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与你，永世辉煌》没病也要嚎

19、第十九章

　　纸上短短的几行文字，有时却能准确地概括了一个人的一生。
　　听上去或许有些可笑，但这就是事实——你引以为傲的活过的那段日子在他人眼里可以是虚度，自诩的充实是荒芜，所谓的艳羡是忽视。
　　一切都起始于那个边陲的小镇。那时教廷的力量还没有渗透到人类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远在边陲的人们依旧信仰着他们的兽神。
　　只是渐渐的，人们的愿望从“希望家人平安”变成了“想要无尽的财富”、“想要娶到最美的姑娘”、“想变成最美的人”。但这些愿望兽神一个都无法达成，因为他原本只是“森林的守护神”而已，那种不在他权能范围内的事情怎么可能办到啊。
　　于是，人们逐渐忘记了这位什么事情都办不成的神。但是被信徒抛弃，同时也失去的兽神却非常开心，因为他记得自己本来就是在森林里奔跑的野兽，只是机缘巧合才成为了兽神。
　　[若是失去这些力量就能换回自由的话，那就太好了。]
　　失去了信仰，也摆脱了相应的束缚，他不用被迫在那个所谓的祭坛上停留，可以随意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虽然失去了人形有些不方便，但只要还有这利爪和尖牙在就可以。]
　　英俊的兽神化作巨狼四处流浪，与鸢鸟同游、听水泽仙女歌唱英雄的史话，他肆意挥霍着他剩余的生命，尽情体会他作为神时无法享受到的乐趣。
　　直到这座小镇搬来了一户特殊的人家。
　　男孩的父亲是掌管边陲的城主大人，而母亲则是一名虔诚的教徒，这位美丽的夫人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早早地把自已完全奉献给她信仰的神，可以想见这对于男孩来说是一件多么让人头疼的事。
　　作为母亲的乖孩子，他如母亲期望般熟记圣典，如果不是父亲的执意坚持，他或许已经被母亲送进了教廷创建的神学院。
　　因为父亲不想让他唯一的继承人去当什么神职者。
　　父母争执的结果是他只能独自一人在这个小镇里生活，直到他们吵够了，想起他这个儿子还活着时再做定夺。
　　男孩的父亲在这里为他置办了一所豪宅，同时还附送了经过他们精心安排的朋友若干、家庭教师几人、以及管家、女仆——他们为男孩精心制造了一个华美的鸟笼，然后不管不顾男孩的意见，把他塞了进去。
　　只不过他们在造“鸟笼”时似乎忘了本地的传说，也可能是考虑到了，但根本不相信。
　　关于森林中的兽神的传说。
　　传说中兽神在森林中出没，他猎杀恶人、维护森林的秩序，日落和雨天都是他的时间，任何在他的时间里进入森林的人都会受到诅咒。
　　若是男孩的父母相信这个传说，他们就该像当地人一样把房子建的离森林远远的，而不是用魔法把豪宅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这样，男孩或许就不会在那个雨天里把兽神捡回家。
　　那一天与女武神失德日有着同样的日期，天上也同样下着雨，雾蒙蒙的灰色笼罩了整个小镇。老实说，这是一个让人感到不安的日子，而后续发生的事情也证明那天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风、噩运降临前的预警。
　　男孩在自家的庭院里捡到了野兽的幼崽，于是把它带回家中饲养。那只幼崽有着铁蓝色的蓬松毛发，相对质硬的被毛下是浅色的细密绒毛，而那双银灰的眼睛就像是父亲从某个遥远国家带回给他的宝石。男孩很喜欢它，而它也在男孩的照顾下飞速生长。就像所有故事里讲的一样，它越长越大，男孩也无法把它继续藏在家中。
　　之后便是彻彻底底的悲剧。一人一狼——这对奇特的朋友最终被迫分离，天各一方。
　　时光飞逝，昔日的男孩终于成为了高贵圣洁的神职者，化作巨狼的兽神却不知因何再度化为人形。年轻的神职者授命重返当年的庄园，去探索当地曾广为流传的兽神传说。
　　传说中掌管森林的兽神，只要能像他献上祭品便能得到神明的赐福。虽然兽神已经消失多年，但其信徒仍然在暗处活动。而最近频发的教徒失踪事件也被教廷怀疑是他们所为，这已经严重触动教廷的地位。
　　作为神职者，他理所应当地前往此地，去调查事情的真相。
　　没有人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在当地生活的人们只见到一位年轻的神职者领着一队教廷的骑士走进了森林，却再没见他们走出来。
