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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无名氏女 ...

  •   胡人先发.难,大胡子最富裕,一直稳坐胡人帮老大的位置,他最先提出异议,并带头找官府的管事谈判:“这间屋子是我爷爷买下来的,当初我太爷爷随高祖皇帝平定中原也是有功的,现在让我搬,我这间屋子怎么办!?就白白腾.出来给流民住吗!?我又不是傻子,绝不同意!如果皇上是要赶我们走,只须下道诏令,我们胡人立即卷铺盖回塞外。皇上若不再容纳我等异族后人,我等留在中原也没什么意思。”
      官府管事的好言相劝:“大胡子莫要这么大火气,皇上怎么可能赶你们走!?高祖皇帝许诺过你们,皇上怎可能改变!?皇上是为了长治久安和国泰民安,你也晓得,现在盛世天下,万邦来朝,你们住居在长安城是何等荣幸!?狗尾巷整治多年,愈.治.愈.乱。皇上乃千古圣君,对外,扩张领土,对内,治理有方。你作为我大汉子民,自当为皇帝分忧!建议你带头搬离,树立一个好榜样。”
      大胡子吐口水道:“放你.狗.臭.屁,搬去哪里!?既要安.置我们,却不告诉我们要安.置到哪里,这就是驱赶我们,我的房子在这儿,凭什么让我搬!?要让我搬也行,官府将我的屋子买去,我拿了钱就搬。”
      官府管事慢悠悠地说:“和气生财嘛!你听我说,官府需要统计你们各族到底有多少人,只有你们全部都去官府登.记,才能统计出来需要找多大的地方安.置你们,所以现在没有公.布.安.置.点,你们也要体谅一下。还有十天时间,大家都要去登记,以便尽早住进安.置.点。”
      大胡子怒道:“那我的屋子怎么办!?我有房契在手,你们让我的屋子腾给流民住,谁补偿我这笔钱!?”
      “这件事自会解决,房契就是凭据,自然不会让你吃亏的,房契拿去官府登记备案,到时候补偿政策出来了,就能领到钱。”
      大胡子身后站了很多支持者,大家都议论纷纷,也不知道安.置.点在哪里,就让我们搬,搬出去露.宿.街头吗!?明摆着是在赶我们!
      当晚,大胡子没回来,作为胡人帮的老大哥,手下很多小弟都盼着的,也不知道大胡子去哪里了,都没跟家里打个招呼。
      第二日,来了位公吏,高声宣布:“大胡子昨晚在暗.娼.馆因为争.风.吃.醋,与人打架斗殴,造成一死一伤,现被关押候审,其打架造成的财物损失还在统计中!今日我来,奉命查封大胡子的屋子,未经允许,谁也不能撕开封条,违令者视为其同伙,杀无赦……”
      大胡子的妻子哭天喊地,被公吏连拖带拉的赶出屋子,家里两个孩子吓得抱着母亲发抖。
      公吏将大胡子的屋子帖上封条,算是交了差,可怜了妻孩连一件衣服都没拿出来,幸好周围邻居接济,才免受街头流浪之苦。
      此招一出,胡人全部顺从。
      大家都知道,大胡子对外强悍,却是个出了名的怕老婆,绝不敢去暗.娼.馆,还争风吃醋打架斗殴,多半是被人整了。
      谁要整他!?
