无殇自马背上抱下,进了酒楼。
      初进酒楼,慕容释已察觉到异常。这小镇并不像是那种繁华之地,平时也该是少有人过往,否则,镇上也不会连个像样的酒楼客栈都没有。可如今,酒楼中却四散着坐了不少的人,看衣着打扮,偏又多像是赶路经过的。实在不能不让人起疑。
      “两位,里面请。”酒楼老板笑呵呵地出来迎人。
      慕容释揽住水无殇,随着老板走到了桌旁坐下,眼角一扫,却发现角落里坐着一人,穿着打扮,竟有些眼熟。慕容释不禁眯起了眼睛。
      “慕容释……”水无殇不知慕容释看到了什么,也想转头去看,却被慕容释按坐到了凳子上,让她背对了那人。
      “怎么了?”水无殇仍有些疑惑。
      “没什么。”慕容释一笑,“你不是说饿了吗?问问老板,都有什么吃的。”
      “哦。”水无殇应了一声,却蹙起了眉。她不问,心里却明白,他定是瞒了她什么。
      酒楼老板介绍着店里的拿手菜,慕容释并没留意去听,待老板说完了,忽而说道:
      “老板,你这里的生意不错啊!”
      酒楼老板回道,“咱们镇子小,往日可没有这么多的客人,只是今天的生意特别好。”
      果然如此!慕容释眉头暗暗一动,没再多问。
      里桌两个戴着斗笠的汉子,叫伙计结了帐,便起身要出酒楼。只看身形步伐,慕容释也判断得出,这两人皆是练家子。
      这便要动手了?还真是没有耐性!慕容释不动声色,只以余光盯着那两人的举动。
      那两人似是要出酒楼,正往慕容释与水无殇这边走来,其中一人忽然伸手探向腰间。慕容释正欲出手,却见一支竹筷直甩向那人面门。
      只听得“唉哟”一声,那人捂住了眼睛,手中的短刀“咣啷”落地。
      慕容释不用细想,也知道出手的是谁,不禁冷哼了一声。
      眼见已被试穿,在酒楼中伺机动手的一班人马也不再乔装,纷纷亮出的兵器,直朝慕容释招呼过来。

      酒楼中的食客,竟都成了偷袭之人。水无殇一时惊怔不已,慕容释却已然起身,拔剑应战,不让那些人靠近水无殇。
      待水无殇缓过神来,却只见人影一闪,那原坐在角落里,秋日里却穿着狐裘之人,已坐到了水无殇的身边。
      能近到水无殇身边,显然,慕容释对这人,并未多加防备。
      “端木醉?”水无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
      端木醉一撇嘴,“小暖,你这种语气,还真是让人伤心诶!”
      水无殇拧起了眉心,“可是,你不是和封陵却,一起回去了吗?”
      端木醉咳嗽了一声,立刻转了话题,“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觉得,南渊城里太无趣了?”
      “不是啊。”
      端木醉眉头一挑,“哦,那就是想我了,想着出来找我玩,是不是?”
      水无殇轻轻地摇头,蹙了眉,有些担心地看向慕容释。
      “诶!小暖,见了我,不用这种表情吧?”端木醉暧昧地一笑,勾住水无殇的下巴,“来,妞,给大爷笑一个。”
      水无殇抿了唇,仍是瞥着慕容释。
      端木醉撇了下嘴,眯起眼睛,笑道,“你不笑,那大爷给你笑一个?”说着,还故意咧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
      水无殇并不懂得武功,只看到慕容释在那边,与七八个人打在一起,看着实在心惊,不禁对端木醉开口:
      “端木醉,你能不能……”
      “诶?可别说让我去帮慕容释。”端木醉竖起食指,抵住了水无殇的唇,“他若是没本事保护你,就不该带你出来。何况,圣堡与南渊城,也没什么交情。”切~~~~他给封陵却通风报信的事,她可是还记着呢!
      “可是……”水无殇轻咬了下唇。
      后厨那边,伙计已经端了菜出来,却被打斗的阵势吓傻了,根本不敢送菜过来。端木醉看到了,立刻招手:“这里这里!送过来!”
      伙计战战兢兢地将菜送了过来,抱头就要跑,却被端木醉伸手揪住了后领,“跑什么啊?去!再拿一坛好酒来!至于账嘛,就记到那位以一敌八的公子身上好了。”

      慕容释那边与那八人缠斗在一起,端木醉拉着水无殇聊起了天:
      “小暖,跟我说说,都去了什么好玩的地方?”
