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生死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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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姝尘盯着眼前异常平静的两人，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她仔细地观察了对面两人的脸，最后很肯定地点点头，“是本尊啊。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惊奇。”
“惊奇什么？是李丛具有双重人格，还是昨晚你和他接吻了？”莫北蓓好整以暇地看着洛姝尘逐渐变白又由白转红的脸，一张娃娃脸上满是恶作剧般的微笑。
“你……你瞎说什么呀！我，哪有……”洛姝尘的一张俏脸更加地红了。
百里惊蛰对着莫北蓓一笑，两人心照不宣。只见她漫不经心地说：“我们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让神婆给你解释一下吧。”
莫北蓓马上配合地清了清嗓子：“咳咳，据本侦探这几天来的调查发现你的大模特李丛确实有一个弟弟。”
“你是说小浅是存在的。李丛不是双重人格，他真的有一个双胞胎弟弟。”
“错！”莫北蓓故意卖个关子，见洛姝尘脸上的诧异与不解加重，才喝一口茶道，“他有弟弟不错，但不是双胞胎。李浅比李丛小五岁，若是活着的话，应该20岁了。”
“活着？你的意思是李浅已经死了？”洛姝尘的声音瞬间凝滞。
“bingo”莫北蓓做了个命中的姿势继续说，“李浅五年前死于手术后的并发症。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时空根本不会有李浅存在——你，见到的李浅是附身在李丛身上的一个凶灵。哦，或者说怨灵更贴切些。因为我感觉到他有很大的怨气，有李浅的，还有李丛的。当一个人长时间被灵附身，他的阳气就会衰竭。到时就会生病最终死去。不过，他身上的灵形成的时间还不是很久。所以他并没有出现不好的症状。”
“这么说来我是撞鬼了！”洛姝尘的语调中明显有一丝颤抖。她以前一直以为莫北蓓只不过是有点无厘头，喜欢神神鬼鬼的东西。想不到今天她的一番话，自己听上去倒觉得有那么点道理。
“也不能这么说。鬼和灵是不同的能量存在。”百里惊蛰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所以，李丛不是双重人格。只要我们除去附在他身上的灵，他就可以恢复正常。到时你们俩就……”莫北蓓接过百里惊蛰的话。
“咳咳。神婆你最近是不是嘴痒痒。”洛姝尘假意威胁。
莫北蓓假装没有听见她的威胁：“你敢说你们两个之间只是明星和记者的关系。你对他真的完全没有感觉？……别欺骗自己的心。有些事，有些人，错过了是一辈子的事。”
抉择
洛姝尘喃喃地重复着莫北蓓最后的那几句话，心里莫名地混乱起来。自己对他究竟是何感觉？是好奇，是怜悯，还是——爱？那双冰凉得如同一潭深渊的黑色眸子，冷酷中透出几丝无助与哀愁。李丛，那样的眼神，那深埋在眼底的哀愁与无助才是真实的你吧。小浅，你清澈的眼中似乎永远充满阳光，可是那个雨夜你的眼中分明是一种无助的绝望。
我很想将你或者说是你们从那无尽的悲哀中解救出来。可是，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洛姝尘感觉自己陷入一片黑暗，四周是永无止尽的黑夜与沉沦。她要救李丛，但也舍不得让小浅从此消失。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没有人出来告诉自己该如何去做？她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么的孤立无援、无能为力。
李丛的无助，李浅的绝望，在她眼前交替出现。悲哀、心疼、怜悯、最后是爱。没错，她爱他，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沦陷在他冷峻的眼眸中。只是她一直都不敢直视自己的心，她用各种借口告诉自己接近他只是为了工作。可就在刚才莫北蓓说出“死”字的那一刻，自己的心有瞬间碎裂的感觉。洛姝尘明白了她爱李丛，她不能让他死，不能！
她不顾一切地冲到电话旁。她要告诉李丛，他一直关心的弟弟其实早就死了，不仅死了而且还以灵的形式附着在他身上。她要救他！
“喂，李丛吗？我有话要告诉你。其实小浅他——”
“……”
“你在听吗？李丛、李丛。”
“救……命。”
洛姝尘听到这两字时，心顿时停止了一般。等她回过神来再想问点什么的时候，电话那头只剩下单调重复的嘟嘟声。
李丛出事了！该怎么办，要怎么做才好？洛姝尘刹那间意识到此时自己是如此得无措，如此得绝望与彷徨。她的身体因恐惧而颤抖，那一刻她从来没有那么清晰地感觉到她害怕失去他，尽管也许她从未得到过。
