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事物语》伤爱别离

2、第二章

　　两天后傍晚的时候，周波如约站在了地址上的房门前。
　　先打通电话：“喂，我是周波，来看房的，我到了，在门口。”
　　电话里清朗的声音：“哦，到了啊，等等我来开门。”

　　随着单元门的打开，周波面前的主人坐在轮椅上。周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主人凌健失笑道：“不至于吧，有这么惊讶吗？”
　　周波三魂七魄回到体内。“哈，没惊讶。”并看着凌健双手转动轮椅，转过轮椅，滑进屋内。

　　门厅很大，地上是防滑的浅色地砖，四白落地的墙，没有太多的装饰，一侧墙边是一大排布艺沙发，带转角和腿凳，看上去很舒适。沙发正对面是高清的背投，门厅的右手边是厨房，宽敞的厨房，连餐桌和冰箱都摆得下，而且，一点都不显得拥挤。厨房对面，另一边关着门的应该是卫生间了。再往前的两侧，是两间卧室。门厅到头，是做了大玻璃封闭的阳台。深蓝色的厚窗帘，想必遮光效果一定好。
　　周波开始喜欢上这套房子。
　　屋里干净，整洁，宽敞。但是，还是有一些不太一样，就是，有的地方装了扶手或者看不出怎么用的辅助设备。家具都不很高，书柜的最上一层，几乎没有摆放东西。

　　凌健让周波随便坐。
　　周波坐在沙发上，目光随着凌健的轮椅转动。眼睛打量着凌健。凌健不胖，皮肤很白。眉眼很好看。脸型棱角分明。嘴唇很薄，很坚毅的抿着。坐在轮椅上的下身，似乎很瘦弱，穿了一条式样很简单的休闲裤，腿很随意的搭在轮椅踏板上，膝盖并拢在一起，有些不着力的感觉。凌健从厨房出来，腿中间放着两听可乐。划动轮椅来到周波面前，并把腿上的可乐递给周波。
　　周波打开喝可乐。喝两口，放下，突兀的问：“你不能走路吗？”
　　凌健差点喷出嘴里的水。咳嗽的两声，“能走，但需要用拐杖。你说话的方式，好开门见山啊！”
　　周波：“嘿嘿，就是问问。”
　　凌健继续说：“那么，我也直说好了，不客套了。就是这样，我有些残疾，你对环境和我，是否能接受？决定好租或不租了吗？还是要考虑？”

　　周波沉吟着。手里玩着可乐罐。就这么答应他，是不是显得有点草率？但是不答应他，他会不会不高兴？周波依然不说话。但他却发现凌健的眼里出现了一丝丝的失望，眼神有点闪烁。
　　周波捕捉着这点，立刻说：“唔，我不打算租了。”
　　凌健听了，嘴抿的更紧。脸上毫无表情，却微低下了头，眼睛不再看着周波，说：“哦。我明白了，那就再见吧。我送你出去。”
　　周波站起来，往门口走。凌健划动轮椅跟随在后面。

　　周波走到门口，却并不开门，转回身问凌健：“你呢？你愿意我租下吗？”
　　凌健皱着眉，很快的回答：“这个不是我愿意不愿意的问题。你既然有决定了，不想住就算了。”
　　“你要想我留下，我就留下。不过，看你失望的样子有种很心疼的感觉呢。”
　　凌健眼睛紧紧盯着周波：“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戏弄我？”
　　周波扬起一脸坏笑：“我就是不喜欢看你那么拽的样子。怎么样？我要租下，明天我就搬过来。”
　　凌健气的暴起额头上的青筋，说：“我自问没有开罪于你，现在，我请你离开，我不会和戏弄我的人合住。”

　　周波看凌健真生气了，想了一下，笑了笑，蹲在身子，蹲在轮椅旁边，眼睛平视着凌健的脸：“真生气了？对不起，我道歉啊，别那么没有气量，大人不计小人过，好不好？别生我气了。”
　　凌健不说话。
　　周波看凌健不语，继续说：“好了，我明天搬来，我们签合同。今天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罪，好不好？”
　　凌健说：“算了，也没什么，只是我发现，我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吃饭就免了吧。你这就走，还是再待会儿？”
　　周波笑：“还想再待会儿。”当看见凌健正戒备的看着他时，又补充一句：“绝对不再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