      “也……没去什么地方啊。”水无殇的心思尚挂在慕容释那边,目光总是情不自禁地往那边飘。
      “诶!跟我说话,看着我嘛。”端木醉双手扳转了水无殇的脸,还顺手掐了下她的脸颊,“你不用担心他。堂堂的南渊城主,不会连八个人都应付不了吧。”
      水无殇一努嘴,却没说话。
      端木醉抱起酒坛子,仰头喝了口酒,“嘶~~~~这酒还真不错。”转眼看着水无殇,挑了挑眉,“慕容释既然带你出来,肯定要去些特别的地方吧。”
      “特别的地方……”水无殇垂着眼,想了想,“倒是去了,可是……”
      端木醉眼睛一亮,“诶?去了哪里?”
      “青楼啊!”
      “青楼?慕容释带你去青楼?哈哈哈哈~~~~~~”端木醉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嗯。”水无殇抿了唇,拧起眉,看着端木醉,“可是,那里并不如你所说的,那么有趣。”
      “切!”端木醉一哼,“你穿成这样,跟着他去的,自然没趣。下回,我带着你去!”
      水无殇却摇头,“我以后都不再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端木醉好奇心大增。
      水无殇还未答话,只见一个长得粗壮的汉子被慕容释打飞,跌回地上还连连后退,直退到水无殇桌前。
      端木醉不禁皱起了眉,抓起一把筷子,往那汉子脑袋上狠敲了下:
      “没看见这边说话呢?要打架,那边去!”说着,抬脚踹到那汉子腰上,直踹得那人趔趄着摔趴到地上。
      端木醉回头冲着水无殇一笑,“小暖,接着说。”

      水无殇被端木醉催问着,便将如何去到青楼,如何遭人调戏,又是如何脱身的,尽数说了。端木醉在一旁听得又是皱眉,又是眯眼。
      “小暖,你还真是厉害诶!”端木醉摇了摇头,“之前得罪了京城的王爷,只会又惹上了什么将军。”
      “什么王爷?”水无殇疑惑地看着端木醉。
      “你不知道?那慕容释总该知道吧。”这消息都已经传到了圣堡,没道理南渊城主还不知道吧?
      端木醉转头去看慕容释,却见那八人被慕容释击得连连败退,仓皇而逃,被砸烂了的桌凳散乱一地。
      “端木醉?”水无殇尚未问道答案,不禁拉了下端木醉的衣袖,“你说,什么王爷?”
      “哦!”端木醉一撇嘴,“这些人跟踪你,暗算你,自然是受人指使,来找你寻仇的。你听说……”
      “哼!”慕容释冷哼一声,打断了端木醉,一坐回桌旁,便将水无殇拉近到自己身边,“那端木堂主这回跟来,也是为了寻仇?”
      “寻仇?”端木醉冷笑,“小暖可是救我的恩人,自然没有仇怨可言,至于慕容释城主你……”端木醉将慕容释上下打量了,一挑眉,“慕容释城主觉得,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我吗?”
      慕容释一笑,“那端木堂主不辞辛劳,专程赶来,所为何事?”
      端木醉轻轻耸了肩,“看热闹啊!”说着,眼眸一转,“总不会是来帮忙的吧?”
      慕容释目光一沉,却仍是笑道,“端木堂主好兴致。却不知,贵教主此番,是否又要担心堂主的安危。”
      居然又想用封陵却才威胁她?哼!就算不提,她也会记得他去通风报信这笔账!
      端木醉没有答话,却转了头,支着下巴对水无殇一笑,“小暖,我带你去青楼见识一下,如何?”说着,还挑起眉,暧昧一笑,“有些事,要比较过了,才知道好坏。”
      水无殇看着端木醉,怔怔的,“比较什么?”
      端木醉有些不屑地瞥了眼慕容释,笑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慕容释只觉得头顶直冒青烟。居然当着他的面,教唆他的女人去青楼?也未免太不将他慕容释放在眼里了!
