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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三哥归来 ...


  •   义哥听闻有今年棉花产量过盛,棉农卖不出好价钱,就带着大勇和二毛子赶去棉市看情况,小卷毛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据打听来的情况今年棉花大丰收,好像各大布行去年的布匹销量不行,因为销量下滑,今年不敢大量购进棉花,棉农很着急,甚至有人坐在街头大哭。
      几人在棉市分头打听,今年的棉价只有去年的一半,还有很多布行不愿意接手。
      回府后,义哥就埋头开始盘算如果将手里的现钱全部换成棉花,是否有利可图,各种赢亏方案都例举出来,也想了几种潜在风险,拿不定主意,还是要找程卫商量一下。
      程卫很忙,忙着请来太医给雪姑娘瞧病。
      义哥在找程卫,听说程卫在西苑,就过来瞧瞧。
      大夫把脉后也略吃惊,问了女孩的饮食习惯,行医数十年,第一次遇到不能吃熟食的病人,全素和生食的饮食节构也是一直体虚的原因之一。
      太医道:“其实姑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以前你的家人惯用熟食喂养,喝了药又喂米糊粥,自然药也是白喝了,我开几副调理之药!只要坚持生食的习惯,虽然缺少肉食搭配,但注意调养,能恢复。”
      当义哥看到雪姑娘用勺子直接吃生栗米,吓得嘴巴都合不上了,这个女娃娃病得很重啊!前日晚上程卫开小宴,雪姑娘没动过筷子,义哥还以为菜不合她的胃口,原来雪姑娘只吃生米粮。
      顿时,义哥心里生出一种同情,一种对病人的同情,病成这样,每天都是在煎熬中渡过吧!!
      太医在外屋和程卫说话,义哥就找雪姑娘聊天。
      雪姑娘卧病在床榻,缓缓道:“多谢义哥关心,我是灾星,父母被我克死,兄嫂也将我赶出门,若非遇到椿哥,我只有暴死在街头葬身狗腹……”
      义哥没由来的想到二哥,顿感心塞。
      窗外有小鸟的叫声。
      雪姑娘听闻,眼神一喜,坐起来随手抓了一把谷物放到窗台上。
      程卫已经送走了太医,也走进来看情况。
      雪姑娘对程卫笑道:“以前家贫,我又久病,一直没有朋友,唯有从嘴里省点粮食喂小鸟,也算能找到些生趣,所以久了,这些山雀更像我的朋友!以前,我家的鸟笼都不关门,山雀想来住便来住几天,想飞走,便飞去玩耍,我不会限制它们的自由,其实是期盼我能像它们一样,自由地飞翔……”
      义哥:“……”
      小鸟好像并不怕她,只管吃米粮,雪姑娘伸手指轻抚小鸟的羽毛。
      雪姑娘又道:“我原本无氏小女子,却得椿哥这等富贵之人赐名字,想来还是很有福分的,只盼能多活些时日,完成毕生所愿,就是死,也是无憾了。”
      程卫问:“你的毕生所愿是什么!?”
      雪姑娘:“毕生所愿就是做善事,尽可能的早日赎完所犯之罪过!”
      义哥突然出声问:“你说你原本无名,现在用这个名字是椿哥赐给你的!?”
      雪姑娘看了义哥一眼,不好意思的低头道:“是的,椿哥替我取的新名雪,我能得这么有福的名字,病痛也要少些。”
      程卫回避义哥的眼神,起身道:“你身子不好,早点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毕,牵了义哥出去。
      义哥被程卫牵回中苑,心塞得厉害。
      “你给她取名“雪”是什么意思!?你是想向人宣布她就是你的良人吗!?杨春白雪!你是要收她做小妾吗!?你一直跟我说,此生都不会再娶别的女人,现在就找到杨春白雪了吗!?”
      程卫听了,认真对他说:“见你如此妒忌,可见你也是很爱我的。我告诉你,雪这个字的确与我的椿字是很有意境的一对,我待她的确与众不同。但你误会了,我收养她,只为完成心底的执念,我既不可能收她做小妾,也不可能向人宣布她是我的良人。因为人人都知道,你才是我的良人……”
      义哥听了怒气立即消散,笑出声来:“就会哄我,不管真的假的,我都喜欢听!”
      程卫又道:“你去西苑找我什么事!?”
