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公卿之乐霖传》钱塘苏小

360、【番外129】八裴方八王

　　王敦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这三个姓乐的男子，他记得乐广为了留住三个儿子的官位所作所为，当年在吴郡，王衍还活着的时候，这三个人已经是学会了互相配合，一文一武一农，他们倒是掌控了吴郡最关键的部分。也是，乐广到底是文坛泰斗，又是当初的尚书令，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的孩子准备后路，又怎么不会安排好孩子对未来？

　　看来乐广也知道大晋战火纷争一起，便是吴郡最适合儿孙发展啊……怪不得王济那几年非要安排王聿在钱塘一带置办土地，看来，这是有门道的啊。

　　王敦余光扫向王导，这王导本就是司马睿的亚父，又是竭力支持太子司马绍，虽然司马绍不得司马睿的喜欢，到底是比自己在琅琊王家更有地位，族长之位选定在即，他必须要提高自己的势力。再言，自己也是司马氏的驸马爷，跟王聿也有几分亲戚关系，或许就能让王聿这大晋最有钱的粮食商人为己所用。

　　并且，自己本就是出身将军，又参加过晋灭吴之战，或许，借助这个机会扶持琅琊王司马裒也是个好机会，更是个赢了王导，扩充实力的良机啊。

　　想及此，王敦笑起来，“弘绪所言甚是，咱们武人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只知道保家卫国。既然大晋需要咱，义不容辞。”

　　王敦看向郗鉴和陶侃，嘴角勾起笑容，那么久要拿下陶侃和郗鉴，现在总算是有机会了，“道徽、士行啊，你们也是这方面的行家，该是知道长江天险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吧？当年老夫参加晋灭吴之战，长江都不能阻碍南下之势，如今，细细想来，怕是唯有北方抗住刀兵，才能让刀枪剑戟不入建康啊。”

　　才说到这里，王敦顿了顿，郗鉴字道徽，陶侃字士行，这是点名让两个大将必须说说自己的行军打仗的经验了，尤其是陶侃，陶侃更多时候在武昌指挥军队，曾经受制于王敦。据史料记载，司马睿下令，王敦统领甘卓、周访等沿江击败华轶。华轶兵败被杀后，陶侃升任龙骧将军、武昌太守。

　　后来，司马睿虽占据江州，但上游荆、湘两州的大部分地区为杜弢率领的流民起义军所占据。司马睿派陶侃击杜弢，命振威将军周访、广武将军赵诱受陶侃指挥。陶侃令二将为前锋，侄儿陶舆为左翼，向杜弢发起进攻并将其击败。

　　也正因为陶侃有这样的经历，陶侃与周访这对姻亲便是司马睿最倚重的将军，也曾经是王敦身边最锋利的利剑，然而看杀卫玠之后，同为江夏郡的陶侃看到卫玠的下场，更是明白了王敦的不臣之心，以至于，陶侃不打算追随王敦。王敦曾经多次邀请陶侃，奈何，陶侃总是躲开王敦的招揽。

　　王敦想要招揽陶侃，竭尽全力，更是不断的授予官爵。陶侃记得王敦为了收揽自己，专门向司马睿上表，拜自己为使持节、宁远将军、南蛮校尉、荆州刺史，管领西阳、江夏、武昌等郡。为了不让王敦注意自己，平定杜弢起义的期间，陶侃多次尝试打败仗，甚至有一次让自己吃败仗，遁逃，以此失去官位。然而王敦依旧让他以布衣身份领职。

　　陶侃自从平定杜弢起义之后，惴惴不安，这一次被王敦调回建康，便是有了危险来临的苗头。

　　思及此，陶侃恭敬有礼地看向司马睿，长袖作揖，“陛下，臣只知道江夏郡的是非，不知广陵郡的是非，也不知道吴郡的地势，不熟地势，无权置喙。”

　　一句话，反驳了王敦的话，让王敦的颜面尽失，王敦危险地眯起眼。这个陶侃三番五次的拒绝自己的好意，意欲何为？莫非……这也是个天生反骨，一如在江夏郡待过一段时间的卫玠一样，看不上自己？反而是高看一眼王导？

　　王敦默默地看了一眼王导，眼神之中有着锐利和嫉妒，而另外一边，郗鉴也明白自己是无法置身事外的。

　　郗鉴之所以是乞活军的执掌人，是因为永嘉之乱的时候，郗鉴被乞活军首领陈午部众所获，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郗鉴认识了王玄，并且在王玄的扶持下，一步步地成为军事首领。如今郗鉴效力于乞活军，效忠于王玄。王敦又是一个跟王玄不对付的，郗鉴感觉自己每一句话回答的都要小心才是。

　　“陛下，兖州与徐州确实是军事要地，若是失去，犹如子午道而出，终南山而下，咸阳危急，长安不保，洛阳难安。”

　　郗鉴即便是不想跟王敦有太多牵扯，可到底，跟琅琊王家结盟，若是此时不支持乐家，不让王敦有点颜面挽回，郗鉴也担心好友陶侃的下场更惨。

　　王敦朗笑起来，像是很满意郗鉴附和自己，“哈哈哈，兖州八伯名不虚传。老夫若是没记错，兖州以郗鉴为方伯，阮放为宏伯，胡毋辅之为达伯，卞壶为裁伯，蔡谟为朗伯，阮孚为诞伯，刘绥为委伯，羊曼为濌伯，世人并称为兖州八伯吧？”

　　王敦满意的点点头，“卞壸、蔡谟是个厉害的，只是这羊曼……他似乎是羊祜的从孙吧？羊献容的堂哥？舅父说，羊曼随了他的太祖母之父孔融啊，整天酩酊大醉，也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郗鉴拱手而拜，“王太尉谬赞了。”

　　周顗大笑起来，“当年，八裴方八王，你不也是八位名人之一？老夫隐约记得，王祥、王戎、王衍、王敦、王澄、王导、王绥、王玄合称八王，裴徽、裴康、裴楷、裴瓒、裴绰、裴遐、裴頠、裴邈并称八裴。阿黑啊，裴瓒相对比的就是你啊。我想下，裴瓒，世人怎么说来着风韵超群，见者敬之。”

　　王聿顺着接过话题，“是啊，徽比王祥，楷比王衍，康比王绥，绰比王澄，瓒比王敦，遐比王导，頠比王戎，邈比王玄云。我依旧记得裴瓒风采啊。”

　　王导抚着胡须，笑眯眯地说道：“王戎和裴頠是一对世人皆知的翁婿，裴邈和王玄更是关系甚好的郎舅。这翁婿与郎舅，当世知名的怕是乐广与卫玠，章度与卫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