“神婆，不，北蓓。你一定要救他，李丛遇到危险了。”洛姝尘扯着莫北蓓的衣袖，眼泪急得在眼眶里打转，“惊蛰，你帮帮李丛吧。”
“也许他只是遇到意外事故呢。姝尘，你别太紧张。要不先去医院打听一下，说不定现在正有很多家媒体在抢独家。”莫北蓓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莫北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你们不去，我去！大不了让那个灵附我身上！”洛姝尘说完就往外冲。
窗外的天色渐渐变暗，像一块沉重的幕布缓缓拉上。
洛姝尘赶到李丛的别墅，发现大门竟然虚掩着。她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念头，有歹徒，生病了，还是小浅的灵？她大着胆子推开大门，印入眼帘的是满地的花瓣，月影玫瑰的花瓣。紫红色的花瓣隐约反射着微不可辨的诡异绿光，厚厚的铺了一地，仿佛一张厚重的地毯要将一切罪恶掩盖。
她小心地踏上那些暗红的花瓣上，就好像那是一滩干涸的血迹。整幢别墅静得可怕，如同埋藏千年的坟墓，死寂般得沉静。一边的落地窗用厚实的丝绒窗帘遮挡起来，只留下一丝缝隙漏进些许薄如纱、淡如雾的光亮。洛姝尘缓缓向里走，她不知道李丛是否还在这里，但直觉告诉她，李丛就在这幢别墅的某个地方并且他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洛姝尘加快了前进的脚步。一间，空的；又一间，还是空的……她发疯似的推开一间又一间房，但里面都没有李丛的身影。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夜色也在时间的催化下越来越浓，黑暗一步步地逼近，洛姝尘感到自己正在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
走廊的尽头如同一个深不见底黑洞，洛姝尘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记忆中熟悉的房间走去。铺天盖地的照片，静默蜷缩的身影，无助哀愁的眼神，冰冷刻骨的话语……洛姝尘的脑中一边又一边地出现这一幕幕景象。她站在房间的门口，手停留在半空中却没有勇气去触碰那扇乳白色的木门。
忽然里面传出一阵打破东西的声音，洛姝尘的心跟着一颤。
“为什么，为什么从小到大付出的总是我，而你却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一切？”是李浅的声音，他显得有些狂乱。
“不，不是。小浅，我不想这样的。真的，你相信我。”李丛近乎哀求道。
“不想？你说过都少次了，恐怕连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吧。……每个人都在对我说，小浅这是最后一次，救救你哥哥吧。可是，直到耗尽这个生命我都没有看到最后一次。”李浅的声音开始变得怪异，透着浓重的杀气，“现在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不过这次我可以保证绝对是最后一次。因为死人是不会再有机会了。”
“不要，我求求你。小浅，我知道你受了很多的苦。我知道一切的因我而起。但是，我也是被动的受害者。每当看到你怨恨的眼神时，你知道我有多内疚，多难受。那时我恨不得自己下一刻就死去，不再给你带来任何痛苦。”李丛的话中夹杂着哭泣的声音。
啪啪，响起两声掌声。
“李丛，你不去演戏真是埋没了人才。如此唱作俱佳的表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要不是生前被你们骗的次数太多，说不定我会当真。可惜，可惜，我已不再是那个任你们予取予求的无知少年。废话少说，拿来！”李浅的声音冷得天地都为之一颤。
洛姝尘怔怔地站在门外，心渐渐冷却。那是天真可爱，笑起来灿烂如阳光的小浅吗？那话语中透出的杀气与决绝，仿佛恶魔重生。他们两兄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房里又传来一声物体撞击的巨响，紧接着又是一声。洛姝尘握紧门把手，此时只要她轻轻一扭就可以看见门内所发生的一切，可是她退缩了。她承认自己胆怯，害怕知道真相后却悲哀地发现自己除了亲眼目睹悲剧的发生之外，其他无能为力。
“小浅，求求你，别这样。放过我，求求你！”
“这个身体本来就是我的！”
“咳咳。当年的事，是爸妈的意思，是他们……咳咳……”
“爸妈？！他们只是你的爸妈！”
房里的战争似乎愈演愈烈，一阵又一阵摔东西的声音接踵而来。每一下都像是一把匕首插在洛姝尘那个几近崩溃的心上。
过了好一阵，才听到李丛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他似乎经受了很大的痛苦，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爸妈是爱你的。要不然在你去世不就后妈为什么自杀，而爸也因此得了重病。他们一直都是爱你的，尽管方式可能不对。”
