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公卿之乐霖传》钱塘苏小

361、【番外130】司马绍的真心

　　王导的话使得王敦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感觉王导接话茬的能力更是登峰造极了，这是给司马绍营造机会，在世家族长面前露脸吗？呵呵，王导，你随时随地都在举荐太子殿下？

　　司马绍自然明白王导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聪慧如司马绍，能够在大晋能文能武的，只有他这个太子殿下了。琅琊王司马裒并不擅长文，只擅长武，尤其是，亚父王导还提到了卫玠，如今卫玠的三位舅哥，一位表哥，一位叔父都在此处，或许能够得到这些人的助力。

　　毕竟黄河以北的战功也是军功，有军功就能夯实自己的势力，何乐而不为？

　　“王丞相所言甚是，仲父当年何等风采，冰清玉润翁婿，相辅相成郎舅，一如王玄与裴邈，王戎与裴頠。只是，琅琊王家年轻一辈还有一个杰出的年轻人，裴家也不是没有杰出人物。”

　　司马绍的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在自己的身上，只听司马绍继续说下去。

　　“裴楷在世的儿子之中，尚有裴礼和裴宪，如今裴宪前往王濬所在的幽州，不久后将在兖州驻地。裴宪也是当世之才，再言，琅琊王家也有表弟这般人杰俊才。大晋人才济济，怕是河北之患解决，也在掌控之中。”

　　司马绍越说越开心，他想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展现出自己珍惜人才的心，而他更想拖延时间，看看他的好二弟到底是死撑着看完全程，还是换衣服错过机遇。

　　司马绍看到琅琊王司马裒发抖的模样，嘴角勾起笑容，满面红光，晚霞映衬在司马绍的脸上，金色的光芒像是诠释了司马绍的未来。

　　“诚如乐太傅（乐肇）所说，皇天眷佑，诞受厥命。抚民以宽，除其邪虐，功加于时，德垂后裔。这是吾辈的责任，更是吾辈丢失疆土必要追回的根本。黄河涛涛，挡不住刀枪剑戟，长江漫漫，摁不住波涛汹涌，与其再度流血漂杵，不如迎难而上，持剑而出，收复失地。”

　　司马绍逐渐有了当年卫玠在月旦评发表策论的架势，声音越来越低沉，话语越来越铿锵有力。

　　“仲父曾言，文武成斌。文，人立于太阳之下，端的是正大光明之说，做的是社稷温饱之能，教的是尔雅彬彬之事。而这武，便是一手持矛一手持盾，端的是法理天下之说，做的是公平天罡之能，教的是止戈文化之事。这文一如拉满之弓，若是朝上，则与天争巧，方有我大晋漫天烟火之能。若是朝下，则与地争工，方有我大晋水上行舟之能。而这武者，便是止戈为和。若是武朝上，则是将肆虐之敌阻挡于国门之外。若是武朝下，则是以自身血肉筑成长城，阻挡侵入之敌于国门之外，”

　　司马睿的眼神深邃了起来，这策论，他恍惚想起了卫玠在月旦评上的风采，那叱咤风云的样子。

　　司马绍，到底是卫玠亲手教出来的好徒弟啊。

　　“故而何为斌？实则不容辱之物也！

　　这世上有三不容欺辱和诋毁:

　　一者，国，

　　若有蟊贼，辱国，欺国，毁国，骂国，

　　必然以国门为界，教他國字怎写，教他尊是何物！

　　必然勿谓言之不预，必然手持三尺轩辕剑，血溅社稷天地坛！

　　毕竟，华夏之血难凉，华夏之血难寒！

　　二者，族，

　　若有宵小，辱族，欺族，毁族，骂族，

　　必然以华夏为本，教他簇上沾血，教他敬是何物！

　　必然勿谓言之不预，必然华夏之名不容辱，血洒江山亦不悔！

　　毕竟，华夏之气永存，华夏之气尚存！

　　三者，誉，

　　若有歹人，辱誉，欺誉，毁誉，骂誉，

　　必然以华夏崇礼，教他法礼智信，教他诺是何物！

　　必然勿谓言之不预，手持三尺剑，血荐轩辕天地坛！”

　　司马绍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提高，诉说着他的人生抱负，也借机向他的父亲展现他的胸怀与学识，

　　“天地之间，九州八极。土有九山，山有九塞，

　　泽有九薮，风有八等，水有六品，无一多余！

　　四海八荒，万方国土，晋之疆域，寸土不让！

　　大河滚滚，长江湛湛，黄沙漫漫，碧草萋萋，

　　吴之具区，楚之云梦，秦之阳华，晋之大陆，

　　梁之圃田，宋之孟诸，齐之海隅，赵之钜鹿，

　　燕之大昭，陂障九泽，丰殖九薮，缺一不可！

　　两河冀州，河南豫州，河西雍州，汉南荆州，

　　江南扬州，济河兖州，济东徐州，燕曰幽州，

　　齐曰营州，九州方圆，地大物博，执一无失。

　　神州农土，次州沃土，戎州滔土，弇州并土，

　　冀州中土，台州肥土，泲州成土，薄州隐土，

　　阳州申土，名川六百，水道八千，皆为晋土！

　　华太会稽，泰山王屋，首山岐山，太行羊肠。

　　孟门太汾，渑阨荆阮，方城肴阪，井陉令疵，

　　句注居庸，九井玉横，鸿水渊薮，疏圃之池，

　　昆仑阊阖，扶桑在阳，日之所曊，大晋之民！

　　九州之大，纯方千里，九州之外，乃有八殥，

　　八殥八泽，八纮八极，方土苍门，波母阳门，

　　编驹白门，不周幽门，南极暑门，北极寒门，

　　东极开明，西极阊阖，八极之云，八门之风，

　　九州中土，擅自入者，高者为生，下者为死！

　　东西为纬，南北为经，山为积德，川为积刑，

　　丘陵为牡，溪谷为牝，水圆有珠，方折有玉，

　　坚土人刚，弱土人肥，湍水人轻，迟水人重，

　　息土人美，耗土人丑，垆士人大，沙土人细，

　　寒气多寿，衍气多仁，皆象其气，中土出圣！

　　阴阳相薄，激扬为电，流水就通，合于玄海，

　　文武相融，激扬为国，海纳百川，合于国疆！”

　　司马绍顿了顿，看向每个紧紧听自己说话的人，轻声说下去，“我辈岂能偏安一隅？当年光武帝兵起南阳，一扫六合，收复失地，挽大厦将倾，汉在前，晋在后，安能不如前人哉？”

　　司马绍长袖一甩，对着司马睿恭敬有礼地说道：“父皇，儿臣亦曾持剑于沙场，若是国有召，召必回，若有战，战必胜。”

　　司马睿安静地看着司马绍，此时打着摆子的琅琊王司马裒眼神不睦，开口说道：“为国请命，兄长当真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