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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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慌乱之后的结果是，我无意中把两个金嗓子喉宝都吞了下去。晴天笑得半死。
第二天春游。学校组织的若干辆大巴，浩浩荡荡拉着一车车吵死人的喧闹向郊区前行。老师说过这是个什么什么郊游景点，不过没有人在意。总之有河有山有树林子，荒郊野外不见人就是了。各个班级跟着自己的老师走，到了林子里某个位置听到老师一声“就这一带，不要走远，就地解散。”大家便以小组为单位迅速做鸟兽散。
选地方是个艺术活。不能离河太远要不没意思，也不能离太近否则地很湿；要注意林子的间隙和太阳的角度，选好树荫地区否则中午时光就是我们烤肉太阳烤我们；要是块草皮比较薄或者没有草皮的平整地否则野餐布铺不开；不愿意离别的组太近，因为这样才有小团体小组织的感觉嘛！另外手脚得快眼睛得尖，否则有这样理想的好地方，大家都会想抢占。
我们组的女生相当彪悍，她们两手空空自然动作迅猛。迅速占领一块风水宝地后，她们一边跳一边向我们几个搬运东西的男生喊“快点儿快点儿”。大家情绪都很高昂，摊子铺开后，我们几个男生立刻开始生火点炉子，女生则小心地把她们或者她们家长提前用调料精心腌了一夜的牛肉羊肉片拿出来，调料沾酱一个都不能少，看得我口水横飞。炉子生好，网子放上，大家就立即开动！
十个人哪！一大一小俩炉子被团团围住，筷子上下翻飞，肉片换了一茬又一茬。我喜欢半熟的，吃得贼快。没一会儿就有人抗议我吃太多了，于是几个大小伙子立即用肩膀彼此推撞开来，做饿死鬼状在筷子间进行了华山论剑。我都夹到碗里的肉也被抢了出去。女生们则以防守居多，大多自己要吃的那块就自己坚决守护，谁的筷子一靠近，就立即出手用筷子按住。不过偶尔也会在男生哀求的目光下心软，等烤好了夹起来丢进那男生的碗里去。
我的碗里也被丢了一块。可惜我当初抢的时候是半熟的，正嫩。现在被那小妞烤全熟了丢来，我已经兴趣缺缺。不过还是礼貌性地装作高兴的样子吃掉了。
女生们很上道，充分考虑了本组男生的胃容量，准备了充足的肉。其间偶尔有组与组之间的小规模相互侵略抢夺战——就是你来我们组抢个鸡脖子，我去他们组混两口肥牛等等。最后真的将我们六个身高马大的男生吃到肚皮朝天四仰八叉。自备的零食基本动也没动……当然这只是暂时的。等下午玩一会儿之后我们还是要饿的。而且按照惯例，等到回程的大巴上，男生们还要向女生们讨零食果腹哩！不能小看了正当青春期又疯玩了一天的男生的胃口。
饭后消食，我决定四处走走。待会儿总会有人打响那第一枪——开始疯打闹。理由嘛自然是当初你们组的某某上我们这儿抢吃的啦！交人出来！诸如此类。被挑战的组自然是讲究哥们义气坚决团结抗战。于是下午的嬉戏以群雄割据N国群立的形式展开。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是先选择离开一会儿，消化消化食儿先。
穿过其他若干班的领地，问了一路，我终于找到了晴天所在的七班的地盘。他们班还在吃。我找到晴天，他正蹲在炉子前挥舞着筷子，后面裤子腰太矮，露出一片雪白的后腰。
我上去摸了他一把，他腾地站起来，回头见是我，立即热情地邀请我加入他们一起吃。虽然我坚持刚刚吃到快爆炸，现在没地方填东西进去，可是还是被迫吃了几口。他们组的几个人知道是我帮忙弄的炉子，对我也特别客气。
晴天的那个谁，自然也在组里。而他的女朋友，也自然在组里。
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他们组的人没少调侃。晴天也十分自然地调侃着他们。刚听到我挺惊讶的，不自觉看了他一眼。察觉到我惊讶的眼神，他脸上有一点点不自在。
我起身要告辞，晴天也起来送我。
走开一点距离，旁边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我低声跟他说：“怎样？”
“什么怎样。”他低头踢着旁边的草丛。
“……”你怎么能让那女的也进组？你怎么不干脆不要跟那两个人一组眼不见为净算了？你怎么做到那样自然而然地面对他们的？我太多问题想问，却不知道要从何问起。
“……你还好吧？”最后只说了这样一句。
“没什么不好的。习惯了。”他闷闷的。“要不然我能怎样？”
我无言以对。
“可是，这样不难受么。”
“难受。难受得快闷死掉了。可是我能怎么办？那俩人分分合合今天吵明天好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每次我都抱了一点点期待，期待他们这次真的分手，可是每次每次都失望。”
