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遗落爱情的那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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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婚纱，圣洁的礼堂，美好的祝福。这些，不都是我想要的吗？只是，为什么对我来说却是如此的虚幻呢？
“小熏，你今天好美哦~！本来已经很美了，但是没想到打扮起来竟然这么漂亮！”休息间中，被突然通知到场的毛利兰和园子吃惊万分的看着坐在镜面前的少女。“怎么会这么急着结婚，害我们都来不及好好打扮，哎，可惜夕梨不在这里。”
一袭纯白色婚纱，简单雅致，没有什么繁杂耀眼的工序，只是在裙摆绣了几多白色的花朵。“没关系，我知道她一定也会祝福我的……”
避开问题，我微笑的扯开话。看着镜对面映出来的人影，精致美丽的五官，淡漠的神情，长发盘旋起来夹在头纱中，而挂在颈间的却是一串异常珍贵的绿宝石项链。踌躇的摸着绿泪，我在迟疑是否该摘下它，毕竟戴着它嫁给不二的话，总觉得很失礼。
可是，还没来的及等我做决定，忽而休息室被人用力踹开。小兰立马当先挡在身前，“谁！……咦，忍足先生？”
客人们已经到了吗？速度这么快？转过身，我有些疑惑看着面色黑沉的忍足侑士，“忍足？你怎么……你拉我去哪里？”话还没说完，男子当下绕过毛利兰，大步流星的来到面前，直接抓住少女的手死死的拽着，不发一语的拉她离开。
“忍足，放开……”该死，好痛。踉跄的提着裙摆，我磕磕绊绊的被忍足侑士一路拖着走，“忍足，忍足……你放开啊，我的手好痛……你……”感觉到自己的手腕都快被捏碎，我再也气不过，当下脱去高跟鞋用力的砸向面前的人，气急败坏的吼道，“混蛋关西狼，你发什么疯！快给我放开！”
急促的步伐猛地停止，我没想到忍足会马上停下，一下子就撞上了他的后背。怒火立刻飙升，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正打算开骂，却被拥入一个紧到窒息的怀抱。
当下怔仲起来，因为我感觉到忍足在颤抖，颤抖的很厉害，像是在害怕什么，“怎么了？忍足，出什么事情了？”
“你真的要嫁给不二周助？！”沙哑的声音，似乎很痛苦，忍足侑士稍许松开怀抱，深瞳中有着让我心虚的光芒。
心一紧，我移开目光，仓惶的微笑，“我连婚纱都穿上了，还会有假吗？”
“那你的病怎么办？”单刀直入的质问让千夜熏脸色微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咬着唇，她抓过鞋子，转身就要离开。“‘突发性脑神经系统潜在障碍因素疾病’发病期间，记忆会慢慢褪去，有流鼻血，头晕等现象，然后，在病发末期的时候，记忆和智力都会大大下降，最后会……”忍足侑士清晰的声音在身后清幽幽的响起。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死死的捂住耳朵，我大喊出声。身子却克制不住的跌在地上，整个人瘫软成一团。
浓眉紧紧的皱在一起，忍足侑士心痛的看着千夜熏不断发颤的模样，他上前，一把横抱起她。臂膀中的少女，犹如脆弱的小猫，份量是格外的轻盈，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走。“小熏，你不会死的，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死的！”
坚定而固执的唇贴在少女白皙的额前，忍足侑士定定的看着她，“小熏，记忆衰退并不可怕，我不会让你慢慢忘记所有记忆直到死亡的！你和我去英国医治好不好？当我求你……”
迷茫的注视着眼前的男子，我轻轻的摇着头，“没有用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体。”顿了一下，看着他继续道，“忍足，不要告诉他们行吗，环知道的话一定会崩溃的，还有周助，他一定会很伤心的，而我只想安静的过完剩下的日子。”
眼看无法阻止少女的决定，忍足青筋直冒，双手紧紧的扣住她的肩膀摇晃，“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当你成全了所有人，他们就会感激你吗！你以为你瞒着病情，和不二周助结婚过日子，你的病情就会好转吗！还是你以为，当众人看到你的尸体时，都会宽宏大量的谅解你的欺瞒吗？错了，千夜熏，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他们若是知道你一直在欺骗所有人，你认为到时候，痛苦的会是谁？！”说到最后，忍足近乎残忍的贴在她耳边冷嘲。