      “哦!”义哥想起来了:“就是想找你商量,今年棉花价格只有去年一半,如果买得多,还能更便宜,我想把钱拿去收购棉花。”
      程卫拿过他做的购买计划书,开始专心研究。
      义哥偷偷看着程卫,心想,杨春白雪,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过了几个时辰,程卫已经坐在书房替义哥分析此次棉花行情如何了。
      程卫表示反对收棉花,其理由是,今年棉花丰产滥市,长安城的布行打拼数代,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他们都在缩减收购计划,明显是不看好布匹未来的销售行情,此时义哥要冲上去接盘,必败。
      义哥的理由也很充分,棉花是布匹生产源料,是刚需,是硬通货,屯棉花是保值的,正因为丰产才会价格低,如今年不低价收购,来年价格上去了,就吃亏了。
      程卫道:“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你知道为何布匹销售量下滑吗!?为什么布行老板都不看好未来的行情!?”
      义哥两手一展:“这还能有什么原因,销量不会永远高涨,前几年布匹销售年年升高,去年自然会下降,横盘一两年很正常,明后年就会出现大量需求。”
      程卫笑了笑,拿出上次给他看的《算缗令》:“你没有仔细研究过,上次跟你讲,你只顾义愤填膺的说富人就活该被征税。我给你讲,皇上前年发布《算缗令》,要求自觉申报收入,富人每按一千钱, 小手工业者每按两千钱交纳两百文税金。有积蓄的家庭都缩减开支,以前每年要做十套新衣裳,改为做八套,甚至只做五套,需求减少,自然布匹销量也不可能增加。也就是说,只要此税长期征收,富人的消费档次只降不升,消费力就无法恢复从前。也因此,布行老板不敢大量进货。”
      义哥默了默,好像程卫说得也有道理。
      程卫又道:“你今年卖新柴赚了七万,也被列入应交富人税的行例,年末以前要自行去官府登记名下财产……”
      话未说完,义哥嚎叫一声,不停拍脑袋,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他也要交富人税了,想到此事,义哥的表情极度痛苦。
      程卫微微一笑:“心疼了吧!?你不是说富人活该被征税的吗!?现在轮到你活该被征税了……”
      义哥趴在桌子上装死,不停的念叨:“我的钱每一文都挣得很辛苦,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用钱,我不想交富人税……”
      程卫伸手去摸他的头发:“难得你开始体谅富人了,你要晓得,除非贪官,富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是靠自己努力挣的,要交这么高的富人税,必定节衣缩食,所以今年的棉花就是再跌一成,也不能收。”
      义哥不服,抬头道:“我坚持要收,棉花是硬通货,硬通货就能当钱用,要买马驴骡牲畜,也可以用棉花抵钱,要买粮食瓜果,也可以用棉花抵钱,现在棉价这么低,不买就错过了。”
      程卫摇头:“棉花的确可以当钱用,但范围不广,现金才是王道,若不然,棉农怎会以这么低的价格卖出,就是要换现金。”
      俩人互相争论不休,义哥的态度坚持,非要收购棉花。
      程卫的态度也很坚持,绝不出钱。
      争论到后来,程卫叹气道:“你总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勉强你,你要收就去收吧!不过此次我不会出钱,我可以免费向你提供仓库堆货,此次赢利我不分钱,同样亏损我也不承担。”
      义哥欢呼一声,抱着程卫开始亲。
      俩人争论了几个时辰,义哥终于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接下来,义哥又开始了忙碌的日子,与几大棉商碰头,尽力拉低收购价,棉农为了大量出货,价格也是一降再降。
      又过了十来天,义哥谈成这笔大生意,以七万为本钱,吃下去年价格十六万的棉花。
