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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廿九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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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释没有想到,封陵却会出现得这么快,或者说,他没有料到,封陵却会亲自到南渊城来。此前,慕容释也多次听闻过江湖中关于封陵却的传言,不过,见到本人,这却是头一回。
封陵却其人,乍一看,很难将他与邪教教主联系到一起。他并不魁梧,看起来过分的干净,甚至有些苍白。
“慕容城主。”封陵却冲着慕容释一抱拳。
封陵却此人绝不简单!虽然面带笑意,眼神却深沉犀利,不知其中藏着的,是算计,还是杀机。
慕容释温和一笑,回礼,“封教主。”
封陵却看到慕容释,倒是有些意外。在他想来,慕容释在接任之初,仅靠一己之力,便将身边有异心之人一举铲除,必定是个手腕强硬,心机深沉之人。可他看到的慕容释,却是一派谦和儒雅,不见丝毫杀气,倒是与江湖传闻的“翩翩公子”相符。
圣堡与南渊城素无往来,封陵却也未作寒暄,直接问道:“我的人呢?”
慕容释眉头微微一动,笑道,“端木堂主现在慕容山庄,与内子在一起。”说完,便着人去请端木醉。
“不必了。”封陵却细长的眼睛瞥向慕容释,“若城主方便,麻烦带下路。”
慕容释仍是笑得温和,一伸手,“封教主,这边请吧。”
这里可是南渊城!他不呆在他的哀牢山,怎么会找到南渊城来?
端木醉瞪向了慕容释,目光冰冷。她猜到了,慕容释肯定会算计她,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阴险,居然给封陵却送消息!
看到慕容释笑容未变,端木醉咬紧了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慕容释,咱们走着瞧!
封陵却看着端木醉,忽而一笑,眼底却一片冰冷,“玩够了?”
端木醉看向封陵却,冷着脸,便要往他那边去,却被水无殇拉住了衣袖。
水无殇认得封陵却,自然也知道,他与端木醉是熟识的。可是,她刚才站在端木醉身边,却分明感觉到端木醉的脸上,除了冰冷,还有一丝惧意。
端木醉冲着水无殇一笑,“没事,我的伤已经好了,自然得回去了。”
水无殇蹙了眉,却被慕容释伸手揽进怀中。
“慕容释?”水无殇的眼神里,有丝担忧。
慕容释一笑,贴进她的耳畔,“封城主亲自来接人,你还怕端木醉有危险吗?”
水无殇轻咬着唇。也对啊!封陵却应该不会对端木醉不利吧?
端木醉往外走,绕过封陵却,却不看他,只冷冷地开口:“我的马呢?”
封陵却一笑,眼光却愈加冷,“有踏血在。”
“踏血”是封陵却的马,也只有他,才会给马取这么血腥,这么嚣张的名字!
端木醉冷哼了一声,径自山庄外面走去。
封陵却看了眼慕容释与水无殇,一颔首。
慕容释微微点头,“不送了,封教主。”
吃着晚饭,水无殇却咬着筷子出神。慕容释夹了菜,放到她碗中,也没见她吃,索性夹起一块鱼肉,送到了她的嘴边。
“嗯?”水无殇疑惑地看向慕容释。
“是不是忘记筷子怎么用了?”慕容释一笑,“我夹给你好了。”
“谁会忘记筷子怎么用啊。”水无殇皱了下鼻子,却低头吃掉他筷子上的鱼肉,抿嘴一笑。
“在想什么呢?连饭都不吃了。”
“在想端木醉啊。”水无殇咬了下嘴唇,“她走的时候,有点奇怪。”
“是吗?”慕容释眉头一动,“她不是心甘情愿地跟着封陵却走了吗?有什么奇怪的。”就此来看,端木醉倒还识时务。封陵却摆明了是冲着她来的,她若不乖乖地走,与封陵却硬碰硬,恐怕没她什么好处。
“封陵却怎么会来呢?”水无殇蹙了眉,“是你在算计端木醉吗?”
“我?算计她?”慕容释微微地皱了下眉头,“我为何要算计她?”
“我也不知道啊。是端木醉说的,还说,是因为我。”水无殇看着慕容释,眼神很是困惑。
慕容释笑了,“端木醉就那么可信吗?你应该还记得,她送你的绣画吧?”
“那个呀……”水无殇脸上微微红了,却仍是看着慕容释,“可是,封陵却不是你找来的吗?”
慕容释不答反问,“让端木醉跟着封陵却回去,有什么不好吗?”
水无殇摇头,“那倒不是。”
“这就是了。”慕容释眯了下眼睛,“既不是对她不利,又怎么能说是算计她呢?”