闻言，我用力的捏紧他的衣袖，不敢置信的瞪着忍足侑士。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要告诉她！是，我不是没想过那之后的事情，但是，也真是以后的事情，到那时我已经……
“别妄想以为死了就可以逃避你伤害他们的事实！”仿佛早已知悉少女的想法，男子再次冰冷的打破她的希冀。“如果这样你还能和不二周助结婚的，我不会阻止你。”
唇色有些惨白，我拼尽全力的用力瞪着忍足侑士，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头有些目眩，下意识的靠在他的肩头，我感觉自己被他抱起往回走。忍足的步伐很慢，很稳，我没有感觉到不适，他的手臂其实抱得我很紧很痛，像是怕我会逃掉一样。
“忍足侑士！我恨你！”轻轻的，忍足侑士垂下脸来，听着窝在怀中的少女细不可闻的呢喃，她捂着眼睛，泪水肆意的流出指间，“我恨你！我恨你恨你恨你……”
喉咙口一阵发紧，然而他依旧不发一语，直到到达教堂，忍足这才缓缓的放她下地。手臂揽着千夜熏的腰时，他俯身轻轻的开口，“我宁愿你恨我一辈子，也不要你就这样平淡的忘了我……还有，小熏，你这样真的很美……”说着，滚烫的唇亲昵的吻住她，细细的磨蹭一番，这才不舍的松开手。
拽紧裙摆，我冷漠的转身慢慢走向教堂。远远的，环他们都奔了过来，显然小兰已经把事情的告诉了他们。挺直背，我一步一步走向站在门口静静等着自己的男子，在自己的身后，环对着忍足清晰的怒骂和叱责声传的很响，而我只是步履缓慢的走向眼前清俊优雅的男子。
神父低沉念叨着神圣的祝福，我垂着头，心下一片茫然。直到，仪式进行的时候，注视着面前的戒指，我突然就退缩了，耳边一直在重复着响起忍足那句话。
‘你当你成全了所有人，他们就会感激你吗！你以为你瞒着病情，和不二周助结婚过日子，你的病情就好转吗！还是你以为，当众人看到你的尸体时，都会宽宏大量的谅解你的欺瞒吗？错了，千夜熏，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他们若是知道你一直在欺骗所有人，你认为到时候，痛苦的会是谁？！’
“小熏，你后悔了是吗？”低柔的声音出现在前方，我看着不二周助依旧淡笑平静的模样，碧蓝的眼中没有丝毫愤怒，“没事的，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给我，也没关系。”
眼前慢慢模糊起来，竟然看不清楚小熊的模样。我想起他对自己说过，娶到我是多么开心，想起他脸上真心的笑容，那么快乐，那么幸福……
“知道吗，在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会答应嫁给我，我知道那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你喜欢我，是真的喜欢，但是你也喜欢别人，像凤镜夜，像龙马，像忍足像迹步……再然后，我问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娶一个不爱我的人。”
不二周助微微笑着，那模样依旧如初次相见是那般清秀迷人。修长优雅的银白色礼服，宛如脱俗耀眼的贵公子。一双似天空般湛蓝的双眸流淌着柔光，静凝的注视着眼前的人。“答案是……不可以……”
伸手抱住千夜熏，不二周助像是在抱着最珍贵的宝物一样，小心翼翼，万般珍惜，“小熏，我只想让你明白，是我爱你，所以你并不欠我什么，真的……你什么都不欠我，所以，不要再难过了啊……”语闭，他忽然轻轻的推开她，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冰冷神色。
他说，“你不能嫁给我……”
他说，“你把我的手害成这样……我憎恨你都来不及，怎么会爱你……”
他说，“对不起……我不能娶你……”
宾客纷纷哗然，婚礼仪式也被迫中断，我看着淡漠离开的不二周助，他的背挺的很直，似乎不这么做，就会随时垮下。泪水不由自主的坠下，我听到环暴跳如雷的声音，听着众人议论纷纷的话语，听到小兰园子不断的安慰……
“小熏！！！！！”随着毛利兰的惊呼声，只见那纤细的人儿晕倒在地上，然而，她们还来不及上前搀扶，却被一道白影抢先一步抱在怀里。“熏！”
陷入黑暗前，我似乎听到熟悉心痛的低喊，唇边不由自主的绽开一丝微笑，只觉得意外的安心……是曜黑……
……………………
当我醒来的时候，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不，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看着投映在夕阳下的身影，心有些揪紧，我明白有些事情，必须要做，有些话，必须要说。