“他们那是罪有应得。如果他们爱我，那为什么要生下我？……他们生我只是为了给你提供‘药’。你的血，你的皮肤，甚至是你的心脏，都是我的，我生来就是为了给你提供那些你所需的器官，满足你那孱弱身体需要的‘最佳良药’。我说的对吗？我亲爱的哥哥。”
“……”
“现在我只不过想要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与你想比一点都不过分。”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房里传出，振动了僵住的洛姝尘。她不顾一切地推开门，房里的景象使她顿住了前进的脚步。
生死
满屋的照片四处飞扬，家具东倒西歪地破碎着，地上墙上到处都是斑斑血迹。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李丛正拿着一把刀，对着自己的眉心。他似乎与某样东西在对抗，竭尽全力地阻止刀尖接近自己的眉心，很可惜有心无力。刀尖就像方才缓缓落下的夜幕一样，正一点一点逼近李丛的眉心。
洛姝尘冲到李丛的面前，用力握住李丛的手，拼命把刀往外掰。刀尖离开了一点，但很快有被某种力量拉回去。洛姝尘要紧牙关，手上的指节似乎要破皮而出，可毫无帮助。刀尖就这么一点点朝着李丛的眉心刺去。
“小浅，我知道你在。小浅你是个善良的人。我相信你一直都是善良的，看不得别人受苦，对吗？”
一会李浅的声音响起，语气中有感动也有委屈：“这个世上只有你是我的朋友。只有你关心我，愿意帮助我。所以我劝你还是放手吧，那样做是没有用的。”
“小浅，你听我说。当年的事，也许有很多隐情或者是误会呢，你不要那么极端。这对你，对李丛，对其他人都不好，都会造成不同程度的伤害。听我话，收手好不好？”洛姝尘试图劝解李浅，让他放弃这个疯狂的举动。
“呵呵，我真是太天真了。我还以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可是连你都帮他说话，连你都要我离开这个世界，放弃原本就是我的东西……我实在是太天真了。”李浅的苦笑终于变成啜泣，痛苦的啜泣。
“不是你想的那样。小浅，我答应你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只是好朋友而已我早就知道了……你爱我吗？”
洛姝尘沉默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小浅会怎么问。她朝着房子的四周观望，可惜什么也看不到，除了那些或完整，或破碎的照片。
“回答不上来吗？因为你爱的是李丛，对吗？我知道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喜欢李丛，都围着他转。没有人正眼看我，没有人理睬我。除非李丛又需要我身上的什么东西，爸妈才会特别的关注我，在他们眼中我只不过是他们饲养的宠物，不，连宠物都不如。我只是一味会走会跳的药材。”
“小浅，不要再说了。我们……我们都很爱你。真的！”洛姝尘的心此时已揪成一团，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不，你爱的是他——李丛。那天你站在这间房门口时，我就已经知道了——你爱他。既然你这么爱他，那就陪他一起去死啊。李丛，我不会像你那么残忍，我一定会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话间“李丛”手上的刀锋一转，朝着洛姝尘刺来。洛姝尘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一惊，猝不及防手臂上已经被划出一个血淋淋的伤口。剧痛从手臂一阵阵地传往大脑神经，但是有个地方比手臂更痛——心如刀绞。她一手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一边躲避“李丛”发疯似的追砍。
小浅真的不见了吗？那个纯净透明，如孩子般天真善良的小浅就这么被仇恨吞噬了吗？洛姝尘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她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小浅要杀她！
忽然，洛姝尘被横倒的椅子绊倒。正当她欲起身时，“李丛”的倒已经在她面前举起。明晃晃的刀身闪着幽蓝的光，锋利的刀刃似乎刹那间便可吸干你体内的血。
只要一秒，一秒就可以取她性命。
她紧紧地盯着，
那双迷失自我的黑眼睛。
他的手依旧僵在那里，
离她心脏一厘米处。
李丛，你会杀我吗？
会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生死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