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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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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很多事情都能拿来争议。比如说要不要取消贵得离谱却意义不明的漫游费,比如说要不要把数个周末凑到国庆和五一一起放假,比如说春节的时候该不该放鞭炮。关于最后一点,已经是一个古老的话题了。鞭炮由于与炸药同卵双生,由于每年春节总能引起一些火灾或者炸伤事故,曾经被禁止了很多年。那之间过度思念鞭炮的中国人民想了很多方法来yy,低级的方法是录制鞭炮声音的磁带;稍微高级一点的方法是用塑料做出鞭炮形状的东西,在里面装了鞭炮的发生装置,色声俱全。最高级的方法便是既有形状,又有声音,最后还加上硝烟气味的组合体。其实就是私制的鞭炮。国人从来没有停止过对真正鞭炮的热爱,故私制的劣质鞭炮在地方盛行,事故并没有因此减少,再加上因为对过年重要内容的禁止导致了西洋节日的趁虚而入,所以对待此事的态度,渐渐有所改变。与其禁止得令人想叛逆,还不如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让你在我看着的情况下做危险的事情。
不过在龙岩这种地方,禁放鞭炮的时候依然家家户户在放,何况已经不禁放了。
砰砰砰砰
“啊~嗯~不要~求求你~不要啊~”
砰砰砰砰
“我觉得过年就要有个过年的样子,做这种事情不太应该。我们应该****”慷慨激昂的发言隐没在了鞭炮声中。
砰砰砰砰
“啊啊,嗯嗯~不要~嗯~”
“说也没用,光棍能干虾米?”同样是光棍的吴弘露出多年嗑瓜子成性证据的牙缝,用那条牙缝旁的门牙嗑了一颗饱满的瓜子。
“啊啊~用力一点~啊,再用力一点~啊~”
“砰!”绝对不是鞭炮声。
握着一手牌的二人从电脑前转过头,满脸青筋的陆易之的手掌已经穿透手中的扑克,与麻将桌取得了直接而密切的接触。
“你们,打,还是不打?”接近咆哮的声音。
“扑克都坏了,哎呀算了算了,不打了~”佯装无奈的吴弘将扑克牌甩回麻将桌,捏着某颗葵花籽的右手将它送进了明显不同于前的另外一条牙缝旁的另外一颗门牙。声音及振动感均发生明显变化。
“是啊是啊,还是算了啦,争上游小的时候都玩腻了,几十岁的人了,哎呀呀,还玩这个。是吧,弘哥。”卢毅打了个呵欠,亦将牌丢回麻将桌。
“唔唔~啊~好棒~再*一点~啊啊,好棒啊~”
陆易之走到电脑前,伸手就按。
“强制关机啊,大哥,没必要吧?”卢毅懒洋洋地往靠背椅上一躺,“光棍的新年本来已经没什么乐趣可言了。”
“就是啊,就算假了一点,还是可以看的。”吴弘开始打呵欠。
“哪里假了?”卢毅一跃而起,凑到吴弘面前,低声问,“看起来是真的啊。”
“这你小孩子就不懂了。”吴弘亦压低声线,“长度、粗细肯定是真的,那个时间肯定作了手脚。”
“也是噢,我就没试过连续10分钟过,30分钟还是太夸张了。”
“唉,话说回来,光棍几年,都已经忘记了女人是什么滋味了```”吴弘一把抱过卢毅,将嘴伸长往他脸上凑:“露露伪装成妞给哥哥过过干瘾吧```”
“啪”
呈抛物线被丢出的吴弘悻悻然地从地上爬起,望向青筋数目多了数条的凶手陆易之。
陆易之用眼神制止了吴弘的反抗,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吴弘倒躺回靠背椅,眯起眼打了个呵欠,再度享受起瓜子壳嵌在牙缝中的快感。卢毅在陆易之的另外一个眼神下,乖乖地将散乱的扑克牌聚集成团。
陆易之拨出了某个号码。吴弘已经将壳用舌尖顶了出来,卢毅将成团的扑克弄整齐,塞回扑克套。然后又将抽屉打开,搬出麻将盒子。
有人接了陆易之的电话。
“马上回来,三缺一。”陆家长男一向惜言如金,所以说完这几个字之后,很对不起电话费地把电话就此切断。
“不好吧。人家几年没回国,难得回来一次走亲戚,做这种事不太好吧,陆家大哥。”吴弘假惺惺地说。
“就是啊,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好歹二三十岁的人了,我还知道什么叫分寸。是吧,弘哥?”卢毅假惺惺地说。
卢毅看着陆家大哥带着“你以为是谁害的”的表情接近,心里暗叫不妙地躲到了吴弘身后。闭着眼睛享受另外一颗瓜子的壳的吴弘在“就是就```”的时候被掐住了脆弱的脖子。
“救命啊,出人命啦!”
