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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丁兆蕙携美归松江 茉花村群侠闹洞房 ...

  •   未有多时,亲迎的大部队到了。

      丁兆蕙瞧见庄门口凸造型的广虚子,不由地气不打一处来:师叔这个老光棍,果然是因妒生恨,拆我台来了。

      广虚子手持木剑,脚踏玉衡,亦在注视着他,心道:浑小子,今儿非在你媳妇儿面前,好好修理你一下不可!

      丁兆蕙滑下马背,上前行礼道:“兆蕙参见掌门师叔。”

      广虚子笑得像只冻柿子,挂了一脸的霜,扬手掷给他一柄木剑:“师侄不必多礼。师叔此番结阵拦门,一为与你贺喜;二来亦是奉了老仙师的嘱咐,考较你们的功夫落下了没有。”

      春柳闻得动静,掀开毡车帘幕,朝外面张望了两眼,退回车厢道:“北青城的反云七星阵,这位师叔是跟新郎官有仇罢!”

      熊盼盼唬了一跳,拉住春柳急问:“怎么回事啊?你倒是说明白些!”

      春柳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北青城的反云七星阵与南青城的小四象阵,并称青城双绝。说得直白些呢,就是绕着圈子以多打少。别担心,他们用的都是木剑,伤不到人的。”

      猴急甚么吖,拜过堂再揍不迟么……柳青匆匆下马,近前装腔作势道:“仙师手下留情,新娘子还等着过门呐。”

      广虚子瞟一眼遮得密不透风的毡车,“大度”挥手:“知道,不打他的脸就是。”

      丁兆蕙的脸快和衣服一个色了。

      智化走过来,朝广虚子拱手道:“智某不才,可否跟仙师打个商量?”

      广虚子警惕地看着他道:“东方侠可是要来助拳?”

      “非也,非也。北青城门内之事,智化一个外人,怎好插手?”智化揽一揽丁兆蕙肩膊,暧昧笑道,“不过二弟今儿是新郎官,到晚还有硬仗要打。依我看,对阵只需拆招,就不要催动内力了罢。”

      丁兆蕙的脸刷地一下又泛成了红色,心中破口大骂:智化,你个禽兽……

      广虚子爽快道:“也好。”

      丁兆蕙拨拉掉肩头的狐狸爪子,伸手捏了个剑诀,沉声道:“师叔请,诸位同门请。”

      清玄、清隐、清远、清奚各划一道起手势,怯生生道:“师兄请。”

      丁兆兰夫妇硬着头皮举起木剑,无奈道:“师弟请。”

      广虚子一甩拂尘,喝令道:“璇玑转!”

      清玄、清隐两个轻叱一声,身形疾闪,持剑朝丁兆蕙环袭而来。

      “天权移!”
      “开阳变!”

      清远、清奚闻声跃出,执剑切入战圈,一时间剑光闪闪、人影幢幢,端是令人眼花缭乱。

      广虚子拂尘指向青鸾,喝道:“摇光破!”

      青鸾应了一声“是”,照着丁兆蕙的左肋,轻飘飘刺出一剑,行至半路,便被丁兆蕙错身晃了开去,她就着用老的剑招,翻手又刺一剑,剑势比起方才一招更慢,剑身又未贯注内力,故而丁兆蕙只是一挑,木剑便脱手飞出。青鸾如释重负,空着双手,闪至颜查散身侧。

      广虚子怒喝:“天枢!”

      丁兆兰额际黑线重生:娘子,你放水能不能带点儿技术含量……

      “五星连珠!”

      丁兆兰暗叹一声,率清玄师兄弟四人站成一线,连分五路,挺剑朝丁兆蕙袭来。

      夏蝉、凤仙、秋葵三个早已跳下毡车,上前边观热闹去了,偌大的车厢,仅余春柳一名行娘陪着心急如焚的熊盼盼。

      “快去看看打得怎么样了?”熊盼盼推了推春柳道。

      春柳背靠厢板,斜支着脑袋,懒洋洋答道:“不用看,肯定没完呢。若是打过去了,夏蝉她们早叫着撒豆谷接你下车了。”

      熊盼盼悄悄掀开帘幕,探头瞅了瞅,前方密密匝匝围了一大圈人,到哪儿寻得着丁兆蕙的身影?心下纠结,又问春柳道:“反云七星阵很难破么?”

      春柳冲她挤挤眼睛:“青城弟子自然是熟知本门阵法的破解之道。难不难,那要看守阵的是谁。”

      熊盼盼巴巴儿地瞧着她道:“都有谁啊?”

      春柳俏脸浮上一抹同情之色:“旁人姑且不论,此阵玉衡位乃是由新郎官的师叔——广虚子亲自坐阵。”

      熊盼盼惊悚:“他师叔武功很厉害么?!”

      春柳凉凉道:“若没个两下子,如何能当上北青城的掌门?”

      熊盼盼一把拉住春柳,正色道:“要不我们下车走后门罢?”

