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传之魂嫁》清灯&沐鱼

5、初入柳府暗波生

　　杨素素蹑手蹑脚地进了门，深怕被人发现，所幸一路走来都未碰上什么人。再一个转弯就是她的房间了，杨素素窃喜地笑了笑，没想到这一路走来居然会这么顺利。

　　不过杨素素终究是笑得早了点，拐了一个弯，还未到房门口就看到从小服侍她的丫鬟小怜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跪在门口。懊恼地一拍额头，杨素素泄气地叹道：“被发现了！”

　　跪在门口的小怜一见是杨素素回来了，无比委屈地说：“小姐，老爷他知道了！”

　　“对不起，小怜！连累你了！”说着一边扶小怜起来一边歉疚地说。

　　“丫头，疯够了，终于记起回家了？”杨浔生气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杨素素有些泄气地进屋，自知理亏地道：“爹，我回来了！”

　　“不让人省心，姑娘家打扮成这样算什么样子？你说你成何体统？”杨浔一看到杨素素的男装头痛地道。

　　“还不是爹爹你不让我出去，我才出此下策的！”杨素素一努嘴道。

　　“这反倒是我的不是了！你啊，就不能学学别家小姐一样乖巧听话点，也让我少操些心？”杨浔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这个女儿在大漠肆无忌惮惯了，现在到了这里还是没把那些男孩子家的脾气改过来。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道：“闯什么祸了吗？”

　　杨素素一听杨浔这么问知道他不会追究下去了，就缠到杨浔身边，撒娇着道：“爹——女儿我在你眼里就只是个闯祸精么？爹，你也太伤女儿的心了！我这次可是很乖啊，什么事都没做，就光凑凑热闹，嘿嘿！”杨素素说这话时是心不跳脸不红，把自己差点和柳卿儿打起来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杨浔拿眼瞟了眼杨素素，宠溺地道：“真的？”

　　“那还能有假？你看我这身衣服，可是没破一个洞，这脸也还是原来那样，可没有青一块紫一块啊！”杨素素一下站直了身子还转了个圈，扯扯自己的衣服对着杨浔说道。

　　杨浔上下打量了一下，倒还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样，才放心地道：“没事就好！我们刚到苏河镇，你还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出去，最担心的还不是你爹我啊！”

　　杨素素听杨浔说完，立马抓住机会拍马屁：“女儿知道，爹是这世上最疼我的人了！”

　　“好了，有吃过东西了吗？我让厨房给你热着饭菜呢！”杨浔被杨素素哄得脸都笑开了。

　　“女儿吃过了，让爹操心了！”

　　“吃过了就早些休息啊！那我走了，记得下去再这样我可要禁你足了啊！”杨浔起身向门口走去。

　　“是，爹！女儿下次不敢了！”杨素素一边说着，一面却在心里盘算着下次怎么才能不被杨浔发现地溜出去找柳卿儿玩。

　　“恩，不敢才怪！唉！”杨浔对自己这个女儿的脾气还能不了解？只能无奈地叹着气。

　　“小怜，你进去服侍小姐休息吧。”杨浔走到门口对着站着的小怜吩咐道。

　　“是，老爷。”小怜对杨浔鞠躬回道。

　　“小姐，庙会好玩吗？”小怜一边帮杨素素更衣一边好奇地问道。

　　“这庙会啊，说好玩就好玩，说不好玩啊，它也就不好玩了！不过呢——”杨素素故意拖长了声音却未说下去。

　　“不过什么？小姐，快说嘛！”小怜知道杨素素这是要卖关子了，急着问道。

　　“不告诉你！我要睡了。”边说边打了个哈欠后就往床上一躺，侧身自顾自睡了过去。

　　“不过呢，这柳卿儿却是好玩的很！”杨素素想着这些很快就睡着了。

　　看着手中已经秀了好几日却秀得毫无章法的丝帕，杨素素懊恼地一下扔掉手中的绣花针，抓着头发作抓狂状，“啊呀！这些东西真无聊！不绣了！”