      看着仓库里堆满的棉花,义哥眼晴都笑眯了。
      程卫说过不干涉他此次交易,除了替他把关签订收购契约,别的任何话都不说。
      义哥收了棉花,手里没钱,虽然新柴还在生产,但由于产量低,销量也低,每月只能进帐两三百钱。
      既使这样,义哥也很高兴,以前他是一文不名的穷小子,现在新柴生意每月有固定利润,棉花也屯积了不少,就等厚积薄发,赚一笔大的。
      程府的下人开始聚众悄悄打赌,都赌住西苑的那位雪姑娘什么时候能做当家主母。
      人打赌也是有原因的,程卫常往西苑跑,打赏的东西也多,雪姑娘日渐得宠人尽皆知。
      大勇将这些话都讲给义哥听。
      义哥听了心里不高兴,自然而然的就表现在脸上,现在他对程卫也很坦然,不再隐藏小情绪。
      程卫反倒鼓励义哥去西苑找雪姑娘聊天,或常让义哥帮他跑腿,替他给雪姑娘送些东西。
      义哥得了程卫再三保证,不会娶雪姑娘的保证,才不情不愿的带着成堆的赏赐往雪姑娘那里送去。
      雪姑娘入程府已满一个月,经过细心调养,又吃了太医开的药,以前干柴般枯萎的身材开始变得丰润,脸上的皮肤也愈养愈白腻的样子。
      义哥忙着收购棉花,多日未去西苑,看到雪姑娘也一怔,眼前的女子完全像换了一个人,长高了些,身姿挺拔了些,好像整个人都长开了,如一朵娇艳的花,现在含苞待放,既将要开花了。
      雪姑娘坐在西苑的庭院,石桌上散了些谷物,有小鸟就围在桌上啄食。
      义哥觉得跟她没什么语言,但,程卫吩咐他与雪姑娘好好相处,他也是要努力一下的。
      雪姑娘很有礼貌的朝他行礼,并请他一并坐到石椅上,一起看桌上的小鸟啄食。
      义哥放平心态,干巴巴道:“我也很喜欢鸟……”
      雪姑娘道:“不知道你喜欢哪种鸟!?”
      义哥道:“我也不认识这些鸟叫什么!我喜欢那种大的,炖汤或烧烤都很好吃。”
      雪姑娘:“……”
      话不投机半句多!!
      义哥查觉说错话了,就道:“那什么,椿哥让我多来找你,说咱们要多聊天,才能做好朋友。”
      雪姑娘吩咐下人端来点心,请义哥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
      “都是我太无聊了,除了这些小鸟是我的朋友,从小到大没有朋友!我的性子孤僻,不喜与人结交。椿哥见我可怜,才让你多过来与我聊天的。其实我很想和你做朋友,就怕义哥嫌弃。”
      义哥赶紧道:“哪里哪里……”
      雪姑娘微笑道:“我真想把你当异性兄长对待。我近日看了些杂书,觉得很有趣,想与你分享一下。”
      义哥干笑两声,也学得文皱皱的样子:“愿闻其详。”
      雪姑娘缓缓道:“卫之嬖大夫,字子瑕,私用国君的马车,本应斩去双脚。国君却说他孝心感天,不再追究。子瑕先尝桃,再递给国君,君心甚喜,说子瑕尝到好桃,不忍心吃,才献君。”
      义哥没听太懂,好像雪姑娘在讲书里的内容。
      “后来子瑕年老色衰,卫君秋后算帐,嫌弃子瑕动用专车,还把吃过的桃给君吃,下令将子瑕赶走。让他滚得愈远愈好。”
      义哥还是有点蒙:“雪姑娘讲的是哪本书!?”
      雪姑娘捂唇笑了笑:“我讲的是《说难》,卫灵公与弥子瑕的故事。法家派韩非子曾说过,弥子瑕一直都没有变,所变的不过是国君的爱憎何如!色衰而爱驰,自古以来,男宠大多无好下场。”
      义哥:“……”
      听懂了,是长了耳朵的,只要看过《说难》,都懂,义哥不再是没念过书的野孩子,这段文章他学过,如今被雪姑娘重提,他就不得不引起重视。
      凡智商正常的,都能听出雪姑娘话里有话,天下书本何其多,为何偏偏当义哥的面挑这一本出来讲!?
      义哥觉得雪姑娘在针对他,心里不太乐意。
      雪姑娘又道:“我拿义哥当异性兄长,自是希望兄长能过好的。也许言语间有所得罪,还望莫要介意。”
      义哥觉得坐在这里极不舒服,真没意思,不想再待下去,就起身告辞了。
      这次的事件,是俩人第一次交手,雪姑娘第一次偿试出手,义哥并未接招,也未与她争论。
      他又不是生活在后院里的长舌妇人,在他看来,雪姑娘今日这话,就是有意示威,但这又怎样呢!?他清楚的知道底牌是谁!?