　　但他们却记得有一晚，在雷电的闪耀中，森林里浮现出巨大的野兽身影，同时还有野狼哀嚎般的悲痛哭声。
　　这便是故事的最后。此后，这世间再无信仰兽神的人存在，只有一群被困在黑暗中的活死人。
　　——此为送给你的故事序言，请和我一起完成接下来的故事吧。
　　——集诸位Caster之大成的翠玉录敬上。
　　文风衔接得拙劣到仿佛是把悬疑小说强行嫁接到了格林童话上一样，风格迥异的序言。
　　布兰迪把手中浮现出字迹的莎草纸叠几下塞进兜里。在他前方，正发生着所谓的“不良少年敲、诈、勒、索优等生”事件。
　　为什么这个年纪的人都不学好呢？
　　布兰迪在心里叹气。
　　老实说，这种事他他并不想管。但他不管不行——这条路就这么宽，两边还都是墙壁，而这群不良少年刚好把路堵的死死的。要是不先把他们清走，他怕是只能翻墙了。
　　布兰迪选择性遗忘了他还可以原路返回这件事。
　　被不良少年们围起来的“优等生”是一个有着绿色头发的少年，身上穿着和他们同款的校服。布兰迪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这个少年似乎是叫“绿谷”。
　　这帮不良少年还想说什么，却被快门声和闪光灯吓了一跳。
　　布兰迪拿着他特意开了闪光灯和快门声的手机，给这帮人一个不漏地拍了照。末了，他还特别欠揍地表示，“你们继续，我就拍几张照片。”
　　“哈？”领头的杀马特少年面目狰狞走向布兰迪，为了有气势，他还特意模仿了电视里的□□大哥们的走路方式——躬着腰、双手插兜、迈四方步。然后他这么一个看着挺凶悍的人被布兰迪轻松提着领子按在了墙上。
　　“作为未成年小朋友，你们最好不要模仿这种走路方式，它除了使你们的脊柱严重弯曲外不会有任何效用。而且这样看上去一点也不帅，就跟一群鸭子从笼子里跑出来遛街一样。”
　　愤怒的小弟们也被布兰迪一个一个放倒，他把他们拖到一边，给他们看手机上的照片，同时还加了科普，“你们校规里有一条是‘禁止学生在校外打架斗殴，对社、会、秩、序造成危害’。而你们刚才就违反了这条。当然，违反校规本身不是什么大事，但要是我把这些照片发给你们的学校呢？”
　　手机屏的幽光照在布兰迪脸上，显得本就有些苍白的皮肤更是没有血色。
　　“我刚才好像有听到你们说想成为英雄对吧？如果有欺、凌同学这种事在先，你们觉得还有哪所学校会收你们吗？”他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人，说，“从今以后离这个男生远点，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干出今天这种事，你们就等着所谓的简历上被填上‘光辉’的一笔吧。或者你们也想试试被人堵在这里揍一顿的滋味。”
　　“我从不开玩笑，老实一点。”布兰迪拉起绿色头发的少年，在离去前还不忘留下一句中二爆表的威胁。“Remember,I am watching you all the time.”
　　绿谷出久还未搞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被人拉扯着带离现场，望着走在前面的少年，他咬咬牙，主动搭话，“我叫绿谷出久，刚才谢谢你。”
　　“不谢。”
　　“那个……”绿谷出久的话被一个突兀插、进来的男声打断。
　　“又见面了啊，青少年。”
　　很早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警官大叔拎着便利店的袋子站在路口，正朝他们招手。
　　布兰迪松开绿谷出久的手，嘱咐他早点回家后就走向警官大叔，不冷不热地打招呼，“你好，大叔。”
　　警官大叔拍拍布兰迪的肩，力道不大，也没有显得过分亲密。“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很多。难得碰见你一次，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我请客。怎么样？”
　　布兰迪果断拒绝，“不用了，我还有约。”
　　“是那天的金发小哥吗？”警官大叔笑笑，“怎么你们一个一个的都那么忙，大叔我想请人吃饭都找不到人。”
　　布兰迪没有搭话。他与这位警官大叔的相遇或许是偶然，但大叔却不一定是真心想请他吃饭。
　　总觉得有问题。
　　“别那么警惕嘛。把那位小哥也叫过来，不用心疼我的钱包。”
　　看来今天是逃不过了。
　　布兰迪叹气，用魔术联系了亚瑟，“去哪里吃？”
　　“就在前面，一家挺有名的日料店。”
　　“走吧。”