      春柳打了个哆嗦,一言不发地拿过销金喜帕,劈头盖脸就给她罩上了。

      “五星连珠”是星云大阵催生而出的一个小阵,取五星相连,双矅合璧之意。因约定只对剑招,不发内力,相对而言,反倒是清玄四个根基浅的更讨巧些,丁兆蕙无法使力震脱他们手中长剑,挨个削来击去,便似车轮战一般,循环往复,无休无止。丁兆兰忧心忡忡过着招,心道:似这般缠斗不息,就算打到天黑也拜不成堂啊。丁兆蕙亦是如是想,正在寻思对策,骤闻艾虎左一声“丁二叔”,右一声“姐夫”的乱叫,脑海中骤然灵光一现,索性持剑作刀,弓步下扫,接一招十字连环劈,大开大阖之间,将对阵五人的长剑悉数绞落。广虚子眼神微动,围观众人已是一迭声地叫起了好。

      熊盼盼遥遥听见喝彩声,一把扯下盖头,凑到春柳跟前,兴奋道:“可是轮到我过门了?”

      春柳挑起帘幕瞅了瞅,转身从她手里抽出盖头,又给她严严实实遮住了:“等着罢,广虚子还没出手呢。”

      熊盼盼吸了吸鼻子,悲从中来:嘤嘤,老娘我成个亲,咋比唐僧取经还难……

      广虚子轻哼一声,拂尘指向丁兆蕙道:“经年不见,功夫果然大有进益。”

      丁兆蕙垂首抱拳:“师叔谬赞,兆蕙愧不敢当。”

      广虚子斗步斜出,伸手道:“来,师叔与你走两招。”

      丁兆蕙退后一步,抱剑在胸,肃声道:“得罪了!”

      二人一个持剑,一个执拂尘,恰恰是一刚一柔,软硬相接,只片刻功夫,对拆已近百招。广虚子心头暗暗称道:无怪乎老仙师将他惯上天,这小子确是天分奇高,若肯悉心钻研,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宗师。趁着眼下还能治得住他,先打翻在地再说……念及于此,拂尘如灵蛇吐信一般,缠上丁兆蕙的手腕,另又使出一招摧心指,去夹他的剑尖。丁兆蕙左支右绌,眼看便要落败,空海高宣一声佛号,念道:“落步盘花。”

      丁兆蕙闻言,弃剑推出一式太/祖长拳,广虚子一指落空,疾忙撤回拂尘作挡。

      空海合掌又念:“顺步采手。”

      广虚子不便催动内力,在刚猛的拳招面前,拂尘显然成了个花架子,他是堂堂的北青城掌门,大庭广众之下约战小辈,总不能拉下面子扔了拂尘去拼拳脚,当即只好担着一挂拂尘,脚下闪转腾挪,观其身姿,颇有几分清风盈袖的曼妙。

      经空海提点,丁兆蕙亦悟出朴实刚健的太/祖长拳,正是眼下克制广虚子的妙招,不由地信心倍增,连使数招拳法,迫其退守阵脚。

      空海眸光一闪,低眉顺目道:“翻天双风,走马活挟。”

      丁兆蕙接连拍出两掌,广虚子边退边叫:“大和尚!你赖皮!”话音未落,整个人已飘出了反云七星阵。

      “阿弥陀佛。”空海微微一笑,“彼此彼此。”

      “承让了,师叔。”丁兆蕙执手施礼道,“这会儿能过门了罢。”

      “慢着!”广虚子重又步入阵中,将壁花许久的颜查散拉到丁兆蕙跟前,“颜大人还要试一试你的文采。”

      颜查散一脸掌门心狠手辣,愚兄被逼无奈的神色。

      你个牛鼻子,还有完没完……丁兆蕙强捺焦燥,稽首行礼道:“颜兄,请指教。”

      颜查散拱手回了一礼,环看众人,目光落于毡车不停摇晃的帘幕之上,心中一动,朗声笑道:“愚兄念句诗罢,贤弟若是能接上来,这一关便算过了。”

      丁兆蕙点了点头:“好!”

      广虚子看看这个,瞪瞪那个,心道:你们若是念个三岁孩童都知道的老对子,贫道可是不依……

      “听好了。”颜查散清清嗓子,漫声吟道,“你是风儿我是沙。”

      丁兆蕙神情微怔,思绪随之散开,默立了一会儿,归拢成眼底的一抹感激之色,逐字念道:“缠缠绵绵到天涯。”

      “过!过!”智化高举双手,边拍巴掌边道,“新郎官快迎新娘子进门罢!”

      众人纷纷附和,撒豆谷的、系席的、放马鞍的,霎时又忙活开了。

      秋葵轻推了夏蝉一记:“还傻站着做甚么?快撒豆谷呀!”

      夏蝉恍过神,接过盛豆谷的铜盆,笑着道:“来了,来了。方才高兴坏了。”

      等候多时的乐匠又吹奏起欢庆的曲子,春柳扶着熊盼盼下了车檐,踏着青毡花席,一路跨鞍过秤,入得广梁大门,直往婚房而来。

      一对新人坐床稍歇,众人则忙着争抢门红,乱作了一团。闹了半晌,身着彩衣的礼官捧来牵巾槐简,与二位新人略作装扮,引至中堂参拜男家诸长。

      拜毕而出,一众亲朋好友又拥着一双新人折回洞房。交卺合髻之后,柳青、龙涛两个一左一右架起丁兆蕙,不顾其奋力挣扎,强行将他拖出门外。

      熊盼盼攥着牙梳发愣:妈蛋!到手的金龟又被人抢了!

      柳青回过头,冲她嗤嗤笑道:“新娘子且在房中候着,丁二弟现在是我们的了,晚上再给你送回来!”

      众人哄笑着散去。

      熊盼盼木然地挥了挥手,心下痛哭流涕:别玩坏了啊……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丁兆蕙携美归松江 茉花村群侠闹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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