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传之魂嫁》清灯&沐鱼

15、偷溜素素初进京

　　翌日，东方晓白，鸡鸣一下后柳卿儿就已经起来站在了房门外，此刻正站在自己的卧房门口舒展着双臂，大口的呼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气。

　　深呼吸后霍然睁大眼注视前方，接着右手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嘴里喃喃着：“柳卿儿，不能让爹和素素失望啊！”在鸡鸣第三次时柳卿儿已经是信心满满地朝大厅而去。

　　“爹。”待柳卿儿到大厅时柳书文早已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杯茶，一如当初的柳豫，见柳卿儿来了，抬眼看着他道：“卿儿，这次是你第一次出苏河镇，你大了，什么事终归是有自己做主的一天，这一次就当是一次磨练。这一路上我也照顾不到，万事都自己小心，大了什么事都该有个心眼了，别再跟个孩子似的，看人不要光看表面，要用心看。”

　　柳卿儿刚想嘿笑着对柳书文说这次他定是会将货准时、安全的送到，待柳书文一番话后，柳卿儿只能一声不响地低着头看着脚下，不时地抬眼看看柳书文。他自己清楚的知道，柳书文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找准了他的弱处来说的，于是，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信心就被柳书文的话一下就全说没了。

　　“不过万事总有个第一次，你也不用太妄自菲薄，尽心去办就是了。”柳书文见耷拉着脑袋的柳卿儿料到是自己的那番话说到他的痛处了，就又道。

　　“是，爹，卿儿都知道，必是尽力而为，绝不让事情出任何差池！”待又一想，柳卿儿心又宽了一下，心里只想着，人谁没有个第一次，他柳卿儿也算是堂堂苏河镇柳家少爷，若是连自己都没有将事情办好的信心，岂不让人笑话了？况且爹都如此说了，就表明着他对他柳卿儿是有信心的，他自己又何必妄自菲薄了呢？再者了，世上无难事，怕的只是有心人，他相信只要他用心了，事情定是会如预期的那样。而且还有行风和清飏在身边陪着他，他若真遇到什么事还有他们可以助他一臂之力，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何况他们三个还是不一般的臭皮匠呢！

　　“车子一大早我就让他们都停在门口了，你准备好了就可以出发了。”柳书文看着柳卿儿又恢复了刚才的信心，欣慰地看着他道。

　　然后，太阳完全露出它的大脸时，柳卿儿也已经整装待发的站在柳家大门口，一面指挥着下人，一面和柳书文及沈碧桐道别。

　　“卿儿，你第一次出远门，万事都要小心！这些是我昨日让厨房特地做的一些点心，都是你平日里爱吃的，赶路时饿了吃。”说着沈碧桐将一袋已经打包好的点心递到柳卿儿手上，这是柳卿儿第一次离开她去那么远的京都，眼里是满满的不舍和心疼。

　　“娘，你放心，卿儿一路上都会照顾好自己的，到时候回来，保准让娘看到的还是现在这个白白胖胖的卿儿！”看出沈碧桐的担心柳卿儿拍着胸脯嘿笑着道。

　　“时候也不早了，卿儿，出发吧。”柳书文道。

　　沈碧桐还想说些什么，无奈身边的柳书文已经发话，只能含着笑看着柳卿儿，将心里满满的不安都压下，只希望柳卿儿这一路都平安。

　　“桐儿，放心吧。”柳书文牵过沈碧桐的手握在手心，让她宽心地安慰着。

　　“爹，娘，那卿儿走了，不在的几日你们也要多加注意身体！”然后对沈碧桐一笑以示放心，转身而去。

　　清晨杨府内，寂静无声。但是，你千万不要被这样的表象迷惑了，在杨府的某个角落里，有两个人此刻正在窃窃私语，密谋着一件事，而那件事则会使整个杨府闹翻天。

　　没错，此刻杨素素和小怜正在密谋着如何在不被杨浔发现的情况下从杨府开溜出去。昨日杨素素兴致勃勃地回到杨府，原本以为借着陪柳卿儿一道的名义杨浔会同意她去京都，没想到她刚把事情的经过说与杨浔听，还没说出她的目的，就被杨浔一口回绝了。

　　“我不会同意你去京都的，明天你就乖乖地待在家里做女红。”当时杨浔是这么对她说得，末了他还不忘再语带警告地加了一句：“不要打什么歪主意啊！被我发现你就等着关一个月禁闭吧！”

