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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强光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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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了,不方便开枪。枪声稀疏下来。段九大吼,“不要慌!趴下!都快趴下!”
趁着混乱,寒羽和薛原又向前跃进到了下一个掩敝之处,努力注视着纷乱的人群后面对手的方位和动向,寻找机会。
就在这当儿,她在一片喧嚣里,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喊,“那个女人_____那个女人_____”
那群黑衣的蒙面人,忽然有几个,开始向阿吉和寒松那边扑过来。其他的人,也很明显的摆出了配合他们行动的阵势。
查觉到了他们意图,寒羽厉叫起来,“寒松,快跑啊____”
这时候的阿吉,被寒松拖着跑,披头散发,满面尘灰,好象老了十岁,鞋也跑掉了,吓得除了尖叫,什么也说不出来。
贺以诚的花园别墅,主楼是办公的地方,住处在东翼楼。阿吉他们跑出来,离主楼也不远,寒松拉着母亲也是往那边跑。
寒羽这边却离得远些。
贺以诚那边也看见了,领了人出来接应。
但黑衣人那边早准备着了,一阵扫射过来,把他们逼回去。
寒松虽然跑得快,无奈阿吉的腿早软了,哪里跑得动。不过是一瞬间,几个黑衣人已到身后,一下子都扑倒了。
阿吉是立马就被扛起来走了。寒松却还有点力气,更加素来是打架打惯了的,最擅长的都是阴狠的招数。大约见他未成年,捉他的时候也手脚软软地没什么抵抗,捉他的那人也有些轻敌。却没料到他在被扑倒的瞬间,已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弹簧小刀暗握在手心。那人把他一提,他一只手就在底下一按机簧,一刀扎在了那人腰上,咬着牙把刀刃狠命一转。
那人嗷一声叫,一时就站不住,把寒松摔出去了,坐倒在地提起枪就打。
寒松也不顾那么多,打个滚爬起来就跑。只听砰的一声枪响,自己并没倒。回头一看,后面那人头上一个血洞,倒下去了。
却是寒羽上了身边的一棵树,从树上打过来一枪。
一枪放完,跟在她后面的薛原就把她一推,喊“快跳!”
他们两个耸身就跳。就听得头上一阵乱响,树枝树叶纷纷而下。
那群黑衣人却也不再管寒松,扛了哭叫着的阿吉就退。
贺以诚这边已有人上去把寒松拖过来。
寒松却在回首之间,见母亲刹那间就被掳远了二三十米去,顿时一颗心就象从悬崖上忽的掉下去了。他挣着不肯走,狂叫起来, “妈妈——”
这时又轰隆隆一声巨响。是一辆吉普车冲垮了院子的后门,一路直开进来了。
几个黑衣人迅速向那辆车聚拢,似乎想把阿吉扔到那车上去。
寒羽和薛原都伏在树下。听见寒松叫,寒羽倏的一下就泪湿了眼眶。
一抹眼角,用力握了握了薛原的手,寒羽深吸了一口气,大喊了一声,“七哥九哥——”
段九他们这时为了更好的射击,也都上了房,大声应了,“在——”
另有好些声音也在说,“还有我们——”
一些贺家的人已经逐渐以寒羽为中心集聚起来。那些乱跑的佣人也差不多跑开的跑开,趴下的趴下。
寒羽说,“好,一起打!”
因为阿吉在里面,怕误伤了,段九他们投鼠忌器,也不敢望太切近了打。只一阵狂扫,封住敌人的去路。不过寒羽和薛原总算也趁这机会得以从树下跳出来,向前跃进到一个更有利的掩敝处。
寒羽瞄着那车的轮胎,先砰砰几枪,把两个后轮通打爆了。
在疯狂的回击到达之前,他们又几个翻滚,换到了新的地方。
黑衣人也不恋战,放弃了车,扛着阿吉往外跑。
薛原说,“打腿——”
两个人一齐横扫过去,包括那个扛着阿吉的人在内,好几个人腿上中了弹,在后门口倒了,把阿吉也丢下了。
在后门外面也喧哗起来了,响起了一片枪响。
却是秦风领着人终于到了,和黑衣人留在外面接应的人交上了火。
眼看大局已去,那几个还能跑的黑衣人,把受伤的人和阿吉都丢下不管了,撒腿就跑。
受伤的几个人就叫骂起来,拖着一地血,手脚并用的往外爬。
阿吉已经半疯,傻傻地坐在地上,也不知道逃。嗓子也叫哑了,呀呀的再叫不出来。
寒松这时把那个拖着他的人的手狠命一咬,挣脱开来,往这边边跑边拖着哭腔喊,“妈——跑啊——”
寒羽说了声,“冲吧”,也跳起来,向阿吉那边跑去。
薛原跟着她跳起来跑,却不象寒羽她们关心则乱,一路留心着那些黑衣人。眼见着几个逃跑的黑衣人,边跑边回了一下头,象约好了一样把手一扬,掷了什么过来。
薛原往前一扑,抱住寒羽就往下倒,“小心!”
