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惜*

17、１

　　“妮诺雅，你输了，我已经找到证明皇太子想要暗杀我的证据！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不可离开我的身边！”
　　一时间她傻了，在自己刚刚查出点头绪的时候，雷恩居然告诉她已经找到证据，那不是表示她连自由也失去了吗？
　　“你胡说，如果这么容易给你找出证据，皇太子不是早就被你赶下了储君的位置！而且我觉得这次暗杀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因为他这次用的杀手不是一般的人，而是时常到宫里传教的神父卡农！平时他可是一个效忠上帝的神之子，我得到他手中皇太子的密令！”
　　雷恩眼底迸出寒光。
　　“越是不可能的人越是凶手！这是老师曾经教过的，你应该听说过吧！”
　　空气中流淌着诡秘的气息。
　　“那你要怎么样？拿着证据去和皇太子对质吗？” 妮诺雅好奇的望着他。
　　“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也该由我将证据拿出来！”他笑得鬼魅，“你看着吧！我会一次就让他永不超生！”
　　她皱眉。
　　皇宫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有时候她会感觉到从暗处投射来的目光，有时候会有若有若无地杀气袭来，有时候平静的像黎明前的黑暗。
　　连侍奉神的神父都牵扯进这场宫廷的争斗中，这个世界还能像以前那么和平吗？风雨未来之前，满天都是乌云，闪电会将漆黑的天空照亮，然后带来改变天地的力量。
　　自由，生命，忠诚都输掉了，她还剩下什么？
　　雷恩身上游离着蔑视一切的王者之气，倨傲的俊美面容闪烁着凌人的霸气。
　　“妮诺雅，你是唯一可以见证这一切的人！”
　　她怔住。
　　轻轻低下头，暗叹了一口气。
　　“就算我将自由也输给你，那么你总该给一个机会让我告诉父亲现在我没事吧！”
　　“也好，过了今天你也没机会和他道别！”
　　雷恩淡淡的说着，听在妮诺雅的耳里却是云雾一团。
　　“你说什么过了今天就没机会道别，你把我父亲怎么了？”
　　“你的一家都很安全，为了你能全心的呆在我的身边，我已经想办法让他们远离都城，到一个最安稳的世外桃源去享受晚年！”
　　“你——”她猛拍了下大脑，坏脾气上来，便什么也不顾了，指着雷恩大吼，“怎么可以这么做，你这个霸道的猪！”
　　“啪——！”
　　一记耳光重重打在妮诺雅左脸上。
　　雷恩这一巴掌未用全力，在他的手打上妮诺雅脸的瞬间，空气中仿佛有火光迸出。
　　妮诺雅霍地睁大眼睛。
　　“女人，你最好注意一下你讲话的对象！”
　　她定定凝视雷恩，脸色苍白如纸，左脸上的巴掌印痛慢慢凸浮出来，火辣辣地疼痛着。还以为雷恩变了，原来他一直没变。
　　妮诺雅倔强的转身走出皇子殿，他没有出来找她，停驻在无人的角落，她闭上眼，努力着，深深深深地让呼吸沉下去，而脸颊处火辣辣的疼痛如焚烧般使她的脚趾都变得僵硬起来。
　　良久。
　　她重新睁开眼睛，眼底重新染上一层淡漠。
　　雷恩望着自己痛麻的右手，怔怔地站在原地很久很久。
　　他打了她！
　　至从那天一个巴掌后，她不再像个无礼的人，妮诺雅收敛一切的任性和活力，冷漠的像个木头人，一丝不拘的遵行雷恩的命令。
　　他知道妮诺雅与他冷战，只是雷恩无法为自己的冲动认错，从来没有女人那样骂过他，从来也没有一个女人这样漠视他的存在。
　　放下手中的公文，雷恩抬起头望向站在角落的妮诺雅，此刻她正规矩的站在角落里发呆。脸上的五指印早已消失，留在他们心中的巴掌印却依然清晰，好像一夜之间在两人之中竖起了一道厚重的墙。
　　雷恩再次低下头，眼光落在公文上，可是那一行行的文字却始终无法进入他的大脑中……
　　阳光照在五彩的宗教雕刻上，为它们染上一层圣洁的光晕，纷乱的水花从白色唯美的雕像女神的水瓶中哗哗的淌下，喷泉中亮晶晶的沉淀无数的硬币，人们停驻池边，默默的许下愿，然后向里抛下许愿币，祈祷愿望成真。
　　雷恩和妮诺雅经过城中一个巨大的教堂，无意中看到乔妆打扮的海伦一脸憔悴的走进去，两人面面相蹵跟在她的身后来到教堂的许愿广场。
　　所有的人都离开，海伦还是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妮诺雅见雷恩冷着脸隐藏在角落，她独自一人偷偷摸摸借着半人高的花坛靠近海伦，一个公主穿得像个黑寡妇出现在宫外的教堂中还真让人觉得奇怪。