“哦。”水无殇眨着眼睛,“我怎么有点糊涂了?好像被绕进去了。”
慕容释仍是一笑,“有些事,不需要太明白。”
水无殇努了下嘴,却想起了端木醉之前的话,“慕容释,你的祖籍是哪里啊?”
“祖籍?”慕容释挑了下眉,“怎么要问这个?”
“因为我不知道啊!”水无殇说得认真,“可端木醉却说,你的祖籍是山西,还说什么男人女人的。”
“山西?”慕容释略一思索,不禁皱了眉。他就知道,不能指望端木醉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不是山西吗?”水无殇颇有些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
慕容释明知,端木醉说那话是在调侃他,却也不能对水无殇发作,只能皱着眉,低声说了句:“不是。”
“那,为何端木醉会那样说啊?”水无殇仍是困惑,“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吧?”
慕容释冷哼了一声,“圣堡的人做事,向来都没什么道理。”
“可是……”
水无殇似乎还想问,却被慕容释打断了,“你有没有觉得,独孤傲有些日子没见了?”
他总得岔开话题才是,不然,恐怕她会一直问下去,直到问出她满意的答案。那他要怎么回答,总不能说,“山西”的典故,和“陈醋”有些关系吧?
“嗯?”水无殇果然转移了注意,“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的。”她与阿奴刚才雪山回来时,独孤傲倒是常往山庄里来,这些日子,却没怎么见到了。
“他已寻不到好的借口了,自然不能再到庄里来。”慕容释一笑,“相信过不了几日,孤独傲就该来要人了。”
“要人?要谁?”
“你说呢?”
水无殇微微张了嘴,“阿奴吗?”
慕容释只笑,却不答。
“慕容释~~~~~~”
“今晚,要回云蔚阁睡吗?”慕容释突然又转化了话题。
“对啊。端木醉已经走了,我自然要回去啊。”
慕容释凑过去,“留在竞夕轩,和我一起睡,不好吗?”
“在云蔚阁,也是和你一起睡啊。”
“你不觉得,竞夕轩的卧房大一些吗?”
水无殇一撇嘴,“床还不是一样大吗?”
慕容释苦笑,“那,我让底下的人,把我的东西,搬到云蔚阁去?”
“搬过去做什么?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唉!”慕容释一叹,“天下的夫妻,哪有像我们这样,分开卧房的?”
“没有吗?”
“难道,你不希望我每天都睡在你身边?”
“嗯……”水无殇迟疑了一下,“可是,你有点热啊。”
“所以呢?”
水无殇咬着唇,却翘了嘴角,“没有了,就是你睡在我身边,会有点热。”
“所以,不喜欢?”
“我没那么说过啊。”水无殇垂了眼睛,声音很轻很软。
独孤傲倒也没让慕容释失望,不过五天之后,便到了慕容山庄,求见慕容释。
紫嫣来说时,慕容释正与水无殇在一起。他让紫嫣带独孤傲过来,转而对水无殇不禁一笑,道: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水无殇一努嘴,“也许,他有别的事情呢?”
慕容释笑意加深,“那,我们要不要赌一下呢?”
“嗯?”水无殇瞪大了眼睛,似乎很感兴趣,“赌什么呢?”
“若是我说对了……”慕容释贴到水无殇耳边,“今晚,我们就去冰窖,如何?”
水无殇轻笑,“那,若是你说错了呢?”
慕容释挑了下眉,“那就不去冰窖,让我抱着你睡。”
水无殇轻轻一哼,“哪有这样的啊?若是你说错了,今晚,你就睡在竞夕轩?”
慕容释眯起了眼睛,忽而一笑,“好,就这么定了。”
独孤傲到了竞夕轩,看到水无殇之后,原本就有些不自在的神情,显得更加尴尬。
“城主,水姑娘。”
慕容释打量了独孤傲一番,才慢慢开口,“独孤香主,到山庄来找我,有何急事?”
“呃……”独孤傲看了眼水无殇,“其实,属下来求见城主,是……为了私事。”
“私事?”慕容释眉头一挑,瞥了眼水无殇,却见水无殇微微鼓着嘴巴,瞪圆了眼睛,似是有些吃惊。
“是……是关于阿奴的事。”一向耿直的独孤傲,却吞吞吐吐起来。
慕容释点了点头,“接着说。”
“属下有意,想娶阿奴为妻,只是不知城主……”
慕容释一笑,“阿奴不是我的人,你若想问,就问夫人吧。”
独孤傲怔了下,转而看向水无殇,“夫人……水姑娘,您的意思是……”
“你不是要娶阿奴吗?为何要问我的意思?”水无殇摇头,“你该去问阿奴啊!”
