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值多少钱》肆拾捌月

35、7-3

　　我走的那一天没有通知任何人。
　　在家里收拾好行李，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上并且上了锁，放干了游泳池里面的水，关掉了全部的闸门。然后我把钥匙放在了桌上的花瓶里面，并且放了新鲜的花进去。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我关上了房门。
　　在这栋房子里住了许久，离开的时候仍然恋恋不舍。我给它拍了照留念，然后就开车去了火车站。火车站很拥挤，我在站台上站了很久，忍不住还是抽了根烟，然后就把整包烟和打火机一起扔掉了。
　　耳垂那里发了炎，很难受，去药房配了药之后就把药一直随身带着。等火车进站的时候风很大，一个人无所事事，便拿出药来擦。之后打电话给白然，打了好多个她才接。
　　接起来的时候她还很不耐烦，第一句就冲我吼：“你有毛病啊，这里才半夜三点好不好！”
　　我问她：“你有没有钥匙？”
　　“什么？”
　　“家里的钥匙啊。”
　　“你这个笨蛋不会没带钥匙就给我打电话吧？”
　　“你才笨蛋，难道我给你打电话让你给我空运钥匙啊。”
　　她在那头楞了半天，结果开始哈哈大笑，过了半天她才说：“你可以找锁匠。”
　　我顿时满头黑线，白然的笑话仍然可以瞬间把我冻死。
　　白然说：“钥匙我一直带着，放心吧，不会弄掉的。”
　　我点点头：“好，那样就好。”
　　那样就好，如果哪天你回来，至少还可以回家去。
　　“白萍你有什么事？就问我钥匙？”
　　“对啊，没什么别的事情了。”
　　结果那边没了声音，随后白然朝我吼：“白萍你这个白痴！你知不知道女人的睡眠很重要啊！明天我早上起来会有黑眼圈的！”随后她就摔了我的电话。
　　我对着忙音愣神了好久。随后一个人有点神经质的笑起来。然后把手机后盖打开，取出sim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换上了新的卡，这个号码我只告诉了许诺，但是以他的个性应该不会打来。
　　我很安心的乘上火车，并且坐在靠窗的位子旁边，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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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以后就和很多人失去了联络，也再没有遇到过白然。不知道她是否回国，不知道妈妈和爸爸的生活后来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许诺之后又交了多少的女朋友。
　　生活极其不稳定，整天东奔西跑，在一个城市怎么也不会停留超过三个月。至少我做到了我的承诺，拍着我自认为还可以的相片，以此赚取微薄的生活费。因为工作的原因，曾经交过很多朋友，但是很快就失去了联系，也就没有男朋友。
　　不过还好的是从此戒了烟酒，也不常再化一些浓妆，想想以前那个时候大手大脚的花钱，还真是幼稚的很。耳朵上除了许诺的那个耳钉之外再也没有戴过别的饰品，曾经看到马路上年轻的女孩顶着浓妆重彩的脸，耳朵上多得可以打地鼠的耳洞，还有露骨的衣服，这样的情景竟然让我觉得有些厌恶。看起来人老了的确会变得保守许多。
　　唯一还知道的人应该就是徐林超了，因为不论去往哪个城市总能在某些地方看到他的海报，或者在翻书的时候不经意的看到他最近的动态。我查了很多的地方，并没有看到他和白然的消息，即使是有关白然的帖子也早就是几年前的了。
　　应该是没有再见面了吧。
　　想当初还闹得轰轰烈烈的。
　　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端着相机整天跑遍大江南北，渐渐也有了点名气，在全国的杂志上也有了自己的专栏，总是会把自己的行程写下来。因而总是跑到一个地方与当地的杂志社编辑混得很熟。我总觉得很多年以后翻看地图，指着每一个地方都能说出里面的回忆，那应该是一件相当美好的事情。
　　不知不觉就过了很久。
　　28岁生日的前几天，在blog上祝福自己生日快乐。
　　生日那天，自己买了蛋糕，在租的房子里等待午夜点到来。
　　等待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不知道何时能够等到。外面的天渐渐变得黑了，蜡烛都快烧完了，还是没有到午夜。
　　曾经也想过有人能够找到我。但是过去了这么久，这种想法早就被我抛到了脑后。
　　然后午夜到了，自己吹灭了蜡烛，然后吃了一块。忽然想起来没有酒来助兴，于是跑下楼到24小时便利店里买了啤酒。
　　拎着袋子出门的时候，等待过马路。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回过头去，却发现是杂志社的编辑。我跑过去，她朝我笑了笑。
　　“哟，我一开始还想今天你会不会睡了呢，果然是个夜猫子啊。”
　　“唔，就是快睡着了，才会下来买东西。”
　　“啊，对了，忘记说一件事情。”她忽然张开双臂拥抱了我一下，“生日快乐！”
　　我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是不是想吃蛋糕啊，才这么晚跑来。”
　　“哪能啊，我才不是那种人。”她打了个哈欠，“我才不像你，明天要上班的。我是刚才才被别人叫起来的。”
　　“呼，以你的个性竟然没有当场发飚……”
　　“发飚了，不过很快就停住了。”她忽然撞了撞我的胳膊，神秘的说，“因为别人是个很帅很帅的帅哥啊，极品！”
　　我懒得听她之后的话，无非就是哭天喊地为什么自己没有男朋友之类的。
　　但是我却在听到她下面的话的时候停住了，她嘀咕：“白萍，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有这么帅的哥哥呢……”
　　哥哥？
　　我回头看她，觉得奇怪：“什么？”
　　“喏，就在那里……”说着她就往身后的街角指过去，“怪了，刚才还在的。莫名其妙的半夜把我吵醒叫我带他来找你这个多年不回家的妹妹，怎么就不见了呢……”
　　我赶忙奔过去，街角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只有路灯昏暗的发着亮光。
　　我的视线落到地面，地上有一个盒子，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我蹲下去，打开层层包裹的盒子，取出最里面小盒子，打开。
　　一个小小的耳钉在那里闪着光亮。
　　里面还有一张纸片，我拿起来。
　　上面的字很好看，寥寥的几个字——
　　“终于决定忘记了，再见。”
　　晚上的风很冰凉。我兀然的站在那里。
　　我听到身后的编辑也跑了过来，她看看我。
　　“白萍，你为什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