　　“小姐，你绣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呢！”旁边的小怜提醒道。

　　“小怜，”杨素素眼睛一转，对着小怜诱惑道：“要不我们出去玩吧？”

　　小怜一看杨素素那对乌溜的眼珠一转，知道小姐这是又有什么主意了，忙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地道：“不行，不行！小姐，你可是前几天才答应老爷不再偷溜出去了的！”

　　“就出去一会，一会我们就回来！爹爹出去忙事去了，不会被发现的！”杨素素是铁了心要出去了，再对着这些女红她非疯了不可。

　　一会后一身男装的杨素素和小怜就已经站在了柳家的大门口，杨素素上前就要去敲门，却被小怜一把拉住：“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可怜的小怜，最后还是被杨素素拉出来了。

　　“都出来了，不玩个爽了再回去，岂不亏大了！”杨素素不理会小怜的话，径直上前拉了门把手就“当当当”敲了起来。

　　门马上就开了，出来一个门僮，上下打量了下杨素素后问道：“请问公子你找谁？”

　　杨素素边往里头张望边回道：“找你家少爷柳卿儿。”

　　门僮见杨素素这么一点礼数都没有，又皱了眉问道：“公子怎么称呼？”

　　“杨素，你就和他说是庙会上认识的那个杨素就是了！”杨素素回道。

　　“公子稍等片刻，我去回了话就来！”说完门僮又”咚“一声把门关上了。

　　杨素素在门外又过了片刻后门才又开了，出来的还是刚才那个门僮，一见杨素素就道：“少爷正在书房练字，让我带你过去。“说完领了路往府里走去。”

　　“小天，这位公子是何人？”柳书文正要出门去见多年未见的好友，迎面碰上了刚进来的杨素素。

　　“回老爷，是少爷的朋友。我正要带到书房见少爷。”小天恭敬地回道。

　　“是卿儿的朋友啊！卿儿不懂事，小天，你告诉安岳一声让他好生招待了！”柳书文对小天吩咐着的同时也将杨素素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到杨素素一身衣服鲜亮，长得又白净清秀，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只是看着有些面生，猜测不是苏河镇上的人，必是这几日庙会特地从其他镇上赶过来凑热闹的。而自己儿子的性子他也清楚，怕柳卿儿怠慢了她，忙吩咐小天去告知管家安岳一声。

　　杨素素听出他是柳卿儿的父亲，就对柳书文作揖笑着道：“伯父好，在下杨素。”

　　柳书文摆摆手示意这些礼节免，冷不防正对上了杨素素的笑脸，只觉得一阵恍惚，盯着杨素素那一双乌溜的大眼竟是陷了进去，只觉得那双大眼水灵灵的有如姑娘家似的。

　　杨素素见柳书文这么盯着她看以为是自己在穿着上有什么不妥，脸一红，试探着问：“这身衣服是昨日才从绣庄拿出来的，我图着新就等不及穿了出来，倒忘了看是否合身了。”

　　柳书文回过神来忙掩饰自己刚才一时的失神，道：“这衣服穿在杨公子身上是最合身不过了！不知杨公子家住哪里？我看着杨公子觉得面善，和我的一个故人很像，一时想得出神了。”只刚才那一个笑容，柳书文心里竟生出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来。

　　“能和伯父的故人相似倒是缘分了！”杨素素放心地舒了口气，要知道这江南男子的衣服和大漠的差别太大了，害她每次都要花好长时间才能穿好。出来时怕被杨浔发现很是匆忙，就怕这衣服哪里穿错了，被柳书文看了出来。“我是随父亲刚从北边的大漠迁过来的，来苏河镇也就几日吧。”

　　“大漠……”这两个字就像雷一样击在柳书文的心口，这十八年来，大漠一直是柳家闭口不谈的地方，柳家的人都知道，虽然已经十八年了，但是，曾经在柳家出现过的又突然消失的小女娃却是不曾从柳家人的记忆里消失过，对柳书文而言更是一件刻骨铭心的往事。柳家人都不懂为何柳书文会对那个女娃如此上心，也正因为不懂，也正因为知道那个已经离开柳家的小女娃在柳书文心里的地位，所以，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知道，要待在柳家，大漠和柳絮儿是绝口不能提的！