鞭炮声就此中断时,楼下传来钥匙插入钥匙孔的声音。陆易之放开濒死的吴弘,转向屋子里,抱了一瓶橙汁出来。濒死的吴弘见状,爬起来去消毒柜拿了四个玻璃杯。适才还惊恐过度的卢毅切了一声说:“一样是弟弟,我就没人疼。”
所以当陆易初走上家中二楼楼梯的转角时,就看见了三个男人正坐在麻将桌旁,倒出麻将,进入战斗状态地齐刷刷盯着他。
“大忙人回来啦?亲戚串完了?”卢毅饮了一口果汁,小声嘀咕了一句:“连酒都没有。”
“就去了外婆家还有你家,哪有那么多亲戚?”陆易初坐到靠窗的位置,他那大胡子的哥哥递给他一杯微温的橙汁。
“不对呀,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回来就这么点时间,不多陪陪你外婆?”
与哥哥明显来自同样遗传的青筋出现在陆易初的额头:“你以为是谁把我叫回来的?”
卢毅望向凶悍的陆家兄弟,不敢再有声息。
搓麻将的声音在大年初一中午不健康地响起。对爱和人生还有向往的年轻人不要模仿。
“你们家暖气扇不强啊?换了一台了?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卢毅转移话题当中。
“你多久没来了?”陆家长男埋藏在大胡子中的眼神一向难以捉摸。
“唉,”卢毅叹了一口大气,“小易哥不在,人家不想来这里睹物伤情嘛。”
“你不来我们家拜年啊,你家就住在200米外耶。”陆易初以看白眼狼的眼神白了一眼卢毅。
“拜啊,每年都强迫自己来这里一次睹物伤情啊。只是都没来得及体会暖气扇的温暖而已。”卢毅再度叹了一口气,“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啊。小易,我想你想得好苦啊小易~”
抖掉瞬间爬满脊背的鸡皮,陆易初抽动着嘴角说:“露露,你之前的女人呢?”
“切。”卢毅咬牙切齿道:“明摆着自己也是个宅同人女,还敢跟我说:宅男还是不适合我,我们算了吧,露露。”
搓麻将声。
沉默了许久的吴弘忽然叹口气说:“女人这种东西啊。”
搓麻将声。
“你在德国没有把妞?金发碧眼的德国妞?挖靠,把起来很爽吧?”卢毅的眉眼开始淫邪。
“``````露露,宅男不是只会对二维的胸部有兴趣?”陆易初道。
“靠,你把老子看成什么了?老子早就不靠右手大人了!”
“那你的左手还好么?”
搓麻将声。
“易之大哥,我可不可以揍你弟?”
“随便。”
“小易哥哥,你哥出卖你了。”
“我哥的意思是你要是太想英年早逝的话随便也无所谓。”陆易初心念妈的手气真烂。
“话说回来,好像我有件事忘了说,今天好像有件什么事。”吴弘思索状道。
“哈哈,小易同学不要太小看在下了,你以为我卢毅还是那个吴下阿蒙吗?”卢毅心暗爽老子时来运转了。
“已经连阿蒙都不如了么?”陆易初心念只要一个六条,六条就好了。
“什么事呢?噢,对了,我弟今天好像要回来。”吴弘轻描淡写道。
“你要不要试试?”卢毅说,“你小子今天要是输给老子,要把裤子脱下来。”
“你要我裤子当擦脸毛巾用么?要几条都给你。”六条,只要六条。
“我那个去了美国几百年,一度连是不是死了都不知道的弟好像今天要回来了。”吴弘哈哈笑道,“我都忘了哈哈。”
落在地上的麻将翻了起来,六条。弄落它的人弯下腰打算拾起它。
桌上的橙汁带着浓厚的果粒泼翻在他的身上。橙汁迅速地沁进了他白色的夹克里,留下几颗黏附的晶莹橙粒。
陆易初扯过一张面巾纸擦拭着夹克上饱满的橙粒,笑道:“老哥,你买的橙汁很货真价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