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袖（曾用名：穿越之情缠天下）》树雨铃

12、第十二章 明月夜

　　我又吃了几日药，将状态调到最好！贞敬见我精神多了，便告诉我说，已经找好了日子，届时将军会回来与我结拜，也会宴请一些宾客。
　　我道：“将军军务繁忙，不必执着于形式，拜与不拜都是一样的，有心意就够了。至于宾客更是不必请了，妹妹不愿见那些无干的人。”
　　贞敬道：“兄妹结拜，是入祖坟的大事，怎么能没有宾客作证。那不成了儿戏。”
　　我道：“既然非得有人作证，就叫如云如燕吧，再不必找其他人了。”
　　贞敬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只是同意了我的要求。我知道她已经明白我的想法。
　　这毕竟是个封建社会，寡妇再嫁也算守礼。可是寡妇有孕，不嫁丈夫，反结为兄妹，未免会让有些闲人多话。而我既然决定生下孩子，就得为他考虑，在这样社会，还是有一个简单的身世比较好。所以越少人知道真相越好。
　　大乾朝哀帝承德二十九年九月十六，明月如轮。
　　我换了一席月白缎的云袖长袍，又在脸上匀了少许胭脂，便静坐等贞敬夫妇到来。我自与贞敬等人相遇，从未装扮过，此翻一装扮。到叫如燕看的傻了。
　　如燕道：“早就明白娘子美貌，这一装点更是好看。”
　　我笑道：“还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如燕急道：“不一样。”还待要说什么，就见如云进来，见了我先是一楞，后道：“夫人请娘子后花园相见。”
　　我起身，在如云如燕的陪同下进了后花园。
　　香案早已摆好，其他仆役也按我的意思早已撤了下去，只有贞敬和即将与我结拜的杨将军在。
　　借着贞敬介绍我们相互见礼的机会，我仔细打量了这位将军，他三十出头年纪，单论相貌他长的并不好看，而且是太过平凡，这种长相本是于人群中见过就绝对不会再想起，可是他偏偏又有一张紧抿的薄唇，这使他原本平凡的脸立刻与众不同。他的个子很高，而且身材挺拔，宽袍大袖也遮掩不了他天生军人的气息。他只不过静静的站在那里，但却让笼在身上的月光自己变的凌厉。
　　我心中暗暗赞叹：好一个天地奇男子。好一位虎威大将军。
　　在我打量他的同时，他也仔细看了我，似乎想要对我说些什么，最后却只微微皱了眉。想来是对我颇有微词，但我又怎会在乎这些。
　　贞敬见气氛有些清冷便立刻叫如云开始仪式，我和这位将军便跪在香案前，如燕将香递给了我们，我和将军举了香向上天祷告，愿从此结为兄妹，然后对月叩首。
　　仪式很简单，完成之后我便起身告辞休息，却被贞敬拦住，正欲问原由，贞敬就解释道还有一些其他事情未完。
　　就见将军将香案上供奉的一本册子取了下来，放在旁边的一张长桌上，那桌上早就准备好了笔墨。杨将军对着那册子又拜了三拜，洗了手拿起笔墨，然后硬梆梆对我道：“你我磕头结为兄妹，已经祭了天，告知了祖宗，现在将妹妹的名字写进族谱，好叫儿孙们知道！”
　　他说的生硬，可是我心里明白，这是在为我安排死后之事。这个世界对死的礼节是非常看重的，死后的归属之处更是重中之重。而像我这种情况，按礼节死后是不会被母家和夫家所收容的。死无所归，无人祭祀就是我死后的结局。而这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可若将我的名字入了杨家的族谱，情况就不一样了，死后若无处去，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入葬杨家，杨门后人可以祭祀我。
　　其实这也是在变相给我一个名分，我心里明白，但我真的不在乎什么生前死后的事情，都是虚名，于是出言推辞。
　　杨将军听了，并不多劝，只是提笔边写边念：“杨眷，字伯渊，生平未得兄弟，仅有一妹，甚为喜爱，承德二十九年九月十六，为名延香。”
　　他写完放笔，看着我一字一句道：“你从前姓甚名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今而后，你就是我的妹妹杨延香。若有人敢欺你辱你，就要先问问我手中宝刀。”