“可是,阿奴不是水姑娘的人吗?”
水无殇微微蹙了眉。她的人?这种说法好奇怪啊!阿奴又不是什么衣物摆设,怎么就成了“她的”?
慕容释摇头一笑,“夫人不是已经说明白了吗?让你去问阿奴的意思。”
独孤傲怔住了。
“云蔚阁就在一墙之外,你不会不认得路吧?”
独孤傲忽然笑了,“是!属下明白。”
见独孤傲往云蔚阁去,慕容释一笑,伸手拉过水无殇,“我说对了吧?”
“哦。”水无殇心不在焉地应着。
“那,今晚我们去冰窖?”他的唇磨蹭着她的耳垂。
“嗯。”她仍是随口应着。
慕容释苦笑,“怎么,舍不得阿奴?”
“不是啊。我从没想过,阿奴会一辈子陪着我。”她浅笑,“她总会离开的,阿火和开心也一样。”
他揽住了她的腰,“我不会。”
她漆黑清澈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翘起了嘴角,“哦,好啊。”
“你说‘好’是什么意思?”他眉头一皱,“你呢?会不会一辈子都陪着我?”
她只是轻声地笑,看着屋外,“你说,阿奴会答应吗?”
慕容释一摇头,却顺着她的话,说道,“还要和我赌吗?刚才,你可是输了。”
她瞥了他一眼,一努嘴,“不赌了。”
“想知道阿奴会不会答应,为何不过去听?”
“过去?不好吧。”她咬了嘴唇,眼中却满是好奇。
慕容释一笑,拉起水无殇的手,出屋走到了石拱门旁。
“慕容释,我们这样,算不算偷听啊?”
“嘘——”慕容释伸了食指,压住了她的唇。
独孤傲说了什么,水无殇在外面也听不到,却听到了阿奴的声音:
“谁让你来找我家小姐的?”
……
“我不答应!”
……
她还从没有听过,阿奴这么大声的说话呢!水无殇看向了慕容释,有些诧异。
慕容释一笑,贴在她耳边,低声道,“接着听。”
“你今天是这么说的,以后呢?”阿奴的声音明显低了些。
……
“你干吗不吭声了?”
……
再没了声响。水无殇拧了眉毛,“就这样啊?”
慕容释笑了,“不然,你还想怎样?”
“那,阿奴究竟有没有答应啊?”她的八字眉,拧得更深了。
“你说呢?”
水无殇看着云蔚阁那边,忽而抿了唇,浅浅一笑。
阿奴既然已经答应了,婚期便没有再拖,定在了十日之后。不过,独孤傲也不能指望,婚礼会有多么的热闹风光,因为城主已经发了话:
“都在南渊城里,繁文缛节的,能免就免了吧。”
易非言私下里,却说得更明白些:
“城主与水姑娘的婚事,尚没有操办,你此刻娶亲,将婚礼办的热闹,岂不是让城主不痛快?”
成亲前一晚,慕容释很晚才去云蔚阁,留了时间给水无殇与阿奴话别。水无殇看着阿奴,只是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阿奴却突然给水无殇跪下了。
水无殇吃了一惊,立刻站起了身,“你这是做什么?”
“小姐,阿奴的一切,都是您给的。”
“这是什么话啊。”水无殇急忙往后退,“你快起来吧。”
阿奴起了身,却已经红了眼眶,“小姐,以后阿奴不在你身边,你可要好生照顾自己,别再让人欺负了。”
“谁要欺负我啊?”水无殇笑了,“还是,我看起来很好欺负?”
阿奴不做声,却点了点头。
“哦。那是我的脸,比较容易骗人吧。”水无殇说着,还拍了拍脸颊,“你真奇怪。成亲不应该是高兴的事吗?能找到一个与你不离不弃的人,多好啊!你为何要哭?”
“嗯。”阿奴点了下头,“小姐有什么要嘱咐我的?”