      大胡子刚顶撞了官府,还带头说坚决不搬,于是这个强.出.头.钉.子,就被拔掉了。
      小卷毛及时将此消息带给义哥,现在鲜卑人也不敢妄动,他们匈奴人这边群龙无首,原因是他们的老大三年前已经跑路了,没选出新任老大,他们也不敢说话。
      看来,此次官府是下了决心,狗尾巷的人必须得搬了。
      三日后,大胡子被判斩首示众,理由是打.架斗.殴将人打死,杀人偿命只有这一条路了。
      大胡子的妻子送了最后一顿饭食,看到丈夫舌头受伤肿.大,虽未被拔掉,但已无法说话,也无法进食,也因此,大胡子致死也没有喊一句“冤枉”,围观吃瓜吃果群众有人认为大胡子有冤,有人认为大胡子活该。
      杀鸡给猴看的效果很明显,之后几天,狗尾巷的人开始老老实实去官府排队登记,除了登记家里几口人,还要登记房契。
      相比邻居们到处租房找地方,鸡姐有退路,义哥给她的宅子是租出去的,她只须收回一间,就有地方搬。
      鸡姐托人给义哥带话,她和古大叔已经去官府登记了,还有义哥的小伙伴们,也都去登记了,再过三日,就要搬离。
      搬离狗尾巷的事已板上定钉。
      程卫解除了义哥的禁足令,允许他去帮忙搬家。
      众人默默的收拾家伙拾,很多人就在这里出生长大,现在要搬离,心里不忍,年长者也默默流泪,舍不得离开,这里每一颗树都有感情的。
      搬家前的最后一日期限,流民已经拿到官府给出的入住许可。
      流民们站在巷子口,面露喜色地看着搬家的人,都激动地盼着明日一早搬进新家。
      这也是一道奇异的风景,搬出的人表情凌重,如丧.家.之.犬。
      既将要搬进的人,欣喜若狂。
      义哥提前两日过来帮忙,已将鸡姐和古叔的东西全部搬到新宅。
      这几日,鸡姐还是住在狗尾巷,不到最后限定的期限,都不愿意离开。
      此时此刻,义哥扶着鸡姐,随着人群走在末尾,他回头看了一眼狗尾巷,这里曾经是他童年的希望,现在他长大了,这个地方也没了。
      鸡姐的新宅子有四间屋子,原本租了四家人,现在主人要回来住,有两家人搬到一间屋合住。
      义哥确认了鸡姐平安,宅子人多热闹,互相有个照应,也放心了。
      回程府后,义哥问程卫此事可有内幕消息,鸡姐和古大叔都有房.契,他们能拿到多少赔.偿.金?
      程卫听了直摇头。
      “千年田地八百主,田是主人,人是客!人只是土地的过客……”程卫缓缓给他讲道理:“你莫要再为这事烦心,鸡姐和古叔有新宅子住,赔.偿.金的多少不要太计较,狗尾巷的事解决了,皇上才能高枕无忧。现在同时解决了狗尾巷和长安城的流民,皇上很高兴。”
      义哥闷声闷气道:“我怎能不烦,现在流民有地方住了,狗尾巷的人反而成了流民,有房.契也不赔钱,太霸.道了。”
      程卫看了他一眼:“你不要轻易用霸.道这个词,更不要让人知道你对这个政.策.有.不.满.意的地方,大胡子的事莫要忘了,我不想你变成下一个大胡子。”
      义哥:“……”
      程卫又说:“你还是将心思放到生意上面来,你卖新柴是赚了一笔钱,但这还远远不够,你莫再去管别人的闲事,把自己的生意做大才是第一任务。等你赚了足够多的钱,就不会关注房契.赔.偿金了,因为你不会再看上这些蝇头小利了。”
      义哥:“……”
      ……
      看守外庄的下人突然进了长安城,来人向程卫报告了一件事。
      “老爷,小人住在外庄这么多年,一直守着白起墓,每过些时间,小人都要去白起墓扫洒和修剪杂草。数日前,有个穿得破破烂烂像个叫花子的小姑娘,突然来到墓前静坐。刚开始小人以为她是要饭的,将她打发走了,过不了多久,那小姑娘又来了。赶了几次,都赶不走。我问她的家人在哪里,那姑娘说她无家可归,被家人赶出来了。我就问她为何要一直坐在墓前,那姑娘说她前世是白起,家人嫌她刹气大,将她赶出来了……”
      程卫听了立即皱眉:“什么……她说她的前世……是白起……”
      下人叩头:“奴才也觉得不太可能,本想继续赶她走,她却说已患重病要死了,还说要死在白起墓边!这事奴才拿不定主意,就来告诉老爷。”
      程卫的表情僵化:“……”
      管家老五知道老爷每年都要去扫墓,想必老爷与白氏一族的后人很有些交情,既然是老爷看重的事,就提意要不去咱们看看!?
      程卫同意去看,立刻安排一辆马车,再特意吩咐不要带义哥,只带了管家老五一个随行人员,和外庄的下人一起出了长安城。
      义哥只听说程卫有急事去办,估计要两日才回,这种事也常有,所以并未放在心上,反落得两日空闲。
      程卫一行人赶往外庄。
      外庄靠近白起墓,当年程卫买下此农庄,只安排了一个下人守着,除了每年扫墓时接待程卫一行人,平日里还要负责替墓园除个草维护一下什么的。
      庄子不大,就三间屋,一进的院子。
      程卫看到那个小姑娘,并无心动的感觉,他第一想法很确定,此人不是白起转世。
      小姑娘看到大老爷驾到,很有礼节的跪地相迎,伏首道:“小女子无名氏拜见贵人大爷!”