他顿了一下。
“其实就算他们真的分了我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我还是不能告诉他我喜欢他。”
一下子我感受到了一种绝望。他正在经历的那种绝望。我觉得他好可怜。
我搂过他的脖子，把他的头拉下来压在胸口狠狠地揉了揉。
“上我那去吧。我们班靠河，跟我打水仗去。”
他象征性地弄了我一下，以报复我揉乱他发型，笑了笑拒绝了我。依旧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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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为是最后一次春游，大家都玩得很疯。打水仗的过程中我连内裤都湿透了。最后更是索性蹲在水里不出去，将每一个被同伴俘虏过来的同学按进水中浸透。回去的大巴上，一群人开始发烧晕车，气得老师训了我们一路。
我病了三天之久。
健康如我，一年到头也难得感冒一次。这回病得狠了，光发烧就烧了两天，中间一度昏迷，据说体温曾经抵达四十大关。终于还是入了院。朦胧之中的感觉非常奇妙。清醒又好像不清醒。我觉得能听见旁边有人说话，我妈焦急地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时候我好像还有挣扎着叫她别那么夸张。最后上的是出租车而非救护车，这些我都还有印象。可是据说那时候我已经烧到四十度了。可是据说后来还被剥光了让护士擦酒精降温之类无比丢脸的事情我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所以我坚信那是假的。
第三天我觉得自己完全好了，可是还是被困在医院里观察，虽然得到保证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但是我还是很不满。春游打水仗玩太疯结果着凉发烧甚至到住院这么夸张——这也太丢人了吧！
所以得知有同学前来看望的时候，我第一反应绝对不是感动，而是想找块豆腐撞死拉到。而发现那个同学是晴天的时候，羞耻感简直彪升到破表。
大病房，对面的一位大爷在睡觉，我跟晴天不得不压低声音说话。
“教你再得色。”他嗤嗤笑。“感冒了吧，发烧了吧，爬窝起不来了吧。”
关于我被护士阿姨剥光了擦酒精的事，他竟然也听说了，笑了我足有十几分钟。
聊了一会儿天我才突然想起来：“你怎么会来？不上课了啊？”
他仍旧不正经的模样：“翘课了呗。你不也躺在这儿不去上课么。”
我无奈：“我是请假了的。”
“我也请假了。”
“你请什么假？”
“生理痛。”
我笑得险些从床上翻下去。
他还装着一脸正经地说：“真的真的！我屁股疼死了！”
“滚！人家生理痛是肚子疼好不好！”我眼泪彪出来了。
“啊？是吗？”他贱笑：“不过我屁股疼是真的啊。”
我倒愣住了。气氛有点尴尬起来。
他收回僵硬了的贱笑，牵了下嘴角，做出无所谓的表情来。
“……是梁笑笑么？”
他轻轻点了下头。
我一瞬间怒火攻心，颇有种想吐血的冲动，特希望自己能像武侠片里面哇地一口呕出血来给他看，这样他好知道我有多在乎。
可惜我还没病到那个份上，只能瞪他瞪到眼珠疼咬牙咬到咯吱咯吱响。酝酿了半天，只吐出一个字：“操！”
他突然笑了一下。
“嫌弃我了？”
一句话就熄灭了我所有的火气。
“不是！”他尾音未落便被我打断。“你！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没有什么为什么。做就是做了呗。因为想做。”他低着头开始玩弄手指。
“你不是喜欢那谁么？干什么去找梁笑笑？”
“……反正。做一次也是做，做几次都一样了。”他继续摆弄手指。“一开始是好奇。咱俩不是都不会么……就找个会的呗。玩玩罢了。”
我头上有根血管，突突地跳。
“那个事儿，跟不喜欢的人做，有什么意义！”
他突然嗤笑了一下：“没看出来，你还有点儿洁癖。”
“不是洁癖不洁癖的问题。你这样……这样……乱来，不好。不跟喜欢的人，没有意义……”我结巴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梁笑笑那个人，不能沾，会像毒品一样危险让人堕落的。即使是我的那些混混朋友，也都不看好那个人，我当然更是把他当作洪水猛兽。
可是他又嗤笑，虽然不看我，但是我莫名地感受到了某种轻蔑。
“你说这么多，跟我打波儿的时候还不是一脸陶醉得要死。你心里难道就没想过跟我来一次？”
我顺手抄起桌子上的水杯，甩了过去。他没再说什么，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