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到奶茶帅哥》自灯明

7、第六章

　　我和林易繁真正意义上的同居生活现在才开始。

　　两个完全陌生的人成为朝夕相处的伙伴需要多长时间？我和林易繁几乎就没有适应期，不知道该说是他随和还是我太好相处。总之，我们之间没有纷争，没有意见相左的时候，也没有出现可以引起我们争吵的事情。

　　早上我们都是在小区口的小摊上吃早点，中午晚上都各自在外面吃饭，因此不会为吃饭吃什么而争吵。

　　晚上大部分时候是我在看电视，他有时间的话也会瞅瞅，对电视节目从来没有要求。

　　脏衣服扔进洗衣机，起码的浅色调衣服要跟其他衣服分开洗的原则我是知道的，这也就是他唯一的要求，所以这一点上我们也没有分歧。

　　在整理屋子方面，我不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屋子一般过得去就行了，大部分是我的东西，林易繁的很少，他也从来不碰我的东西，如果看见我拖地他会过来帮帮忙，除此以外他会不闻不问。

　　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是分开的，他只对这个有讲究，只用专门的洗浴用品，但是不介意我在自己的用完了的时候用他的。

　　最后是性生活，大概是他的店现在刚开张还有些事情要忙，林易繁不太重□□，主动的时候较少；而我是兴趣大于享受，只在需要的时候向他求欢示意。林易繁似乎有一对透视眼，他能一眼看穿我的想法，当我想要的时候我不用做什么特别的表示，只那样看着他，他就会邪邪的笑着说：“小猪想要了？”通常如果他不是特别累的话都会满足我，然后他会根据自己的心情和体力来判断是否做到最后。虽然已经有过几次在下面的经验了，也体验到了个中乐趣，但是我还是觉得痛，所以并不强求要做到底，即使我们只是互相用手慰藉，我仍然觉得满足。所以基本上我们的性生活还是很和谐的。

　　生活突然之间变得异常美好起来，似乎没有一件事情不是顺心如意的。在公司里我似乎突然间有了十足的信心去面对工作，无论它们有多么棘手，似乎都是能够解决的；而下班后我随时能看到一张养眼的脸，脸的主人会对我微笑，笑的我神魂颠倒，这样的日子夫复何求？

　　于是，公司同事纷纷赞赏我，说我最近状态不错。甚至我的顶头上司高经理也拍着我的肩说：“小单最近很有干劲呀，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哪天带出来看看。”我支吾了两句后只能傻笑，要说以前是心理同性恋的话，我现在身心都已经坐实了同性恋的称号，哪里还会有女朋友？

　　虽然高经理只是那么一说，但是因为是在公司前台大厅里说的，又因为说话的时间正好是在下班人流高峰期，所以一传十，十传百，两天后居然全公司都已经知道我有女朋友了，关系好的同仁见我就抱怨：“小单，有女朋友了都不早说，瞒的好紧呀，难怪最近工作这么努力，是不是想要买房子娶老婆了？”

　　不管我怎么解释跟这个无关，这话仍是再一次传开了，于是更有甚者在遇到我时只出其不意的来一句：“听说你要结婚了？”搞得我汗流满面，措手不及。

　　技术部的柯竟然柯经理就是其中一位。他在得知这一传闻后特意从13楼跑了下来问我。

　　要说和柯经理的友好关系，要从第二次去F市时说起。那天晚上我原本想要找林易繁，但是临时接到了他的电话，只好带他去吃小吃。我们俩都是从□□光着大腿的美女堆中逃脱出来的，大感轻松，于是将小吃街从头吃到了尾，我因为无法找林易繁心里郁闷，在喝酒时便放的比较开。柯经理也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跟他喝酒痛快。那天晚上我们一边喝一边大骂市场，生意不好做，又逮着社会中看不顺眼的骂，最后两人二不挂五的互相扶持着回到了酒店。

　　因为上一次在F市喝醉出了事，那天晚上虽然喝得痛快，到底没有醉过去。第二天再见柯经理时他跟我眨眨眼，一副我们之间有了秘密的样子，我觉得柯经理挺上道的，于是我们的友情从此开始升温，偶尔在下班后或周末也会一块出去吃吃饭，喝喝酒。柯经理最大的优点在于喝酒不劝人也不灌人，他总是自斟自饮，每次喝得二麻二麻的，却理智尚在，不需要人照顾。我挺喜欢跟柯经理相处，因为他不摆架子，所以渐渐的我跟他也有些没大没小了。