　　虽然杨浔是如此说了，但是杨素素哪肯依啊，摆着一张苦脸苦苦哀求杨浔，无奈杨浔态度坚决，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杨素素见此，知道再多做哀求也无济，就开始打起歪主意来了。

　　“啊呀，小怜，你小心点，万一被爹爹发现就完了！”小怜抖抖索索地跟在杨素素身后，一不小心撞在了杨素素身上。杨素素压低了声音，对着撞在她身上的小怜说道。

　　从昨天杨素素和她提起要偷溜了和柳卿儿去京都时小怜就吓得呆掉了。她家小姐虽然平时经常会偷溜了出去玩，但是那些都是在家门附近，这次可是去老远的京都啊，且不说这路途遥远，光光提起那些京都的人，小怜就担忧不已。她虽然没去过京都，但是，想想也知道了，京都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啊！以她家小姐的单纯，做事的冲动，她还真是不敢想象她家小姐到了京都后会做出些什么来。

　　而且，老爷也已经说了不同意小姐去京都，万一她们偷溜不成功被老爷抓个正着，她自己受罚事小，她家小姐可是要被关一个月禁闭的啊！一个月啊，平时小姐三日不出门就在那里抓狂了，一个月对她来说无疑是比杀了她更惨！而到时候她家小姐一抓狂受害的还是她小怜啊！但是，她要是不跟着去了，她又不放心她家小姐，虽然，她一个丫头对她家小姐来说帮助不大，不管怎么样，她跟着她看着她没事，每天开开心心的，她才能放心。小怜无奈地望天长叹，只求着她家小姐第二天能把这念头给打消了。

　　但是，事情终究是没朝着小怜希望的发展，天才泛白时，杨素素就无情地将小怜从被窝里拉了出来。可怜的小怜正在做着美梦。梦见她家小姐终于成熟了，有了大家小姐的模样，然后，就被杨素素无情地摇醒了，接着，看着眼前一身男装的杨素素望天大叹：她何年才能看到她家小姐成熟稳重的模样啊！

　　“小姐，我们就不要去京都吧？趁现在老爷还没发现，我们赶快回房把衣服换了。”早上起来，小怜就心神不宁，她有预感小姐会被老爷抓个正着。

　　“小怜，你再说我就不带上你了！”杨素素继续弓着身，蹑手蹑脚地向杨浔房门前走去，心里暗自埋怨着出大门为什么非要经过她爹爹的房间呢？

　　小怜听杨素素如此说知道她要是再多嘴说一句，那杨素素铁定会把她丢在这里了。她才不要呢！被老爷知道她知道小姐要偷溜不上报，她还吃得了兜着走啊？闭上嘴，抿了几下就再也不敢发出什么声音了。

　　“啊，快了！”杨素素在心里暗自庆幸着安全的过杨浔的房间了，一面回头看看身后的小怜是否跟上她的脚步了。

　　“咳咳咳——”见到身后小怜正紧跟在她身后，而前方的大门拐一个弯就到了，杨素素雀跃地想着，哼，爹爹你让我去也好，不让我去也好，我都是非去不可的！暗自窃喜着，哪知这时杨浔的咳嗽声从房内传来，杨素素瞬间全身绷紧。这时候要是出了岔子，她功亏一篑不说，还要罚一个月禁闭！天啊！她光想想那一个月的禁闭她就觉得很恐怖，一个月不出门，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噩梦中的噩梦啊！

　　“小姐！”小怜正要跨出去的步伐一僵，脚就那样悬着，眼看着身体开始歪歪扭扭，就要倒下去了，却又紧张地连动都不知道动了，只记着她家小姐了！

　　杨素素赶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小怜稍安勿躁。把小怜身子扶正后，自己蹑手蹑脚地走到杨浔房门前，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好久未再听到里面发出什么声音来才轻声舒了口气，一把抓起小怜的手拐了个弯就直朝大门而去。

　　但是，杨素素到底是不知道，就在她转身消失在转角处的时候，杨浔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打开的门后，无奈地摇着头看着她消失的方向。

　　“呼——”杨素素拉着小怜一路小跑至离杨府有些距离了才大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小……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啊？”小怜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杨素素待缓过起来回道：“找卿儿去，这会儿他应该已经上路了，昨儿我听他和行风约好了在镇门口的拂柳亭会合的，咱们就直接上那好了！”