　　十八年里，未曾有人当着柳书文的面提起过这个地方了，如今突然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了出来，柳书文只觉得大脑和心口都遭了雷击一般嗡隆隆作响，思绪有那么一会是混乱的。大漠，十八年了，他的絮儿在那里一切可都好

　　小天在杨素素提到大漠二字时就变了脸色，虽然他来柳家也就短短几年，但是，从他初入柳府那天起，所有人都告诫他千万不要在柳府内说起任何与大漠有关的事。小天虽是不知为何不能提起，但是看着那些人皱着眉，一脸紧张的脸色后，小天就知道了，大漠他万不能提，而至于为何不能提，更是他不应该去触及的。此刻他正垂着头不断地瞟着柳书文的脸色，心里直担心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吧？一面又不断的给杨素素使眼色，奈何杨素素根本没看到。

　　“伯父？你去过那里？”杨素素见她一提到大漠柳书文就一脸失神伤感的模样，就以为他也去过大漠。

　　柳书文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再和杨素素谈论下去他的情绪可能会失控，急着抽身，就对着杨素素道：“不曾去过，只是想起了在那里的一个故人，想到有生之年都不可能再见她一面而有些伤感。杨公子在这也耽搁了一些时候了，卿儿在书房怕是要等急了，快去吧。我也有事要出府，不能好好招待你了，望杨公子见谅了！”

　　“哪里的话，那我先走了，伯父。”杨素素又对柳书文施了个礼才跟了小天而去。

　　和杨素素擦肩而过的瞬间，柳书文闻到到一股女孩家的香气从鼻尖飘过，很香，香得他的心有那么一霎纠结了起来。

　　望着杨素素远去的身影，柳书文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思念和无奈。“絮儿……”

　　“小怜，你在门外等着就好了。”到了柳卿儿书房门口，杨素素对着小怜道。

　　“杨兄，我这几日也寻思着去找你呢！只是那日匆匆一别，忘了打听清楚你的住址了，正不知该如何找你呢！这下你来了，倒是也好！”柳卿儿见杨素素进来放下手中的笔道。

　　“你找我难，我要找你就容易了，柳家少爷柳卿儿苏河镇不知道的怕是没几个人了啊！怎么样，看到我来可有些激动？”杨素素自己在书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后打趣地说道。

　　“那是当然！我和你是不打不相识，这缘分可来得不易啊！”柳卿儿故意在“打”字上加重语气。

　　“呵呵——刚才在路上遇着你父亲了。”杨素素艰难地发出一阵干笑后赶紧扯开话题。

　　“哦——”柳卿儿不以为然地道。

　　“伯父觉得我和他的一位故人长得很像，你知道是哪位故人吗？”杨素素刚才看到柳书文想起她口中的那位故人时一脸的伤感，好奇地问道。

　　“和父亲的故人相似？”柳卿儿听杨素素这么一问也来了兴致，凑到杨素素跟前仔细地打量起来。

　　杨素素虽然行事大胆了些，但和一个男人靠这么近却还是第一次，看着柳卿儿带笑的桃花眼，性感的薄唇，白净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心紧跟着就乱颤了起来，脸也红了一片。

　　“父亲的那些故人我都知道的，倒不觉得有谁和你长得相似。”一心想着那位故人会是谁，柳卿儿一时倒没察觉到杨素素的异样，自顾自地说着。

　　“不像就不像！”杨素素一把推开柳卿儿道。

　　“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跟个辣椒似的？”柳卿儿这才注意到杨素素红了大片的脸，忙问道。

　　“没——没什么！一定是你刚才凑太近，热气扑到我脸上了才这样的！”杨素素慌忙解释道。

　　“哦，这样啊。”柳卿儿傻乎乎地一脸恍然大悟。

　　“对了，你上次说要带我去玩的，怎么样，现在吧？”杨素素也恢复了常态，兴致盎然地道。

　　“行，走，我带你把苏河镇好玩的东西都玩了才休！”说完两人兴致勃勃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