      底牌是程卫,程卫偏向他,雪姑娘就是输家,若反过来,他便是输家。
      貌似争宠这件事,义哥并不想正面接招。
      日子过得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
      义哥憋着气,就要看底牌的态度,若程卫真要扶雪姑娘,他让位。
      他已非穷小子,如今也有些家底,虽然比不过程卫这样财大气粗,也算小富人群了,他现在的实力,就算离开程府,也能过得很好。
      想通这一层,义哥更是加紧了自我修习不放松。
      这期间,小卷毛带来话,老大回来了,他们匈奴帮现在群龙有首了。
      老大三年前跑路,没人知道其中原因,没有再选新老大,就是不相信他死了,果不其然,现在老大回来了。
      匈奴帮的老大名叫节,忠孝节义四兄弟排第三。
      节老大只比义哥年长半岁,为了能活下来,干过很多挺而走险的事,当年他们一群孩子相伴从几处狼窝里逃出来,每次都是节老大安排各项事宜,此人从小极富组织能力,恩威并俱,将小伙伴们收得服服帖帖。
      灵芝卖身入兰馆,他错过了将灵芝弄出来的机会,灵芝也因此被挑断脚筋,此事令他后悔不已,也因此,他低调地收敛丰芒。
      十一年前,他们初到长安,住狗尾巷的匈奴老大哥很赏识他,收了他做跟班,几年后,匈奴老大哥去逝,节老大自然而然的当了狗尾巷里匈奴帮的老大。
      小伙伴和居住在狗尾巷里的匈奴遗族都唤他一声“节老大”!!
      义哥赶到鸡姐的宅子,吓了一跳,三哥没见到,却见院子里拥挤了近一百个半大的孩子,小的四五岁,最大的十一岁。
      鸡姐的肚子略微有点突出,不明显,行动上还是很灵敏的。
      这群孩子是三哥跑路期间收的,全是体貌特征比较明显的匈奴混血孤儿,因为被汉人排挤,乞讨都会被驱赶。
      过了一阵,义哥就听满院子的响起:“节老大……老大……节哥……”等叫声,回头一看,三哥正站在院子口。
      俩兄弟久别重逢,有很多话要讲。
      三哥的故事说来话长,两天两夜也说不完,概括地说,跑路这几年,他游遍了全国,沿途遇到活不下去的混血匈奴孤儿都收留了,组团的人数愈来愈多,大家沿途互相打掩护弄钱,除了乞讨,偷,骗,抢,等杂活都干过,孩子们听节老大说长安城有处能安身立命的狗尾巷,都想去。
      他们走走停停,终于到达,却见狗尾巷里全住着汉人,一个异族人也不见了。
      经多方打听,寻找到鸡姐的宅子。
      近一百孩子现在面临无法安置的局面。
      其实他们三日前就到了,只是节老大安排他们低调,不要声张,他们这么多人,都是分批分头偷偷混进长安的,官府不希望看到这么多流浪异族小孩聚集。
      鸡姐调整了居住方案,宅子里有两间夏房,一间堆柴,一间做厨房,现在柴房被全部搬空,搭上架子一样的床,孩子们爬楼梯上下,一张四层床的结构,上下可以住。
      一间柴房,住了三十多人。
      鸡姐和古大叔依然单独住一间正房。
      另三间正房,被腾了一间出来,现在居住的四家人,分别住进两间房,一张帘子挡住,每间房住了两家人。
      腾出的一间正房,也搭满架子床,安置了近六十个孩子。
      节老大单独住在门房,门房虽小,但至少是独立的房间,总算将住的问题解决了。
      义哥听得倒吸口凉气,这得多挤拥呀!?虽然住解决了,但吃呢?突然多了一百来口人,吃的问题怎么办!?
      三哥道:“他们自己去乞讨,讨来的钱能养活自己!”