　　“小姐，小姐——”正当两人缓过劲来准备出发了，身后去传来了管家方伯的声音，杨素素和小怜皆是一惊，心里大叹：该死，被发现了！

　　方伯一路追着杨素素过来，累得满脸通红，急促地喘着粗气，将嘴角的两撇胡子吹得随风飘动：“小…小姐，你跑得可…可真快啊！这是老爷让我给你的！”说着将一包行李递到杨素素跟前。

　　杨素素又是一惊，爹爹这是什么意思？

　　“老爷说了，小姐你的心都野了，他留得住你的人，困不住你的心，把你强留在了府里，你也会恼他，就随你去吧。只是……”

　　“只是什么？”杨素素一听到这里急了，方伯还未说完就抢过话问道。

　　“只是小姐你终究是个姑娘家，有些事要守好本分，莫不要把姑娘家的矜持不当回事！”

　　“这些我都知道了，方伯，你回去告诉爹爹，让他放心好了！”杨素素乐滋滋地接过包袱，这下她就不是偷溜了，可以光明正大地找柳卿儿去了。

　　徐行风坐在亭中手中拿着的是他万年不变的扇子，悠闲地对着身边明显开始焦躁的柳卿儿道：“不急，还差一个人呢！”

　　柳卿儿一早就出发和徐行风那个在拂柳亭会和，原以为一会合就可以出发了，不料徐行风却悠哉地摇着扇子道：“难得一大早就出来了，卿儿，我们在这亭子内小坐一会，欣赏下清晨怡人的景色吧！”柳卿儿当时听了嘴张得老大，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徐行风，怀疑是不是他听错了。但是，更令柳卿儿想不到的是徐行风口中所说的小坐一会居然会是一坐就坐了半个时辰！

　　听徐行风如此说，看看他，又看看穆清飏，不知徐行风说的缺了一个人是缺了谁！“行风等人？”

　　徐行风摇着扇子点着头道：“我等的那人卿儿也认识。”

　　“我也认识？”柳卿儿越加摸不着头脑了。

　　徐行风却收起了扇子，站起身用扇子朝不远处指指道：“这不，来了！”

　　柳卿儿和穆清飏皆转了头朝徐行风所指方向望去。

　　“小素！”柳卿儿看到一身男装的杨素素，吃惊地说道。

　　他不是没想过杨素素会跟了他们一道去京都，但是，她毕竟是个姑娘家，他没想到杨浔居然会同意让杨素素去京都！

　　“卿儿？怎么了？”杨素素走近，看到柳卿儿一脸呆样，不解地用手敲敲他的额头道。

　　“小素，你说，你是不是偷溜出来的？”柳卿儿回过神来，眯着眼问道。他一定要问清楚是杨浔同意杨素素出来的，还是她自个偷溜出来的，要是是前者，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带杨素素一道去京都。他不想杨素素还未过门，他就留一个坏印象给杨浔，让杨浔觉得他不是一个稳重的人，甚至，以为他不是合适的人选让杨浔将杨素素的终身托付给他！

　　“我这可是爹爹允许的！这个包袱还是爹爹亲手整理的呢！”杨素素已经把刚才她偷溜出来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脑中只有她这是经过爹爹允许的！伸手拿过小怜手上的包袱，在柳卿儿眼前晃了晃。

　　“真的？”柳卿儿又岂肯这样轻易相信了。

　　杨素素努努嘴，向身后的小怜问道：“小怜，你说，我可是偷溜出来的？”

　　“小姐她一开始是想……”

　　“小怜！”杨素素见小怜要将她偷溜的事给抖出来了，赶紧制止道。

　　“是的，柳公子，是老爷同意让小姐去京都的！”小怜赶忙改口道。

　　“好了，卿儿！小素即使真的是偷溜出来的，都到这儿了，难道你还忍心让她失望着回去啊？”徐行风替杨素素解围道。

　　杨素素朝徐行风感激一笑，一边又拿眼白白柳卿儿：“看来还是行风了解我！”拍拍徐行风的肩膀道：“走，我们出发吧！”早已将杨浔的那些叮咛给忘了，哪还记得矜持，哪还记得男女有别！

　　“我……”看到杨素素和徐行风亲昵的样子，柳卿儿心里颇不是滋味，嘟嘟嘴想为自己解释一下，无奈那二人早已走远。

　　“走吧，卿儿！”穆清飏同情地拍拍柳卿儿道。

　　“恩。”然后对那些下人说道：“出发吧！”

　　一行人，再加一堆货物，浩浩荡荡地朝京都进发了。

　　“京都，我来了！”杨素素激动地走在队伍最前面，兴奋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