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为什么还不下雨

33、刀片和妈妈

　　寒羽仍然每天和那些少年厮混。
　　每个孩子都有绰号，刀片啦，土豆啦，老猫啦，什么的。
　　寒羽问他们，“卡罗叫什么呢。”
　　“卡罗就叫BOSS啦。”因为是老大嘛。

　　刀片带来了一个消息。“好活儿哎。有人出钱，让砸黄色出租车。捡黄色的砸就行。”
　　寒羽说，“不许去。”
　　少年们抗议了。“干嘛不去。我们不去，也有别人去的。”
　　又刺激又好玩，还有钱拿嘛。平时没事也去砸车玩儿呢。
　　寒羽就凶凶地说，“喂，帮规第一条——”

　　现任老大贺寒羽给他们订的帮规，第一条是：老大永远是对的，要无条件的听老大的话。不许质疑，不许顶嘴。
　　第二条是，如果老大错了，请参照第一条。
　　第三条是，不想遵守前两条的话，先打得过老大再说。（呃，好暴力啊……）

　　寒羽说，“笨啊，为了三毛两毛给人当枪使，有点追求好不啦。”
　　因为刀片刚才吵得最凶，最没觉悟，所以要罚。
　　寒羽就问他们，“刀片最讨厌的事是什么。”
　　他们就笑，“刀片最讨厌他妈妈管他。他妈妈看见他就使劲骂。”
　　寒羽就说，“罚刀片送支花给他妈妈，还要大声说一句妈妈我爱你。要很大声，我们都要听见才算。”然后她又坏笑，“嗯，还要很有感情，要很肉麻的那种，要呕吐指数五星。没人吐不算。”

　　这游戏好玩，小孩子们都起哄了。老猫去垃圾箱里，捡出来一支半蔫的玫瑰花，抖抖灰，把发黑的下半截掐了，剩了短短的一截拿过来，“花来了，花来了。”
　　刀片自然抵死不去，怎奈寒羽一把揪住，拎小鸡一样，拎到刀片妈妈卖水果的小摊附近，然后把花往他口袋里一插，屁股上再狠狠一脚，刀片就踉踉跄跄的扑到那小摊子面前去了，使好大劲才收住脚。

　　刀片妈妈是个胖大的妇人，听得声音响，抬眼正见儿子戳在面前，双目无神，形容猥琐，衣衫也歪歪斜斜，气就不打一处来，果然就骂了，“白痴！猪头！也知道回来吗！是又来要钱花吧！”越说越气，就又操起个苍蝇拍子，从摊子后面跑出来打刀片，“除了要钱，你还记得这个妈吗！你怎么不去死！去死吧！你个杂碎！去死吧！去死吧！”

　　寒羽他们远远的看着，听得刀片妈妈又打又骂的，又见刀片抱了头傻站在那，抵死也不吭声。呃，真是好虐啊。
　　不由得心里麻麻的不好受。
　　老猫他们在那着急，“哎呀，快说呀，快说呀。”
　　寒羽也不忍心了，只得说，“唉，要不……还是让他回来吧。”

　　正说着，刀片妈妈打着打着，看刀片的衣服（刚才被寒羽扯的）歪歪扭扭的样子，忍不住又恶狠狠地给他扯正一下衣服，把口袋里的花也揪出来一丢，“还有朵花！你个白痴！也想去泡妞吗！呸！你也先看看自己象不象个人样！”
　　看见花被妈妈一把丢掉，刀片突然如梦初醒，冲过去把花捡起来了。
　　刀片妈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就见儿子把花直直戳在了自己眼前，不由得说，“你在干什么。”
　　刀片抖了半天也没说话。
　　不过终于一口气吼出来了，“妈______我爱你_____非常爱你______你是这条街上最最漂亮的女人_________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漂亮的女人________是最最善良温柔美丽可爱的女人______啊______你就象这朵玫瑰花儿一样漂亮_______”
　　看着刀片妈妈目瞪口呆的样子，刀片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报复到了的快意，把花往妈妈手里一塞，转身就跑了。
　　刀片妈妈在后面回过神来了，“混蛋，你玩我呀！”

　　寒羽他们赶紧着去追刀片，好容易在一个死巷子里追上了。
　　刀片面朝着墙蹲着，也不说话。寒羽去拍拍他的肩，说“好啦，没事啦。”
　　刀片霍的回过头来吼道，“我讨厌你！讨厌！”

　　呃，竟然敢吼老大哦。
　　小孩子们都赶紧回头看寒羽，怕她生气。
　　不过还好，寒羽只是挠挠头，说，“呃，对不起啦。”
　　刀片眼睛红红的说，“好啦，我说完啦！以后可以再也不见那头母猪啦！”
　　这回寒羽生气了，啪的就拍了他头上一巴掌，“你说什么！”

　　寒羽生起气来，还是很有气场的。小孩子们都不敢说话了。刀片心里仍不平，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寒羽瞪了他半天，终于说，“好，你不喜欢她，以后可以不去见她。不过，不要以为今天你说了这几句话，就有多了不起。”
　　然后她吼起来了，“好歹你还有个妈，可以听你说这些话！我还想说呢！可是我已经没有人可以听我说啦！”

　　周围静静的，没有人敢接话。
　　寒羽的眼圈也慢慢红了。
　　沉默着瞪了他们一会，她转过身去，冷冷地说，“我也给你们找了个活，明天给我都来。一个也不许少。”
　　朝巷子口等着的段九挥挥手，她丢下了这群少年，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