      义哥:“……”
      三哥又说:“你的事,我听鸡姐说了,没想到离开三年,变化太大!大哥没了,二哥也无消息,狗尾巷搬空了,你居然做了首富老爷的男宠,哎,我跟不上形势了……”
      义哥靠近他,小声道:“二哥有消息,我带你去见他。”
      灵芝的事,义哥没有告诉鸡姐,这事就他一人知道,此时三哥回来了,自然是要说的。
      ……
      三哥看着灵芝的新坟,沉默良久,长叹口气:“是我害了他,若当日我再多布署几个人做接应,他定能逃掉……”
      俩兄弟就这么盘坐在灵芝的坟前互相讲述这几年发生的事。
      其实他并不知道三哥为何要跑路,只是听说欠了债。
      债从何起,欠了多少钱,他都不知道内情,因为三哥跑路太急了,没留下什么话。
      直到现在,三哥才将此事前因后果讲述出来。
      “当年因为你三嫂的事,我不得不离开长安城……”
      “三嫂!?自从三哥跑路,三嫂也失踪了,三嫂的父母还去官府注消了她的户藉,说是女儿病亡。”
      节老大当年接任老大的位置,事业上已经达到顶点,很风光。
      三嫂的母亲是鲜卑人,父亲是汉人,因为生得漂亮,是狗尾巷闻名的小美人,作为被大哥看上的女人,小伙们都唤她三嫂,无人再唤她的闺名。
      节老大申报落户时改小了五岁,由于户藉年龄只有十三,不能娶亲,三嫂只有等,实际上,那时候三嫂已经十六,节老大那年已经十八。
      长得美貌的女子还待字闺中,自是引人注目的。
      提亲的人踏破门槛,三嫂都摇头不愿意嫁!
      在这群提亲的人里,有位很特别官宦小富人家,那家小公子是出名的混子,自打路过狗尾巷看见三嫂就一见倾心,上门求娶,要纳三嫂做小妾。
      求之不得,辗转反侧,依然求不得。
      这个混子因爱生恨,设了陷井,借三嫂落单时,将人抓住强了。
      说到这里,节老大的声音呜咽沙哑,身子也跟着轻颤。
      义哥听得睁目结舌,这段细节他一点也不知道……
      节老大笑了笑:“是我没看好她,她向我哭诉,说是被那混子□□了,可我还骂她,说她也有暗中勾引,还奚落她将来要做富家小妾,总之我俩大吵一架,就分开了。”
      义哥:“……”
      三嫂在屋里闭关数日,那混子尝了甜头,又摸黑进狗尾巷来与她偷欢。
      俩人争执的声音,被节老大听见,年轻人气血旺盛,怎能容得下。
      节老大冲进屋子,掏出短刀,将那人不可描述的器官给割下来了……
      义哥:“……”
      节老大笑了笑,摇头道:“那晚,我和你三嫂借着月黑风高,将人抬出狗尾巷,甩到路边,又清理了现场。天亮后,我就随着第一批出城的人,混出长安城。”
      义哥赶紧问:“那三嫂去哪里了!?你没带她一起跑路吗!?”
      节老大叹气:“我那时还在恼她,以为她与那男人是一个巴掌啪不响,自然是不会带她跑路的。”
      义哥心道不妙,只要那个男人没有死,肯定不会摆休的。
      节老大道:“后来那人暗中派人将你三嫂抓了,养在府里当玩物,他没有那玩意儿,就让人一起上,再后来玩腻了,就将她卖到暗娼馆。”
      义哥听了全身打个冷颤,赶紧问:“你已经跑路了,这些事是从何晓得的!?”
      节老大:“这些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因为昨天我已经见过她了!是她告诉我的。”
      义哥有很多问题:“那你为什么要回来!?那个富贵公子家里有官场背景,你不怕吗!?”
      节老大摇头道:“我听说那人已经被他的家人送到皇官做太监,所以才回来的。”
      倆人沉默半响。
      义哥立即出主意:“你回来立刻打听三嫂的消息,显然心里还是有她的。我现在有钱,可以替她赎身……”
      节老大伸手打断他:“赎身的事,再多的钱也不要想了,当初签的死契,至死也不能赎身。昨天见到她,我也想通了,我要将她救出来,至于她还愿不愿意跟我,看她的意思,我不勉强她。毕竟我曾经伤她很深……”
      俩人商量了一阵,关于如何将三嫂救出来的事宜。
      义哥讲述了上次替灵芝赎身,老鸨临时加价,然后没谈拢,他抱着钱出逃的经历,那日被打手追了四条街,全靠躲进程府的马车救了一命。
      在那次追捕过程中,打手的人数愈来愈多,貌似要单枪匹马从对方手中逃出的机率很渺茫,若是三哥单刀傅会,也许能顺利逃出,但三嫂是一个很大拖累,能否顺利逃脱,心里都没有底。
      节老大说:“我招了这么多小兄弟,总有办法将人弄出来,此事急不得,我需要仔细策划一下。”
      又吩咐义哥,不能将他回长安的事说出去,他现在不想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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