      “哼!想必端木堂主,是经常出入青楼的了。”慕容释面上不露怒意。
      端木醉一笑,“不多,不过比慕容城主略胜一筹而已。”
      “是吗?端木堂主行事另类,贵教主一定是激赏不已了。”
      “别总跟我提封陵却!”端木醉突然就急了。
      慕容释却笑了。之前在南渊城里,他已瞧出了一些端倪,却没想,果然被他料中,踩到了端木醉的痛脚。
      “此前,贵教主亲往南渊城,足见对端木堂主的重视,却不知,此番又会有何举动。”慕容释说得慢条斯理。
      端木醉“啪”地拍了桌子,猛站起身,狠瞪着慕容释,忽而,自怀中取了张锦帛,丢到桌上,转身间已是足尖轻点,一言不发便飞身出了酒楼,没了踪影。

      看到端木醉突然离开,水无殇怔怔地望着门口,一时反应不过来。
      酒楼的老板与伙计早已吓得腿软,缩着身子躲在柜案后,时不时地向外探头看。
      慕容释瞥了眼酒楼老板,一笑,叫那老板过来,拿出了一锭金子放在桌上,“这金子,赔你酒楼的桌椅,可是够了?”
      “够了够了,自然是够了。”
      “那就好。”慕容释一颔首,“叫人将那些桌椅收拾了吧,免得看了心烦。”
      水无殇看到端木醉留下的锦帛,不禁好奇,伸手抓过来,展开来,只看到“水无殇”三个字,锦帛便已被慕容释抢了过去。
      “慕容释?”水无殇微微蹙了眉。
      “怎么,还没得了教训?”慕容释一挑眉,“端木醉送你的东西,还敢收?”
      “可是,那上面有我的名字。”所以,她才想知道,那锦帛上究竟写了什么。
      慕容释眉头暗暗一耸,展开锦帛扫了一眼。锦帛乃是一份暗杀密令,落款处赫然有荣王爷的印章。又是这位荣王爷!看起来,这位王爷也是嫌养尊处优的日子,过得太久了!
      水无殇倾身过来,想要看锦帛上的内容,慕容释立刻将锦帛紧握手中,暗用内力,须臾间已将锦帛化作灰烬。
      “慕容释?”水无殇瞪大了眼睛。
      慕容释一笑,“这上面没写什么。”
      水无殇看着慕容释,抿紧了唇。若没有什么,为何就不能让她看呢?
      慕容释无奈一叹,“有些事,知道了也不过是平添烦恼。”
      水无殇微微偏了头,“是有人要杀我的事吗?” 之前,端木醉的话只说了一半,她又实在想不起,她会认识什么王爷。在雪山上,找她求医的虽多,她能记住的却不多,何况,还是那些求医未遂,对她心怀怨恨的?
      “你只要相信,我会保护你就好。”
      水无殇忽而笑了,浅浅的,“好,我相信。”其实,即便知道了,她又能做什么?她相信,他可以保护她,也愿意让他来保护。

      回南渊城途中,经过青桐镇,却见到镇上一大户宅子外,来往进出的人络绎不绝。
      “这么多人?”水无殇见了,抬头去看慕容释,“那是在做什么?”
      “进镇时,没听到有人提起吗?”慕容释一笑,“这户虽是当地富绅,却人丁稀薄,老来才得一子。如今为给独子庆生,才摆了流水席。”
      “庆生?”水无殇轻轻抿了唇,仍是有些好奇。
      慕容释牵住了缰绳,“要去看看吗?”
      水无殇却摇头,“不要!人好多的。”
      “你的生辰是何时?”如今才想起,他似乎从没有问过她,甚至,连她多大都不知道。
      “生辰?”水无殇垂着眼,仍摇头,“不记得了。”
      慕容释眉头一动,“怎么会不记得?”
      “外祖母对我说过的,可是,过了太久,便忘记了。”
      “没有人为你庆生吗?”慕容释皱起了眉。
      水无殇没有答话,只低了头,忽而抬起头,翘起嘴角,“我记得,是在春天。”
      慕容释也没再问,环住她的手臂,微微收紧,“没关系,以后,我来为你庆生。”
      “嗯。”她浅浅地笑,却又努了下嘴,“可是……要等到明年春天啊。”
      “那就先将以前的补上,回了南渊城,我就着人准备。”慕容释一笑,故意逗她,“不过,你究竟多大呢?该不会……尚未及笄吧!”
      “怎么会?”水无殇被他逗笑了。
      “那,多大?十六,十七,还是十八?”
      水无殇瞥了他一眼,嘴巴一鼓,“你猜。”
      慕容释笑了。他逗她,不过是为了转移话题而已。他不需要知道她的年纪,甚至不需要知道她的背景出身。多奇怪啊!他习惯了猜忌,习惯了怀疑,却在看到她的那一瞬,什么都没有问,就选择了相信。
      或许,他该感谢上苍。感谢世间还有如此纯净的女子,感谢上苍让这个女子,来到了他的面前。

      慕容释回到南渊城当晚,易非言便去了慕容山庄。近日,他已收到消息,荣王爷出重金悬赏暗杀水无殇,此番两人出城,一路上也是数次遇袭。他已经知会京中的暗哨打探消息,原还想派人去接应城主,却没想,城主已然返回南渊城。
      “城主,京中荣王爷……”
      慕容释一摆手,“先不说这个。这一个月,城中如何?”