“嘱咐你啊。”水无殇为难似的拧起了眉毛,“要好好地对你的夫君,还有……好好过日子吧。”
看到水无殇一本正经地这么说,阿奴笑了,“是。阿奴记住了。”
水无殇抿了下唇,“你不在这里了,就把阿火和开心也带过去吧。”
“还是让它们留在小姐身边吧。”
水无殇摇头,“这么多年,阿火都是你在喂啊。”
“那,就让开心留下。”
“它们是一起的,怎么能拆开啊。”水无殇仍是摇头,“反正,你也在城里,想见你和阿火它们,也不难啊。”
“那就依小姐的意思。”
水无殇看着阿奴,一笑,“阿奴,你今天真好看。”
“谢谢小姐。”这话若是旁人说,阿奴一定会觉得,是在讽刺挖苦她,可是从水无殇的口中说出,她相信。
成亲当日,独孤傲到了慕容释山庄,与阿奴拜过天地,拜过慕容释与水无殇二人,便算礼成,一顶花轿就娶走了阿奴。
当晚,躺在床榻上,水无殇主动靠向了慕容释。
慕容释有些意外地看着水无殇,“无殇?”她从来都怕热,只有在为端木醉疗伤的那些日子,因为失了血,才肯让他抱着,今晚,她这是怎么了?
“慕容释。”她仰头看他,“抱着我呗。”
他笑,“不嫌我热吗?”
她抿着嘴,摇头,“热就热吧。”
他伸长手臂,绕过她的肩,将她圈入怀中,“怎么了?是因为阿奴的出嫁吗?”
“嗯。”她抓过慕容释搭在她肩上的手,与他握在一起,“这么久,一直都是阿奴陪着我,她突然不在了,好像有点不习惯呢。”
他侧过身,在她嘴角轻吻了下,“不是还有我吗?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看着他,浅浅地笑,微微仰起身子,学着他的样子,吻了他的嘴角,“我知道。”
“既然不舍得阿奴,为何还将人给了独孤傲?”
“不是我给的,是阿奴自己答应的。”她翘着嘴角,“今天的阿奴,很漂亮啊。”
慕容释眉头一动,“穿上嫁衣的女子,都很漂亮。无殇,你不想穿上嫁衣吗?”
“可是,看起来好麻烦,好厚重的。”她一努嘴,“好热的样子。”
慕容释无奈的苦笑,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心,总之,她总是有很好的理由,不给他这个“名分”。
“无殇,带你离开南渊城,出去玩几天吧。”也好让她习惯,阿奴不在身边的日子。
“嗯,好啊。”
“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哪里都好。”反正,他会一直陪着她啊。
将城中事务托付给了易非言,慕容释便带着水无殇离开了南渊城。水无殇并不会骑马,慕容释却没有让她乘马车,而是抱了她,共骑一匹马。
水无殇原还有些担心:“要驮两个人,会不会累坏它?”
慕容释一笑,“你这么轻,加了一个你,也沉不了多少。”
“是吗?”水无殇抿了唇,伸手摸了下马鬃,安抚似的说道,“那就,辛苦你了。”
水无殇在雪上上呆了十几年,对于山下的许多事物,都只是听闻,却不曾见过。出了南渊城,一路上自然免不了好奇,慕容释便将马骑得很慢,由着水无殇去问。
他很喜欢她仰起头,瞪大了眼睛发问的样子,听不到满意的答案,她甚至会拉住他的衣袖,轻轻地摇。
天将黑时,两人才到了一个小镇,虽已入夜,街市上却仍繁华。慕容释将水无殇从马背上抱下,牵着马在街市上走,水无殇却将手放到了他的手掌中,让他握着。
慕容释看着水无殇,挑了下眉头。
水无殇一努嘴,“我怕,会把你弄丢了。”
慕容释眉头一动,笑了下,握紧了她的手,“我不会让你丢掉我的。”
水无殇抿了唇,“哦,好啊。”
转过街角,水无殇便见到几个大红的灯笼挂在一处楼阁之外,几个姑娘甩着帕子,摇着香扇站在楼阁外,楼阁内传来笑语喧哗之声。那楼阁还有个好听的名字——香罗院。
“慕容释,那是什么地方啊?”水无殇好奇地问。
“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不必知道。”慕容释揽过了水无殇,想带着她绕开。
水无殇忍不住好奇地扭回头去看,“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青楼。”
“青楼?”水无殇瞪大了眼睛,“我们进去看看吧。”
慕容释皱了眉,“去青楼?”
“嗯。”水无殇点头,“端木醉说,青楼是很有趣的地方,我想去瞧瞧。”
慕容释冷哼了一声,“你就这么信端木醉的话?”