      程卫坐好,令在场人都退下,管家老五也不能留在屋子里。
      “免礼吧!”
      无名氏道:“谢谢贵人大爷……”
      程卫礼节的问了些话,问她年龄多大?家里情况如何!?
      无名氏回答:“小女子刚满十六。”
      程卫心想,这个女子看上去还没发育,怎么就十六岁了!?
      无名氏说她出生在咸阳城郊。
      咸阳城历经前朝战火洗礼,百余年来,已衰落为普通小城,自高祖皇帝定都长安,咸阳已经成了无足轻重的地方。
      她的父母皆是农人,自出生起,就病患不断,一年四季都离不开药,从小到大喝药成了主要食物,反之五谷杂粮吃得极少。
      前年十四岁时,家母替她张罗婚事,她开始做些奇怪的梦,梦境里都是异.常.恐.怖.血.腥。
      后来她开始拒婚,坚决不嫁人,开口说自己的前世是白起,因为她做的梦,全是白起生前的境遇。
      邻居们以为她受了魔.症,请来术师替她驱.魔。
      术师也没有办法,因为她能说出很多不为人知的,白起生前的事迹,当然这些所谓白起的生前事迹早己无从考证,因为白起已经死了百多年了。
      去年十五岁时,父母先后离逝,她的生活由哥嫂接手。
      嫂子嫌气她在家吃闲饭,每月要给她抓药,关键的是她拒绝嫁人,每年还要交600钱的高额单身税,于是恶言相象,将她赶出门,不准她再回家。
      她走投无路,心想既然要死了,怎么也要去看一眼前世的坟墓,程府下人怎么赶她,也赶不走她。
      程卫听了神色平和,点头道:“的确身世可怜,你说你是白起转世,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
      无名氏道:“我并未将全部事情都想起来,只是想起了一部分,有的事记忆深刻,有的还是不清楚的。”
      程卫道:“无碍,我且问你,你可有想起,前一世,虚岁二十一至二十二那一年发生的事情,若你还记得,请告诉我,若不记得,就算了。”
      无名氏想了想,低头道:“虚岁二十一那年……好像我住居在一处偏远的地方,俱体是为了什么原因去的,不记得了……但我记得那是一处富裕的农耕士族,好像有极好的良田……”
      程卫听了全身一颤。
      无名氏说得很慢,她既不看程卫,也不看别处,而是闭着眼晴,好像在拼命回忆似的。
      “我好像记得那个士族的族长与我双双跪地一起喝酒,喝酒时敬过天地……这段回忆有点凌乱,好像他还说要去寻找世外桃源什么的……因为转头就是从军的记忆……不确定了……”
      程卫的双眼,不知不觉流下眼泪,情绪瞬间涌上来,茫茫人海,竟然找到了。
      无名氏又道:“感觉那段时间应该是很开心的……但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不记得了,好像此后就再没有关于这位族长的记忆了……”
      程卫鼻头一红,双目闭上,内心澎湃不已,他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你……还记得……那位族长的模样吗!?”
      无名氏摇摇头:“脸孔很模糊,好像那人手掌有一条很深的断纹,那只手也废了,这是唯一记得的。”
      程卫的眼泪根本止不住,他也不想这般失态的继续流泪,可,这眼泪闸阀关不住。
      他的双手握成拳,没人注意到,他的左掌有一条很浅的断纹型胎记,这原本是俩人相认的印记,耐何历经时间的洗礼,已经褪色到与肤色无异。
      无名氏查觉他有异,睁眼,看到程卫这样,惊到:“大老爷为何要哭!?莫非我说错了什么?”