      易非言微微一怔,却不再多说,就慕容释所问,将此一月间城中事务,事无巨细,都与慕容释说了。
      慕容释低头听了,笑道,“易长老,你不必凡事都向我说。我既将城中的大小事务,都交予你处置,自然对你信得过。”
      易非言微微一笑,并没说话。他也知道,城主所言,不过是寒暄客套。他若是当了真,对城中事务有所隐瞒,只怕日后就不好过了。
      慕容释仍未急着说出途中遇袭之事,反倒是先与易非言说了,要为水无殇庆生之事。
      “夫人的生辰是……”
      慕容释一笑,不答反问,“若是想办的热闹些,需多少日子准备?”
      “老城主在时,凡操办庆宴之事,都是交予霍万里去做,我也不甚清楚。”易非言语气一顿。
      “是吗?”慕容释点了点头,“那这回就要劳烦易长老了。十日之后,可能准备妥当?”
      “在下会尽力而为。”易非言暗暗一挑眉,“此番为夫人庆生,可要往各门派发请帖?”
      慕容释饮了口茶,抬眼看向易非言。他果然是个聪明人!为水无殇庆生,是为了让她开心,他自然也是有私心的。虽未行大婚,但他要让江湖中的人都知道,水无殇是他慕容释的妻子,是南渊城的城主夫人。
      “易长老斟酌着决定就好。”
      “在下会的。”易非言一笑,便不再说话,只等着慕容释开口。
      果然,喝过了半盏茶,慕容释终于开口,“京城里的那位荣王爷,易长老了解多少?”
      易非言似乎早已等着慕容释来问,也未多想,便道,“这位荣王爷乃是当今天子的皇叔,带兵出身,战功显赫,颇有些……功高震主之嫌。”
      “那好!”慕容释眉头一动,“我要他意图谋反的证据。”
      易非言看着慕容释,琢磨着他话中的意思,“城主只是要证据,对吗?”可是,证据却也有真假之分。
      “没错。”慕容释冷冷一笑,“不管是动用什么手段,只需找到证据就好。”至于是真是假,就交给当今天子去分辨吧!
      易非言一笑,“在下明白了。”
      只怕当今皇上,也正苦于无“良策”,去对付这位功高震主的王爷,会不会去分辨真假,还真是难说。
      易非言走后,慕容释自前厅回到云蔚阁,水无殇已经沐浴过躺下了。
      慕容释走到床边,撩开床帏,看到水无殇正眨着眼睛,在看他。
      “这就要睡了?”慕容释笑问。
      “嗯。”水无殇浅笑,“等你回来,便要睡了。”
      慕容释俯身过去,鼻尖磨蹭着她的,“咱们很久没去冰窖了。”
      她努了嘴,轻笑,“好像,是挺久的。”
      “那,今晚去冰窖?”慕容释伸手要去抱水无殇,却被她推开了。
      “今天才回来,好累的。”
      “是吗?”他无奈一笑,脱了外衣,在她身边躺下,“那就好好休息吧。”
      她支起了身,看着他,“慕容释?”
      “什么?”
      她翘起嘴角,“明天,冰窖应该不会跑掉的,哦?”
      他一伸手,将她揽住怀中,“跑掉了,就再让人建。只要帮你不跑就好。”
      她笑,“你这么喜欢我,我才不会跑呢!”

      虽然水无殇来了南渊城已久,却没有仔细在城里转过,此前也有端木醉来的那回,在集市上逛过,与慕容释一起的,却还是头一遭。
      从山庄出来,既未乘轿,也未骑马,慕容释与水无殇两人并肩走着,南渊城里的人,也算是将这位神秘的“城主夫人”,看了个清楚。
      一路走来,城里的男女老少,但凡是遇到了的,都会尊水无殇一声“夫人”。
      过了两条街巷,慕容释带着水无殇进了间珍宝斋,老板一见是慕容释,慌张着就迎了出来:
      “城主!”抬眼看到了水无殇,只看这一身白衣,又是与城主一处,立时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连忙尊了一声,“夫人!”