　　这天我正在处理一份文件，柯经理噔噔噔的跑下楼，一把推开我办公室的门就嚷道：“你要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没好气的说：“我也不知道呀，谁能告诉我是哪一天，顺便送张请柬比较好。麻烦进来后关门。”

　　柯经理听我这么一说，松了口气，关上门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我不理他径自弄自己的东西，他张望了半响，忍不住又问到：“你真的不是要结婚了？”
　　这一次我很肯定的回答了他：“不是！”

　　他搔着头，喃喃的说：“吓了我一跳，出个差回来竟然听到了这样的噩耗。”
　　我用眼睛斜瞅着他：“怎么就成噩耗了？我要真结婚了你还不祝福我？”

　　他一愣，随即嘟嘟囔囔的解释道：“我……我都三十好几了，还没媳妇呢。你要结婚了对于我来说不就是噩耗？”

　　“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要求高？就我所知，甚总经理都帮你介绍三对象了，你不一个都看不上吗？最后一个还是他小姨子的同学，你照样不甩人家，弄得甚总经理怪没面子的……”

　　柯经理赶紧打断我的话：“行了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你今晚有空没？喝酒去！”
　　“行啊，等我处理了这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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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次跟柯经理单独吃饭喝酒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之后他忙着一个单子每天晚上都加班，再然后他出差了半个月，昨天才刚回来。

　　因为我和林易繁晚上并不一起吃饭，所以我要是跟别人去外面吃饭理论上是可以不用跟他报备的，而且他似乎也并不在意，但是我还是给他发了一个短信，告诉他我会晚些回去。他只回我：“别喝太多酒。”

　　看着他回的那条短信，想起我和林易繁最初的相识，就是我喝醉了，然后和他……我不禁微笑起来，这是我和他的秘密呢，那时压根没有想到我们现在还能有这样深入的交集。

　　我只顾着自己想着，笑着，一抬头发现柯经理正皱着眉头一脸担心的看着我。我赶紧收好手机，拿起筷子狠命的夹菜。

　　随后我听到柯经理问：“刚才是你女朋友发来的吗？嘱咐你早点回去？”
　　“不，不是。我没有女朋友呢。”我立刻做出了反应，然后才开始犹豫要怎样跟柯经理解释。

　　半响才听到柯经理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我直觉的反问：“你怎么这么说？”

　　“看你刚才的表情。如果不是心爱的人发来的短信，你不会笑的一脸幸福。”

　　我拿筷子的手一个颤抖差点将筷子掉桌上。心爱的人？林易繁？我喜欢林易繁？这是我从来没有思考过的一件事。我一直以为我只是欣赏他，如同欣赏英俊的电影明星一般，却不曾想过自己是喜欢他。

　　我在大学时曾经喜欢过一个外系的男生，于是每天我都会等在他去图书馆的路上，只为那个时候看他一眼。一个月后他的身边有了一个靓丽的女性身影，我的心凉了半截，从此再也不去看他了。

　　喜欢的心情我是知道的，随时随地想着对方，想看到他，知道他的全部，想陪伴他，拥抱他，不想跟他分开。可我自问对林易繁似乎还没到这个程度。我们的相识很特殊，还没有任何相互的自我介绍便有了亲密接触，还没有任何情感上的深化发展便同居在了一起。

　　一直以来我想象中的谈恋爱应该是花前月下，互相倾诉心中的情意，应该是心手相牵，互许海誓山盟，应该是携手并肩的漫步在夕阳下，大海边……这些，我和林易繁一样都没有做过，我们甚至没有一起去饭店吃过一餐饭，我们怎么可能恋爱？如果说我喜欢他，我喜欢他什么？我都不了解他，难道只是因为他长的帅？如果说他喜欢我，他又喜欢我什么？他也不了解我，更何况我长的那么平凡！

　　想到这一点时我心里一股气窜了上来，堵的难受，不知不觉中拿起了杯子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林易繁为什么要找上我？这是我一直以来下意识回避的一个问题。是因为第一次在F市的晚上我“欺负”了他吗？不对，不对！那天晚上我真的对他××了吗？同一件事因为心境的不同，带给人的感触竟也相差甚远。前一刻我还为我们的第一次而会心微笑，现在却开始否定和怀疑。