　　“三皇子，我要跟进去吗？”
　　“当然是你跟，难道要我跟吗？看看她来这里见什么人？”
　　“是！”妮诺雅恭敬的点头。
　　海伦丢一个硬币到许愿池里，然后掬起池水打湿自己的脸。妮诺雅终于看清楚她的面容，黑重的眼圈挂在脸上，本来白皙红润的皮肤苍白无色，脸上轻缀着雀斑，纤瘦的身子套在宽大的黑袍中，显得弱不禁风，仿佛鬼魅。
　　她微微吓了一跳，想不到十几天不见，海伦公主就变了这么多，现在这样的模样让她完全无法和当初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连在一起，病态的样子毫无绝世的风华。
　　见海伦穿过小小的许愿广场进入教堂，妮诺雅从边门提前潜入教堂里，不是礼拜日，教堂里空荡荡的，耶稣的雕像高高的立在前面，庄严的殿堂凝聚着虔诚的气息。
　　告解室门上的挂着暂息的牌子，妮诺雅将牌子翻了一面，然后躲了进去，透过细小的洞向外看去，海伦的黑影出现在眼帘，孤单的坐在教堂的最前排，双手合十闭上眼祈祷。
　　看来她像是单纯到教堂祷告，可为什么还要乔妆打扮？
　　海伦站起身，走向她。
　　妮诺雅猛的收回眼神。
　　告解室另一边的门被拉开，海伦坐起了与她相隔的另一个单间，拉下套头的帽子，轻叹了口气。
　　“神父，我该怎么办？”她的声音听起来无精打采。
　　“万能的主会为你打开心灵的窗口，慢慢告诉主吧！”她压粗了声音，若有其事的说。
　　“我爱上自己的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可是血缘的关系，我却不得不将这份爱藏在心底！现在家族要我嫁给一个不爱的人，我该怎么做才能逃脱这样注定的命运！请主告诉我！”海伦啜泣的抽出手帕，粘了粘眼角。
　　妮诺雅顿时无语。
　　“禁忌的爱总是有太多的阻碍，爱情并没有错，应该相信神对每个人都是慈爱的！”
　　她无奈的重复着神父总喜欢挂在嘴边的关于上帝的仁慈的话。
　　“爱情没有错，难道是我错了吗？”海伦咬着唇，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根本不爱家族要我嫁的人，却必须履行身为家族一分子的责任；爱上自己的哥哥，却因为世俗的束缚而不得不放弃！神可知道，为了哥哥我什么都愿意付出，可是上天却要这么对我，神对我仁慈吗？”
　　“神的爱是伟大的，可以包容一切，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爱告诉你的哥哥，如果他真的爱你，一定会想尽办法不让你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妮诺雅靠到门板上，心里涌起一个异样的感觉，“万能的主会保佑你的，所以你一定会幸福！”
　　“真的吗？”她的眼睛发亮，像星芒的光泽。
　　妮诺雅点点头。
　　海伦仿佛下定了决心，瘦弱的身体注满了力量，离开教堂时脸上挂着动人的笑容。
　　其实她早该那么做，就算雷恩一直都知道海伦对他的感情，可是只要未说穿的一天，那种暧昧就只会一直持续着，游荡在他们三人之间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就不会放过自己。
　　她走出了告解室，心事重重的来到雷恩身边，他的眼光追随着海伦的背影，脸色阴沉。
　　“看到她见到什么人了吗？”
　　妮诺雅点点头：“她见了主和我！”
　　雷恩皱皱眉，奇怪的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她打扮那么奇怪的样子只是想掩饰自己的憔悴，对着神祷告是为了抒发自己的痛苦，我假扮神父听她的告解，是因为她想要寻求一个让自己幸福的方法！”
　　她凝视他。
　　“因为她爱你，可是很快她要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雷恩挑挑眉，想起欧国请求和梵尔纲联姻的事，还是他暗地向父亲提意让海伦嫁给穆莱尔，她如果知道穆莱尔将会娶另一个人，还会那么深爱他吗？
　　他抬头望向天空。
　　天空是铁蓝色，有些阴霾，阳光退去了光彩，头顶的红色枫叶飘落的不着痕迹。
　　秋日，一切恍若都变得成熟。
　　阴冷的风里。
　　唯有喷泉的水仍旧肆意地飞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