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的逆袭路[快穿]》梅若苦寒

20、古代农家子科举（1）

　　“小姐小姐，太好了，姑爷高中杭州府解元！” 一个小丫头兴高采烈地跑进内院，对正在刺绣的秦无忧嚷道。

　　“打嘴！什么姑爷，我们家小姐还待字闺中呢，你这样乱嚷嚷的什么！” 老成持重的李嬷嬷训了冒冒失失的小丫头一句，又转向头，咧嘴笑得跟菊花似的，“姜公子真不愧是少年英才，当年以区区十一岁的年纪就摘下县试、府试、院试小三元桂冠，轰动全府。现在年仅十七，就高中杭州府解元！就等着将来高中状元，来个大三/元了！”

　　“李嬷嬷，状元哪有那么容易的？能中举人的哪个不是英才？致远哥……能中解元，我已经很满足了。” 秦无忧有些羞涩地说道。

　　“小姐，我们杭州府向来人杰地灵，听说那些偏远府城的举人，要是在我们杭州府参考的话，怕是连区区秀才都中不了呢！” 李嬷嬷说道。

　　“也不只是杭州府不错，像苏州府，也有不少年少成名的英才。不过我相信致远哥，一定不比他们差，将来定能高中进士的。” 秦无忧满怀憧憬地说道。

　　秦府的主院也弥漫着喜庆。姜致远和秦无忧是自小定的亲事，秦老爷和秦夫人是看着姜致远长大的，眼见他越来越出息，想到女儿能有如此良配，未来凤冠霞披，自是非常满意。

　　然而高兴的氛围过去了几天，秦府的主院就笼罩着一丝严肃的气氛。

　　“老爷，姜家这是什么意思？姜致远已经高中解元，他也已经十七岁，我们无忧已经十六岁，他们怎么还不上门来提亲？” 秦夫人有些焦急地问道。

　　“致远高中解元，姜府忙着庆贺还来不及呢。想必是这几天太忙了，没顾上吧。” 秦老爷不动如山。

　　“哼，无忧及笄时，我就暗示过姜夫人，她推说姜致远科考为重。现在科考已经结束，她还有什么理由推脱？总不能说等两年后的会试吧？这不把我们无忧拖成老姑娘了？” 秦夫人很不高兴。

　　“哎，夫人，男人家以科考为重，又没什么错。过几天我会跟姜兄弟谈一谈的，你别着急。” 秦老爷宽慰道。

　　“要我说，怪就怪你，当年我才刚怀上无忧呢，你给你的姜兄弟过儿子周岁时，就将儿女亲事定下了。这些年，他们姜家嫡支官运亨通，姜致远又少年成名，你是没看到姜老夫人那嘴脸，哪有对姻亲这么不冷不热的。” 秦夫人抱怨道。

　　“姜老夫人是有些……不过致远这孩子还是不错的，夫人你就别太担心了。” 秦老爷作为一个男人，对内宅争斗向来不懂，轻飘飘地说道。

　　秦夫人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

　　姜家一直没上门，仿佛忘了之前许诺的，不管乡试结果如何，乡试结束就上门提亲。直到秦老爷找了姜老爷喝了一次酒，姜家才终于开始走流程，三媒六聘将秦无忧娶了进门。

　　秦无忧出嫁前有多憧憬，嫁过去之后就有多失落。

　　秦老夫人和秦夫人两座大山，不知怎么得就是看她不顺眼。每日晨昏定省、立规矩，让从小被捧在掌心的秦无忧十分疲惫。

　　夫婿姜致远大多时候都在书院读书，回来的日子并不多。由于秦无忧长相肖父，并不是美艳型的女人，姜致远对她也总是淡淡。偶尔秦无忧尝试跟姜致远诉下内宅辛苦，他也只是言语淡淡地让她多孝顺婆婆和太婆婆。

　　秦无忧想着过两年姜致远就要赴京赶考，将来定会各地为官，到时她肯定会跟随的。这样想来，她留在姜府主宅的时间也不会太久，硬是咬咬牙忍过了两年。

　　两年后，姜致远中了二甲第十二名进士，考中了庶吉士，进了翰林院。秦无忧十分欣喜，想着自己终于苦尽苦来。

　　然而，秦无忧实在没想到姜老夫人的脑回路如此清奇。姜老夫人派了娘家侄孙女，李氏带着几个丫头仆从入京照顾孙儿。而秦无忧，姜老夫人以自己年迈，需要小辈伺候在旁的理由硬是留下了。

　　秦无忧实在受不住心里的委屈，回娘家诉说了新婚两年来的痛苦。秦夫人连连抹泪，痛斥姜家的无情无义，连定下姜秦两家婚约的秦老爷也被怒火波及。

　　幸好，第二年乡试，秦无忧的弟弟秦重，以十六岁的年纪高中杭州府乡试第三名，成了杭州府又一个少年英才。姜家派了人送上丰厚的礼物，大加庆贺。姜夫人扛住姜老夫人的压力，终于让秦无忧入京与夫婿相伴。