后面段九从二楼上跳下来,直接把寒松也扑倒了。
院子里毕竟空间有限且封闭,怕弹片石片炸得乱飞起来时伤到自己,黑衣人一直没有使用手雷。
寒羽耳中没有听见声音,只看着炫目的火光霍然爆开,淹没了整个世界。
薛原在这瞬间把她扑倒了,把她的头埋在了自己怀里。
然而那片炫目的光仿佛印入了她的眼膜,在接下来好一会,寒羽的眼前就凝固着那刀锋一样锐利的割得人疼痛的光。
那队黑衣人的车都是极好的,秦风领着人追击了一阵,到底追不上。
那几个受伤的黑衣人都炸死了。
阿吉也死了。
面容没有被破坏,但后脑上中了一块飞石。
寒羽拉着寒松的手,站在他母亲面前。
那也是她的母亲的容颜。
自有人去救护伤者,准备车辆预备要送到医院去。也有人拿了白布过来,盖上了阿吉。
薛原去扯开了那几个死掉的黑衣人的蒙面布巾。但是一个也不认得,没什么用处。
回过头来看寒羽,见她正在揉眼睛。
薛原问她,“好些了么。我们赶快去看医生吧。正好和那些受伤的兄弟们一起走。”
寒羽说,“嗯。……应该没什么大碍,过一两天就会好。”
有几个跟着寒羽过来追击的人也揉着眼睛,一边怒骂着一边使劲踢着那几具死尸。
那些人扔的手雷里,有一颗是强光弹。连寒羽在内,有好几个人的眼睛,都有暂时的失明。虽然过了一下也就复明了,但还是疼,有些睁不开眼,又给烟一熏,不由得流泪不止。
不过强光弹向来也是缉私船常用的,走私的对这个东西都有经验。严重的也会因此失明,或者有视力损伤。但大抵虽然也要受上几天罪,总还是可治愈的。
薛原发现得早,便有准备,所以倒还好。
紧了紧身上的背包,寒羽转过来看着寒松,握住了寒松的手。
寒松说,“姐,你要和薛大哥走了吗。”
寒羽说,“是。”
寒松刚失去母亲,却倒也坚毅,眼中泪已盈满,但并不号陶。回头看见贺以诚和贺寒野他们那群人,这会都从主楼里出来了.但顾忌着秦风带了好些人来,也不敢太靠近,提着枪布着阵,据在园子假山后面,紧张地盯着这边看。
段七和段九怕贺以诚过来抢人,也都提着枪在前面守着。两边都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样子。
寒松就说,“好,姐,你快走吧,我没事。”
寒羽应了声“嗯”。但到底不忍心马上就走,握着寒松的手,想着应该再陪他一刻。
贺以诚远远看着阿吉覆着白布的身体,也不觉心下悲凉,嘶哑着说道,“寒羽,你不能走。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寒羽不理他。寒松又唤了一声“姐”,泪终于滚落下来,又说,“你快走吧。”
这时,忽听得围墙上有人喊,“快看!好象有好多人来了!”
贺以诚就急忙跑回了主楼,上了楼向外看。薛原也上了围墙。
向外望去,就看见一片浓黑的夜幕里,远远一股车灯的洪流,从圣瓦伦丁主城区的方向,蜂拥着向这边涌来。
此外又还有几辆车,跑得更快得多,把其他的车甩在后面,看看快到跟前了。
不知是敌是友,薛原只得说,”大家先警戒!“
那几辆跑在前面的车呜呜咆哮着,不一会就到了被撞开的后门口,吱吱急刹着停了下来。
一个人咬着雪茄从车上笑咪咪的跳下来,看着仍然四处燃着熊熊火光的园子,说,“哦,好热闹啊。薛,你真不够朋友呢,怎么也不叫上我。”
正是约翰来了。
看见他,寒羽把寒松拉到自己身后,又揉了揉眼睛,一边暗里也把枪握紧了。
薛原从墙头上跳下来,微笑说,“不过是寒羽有些家事,已经处理完了,多谢关心。你怎么来了,后面怎么还有这多人。”
约翰很恼怒的说,“靠!还不是阮文那个变态,真应该剜了他的肚脐眼,拿个纺车把这个混人的肠子唧唧歪歪一圈一圈他妈的都扯出来___”
薛原说,“他怎么了。”
约翰说,“你不是让人找他来着。呵,倒好,也不用找了。他倒把道上稍有点脸面的人全都找去了,开了个大会,告诉他们,‘你们被薛利用啦。薛利用你们来对付我,是为了一个人独占圣瓦伦丁的黄金公主’。”
薛原的脸色变了,“什么黄金公主。”
约翰笑了,“哦,薛,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还不知道这位可爱的小姐是约瑟夫的宝藏的唯一传人。呃,阮文还说,他斗不过你,也愿赌服输。不过这么多兄弟,都被你当傻子耍了,这就实在看不过去了。”
约翰说着走过来,几步上了院墙。薛原也上去了,两个人看着远处迅速逼进的车流,象一条急速游动的腹蛇,
约翰笑咪咪地说,“薛,给你一个建议,你们两个快和我一起走吧。我们从海边坐快艇,可以去另一个国家。____你看过蝗虫飞过的麦田吗。我亲爱的薛,这件事已经轰传了整个城市的所有帮派,马上就会有一群蝗虫过来了。”
又回头又看看院子里那些贺家的人,他做出悲悯状,“哦,我的上帝啊,只怕是从此以后,但凡和贺家有一点关系的人,就是个厨子花匠什么的,也都会不得安宁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