“可是,那里看起来很热闹啊!而且,出来进去的人,也都很开心的样子。”
慕容释苦笑,“那是男人去的地方,你不能去。”
“骗人!”水无殇努起了嘴,“我看到有女子进出了。”
“无殇……”
水无殇微微低了头,咬着嘴唇,抬起眼定定地看着慕容释。看了许久才伸手拉扯他的衣袖,“带我去看一看吧~~~~”
慕容释摇了摇头,一叹。他堂堂南渊城的城主,却敌不过她这样的目光,这样的神情。
毫不意外的,慕容释带着水无殇一进到香罗院,便引来了无数诧异的目光。
老鸨甩着帕子,扭腰摆臀就走了过来,干笑着:
“哟!这位爷,咱们香罗院可是不招待女客的,您这是……”
香罗院的老鸨,每天迎来送往的,什么客人没见过?即便是女人来香罗院,那也是来找自家男人的,可从来没见过,有男人带着自己女人来玩的。
一张银票递到了老鸨面前。
慕容释揽住水无殇,对那老鸨道,“你自去做你的生意,不必招呼我们了。”
老鸨一见银票,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睛,忙应着,“是是是,爷,您两位随意。”
慕容释揽住水无殇,寻了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了下来。水无殇原本还在好奇张望,却发现那些人居然都在盯着她瞧。
她不禁努起了嘴,下意识地用手背蹭着脸颊,“慕容释,我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慕容释拉下了她的手,旁若无人地放在唇边一吻,“没有。”
水无殇拧了眉毛,“可是,他们一直在看我。”
慕容释一笑,“好看的人,谁不想多看看?”
“哦。”她浅浅地笑,忽而站起身,坐到了慕容释的腿上。
慕容释一怔,“你这是……”
“她们都是这样的啊。”水无殇朝着那些姑娘们,扬了扬下巴。
慕容释眉头一动,“不怕热吗?”
“还好啊。”水无殇勾住了慕容释的脖子,却扭过身,好奇地看向那些姑娘们。
“觉得这里有趣吗?”慕容释贴近了她的耳边,低声问道。
她轻轻地摇头,“这里很奇怪。”
“奇怪?”慕容释挑了下眉,“哪里奇怪?”
“那些女人明明在笑,可是……”水无殇摇着头,“并不开心。”
慕容释一哼,“这里是男人寻开心的地方,女人又怎么会开心呢?”
“寻开心?”水无殇转回头,看着慕容释,“你以前有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啊?”
慕容释犹豫了一下,却答道,“来过。”
水无殇的眼神中只有好奇,“那,寻到开心了吗?”
慕容释苦笑,“没有。”
“哦。”她点头,“那也后也别再来了,挺无趣的。”
“好。”慕容释应得很干脆。二十岁那年,他曾被城里的前辈带着,去青铜镇上的青楼逛过,却也是唯一的一次。或许是个性使然,他不喜欢被陌生人近身,更不会允许自己,像那些嫖客一样,得意忘形、丑态毕露。
水无殇没有找到青楼的“有趣”之处,慕容释也没与她多加逗留,只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牵着水无殇的手往外走。
一个身着华服,手握酒壶的醉汉,迎面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慕容释揽过水无殇,唯恐她被撞到,侧身将她护住。
那醉汉看到了水无殇,就要去拉人,“原来,还藏着个这么标致的姑娘。”
水无殇蹙起了眉,慕容释伸手一挡,将那人的手隔开。
醉汉一踉跄,瞪着慕容释,“别碍着小爷我寻开心,给我躲开。”
慕容释冷哼一声,眯了眼睛,却没说话,手臂圈住了水无殇就往门外走。
“这是要去哪啊?”醉汉歪歪倒倒地拦住了水无殇,“来,陪小爷喝杯酒。”□□着,便要去摸水无殇的脸颊。
慕容释一掌劈出,打在醉汉的肩上,顺势一滑,手已扣住了那醉汉的命门。
“咳咳……你是何人?居然敢对小爷动手!”那醉汉酒醒了几分,嘴上却不服软,“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小爷我是什么人。”
“你似乎也没有打听过,她是不是你能惹的人。”敢碰他的女人,活得不耐烦了!
“我管她是谁,小爷我看上她,是她的福气。”
慕容释手上一用力,硬生生地折断了醉汉的手腕。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醉汉立刻跪到了地上。老鸨一看情形不对,立刻跑了过来:
“哎哟哟,这是怎么说的。”老鸨陪着笑,“这位爷,有什么话,好好说。”
那醉汉流着冷汗,却仍嘴硬,“我姨丈是威武大将军,官拜三品。你今日伤了我,他不会饶过你。”
慕容释冷笑,目光一凛,“是吗?我会着人去告知那位大将军,为你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木。”
“你……你……”
被慕容释挡在身后的水无殇,伸手拉了下他的衣服,“慕容释?”
慕容释转头看她,脸上已经恢复了温和,“我们走吧。”
“嗯。”水无殇紧紧地拉住慕容释的手。
慕容释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想报仇,就去南渊城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