“曜黑，我知道你在，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将发丝拂过耳边，我有些迷茫的看着手腕上系着的绛紫色缎子……
窗帘轻轻的飘动起来，风拂过脸颊，有点冷意。我不知道忍足想了什么办法，让环能够放任曜黑出现在这里，此刻，我想着是如何才能彻彻底底的断开和他的感情。
“熏……”小心翼翼，带着绵延的清浅呼吸。曜黑一身白衣，干净的气息，细致玲珑的五官，那清淡幽雅的气质与两天前完全不同，只是在眉目间凝聚了深深的忧虑，“你是不是生病了？”
静静的看着他，脸上牵扯出一丝笑容。我拉过曜黑的手靠近自己，没有回答他的话，“曜黑，你不在的时候，我想了很多，在想你为什么会爱我，在想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轻柔的语调，悠然的持续着。我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身体镶在眼前人的怀里，脸贴在曜黑胸前。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任性的享受他的温柔。
“呐，曜黑，你爱我吗？”我轻声的询问，耳边是曜黑迟缓的心跳声。温柔的字落在头上，他将怀抱拥的紧了些，低低的开口，“爱。”
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我抬起头看着逆着阳光中的脸，再问，“曜黑，我知道你恢复了记忆，那么你告诉我，你爱莲姬吗？”
曜黑并没有很快回答，只是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似乎很沉重。背着光线，我看不清那张脸上的表情，眼睛似乎有点刺眼，是曜黑耳上的水晶坠子，烟晶色的耳环折射着光线，七彩的色泽炫眼的在空气中变幻着。
这个傻瓜，当真要戴一辈子吗……
“爱。”低沉的，压抑的说话，曜黑似乎忍受着巨大的伤痛，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回答却意外的肯定。“我爱她。”
没有嫉妒，也没有愤怒。我只是淡淡的笑，又一次把脸贴在他胸口，“就是这样，你爱莲姬，是真心的爱她。但我不一样啊，你爱我，是因为她的关系。因为我是她的转世，你才会爱我……你这样对我……很不公平啊……”
“熏……”眼睛似乎有些湿润，我没有去擦，只是打断曜黑，继续说话。“呐，曜黑，其实你真正爱的不是我，而是莲姬……我和她只不过是同一个灵魂罢了，至于你以为你爱我，不过是爱屋及乌，又或者你把我当成是她……”
下颚绷紧，曜黑有些无法接受千夜熏的话，激动的否认，“不是的……你们是两个人……”说不清道不明，但是他能确定，自己从没把她当过替身，他是真的爱熏。
“那么，如果我不是你真正要找的人，你会怎么办……如果莲姬的转世另有其人的话，你是爱我还是爱她？……”轻轻的问，我慢慢发觉自己的胸口有一种疯狂的疼痛正在漫延全身，这句话一直以来都是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事实。
“熏……我……”怔怔的看着微笑的少女，曜黑一时被问的懵了。不敢想象若是真发生这种事情的话，那他该怎么办？！的确，最初的时候，爱着熏是因为莲姬的关系，但是后来很久很久，久到自己几乎都快忘了她们是同一个人，久到忘了他心中爱着莲姬的事实的时候……
曜黑慢慢发觉，自己无法离开她，这个单纯善良却爱闹别扭的小猫。每当想起她的笑容，心中总是会柔软一片，他从来没有把熏当莲姬看待，莲姬也不是她，虽然两人都是同一个灵魂，然而她们对自己来说根本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甚至，曜黑感觉自己对千夜熏的爱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连他亦觉得疯狂。
“所以啊，问题就在这里……”呢喃的话语淡淡飘出，垂着头遮去眼中的悲伤，我轻笑出声，平静的说出事实。“曜黑，你真正爱的，不是我，不是千夜熏……”
“不是……不是这样的……”嘴唇颤抖，曜黑头一次害怕起少女脸上的笑容，总觉得自己快要失去她了，他紧紧的抱住千夜熏，急切的说话，那模样近似哭，“熏，别再说了，我是真的爱你，为什么你不肯相信？！熏，嫁给我好不好，我知道你喜欢漂亮的人，我特地把自己弄干净了。你嫁给我的话，然后我们一起生活，永远在一起不分离……”说道最后，他竟有些哭腔的哽咽。
“可是……”然而，怀里所响起的清冷语调让曜黑心寒起来，他下意识的松开怀抱，绿眸茫然的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少女。
