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为什么还不下雨

18、山路

　　薛原和安保组的小林幸一郎组长谈野餐会的流程和安保方面的安排。
　　他的脾气向来好，小林极不礼貌的乱挑刺儿，他也不着恼，仍然不急不慢，有条有理，说得又清楚又明白。
　　所有的安排又妥当周全。既保证大家玩得开心，又要防备得滴水不漏。
　　不单是为了光一，来的那些人，哪个出了事都不好。
　　结果把小林说得不知不觉地就从鼻孔朝天变成了鼻孔朝地。
　　小林是做这行的，看得出薛原确实很专业。
　　起身的时候已经很恭敬地鞠躬了。

　　光一坐在旁边，也不说话，只笑咪咪地看。
　　好容易小林走了。门一关，光一扑的一声就笑了，“呵呵，太可乐了，憋死我了，薛原你太棒了。”
　　薛原说，“不要乱说吧。大家好好合作而已。”
　　光一说，“切，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不震震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喂，死猴子，还生气呐。”
　　那边秦风拉着一张欠人三百万的长脸，冷冰冰地说，“哪敢，你可是大少爷。”
　　哪能不气呢，滕田光一不过随口一句话，老大就要鞍前马后的劳心劳力。
　　他当然只管翘起脚当花花大少。
　　天底下有这样拿救命恩人当下人使唤的么。

　　光一却仍是笑，“笨蛋，这几天吃他们的憋屈了是不是。现在好啦，现在他们要听薛原支使了啦。让你的薛大哥就随便弄个法子，折腾他们一下，给你报仇怎样。”
　　薛原赶忙说，“唉，好好合作而已。把事办好了为上。”

　　野餐会的时间定在周末。
　　看山跑死马。雪山天天在眼前看着，要去可不近。
　　又是盘山路，到最后一棵树，要开大半天的车。
　　反正做为资深度假胜地，一棵树那里也有酒店，就着高山草甸的植被，还有高尔夫球场和马场。
　　所以光一说的野餐会，其实是前一天开了车去，住一晚，第二天在那玩一天，第三天再回来。

　　关于安保问题，在一棵树那里倒还好，正是淡季，没什么游客，没了混水摸鱼的可能，管理起来也方便。
　　薛原担心的是路上。
　　虽然先派了人去沿路考察过，但少不得自己也要亲自把这路跑一趟看看。

　　这天开了车，一个人就上了山。
　　一路看来，路况还是非常不错的，毕竟是重要的旅游线路。
　　薛原注意的，是有潜在落石危险的山体，和那些利于伏击的森林地带，及利于远程狙击的制高点。
　　所以有时也下了车，到路边看看。
　　正当他在爬一个路边的山壁的时候，爬到一半，听得有车来。
　　回头一看，认得是寒羽的车。
　　寒羽也看到了他，嘎吱把车停下了。
　　他也赶紧就下来。
　　段九照例是跟着的，但这次没有自己开车，坐在寒羽的副驾驶座上。看见薛原过来，就和寒羽说了声，“我去抽支烟”，下车就远远地走一边去蹲着了。

　　寒羽也下了车，看薛原走过来，衣服上蹭着老大一块泥巴印子。
　　寒羽说，“你怎么在这呢。”
　　薛原说，“过来看看路上的情况。你呢。你怎么也来了。”
　　寒羽嘟噜了嘴说，“你不是说我不熟悉路吗。我遵旨让九哥带我来熟悉一下啦。”
　　薛原听了，突然就觉得很开心，止不住就笑开了。
　　寒羽一瞪眼，“不许笑。”
　　薛原还是笑。
　　然后说，“我上去看看，你来不。”

　　寒羽和薛原一起爬上了那段山壁，坐在了一个小山头的顶上。
　　这回寒羽的衣服上也蹭了老大一块泥巴印子了。
　　前面望去正是积雪的山峰。薛原说，“三千五百米以上是永久冰雪。那山脊上夏天也可以滑雪的。”
　　寒羽说，“现在呢。”
　　薛原说，“现在反而不能去。因为春天融雪，容易雪崩。以后再一起去滑雪好吧。”
　　寒羽说，“好啊。”
　　薛原就转过头来看看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寒羽用袖子擦擦腮帮子，若无其事的继续看风景。

　　薛原说，“你以前是住的山区吗。”
　　寒羽说，“是啊。不过没有这山那么高。”
　　薛原说，“很多葡萄是吧。”
　　寒羽说，“不光是葡萄呢。也有大片的麦子。还有橄榄，向日葵，迷迭香，和熏衣草。收葡萄的时候，我开过大卡车，帮人家拉葡萄来着。”
　　薛原说，“想回去看看吗。”
　　寒羽的脸色却变得黯然了。
　　她说，“不，不想回去了。”

　　后面的路，寒羽就坐到了薛原的车上。
　　段九开车在后面跟着。
　　薛原说，“路太长，所以我会开得快些，你怕不怕。”
　　寒羽翻了个白眼给他。

　　薛原果然开得快，一路风嗖嗖地响。
　　寒羽也不吵他，只专心看路记路。
　　所以他们中午就到达了最后一棵树。
　　最后一棵树确实只有一棵树，而且是歪的，在一片碧绿的高山草甸里特别显眼。
　　不过树很大，比它旁边的酒店还高。
　　寒羽看了这棵歪歪树说，“原来是这里啊。小时候妈妈给我织的一个围巾，绣了这棵树的样子的。我没想过真有这个地方。”

　　他们在酒店吃了饭。薛原然后要和酒店的经理商谈相关事宜，还要上上下下的察看酒店的结构和设施。
　　寒羽就坐在酒店的咖啡厅大吃冰淇淋。
　　等薛原回来的时候，寒羽已经是一付撑住了的样子，“呃，不行啦，太饱啦，我要消食。”
　　所以下山时寒羽说要开车。
　　“反正路我已经熟悉过啦。”

　　薛原就让她开了。
　　她也开得很快。不过薛原记得上次阮文追车的事，看她的动作，又确实很利索很老道，也就放心。
　　寒羽笑嘻嘻地说，“其实还能快一些，不过太快九哥要生气的。”

　　黄昏的时候，他们已经靠近了城市。在夕阳的斜晖里，可以看见菩提寺的塔影。
　　薛原说，“野餐会那天，本善师傅这里，倒也还可以用一用。”
　　正说着，就看见对面一辆车疾驰过来，看见薛原他们，忽的就转了个大弯，打横在路上。
　　两边几几乎要撞上。
　　迫得寒羽只得一脚急刹，车吱吱锐叫着也打了横。

　　来的正是阮文。
　　而且罕有的看见是阮文开车，一般都是比得斯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