      程卫摇头道:“没有,你什么也没说错,我只是感概,面对你,我居然没有什么感觉,照说如此深的执念我不可能认错人!却不知为何,我对你毫无感觉,就像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无名氏叹口气道:“我还记得死后被地府判官抓捕,说我生前杀人无数,要受重刑。我在饿鬼道受罚八十多年,一直没有吃过东西,后来又被判滚刀刑。十六年前,地府判官说我刑期已到,终于允许我转世投胎。但因我罪孽深重,永世只能为女子,今世我一身的病痛折磨,也是为前世还债。”
      程卫听了这话,眼泪又开始往下流。
      无名氏道:“我命克父母,兄嫂将我赶出门,也是不想受我拖累。我自知死期已到,想到前世的墓地等死。”
      程卫:“……”
      无名氏又说了些白起其他的生平事迹,当然这些事迹都是广为人知的,既便有些所谓的独特经历,也无人查证。
      程卫静静的看着她说话,思绪早就飞走了,这位无名氏才是白起转世,那家里的人是谁!?
      原来竟是他看走眼了。
      他想不通,为何会看走眼!?这样深的执念,他不可能认错……
      但事实如此,这位无名氏才是他一直要找的人。
      天色已晚,下人过来传晚宴。
      无名氏摇头:“感谢大老爷,不过我不能吃,这世间的米粮我只能生吃,任何熟食吃了都要犯病拉肚子!以前不晓得是为什么,以为是怪病,十四岁之后,我开始梦到前世的事,地府判官让我继续在阳间受刑。所以我不能吃这些饭菜,肉食更不能吃,只能吃素。”
      程卫立即吩咐一切依照无名氏的口胃,重新为她配制生谷物和瓜果菜蔬。
      当晚,无名氏被安排到单独的屋子休息。
      程卫派管家老五连夜赶去咸阳打听关于无名氏的家庭情况,就是为了查实她所说的命运这么惨的状况,是否真实。
      因为此事过于保密,只有管家老五一人去办,往返花费两日,而这期间,程卫吩咐外苑唯一的下人请来这附近名望极好的大夫,替无名氏把脉瞧病。
      那大夫直摇头,说此等怪病无能为力,小姑娘命不久矣,药石无效。
      程卫听了,心里啄磨着带无名氏回长安,此病特殊,只有请太医出马才行。
      当晚,庄子里只有程卫和无名氏,俩人坐在院子里吃晚饭,一人吃生食,一人吃熟食,唯一共同的语言,就是看着月亮聊聊天。
      无名氏道:“小女子能结识大老爷这般贵人,当真三生有兴。”
      程卫听了有点别扭,道:“莫再叫我大老爷了,我表字椿,你可唤我一声椿哥。”
      无名氏喃喃念了两遍:“椿……椿哥!?是哪个椿字!?”
      程卫:“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椿,以八千岁为秋。”
      无名氏默了默,突然说:“我还记得上一世二十一岁那年,遇到的那位族长,好像叫羊椿,我还叫他大椿哥!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椿字!?”
      程卫手里的菜都夹不住,筷子也从手里滑出来。
      他看着无名氏,目光深沉道:“我给你取个新名字可好!?雪字很适合你,这个雪字与椿字是很相配的,取自阳春白雪之意。你觉得呢!?”
      无名氏笑了笑,低下头去:“听说得了贵人老爷的赐名,会添福寿,小女子命不久矣,多活些时候总是好的。”
      程卫:“以后别叫我老爷,叫椿哥。”
      她抬头看他,眼无惧怕,缓缓道:“谢谢椿哥赐名。”
      程卫看着她的眼晴,心情复杂,他很确定,对眼前的这位姑娘毫无异样的感情。
      怎么会这样!?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义哥才是他的今生致爱,从他俩相遇时,他就确定了义哥身份,怎么转眼被否定了!?
      这个小姑娘跑到白起墓等死,他才知道她的故事,若他不知道她的存在,自然还会坚信不移地认为义哥就是他要找的人。
      一想到义哥,程卫的心肝一阵抓挠,义哥与他已彼此认可,互相都用情至深,不可能离开对方。
      可,义哥却不是他要找的人。
      这样的念头很矛盾,面对终于寻找到的人,毫无感觉,要与之共渡一生的人,却非执念里的那个人。
      管家老五回来,报告了打听到的消息,这无名氏的话确实是真的,她的邻居们都说确有此人,她被哥嫂赶出家门后,嫂嫂还去注销了她的户藉,说是病亡,因此不用再继续交税钱。
      程卫听完,告诉她:“今日起,我带你回长安,你以后就住在我府!我先找长安城有名的大夫替你诊治,现在你已无户藉,我会替你重新做个身份,你不用担心我会欺负你,我乃长安城盐铁商人程卫,我会对你以礼相待。”
      ……
      义哥听说程卫回府了,数日不见,十分想念,主动跑到程府大门口去接驾。
      程卫下马车后,小心翼翼回身牵下一位又黑又瘦的女孩,只需看一眼,就知这个女孩是个久病之人。
      义哥刚凑过去,就闻到她满身药味,十分的苦涩。
      程卫给义哥介绍这个女孩:“她的名字叫雪,你以后叫她雪姑娘吧!雪姑娘是我府里的客人,我安排她住西苑正屋,你俩要和蔼相处!”