我淡漠的注视着曜黑，声音清晰的缭绕在病房中，伸出手，指腹慢慢的抚过他的眼，“我一想起你曾用这双眸子温柔的看着莲姬……”
手指下滑，触碰那张无暇细腻的美丽脸孔和滑顺的银丝，我冷淡的低诉，“以这种绝世出色的样貌对着她，以及在她眼中所显现出的柔软长发……还有……”目光看向曜黑的双手，指节分明，纤长的玉指好看白皙，“一想到你用手碰触过她的事实，我就不能‘接受’，无法‘喜欢’，甚至是痛苦！”
“曜黑，你知道吗，每当我想起这些的时候，心都很痛很嫉妒…而这一切你无法改变…”淡笑着，笑容有些悲哀。垂着头抵在曜黑的肩头，我不敢眨眼，深怕自己会在下一秒落泪。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曜黑彻底死心，可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的心也在慢慢接近死亡。
风轻轻的吹进房间，撩起了一簇柔软的银丝，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是两人清浅沉默的呼吸声。许久，空气中带着些微的颤意，然而话语却是如此的轻柔香软，曜黑看着少女，小心翼翼的询问，“熏，这些……都让你伤心了是吗？”
“……是。”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落寞的低喃，晶亮的绿眸黯淡无光，透着一抹死寂和悲伤，曜黑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浓郁的伤感和痛惜。“……让熏受到伤害的人，原来是我……所以她才不会爱我……所以她宁愿嫁给别人也不要我……”
听着曜黑茫然若失的自言自语，我终是克制不住心中的疼痛，捂着脸哭泣起来，那脆弱不堪的模样就在这一瞬间崩溃了，“曜黑，当我求你！放过我好吗，我好累，真的好累……”
绿眸有一刹那快速收缩，曜黑思绪定格的看着眼前大声痛哭的千夜熏，有些不敢置信的倒退了几步。心仿佛撕扯成千万片，原来自己带给她的伤痛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吗？！熏会这么痛苦，都是自己造成的？！
明明说好的，自己会保护好熏，明明答应过的，不让熏受到痛苦和伤害，但是做下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可笑的竟是自己！
曜黑终于明白，他爱她，但是另一方面，他也在伤害她。纵使不是本意，然而因为自己的爱，熏受到伤害是事实……
不可原谅啊，这样恶毒的自己，有什么资格来爱她？有什么资格还呆在她身边……
“我知道怎么做了……”轻柔的低声伴随着温暖的怀抱，曜黑温柔的抱起千夜熏，脸上是一如既出的深情，和以前一样安慰着少女，“熏，不哭哦，再哭就不漂亮了……”
死死的咬着唇，我只是摇头，任由眼泪滑下。然后，感觉到坠落在脸上的是如羽毛般柔软的轻吻，耳边响起曜黑的承诺，“熏，你忘了吗，我之前就说过了，无论你希望什么，要求什么，我都会做到的……相信我……”
怔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曜黑，在那双绿瞳中有着几乎可以将我溺毙的深情和温柔，“熏，你放心，眼前的这个人永远将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但是……你也要明白，在你的身边，无论何时何地，曜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
看着逐渐模糊的面容，心里不由蒙上一层恐慌。下一刻，面前的人已然消失无踪，整个病房里只剩下少女一人，“……曜…黑……？”
呆呆的，我下意识的叫唤，然而，回应自己的却是良久的沉默。呼吸一滞，整个人不由发颤起来，我抱着身子卷缩在床上，脸上的泪水肆意横流，嘴里不听的低念，“曜黑……曜黑……曜黑……”
这一切……是真的结束了吧……从此不再有交集……自己恐怕永远无法再见到他了吧……
光是这样想，心就痛得几乎发狂，一直以来，我都担心自己会伤害到身边的人，故而总是做到最好，免人忧，免人愁。即使遇到危险，考虑的也会是他们，然而自己却忘了，那些对我来说重要的人们，并不是身边只有我一个。
但是，曜黑不同。他说过，他只有熏了，若是连我都不要他了……曜黑能去哪里……他能去什么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遗落爱情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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