      水无殇原是微微蹙了眉,转头看了慕容释,忽而努了下嘴。
      “听说,你这里的发簪珠钗,做得很是精致。”慕容释语气温和。
      “城主与夫人不妨先到内堂坐了,我这就去将店中最好的,都取来。”老板将两人让进了内堂,让人奉上了茶水点心,才退下去。
      待珍宝斋的老板出去了,水无殇才开口:“你故意的。”
      慕容释眉头一挑,笑问,“什么故意的?”
      “你知道,他们一定会叫我夫人的。”水无殇轻轻地哼了一声,“你就是想让他们,把我叫老了。”
      “怎么会?”慕容释的笑意深了,“你确是我慕容释的妻子,南渊城的城主夫人啊!”
      “反正……”水无殇瞥了他一眼,“你就是故意的。”
      “好吧,就当我是有心的。”他自然是故意的!反复被端木醉用来讥讽他的“名分”,是他的一块心病,就算不行婚礼,他也要坐实了这个“名分”。
      慕容释握住了水无殇的手,“那,生气了吗?”
      “干吗生气啊!”水无殇扬了下眉,“就算我被叫老,你也肯定是比我更老的。”
      珍宝斋的老板将挑选好的发簪珠钗,端了出来。东西放下了,慕容释便让老板先去忙生意。
      “不如,你多选几支簪子,当是我向你赔罪?”慕容释拿起一支凤头钗,往水无殇发髻上比。
      “嗯?你是想要为我买?”水无殇有些讶异,“为何要买发簪给我?”
      “你不是只有一只玉簪吗?多买几支,不好吗?”
      “玉簪是为了绾起头发,要那么多,做什么?”她抿了唇,“若是多了,便是每日挑选,也嫌麻烦啊!”
      “有什么麻烦的?”慕容释一笑,“你若高兴,便是全戴上,也没什么?”
      “那还能看吗?”水无殇努了下嘴,“何况,那该多重啊?走路,要摔跤的。”
      慕容释眼睛一眯,“若是怕摔了,不如让我抱着你走?”
      “我不要!好热的。”
      簪子没有选成,珍宝斋老板只当是没有水无殇称心的,还直说着,再有了新样式的,便送去山庄让水无殇挑选。
      出了珍宝斋,却见城门那边好生热闹,几驾马车拉着大口的木箱子,就停在城门外,男男女女的许多人,都聚在那里。
      慕容释过去,想问清楚发生了什么,忽听到一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请咱们来时,可没说有这么多的规矩!若不让咱们进,回去就是了!”
      只见一驾马车后,一身量较小的女子,正倚了木箱翘了腿坐着,仔细打量过,慕容释竟是微微一怔。
      “城主!”守卫见了慕容释,连忙施礼。
      那女子看着慕容释与水无殇,上下打量了,才从马车上跳下来:
      “你就是城主?”
      慕容释眉头一动,却笑道,“正是。”
      女子盈盈一礼,“潋潋见过城主。”
      慕容释点了点头,问城门守卫:“怎么回事?”
      守卫便回道,这些人是自外面请来,为水无殇庆生表演歌舞的。不过南渊城有规矩,没有令牌不得随便出入,便是有令牌,这些车马木箱,也要查看过了才能放行。
      自称“潋潋”的女子听了,接话道:“这些箱子里,不过是咱们要用的乐器衣裳,也要查吗?”
      慕容释一笑,“潋潋姑娘也听到了,这是规矩。”
      潋潋沉了脸,一哼,“那就查吧!只是小心些,别弄坏了我的衣裳。”
      慕容释转回身,带了水无殇离开,却见她正看着潋潋,眉头浅浅地蹙了。
      “怎么了?”
      “没。”水无殇摇了摇头,“只是觉得,那人有些奇怪。”
      “奇怪?”慕容释笑了,“对了,你最是喜欢相貌好的。是觉得她好看,也喜欢她不成?”
      “不,我不喜欢她。”水无殇说得干脆。
      “怎么,难道那姑娘不好看?”若论相貌,那位潋潋姑娘也算是标致了。
      水无殇仍是摇头,“不好看。”
      “那,怎样才算是好看?”其实,他也一直奇怪,究竟在她的眼中,好看的标准是什么。阿奴脸上胎记吓人,她却觉得好看,眼前这位潋潋姑娘,反倒是不好看的。
      “自然是,看了觉得舒服啊!可是那人……”水无殇抿紧了唇,“好像,眼睛后面,还有一双眼睛。很不舒服!”
      眼睛之后,还有眼睛?慕容释眉头一动,眯起了眼。这倒是很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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