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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尾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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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灵兽来到多多面前,俯首趴在地上。
它身上的黑衣女人稍稍动了动,然后从灵兽身上缓缓滑下。
黑衣女人一抬头,多多不由怔住。
女人的模样与池小柒有七八分相似。
她苍白如鬼的脸色,鲜红欲滴的嘴唇让她透露出与池小柒不同的诡异,只是那双眼睛,半睁微睁,懒散仿若毫不关心任何人,任何事情,却又现出奇异的忧伤来。
那种眼神,多多似曾相识。
风祈已经醒来,一瘸一拐来到真的身旁,咽呜着蹭蹭她的外袍,轻轻叫一声。
真嘴角微微勾起,蹲下身抚摸风祈狼狈万分的皮毛。
真轻轻说:“风祈,对不起。”声音嘶哑万分。
真那样温和的神态,让多多心惊,脱口而出:“季真!你是季真?”
真抬起头,气氛又显诡异。
“我来救他,请让开。”
黑色灵兽动了动身体,张口咬住真的衣角,发出低低的叫声,眼里带着不舍。
真伸手抚摸黑色灵兽的脑袋,说道:“乖乖,以后要听主人的话。”
黑色灵兽盯着真看了好一会,终于松开嘴。
真走到池小柒身旁,蹲下身,掌心拂过他的脸颊,她微微一笑,将他抱起。
多多的手没有松开,又道:“你是季真对吗?”
真看看多多,答非所问:“松开,再这样下去,他就真的要死了。”
多多的手蓦地松开,也不再追问。
真将池小柒抱在怀里。
不过十七岁的少年,瘦削的身体在真的怀抱里依旧显得有些庞大。
真跪在地上,将池小柒紧紧拥在怀里。
良久良久,一直到池小柒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的眉眼竟然满溢微笑,嘶哑的声音响起:“我愿交换。”
瞬间,夺目的金光从真与池小柒身上发出,直冲云端。
此时,多多手上的金龙忽地昂首,随着那道金光飞上天际。
一阵亮光之后,天地归于平静。
妖刀不复存在。
多多随即收回目光,看向真与池小柒。
不知何时,真抱紧池小柒的手已经松开,垂在半空,微微晃动。她的脸上徒自挂着微笑,鲜红的唇瓣一片灰色,毫无生气。
池小柒的手却紧紧抱紧了真,如同要捏碎一些什么般。他的发丝凌乱,眼泪满面,身体不停颤抖,无不昭示着一件事实——池小柒醒了,平安无事。
多多心里本该有的狂喜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被一种压迫感。
苏弄一站在原地,没有出声。
沉默立时发生,便是两只灵兽也是低垂着头。
结局
多多砸吧嘴巴,梦见自己啃着鸡腿,啃完鸡腿一转身扑向池小柒,正要行事,却被对方一个泰山压顶给压在底下。
池小柒桀桀一笑,道:“这次,我在上头!”
多多一个激灵,醒了,随即与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大眼对大眼。
“哇!”多多一声大叫,把床上的人给掀翻下去。
难道噩梦要成真了?!
池小柒揉着屁股,一脸郁闷地看着惊恐万分的多多,站起来,道:“一大清早的,你要杀了我啊!”
多多仍旧沉浸在惊恐之中,没反应过来。
池小柒自然不明白其中道理,怒气冲冲将他的被子掀开。
寒气入侵,多多猝不及防抖了两下之后,就停不下来了。
“哇哇哇!把被子还给我啊!”多多飞身去抢。
池小柒一转身,他便摔了个狗吃屎。
池小柒一脚踩上多多的背,趾高气扬道:“哼!敢和我抢东西,你活得不耐烦了啊!”
多多脑袋拢拉,内心哀叹,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主?!真是越大越难伺候!