　　我看着眼前这位面冷心热的将军，知道他说的绝不是空话，他是在用军人的骄傲保证我的生前死后，为他的过失负责。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我也只能用深施一礼，喊声‘大哥’来表达我的感情。他有些僵硬的伸手将我轻轻扶起，语气生硬的道：“听你嫂嫂说了，你身体还未大好，早些休息吧。”
　　我点头称是，如云如燕上前来扶，我看着如云，想到她已经是将军的人了，只是还没有名分，虽然是迟早的事情，但可怜她一片痴心，不如我助她一臂之力。想到此处我对将军道：“大哥，妹妹有事相求！”杨眷道：“妹妹说吧”
　　我道：“妹妹想请哥哥给如云一个名分。”杨眷看着我点了点头，提笔在族谱上写下‘杨门侧妻如氏’几个字。
　　如云泪眼婆娑，跪下称谢，我急忙将她扶起道：“从今而后也是我的嫂子了，再不可跪来跪去。”
　　如云起来，与杨眷，贞敬和我重新见了礼。所有事情都算处理完了，因一来我与将军成了兄妹，二来如云又新升了夫人，贞敬便提议小庆一下，我心情舒畅，也觉得好，自然同意。杨眷却说还要处理军务，便先离开了，留下我和贞敬，如云如燕四人。
　　我看看贞敬，贞敬却笑道：“妹妹不必误会，将军说有军务必然是真的，日后相处久了自然习惯。”接着又道：“不过将军待妹妹也确实不同，如云之事我也向将军提了，也想要和妹妹一起办了，加些喜庆，可是将军执意不肯，到是妹妹一句话就成了。”
　　我道：“想来是今日高兴，妹妹又第一次向哥哥请求，所以不忍心拒绝妹妹吧。”
　　贞敬摇头道：“将军若不想听，老夫人的意思他也是会拒绝的，妹妹恐怕不知道，将军知道真相本来很愤怒，可是听了你的打算却反说自己无福，还立刻派人连夜回国都宗祠将族谱取来，将军还说看妹妹行事就知道妹妹心性高洁不是贪求之人，恐怕会推辞，所以事先将军便想了几日，最后准备了延香这个名字。他是真将你当了亲妹妹看待！要宠你护你一辈子，你要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我道：“延香何德何能得兄长厚爱。”
　　贞敬道：“这都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不提这些了，我们喝酒！”几个人就在花园中就了小菜喝起酒来。
　　虽是些清淡的果子酒，但饮了几杯，也都开了怀，四人便嬉笑在一起，如燕最爱闹，说单喝酒没意思，月色这么明亮，不如玩投壶，不中者罚酒，四个人都同意，如燕便取了投壶来。
　　几轮下来，除了我没有吃酒，她三人都受了罚，如燕不服，又去取了小软弓，说要加大难度，我正在兴头上也就同意了。贞敬却笑我上了当。原来如燕最擅长弓箭，以箭射壶，百发百中。我听了笑笑也不解释，只是随便伸手拉弓射箭。
　　随着游戏的进行和难度的加大，贞敬等人的眼睛也越挣越大，到我射出五箭连发的时候，如燕看我的眼睛里已全是崇拜了。我暗笑，要是我使出九箭连珠来，这丫头不知道会怎样！
　　贞敬叹道：“我随同将军辗转军营十余年，神箭手也见了不少，但像妹妹这样的还真是少有。”
　　如云也叹道：“我幼年时见过一次军中大比，神箭手无数，最后胜出的人是将军，我记得很清，当时将军也是五箭连法，技惊四座，可是比起小姐，似乎少了很多随意。”
　　我听了笑道：“我们游戏罢了，怎么比得军中神箭手！”
　　贞敬却道：“妹妹大概不知道，去年军中大比，神箭手便是如燕。”
　　如云也道：“燕姐自幼便喜爱弓箭，后来偶然得到将军一次指点，掌握了一些门道，去年得冠，我还道她技艺有些小成，今天见了小姐的箭法才知道差的远了”
　　我连忙道：“嫂嫂们别再夸了，强中自有强中手，妹妹比起那些人还是差的远了。”
　　贞敬道：“妹妹太过自谦了。”我连忙摇头。
　　这时如燕忽然走到我面前拜道：“如燕厚颜，请小姐收我为徒！”
　　我将她扶起道：“一点微末之技，我不过练的久了，多知道些窍门，怎么能当师傅，你要是喜欢，我告诉你罢了。”当下就先指点了如燕一些门道。
　　后来又和贞敬说了一会儿话，几人都累了，便散了。
　　如燕陪我回去，经过花园转角的时候，隐约看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好象是杨大将军，不过他不是该在前营军中么？我心中疑惑，不过随即失笑，这里是他的家宅，不在这儿要去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