　　秦无忧与姜致远虽然是年少夫妻，但相聚不多，又是两年没见，感情更是淡薄。而李氏，则是少时玩伴，感情深厚。入京两年，已经给姜致远添了一个庶长子，肚子里还怀有一个。

　　秦无忧心凉了。好在姜致远看在妻弟秦重这个潜力股的份上，对秦无忧这个正妻还是敬重的。每月初一十五，总会来正院看她。

　　“夫人，你过门五年，但膝下仍然空虚，我想了想，要不将麒儿记在你名下？” 姜致远询问道。

　　姜麒，是姜致远和李氏的庶长子。李氏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名为姜麟。

　　秦无忧简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年仅二十一岁，夫君就认为她生不出了？要忙不迭地将爱妾的庶长子记在她名下，抢占她未来嫡长子的所有资源、家产？

　　“这是不可能的。” 秦无忧懒得跟姜致远废话，断然拒绝。

　　姜致远脸色很不好看，从此来正院的次数更加减少。

　　又过了两年，姜致远再次跟秦无忧商量：“夫人，我打算将表妹提为平妻。”他美美地想着，叫你不肯将庶长子记在名下，现在我将表妹提为平妻，这样她所有的庶子女不也是嫡子女了？

　　秦无忧觉得，姜致远不愧是姜老夫人的孙子，脑洞都如此清奇。平妻？那是客商长年在外行商，在外重新置办一个家室才有的称呼好不？但是就算称为平妻，实际上还是妾，要是与正妻相见，还是要行妾礼的。平妻的子女，照样是庶子女，以庶为嫡，哪有那么简单？

　　什么时候，他堂堂一个翰林院编修，也想学客商这一套了？

　　秦无忧再次拒绝。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惯着夫君和那小妾，将姜致远有意以庶代嫡、以妾为妻的举动告诉了娘家。

　　秦家已经今非昔比。秦重在乡试虽然比不上姜致远，但是在两年前的会试和殿试上，一鸣惊人。皇帝以他年轻俊秀，又才学过人，钦点他为探花郎。走马游街，不知被砸了多少怀春少女的鲜花和香囊。

　　座师工部尚书陈大人对秦重十分青睐，将自己的嫡长女嫁给了这个得意门生。秦重现在与姜致远同在翰林院，然而谁都知道，在岳丈兼恩师的扶持下，秦重将来的前途必在姐夫之上。

　　秦重听了姐姐的话，大怒。这一天，在翰林院对姜致远爱理不理。出了翰林院，秦重就狠狠一拳砸向了姐夫。

　　“我姐姐嫁入姜家七年，一直恪守妇道，孝顺长辈，打理内宅。你要是敢宠妾灭妻，混乱嫡庶，我就参你一本帷幕不修，看你还有什么脸在这清贵的翰林院待下去！” 秦重丢下这样一句话，扬长而去。

　　姜致远对秦无忧又恨又怕，却又不敢对她怎么样。在这个时代，女人在夫家最大的依靠，一是娘家，二是子嗣。

　　子嗣，秦无忧已经不指望了。姜致远很少留宿，她也不想给这个无情的夫婿生儿育女。

　　上蹿下跳的李氏，闹腾的庶子庶女，秦无忧也不放在眼里。量他们也翻不出风浪来。

　　她不动如山地做她的姜夫人，谁也不敢不敬她。亏得她有一个前程似锦的好弟弟，是她最坚实的厚盾。

　　只是，有时候，她还是会想起她年少怀春的时光。那时，她是真的想跟姜致远浓情蜜意、举案齐眉的。而不是现在这般相敬如“冰” 。

　　十年过去了，礼部给事中姜府简直成了京城的一个笑话。

　　人人都知道，姜夫人的弟弟秦大人，官运亨通，不满三十岁就做到苏州知府，那可真是个肥缺啊，谁让他摊上了个位高权重的工部尚书岳丈陈大人呢。

　　但奇怪的是，姜大人却一直窝在礼部给事中这个职位上，好多年都不挪动一下。有人好奇，秦大人就不帮姐夫运作一下？马上就有人嗤笑“姜家那么对秦大人的姐姐，他能帮忙才怪！”

　　是的，姜家很闹腾。姜大人的宠妾灭妻是出了名的，所谓的“平妻”居然还是远房表妹，庶子庶女生了五六个，姜夫人却一直无所出。平妻，呵呵，妾就是妾，以为加个“妻”字就不是妾了？

　　可笑的是，姜老夫人也搬来了京城。在女眷聚会时，还总是抹眼泪，诉说儿媳的不孝。说她不肯将庶子庶女记在名下啦，说她不肯让娘家提拔一下夫君啦，说她对平妻不够尊重啦，说她对夫君不够柔顺啦。真是让人看够了笑话。

　　这样的夫家，哪家主母肯让娘家去提拔？不怕提拔出个白眼狼吗？

　　秦无忧这些年，一直过得心如止水。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风暴即将来临。她以为无趣却平静的下半辈子，也不再是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