听到房内声响,风祈屁颠颠跑进来,冲着两人汪汪,它身后跟着的是一只形容很是漂亮的黑色猫咪,毛皮光滑闪亮,神态高贵,行走的步伐优雅。
那是黑色灵兽所幻化而成的,黑色猫咪名叫小真,实在的母猫。
小真走到风祈身旁斜睨它一眼,风祈立刻没了声。
目的达到,小真对面前仍旧打闹不已的两人开口道:“门口有客人,姓苏。”
它一开口,风祈立马自卑。活了这么把年纪,人家讲的话那么好听,为什么自己连发声都不会呢?
听闻苏姓客人来访,池小柒正在抓多多嘴巴的手顿了下,回过头看看小真,又回过头问多多:“苏?谁?”
“&@#¥%……”
池小柒将手指从多多嘴巴里抽出来。
多多眨眨眼,道:“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捡了件外衣披上,多多赶紧遁逃。
多多几下将衣服裹在身上,来到客厅,便看见一身白衣的美貌男子举着茶杯细细品着。
多多顿了下,走上前:“你怎么来了?”
苏弄一抬头,对他一笑。
多多撇撇嘴,坐下,道:“没人知道这里吧?”
苏弄一摇摇头。
“那就好。”
沉默一会,苏弄一问:“小柒,恢复的怎样?”
多多看他一眼,道:“健康地很。”刚刚还把他踩在地上。
“那我便放心了。”苏弄一起身,“告辞了。”
多多没有反应。
苏弄一走到门口,多多犹豫几下,还是开口:“你不去看看他?”
苏弄一回身,微笑道:“不用了。”
那日妖刀之事,多多还记忆犹新。
后来通过苏弄一与夜梦徊,多多渐渐理清头绪。
那名黑衣女子的确就是季真,季北年的女儿,小时候唯一与他亲近的人。而池小柒是季真的弟弟,即是季北年的儿子。
池族族规:长男池姓,长女母姓。
所以,其实多多与池小柒的关系还是很深厚的。
苏弄一说,那日是他与季真的选择,用季真的术法,将池族千年的命运连同妖刀一齐埋葬。虽然比较困难,但是真有七成的把握能够达到这个目的,条件是池小柒身上除了手腕两处用法术割出的伤口外绝对不能再有伤痕,结果,那日之前,池小柒正好在自己的脸上划上了那么一刀。一旦寄主身上其他地方有了伤痕,血液便会不停涌出,之后仍有办法救他,需要季真全部的术法,全部的温度,全身心投入进去,与残留在池小柒体内的妖刀诅咒对峙。那便真的需要一命抵一命!
季真与那妖刀诅咒的对峙,池小柒看得清楚,却无法阻止。
池小柒获救后,一直抱着季真的尸体流泪,直到昏死过去。
那是一种看见为自己而死的人重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又再次死去的痛苦,任何事物都无法比拟。
苏弄一说的,让池小柒忘记,忘记这些,忘记妖刀,忘记季真,忘记这场争斗,甚至忘记苏弄一。
夜梦徊答应了,多多赞同了。
所以池小柒现在生活地比较快乐。
苏弄一呆呆看着突然出现在走廊的池小柒。
十八岁的少年火红着眼睛正举着把菜刀追赶嘴中叼着一尾鱼的风祈:“你这条死狗!给我站住!再跑!看我今晚不把你炖了!”
风祈泪奔,这是小真让我叼给它的呀!
它的声音在池小柒听来便是一场含糊不清的嘶吼。
“还给我狡辩?!你不想活了是吧!你给我站住!”
少年的身影远去,声音渐低。
苏弄一笑笑,回头道:“你看,我不愿去见,却又让我见着了。”
多多眨眨眼,猛然站起来道:“啊!那死小子!厨房里还烧着火呢!”
一溜烟,多多便跑掉了。
望向院中,雪已融化,枯木枝干上渐渐萌发出鲜绿的嫩芽。
一刹那,苏弄一笑得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