　　布兰迪跟在警官大叔身后走进那家“有名的日料店”，同时把自己的位置发过去——有魔法的好处之一，即使没有手机也可以和人联系。
　　这家店的招牌上没有文字，只刻有一片火红的枫叶。店内则用细竹围成隔断，将每张桌子的空间都分隔开，形成半开放式的小包间。
　　布兰迪跟着警官大叔在一张桌子前面对面坐下，服务生为他们递上封面同样印着枫叶的菜单。
　　“想吃什么随便点。”
　　布兰迪只点了一份最便宜的寿司，倒是警官大叔看了他点的东西后不动声色地点了两份海鲜盖饭。
　　服务生走开了。警官大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布兰迪的回答中规中矩，“还可以，突然要回学校了，有点不适应。”
　　“是这样啊。”警官大叔略一思索，“有件事情我觉得还是应该通知你一声，有传言说ALL FOR ONE复出了。”
　　布兰迪一时间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大魔头ALL FOR ONE复出了，听上去挺吓人的，但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警官大叔大概也没指望他能有什么反应。“算了，你自己清楚就行。上学放学的时候尽量不要独自一人，别往偏僻的小路里钻，还有多和同学、老师接触。反正你有我的手机号，有事情找我也可以……”他零零散散、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完全展现了一个中年老父亲的唠叨。
　　听着大叔的絮叨声，布兰迪莫名地想起来他刚到时候。那时候的罗曼医生也像这样塞给他一块蛋糕，坐在他对面说个没完。罗曼医生——所罗门说他一直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与记录者，一直冷静地听着别人的痛苦，并给与温柔地安慰，却又是最冷酷的旁观者。即使见过再多的苦难也无法感同身受，如同机械一般，任由事情发展恶化。而他，这个所谓的救世主只是冷冷地看着。
　　后来他与玛修一起经历了燃烧的冬木市，在那里得到了Caster库丘林的帮助；在奥尔良与曾经的法国圣女、现在的龙之魔女来了一场激烈的攻防战，他看着龙之魔女的贞德最后化为灵子消散，只能默默握住玛修的手——他能理解玛修的难过，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在那永继的疯狂国度，教科书中的罗马皇帝尼禄居然是一名看起来纤细柔弱的少女，并且是在日后让他一想起来就头疼的少女。他甚至差点死于这场不知该说是罗马内、战，还是其他什么的战争中，好在迦勒底的英灵召唤技术终是突破极限，配合他手背上的令咒喊来了两位Saber——曾攻陷过罗马的匈奴大王、有“上帝之鞭”美称的阿蒂拉，以及“不列颠的红龙”亚瑟·潘德拉贡。这两位协助他解决了的第三特异点，并答应作为他的英灵帮助他解决以后的特异点。
　　但他莫名地明白一件事，亚瑟最开始其实很讨厌他——无论是僵硬地敬语使用方式，还是频频移开视线、拒绝和他对视的双眼，又抑或是看见他时身边诡异的气氛，无不在述说着同一件事——亚瑟王讨厌他。
　　前三个特异点的修复给了迦勒底员工莫大的信心，尽早攻克第四个特异点也被迅速提上了日程。但所谓的高层们却从未想过压在他身上的负担。作为“人类最后的御主”、“救世主”，藤丸立香总是被要求摆出“英雄该有的姿态”——即温柔、坚强、体贴，为了拯救世界，藤丸立香必须在“不危害人类、社、会”的前提下最大限度的包容所有的英灵。在那段噩梦一样的时光里，他不得不忍受伊丽莎白·巴托里的一天三次演唱会，还要拼命地去给某些英灵劝架，以及努力阻止阿蒂拉在一怒之下把伊丽莎白和那些蠢蛋高层们一起轰成渣。
　　对此，玛修爱莫能助，达芬奇在等他自己醒悟，至于罗曼医生，大概也是在等他自己做出抗争吧。而只有亚瑟，向他直白地挑明了一切。
　　总之，在这种混乱下，第四特异点的修复开始。在那片由四大海洋融合在一起的地图上，他有幸与诸位传奇的航海家相见，共赴航海寻宝的征途。以及和亚瑟·潘德拉贡争吵、相互理解、再争吵的无限循环，幸好最后他们终于完全理解彼此。而在落日的余晖下，他们再一次争吵完和好时，亚瑟突然把他抵在桅杆上，亲吻了他。
　　然后他们就仓促又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恋人，就仿佛之前的争吵不休，只是为了这一刻的拥吻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