      义哥哦了一声,靠过去笑道:“雪姑娘好!!我叫义哥,江湖人称义哥就是我!程老爷有时候很忙,可能不知道你缺什么,你只管告诉我,我会帮你张罗,还有,府里若有下人敢欺负你,不给你吃东西什么的,拿话挤兑你什么的,你也别弊在心里,我替你出气。”
      雪姑娘初来乍道,很重视礼节,她朝义哥行了个大礼:“谢谢义哥!椿哥对我很照顾,能认识你们,真是我三世修来的福份!!还望义哥多担待些,雪先在此赔礼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怔住了。
      义哥也怔住了,雪姑娘居然张口就叫程卫“椿哥”!?这什么情况!?义哥从不当着人前唤他椿哥,那只是俩人私底下的称呼,当着外人都喊他“程老爷”。
      这个雪姑娘居然,居然将程卫的表字当场唤出来,仅凭这一声“椿哥”,俩人的关系不一般啊……
      程卫也未料到被雪当场唤“椿哥”,既然已经这样称呼他了,而这个称呼也是他许可了,那就这么着吧!
      义哥偷偷看了程卫一眼,想从程卫这里得到点信息。
      程卫假意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场面,就调头吩咐管家老五带雪姑娘进沐浴更衣,再安排将西苑收拾出来,让西苑的下人们过来迎接新主人。
      义哥听到“新主人”这个词,只觉眼皮猛跳,他有种直觉,也说不清楚,总之,是不好的感觉。
      当晚,程卫在中苑开设小宴,程家大宅里南北苑居住的门客都被邀请来吃酒,席间程卫身坐主座,右边坐着义哥,左边坐着雪姑娘。
      程卫先赞赏了众人一番,又端酒杯敬各位,介绍道:“这位雪姑娘,是我故人之女,从小体弱多病,今日起,居住在西苑养病,大家莫要去打扰她的清静。”
      照理说进来一位姑娘,有必要这么大张其鼓的宣传吗!?众人心知这位姑娘的身份不寻常,才能得程大老爷这般看重,大家起身,隔得老远敬酒。
      雪姑娘以水带酒,双唇微微碰上杯沿,算是接受了众人的好意。
      程小少爷上前给父亲请安,小孩口无遮拦问道:“阿爹,不知这位雪姐姐生了什么病!?看上去很憔悴!”
      程卫立即纠正他:“你不要叫她姐姐,你,就叫她雪姨吧!!”
      程小少爷唤了声:“雪姨!”
      雪姑娘应了一声,微笑起来!
      义哥:“……”
      在场众人瞧见这一幕,有人暗中打量义哥,心道这小子要失宠了!有人心道,雪姑娘不能碰,她是程大老爷的女人!有人兴味索然,再好看的戏,也没兴趣!
      中苑小宴散场后,程卫护送雪姑娘回西苑。
      义哥独自坐在小床上胡思乱想,他觉得可能是多心了,那个雪姑娘干巴巴的身材一点也不吸引人,程卫不可能被久病之人吸引,想通这一点,放宽了心,觉得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程卫回来后,见义哥在等他,就坐下来聊天:“怎么了!?天夜已晚,为什么还不睡觉!?”
      义哥闷闷道:“睡不着,怕睡着了你就跑了,我要把你盯紧点!”
      程卫笑着扶他上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会变的,她是故人之女,我有义务和责任照顾她,你不要砖牛角尖,你们俩人相处好了,会发现她身上的优点。”
      义哥眼珠子一转,扭着腰说:“那我要检查,这几日你不在长安,有没有被别人榨干。”
      程卫将人压到身下,装得很凶的样子去挑他下巴:“好,那互相检查,我也要检查你有没有被人榨干。”
      俩人就在床上玩闹起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无名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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