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短篇集》凌少一

2、一场游戏一场梦

　　当所有等待都变成曾经，我讲好多精彩的故事给你听。
　　这句话隐藏了太多含义，我想想，便笑了。当初怎么认识他的？好像是在朋友的聚会上，长得很干净，地道的风流相。
　　实际上我喜欢上的人都称不上是绝对帅哥，或者我的审美很独特，我偏好气质很干脆，一脸干净风流样子的人。
　　说起来爱上这个浪子是我的不对，直到今天我仍旧这样认为。尽管释然的口吻让人觉得我早已不再介意，可心底，还会被一些场景所伤，被一些回忆所折磨。
　　纵观我们相处的那两个月爱情，浪漫吧，只能用浪漫的过程和俗不可耐结局来评价。

　　那年，在大连火车站，我下车时冬日的太阳晒在脸上有特殊的刺痛感，伴随温度，他站在车站外，深蓝色夹克，修长的腿，我尽量慢步走过去，他似乎看不到周围的人群，从口袋里伸出温暖的手捧起我的脸，问了句，暖和吧。
　　不可否认，这点小情调很容易让人掉以轻心。
　　在这个陌生城市里乱转，很像地下情，在一个完全没人认识的地方，放肆的牵手走在大街上，呵出暖暖的气温暖彼此的手。接近傍晚时，我们站在海边浴场，冬季此时几乎没有人，空荡荡的沙滩上，远远看去，是落日时的天与海的融合，我看着岸边那层层叠叠的冰沙海浪，有些动容。
　　他这样转身将我抱在怀里，什么都没说。

　　那一刻我好像想到了我在另外一个城市时，他在学校的雪地上划下一颗心的形状，站在里面的照片，似乎在对我表达爱意……也许他是爱的吧。
　　情人节，我收到的那份礼物，一张录音光盘，一支银色的玫瑰饰物。
　　光盘里照例是王杰的那首一场游戏一场梦，对玫瑰，他在短信里说，这个肯定不会凋谢。
　　生日，这个浪子坐十一个小时火车来到我写生的城市，把我从山沟的信号区紧急召唤回人类世界，在一个小饭馆里点了火热的火锅。逼我喝了三杯白酒，然后任他蹂躏。
　　也许，这个拥抱里还有一个无声的故事，那个他以为我不知道，我却早就清楚的故事。他圈里的好友，我最初暧昧的对象，他是怎么把那人排挤出这个拥抱的。以致于那男人每次再见我时，刻意的疏远。

　　怀抱松开时，海风吹得很烈，我抓了一把沙子在手里，放进他的口袋，说如果这些沙子散尽了，我们就分手吧。
　　他生气的甩开我的手，自己蹲在地上把大巴的沙子揣到口袋里，像是很自豪的对我说，这么多呢，且有时间散呢。说真的，我们都是悲观主义者。从一开始就已预料到结局。
　　我们留在大连过夜，但房间并不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的一个朋友也在大连，于是三个人在宾馆里大玩特玩。从纸牌到抓阄，只是为了最后折磨人的那个惩罚……实在惩罚不到，变成了混战，三个男人抓起自己的枕头相互打，闹得不亦乐乎。
　　刚巧那天还有场球赛转播，啤酒花生和热闹的助威声，在房间里回荡……

　　从大连回来后，学校把我送到了几千米以外的城市体验生活，关于他好的坏的，我不是麻木，只是不知道为他该作些什么，难道要撒娇的投入他的怀抱，每天说不停的爱？我的生活，学业，工作，要独立的去继续，没办法这样陪他浪漫下去。
　　这是在电话里的第一次吵架，不知道是我厌倦了每天不停的短信和电话，还是本就不适应太热烈的爱情模式。
　　他放下电话，两个小时后是凌晨三点，我的手机里传来一段话，他说他醉倒在路边，蹲下吐了。看着夜里的这个没有我的城市，寂寞。
　　寂寞……
　　我就被这男人的一句话一个短信，激动了一番，浪漫了一番，甚至忘记之前我多么抨击和排斥这种幼稚的行径。我连夜飞机票回来，把他从路边接走。