　　再往下想，疑点越来越多，他都消失了那么久，久到我已经不在意他了，为什么到了N市时还要找我，特意跟我纠缠不休？我有什么好，我是如此的平凡，从小到大没有引起过任何人的关注，我何德何能能让他一直记得我？难道他真的只是利用我？他来N市开奶茶店用光了积蓄，没地方住所以赖在我那里。是不是因为他没有钱付房租所以当我想要跟他亲热的时候他才不拒绝？是不是还因为我好欺负，他不吃白不吃？

　　这些想法一个一个的窜了出来，搞得我心情异常难受，其实这些都是很简单很浅显的事，可是我一直刻意忽略不去想，跟他这样“□□”的生活真的就是我想要的吗？

　　我突然间开始觉得恐慌，平时林易繁总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不会有太多的想法，但是当我此刻静下心来认真去想他时才发现我对这个生活中如此熟悉的人居然是那样陌生。因为我对林易繁的家庭和经历一无所知。

　　林易繁似乎是一个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人，没有任何朋友，他也从不谈及他的家人，他的学历；他的行礼里面全部是个人用品，没有一件跟其他人有联系的东西，如像框，信件什么的。他的电话特别少，与他通话的人几乎全部都是跟他的奶茶店有业务关系的人。我一直觉得奇怪，虽然说他是刚来N市不久，但是以前在F市的朋友难道都没有联系？我几乎参与了他现在所有的生活，我能清楚透明的看到他每天的一举一动，但是我却仍然不了解他。

　　再从另一个角度想，林易繁竟也从来不过问我的事情，包括我的工作，我的朋友，我的家人，当然我并不介意告诉他这些，只是他不问我也不好说起，更别说以此为契机问他。

　　又想到上一次我接到老同学的电话，我毫不避讳的在他面前聊了很多以前学校的事情，他则神态自若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就像没听见一样，在我挂断电话后甚至不会象征性的问一句：“你同学？”，当时只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没有深想。

　　而唯一对他个人的了解只来源于有一次无意中看到了他的身份证，知道了他今年27岁，是F市人。要不是因为那次确实在他身份证上看到了他的名字，我现在几乎要怀疑林易繁都是他的化名了……

　　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了，一抬头，看见柯经理正紧张的看着我：“小单，别喝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我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已经喝光了好几瓶啤酒。我有些茫然的叫了声：“柯经理……”

　　他突然甩开我的手：“都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柯经理，叫我名字，或者叫‘竟然’也行！”他的语气很烦躁，甚至是有些气愤。每次我叫他“柯经理”时他都会纠正我，但是语气从来没有这么恶劣。

　　对于一个人的称呼通常会习惯成自然，两年前我刚到公司时柯经理便已经是经理了，那时的我还只是一个小职员，自然会必恭必敬的叫经理。现在虽然跟他关系近了，可是习惯的称呼还是改不了。

　　见我默然，他摆摆手：“算了，算了，随你了。”说完喝干了自己杯里的酒。
　　见他喝酒，我也不自然的端起了杯子。他则再也没有阻止我。

　　我的性取向除了林易繁没有任何人知道，就连我大学时最好的哥们也不知道，我偷偷去看那个男生的那段时间里他正在奋力追求校花，根本没时间留意我。后来他有所察觉时只当我是在看那个男生旁边的女生，对此我也没有分辨。大学毕业后我们找工作去了不同的城市，彼此的联系就那样渐渐淡了。

　　刚毕业那时我连着换了几家公司，最后才在现在这家固定了下来。我是业务员，整天跑来跑去，跟同事关系虽好却也没达到会互吐心声的地步。柯经理已经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了。但是为了不失去这个朋友，我不能将心事告诉他，不能让他知道他的朋友是一个社会所不能容忍的同性恋。我一直以为我终将因向现实屈服而结婚，那么就让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一个正常人吧。突然又想到，如果我终究要结婚的话，我现在和林易繁这样又算什么呢？

　　那天晚上我因为心里烦躁，所以没有注意到柯经理喝酒的速度更胜以往。而我则想着自己的心事将自己灌了个半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