　　可这样，该分开时候还是要分开。
　　就像分手来时，没有人可以抵挡。
　　我一早就知道他在办理出国的手续，在一起时说起进度也风淡云清，他甚至提起在国外还是会做一个浪子，一个人在陌生的国家……问我会不会再有一次惊喜的出现。
　　我笑了笑，他在做梦吧。
　　他没有说什么，偶尔玩游戏时，我们激烈的争夺，最后两败俱伤，这情景和我们平时的相处很像。而后，我又不断的在这个国家的大江南北流浪，写下文字，拍下画面，然后揉进我的记忆……

　　其实没有人会想设定分手的结局，距他出国还有一年三个月。
　　我猜想，最适合我们的分手方式，应该是在机场的卫生间，躲开他父母和路人的目光，我们在那里简单的微笑，他用他热情的拥抱，我用我淡然的哀伤，说分手。
　　人算不如天算，还容不得我给这感情画下句点，他便送给了我一份惊讶的礼物。
　　他电话来时，我手里的风光正美，是杭州西湖的夕阳血红，他对我说，他遇到了初恋的……女孩子。我愕然，然后想想没错，这男人并不算是GAY，充其量是个喜欢美人的双性恋，我按照固定的路线，展开豁达的安慰，显然，这一次他并不需要。

　　我约她去喝酒。喝酒完了去了家宾馆，我连房间都开好了，可是……我却找了个理由跑了出来。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是失落，是惊讶还是别的什么，我不希望她随便跟我上床……

　　我很想说，你怎么不去死，难道我就可以跟你随便上床？
　　挂断电话，我跟身边的朋友说，你看这个夕阳，像不像女人的月经？
　　朋友一愣。
　　我说，这代表她成年可以跟男人干了，但是刚巧现在不能干。
　　这句话说得很大声，当晚，我喝了很多酒，想着这个男人的这个行为，恶心的像吃了一只苍蝇。我不否认我很喜欢甚至爱他，但是请把这情感看的尊重一些。
　　趁着酒的力量，我打电话对他说，我们分手。

　　我删除他的电话，MSN，□□，一切联系方式，把那些礼物放在柜子的最深处，继续过我的生活，只是连续一个礼拜酗酒，换不同的朋友把我从酒吧拉回家。
　　这世界没有欠我什么，我所选择的终究要面对。即便我从来没有表达过我竟然如此爱他……在莫名的悲伤和痛苦里，折磨一个星期就够了。
　　重整旗鼓，继续做我热爱的事，流浪在各地。
　　我想岁月终究让一切平静，我的确彻底的平复心中的伤痛，只是因为我觉得这个人我们曾经相爱过，但是别为彼此平添事后的难堪。
　　当爱情来过，我们的呆傻痴情离谱，多久以后，我们再次见面，你却对我表达那么多歉疚……你可知道，你的好的坏的，早已和我没有一丝一毫关系，若是我们还要继续联络，做有些回忆和暧昧的朋友最为适合。

　　我们如今的下场——
　　你在国外，身边有个一起出国的女朋友。原来我们在一起时，我便是地道的第三者。
　　我在国内，做冠冕堂皇的工作，孤单一人，却不觉得这是无法忍受的寂寞。
　　你说你还是喜欢王杰，因为他是浪子，你也是。
　　我说，你我的事，一场游戏一场梦，想想就算了吧。
　　你还保留我称呼你的小名，说那是我爱你时唯一甜蜜的见证。
　　我很想回到从前把那些腻歪的东西都摸消掉，免得如今拿出来晒的我难堪。
　　你没有问我那张光盘和那支玫瑰的下落，我也的确想说，我扔了。

　　真的，我知道你并不绝情，只是看起来可以爱很多人。
　　这句话，送给我们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