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娘子有肉吃》仲希

16、第 16 章

　　第16章

　　阿牛自幼父母双亡，被盛母收养在盛家打杂。因为和盛虹同年纪，两人经常玩在一起。

　　起初盛母看到女儿有玩伴天天笑得很开心，并无觉得不妥。后来盛虹学习女红，十三岁的时候做了一个钱袋给阿牛，盛母觉得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

　　盛母问过盛虹对阿牛什么感觉，小女孩一副天真烂漫地样子对自己母亲说自己长大嫁给阿牛。

　　盛虹年纪尚小，接触外面的事情也少，她说出这话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现实残酷。阿牛自幼父母双亡，又目不识丁，以后怎么给盛虹幸福。

　　孩子不懂事，做父母的不能看着孩子有不好的想法置之不理。
　　于是盛母跟盛虹说，阿牛不适合做夫君，霍家大公子霍君临才适合做她的夫君。那时候，霍家和盛家都是附近一带有地位的人，两家是世交，逢年过节都会相互上门拜访。
　　盛家和霍家很早就定下霍君临和盛虹的娃娃亲，等盛虹十六岁之时出嫁。

　　盛虹一直把霍君临当哥哥，知道自己以后要嫁给霍君临特别生气。盛母不想她陷入太深，把阿牛派去厨房干活，两个小年轻不能经常见面。

　　后来，不到两年，盛老爷和夫人因病去世，盛家衰落，盛虹和盛烈来到月塘村的生活。刚好阿牛是月塘村的人，两人又偷偷地交往起来。

　　盛虹知道盛烈一直想让她嫁给一个好门户，至少有仆人伺候，不用自己干活。但是，盛虹就是喜欢阿牛，喜欢他为人老实又直爽，对她又专一，不像一些有钱的哥儿在家三妻四妾。
　　盛虹知道二哥的想法跟母亲一样，不会让她跟阿牛在一起，所以从来没让盛烈知道这件事。

　　盛虹和江萱原主年纪相仿，又是好闺蜜，经常交换小秘密，都把自己心里喜欢的人告诉对方。虽然江萱“失忆”了，但是碰见盛虹和阿牛幽会，知道他们在偷偷交往。

　　盛烈对盛虹只有安排，盛虹刚及笄，不急嫁人。盛烈打算明年参加科举，混个官位，盛虹的身份自然上去，到时候身份不会低微，可以找到优秀的男人成亲。

　　“小虹以后要嫁给大户人家，你别给她乱点鸳鸯谱，要是外人误会就不好了。”刚才盛烈情绪没管理好，不小心又对江萱凶了，他换上温和的态度跟她解释。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好很多，但是他依旧还是想掌控盛虹的婚姻。

　　江萱说：“你应该听她的想法。”

　　盛烈依旧坚持：“自古以来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父母和长兄不在，自然是我安排她的婚事。”

　　江萱没说话，这般强势的直男发言，若是放在现代，估计被人口水淹没了。

　　盛烈看着盛虹和阿牛欢快地给房子换瓦片，多了一个心眼，对江萱说：“你平时多注意一下盛虹和阿牛，不要让他们走太近。”

　　江萱没吱声，她是赞成盛虹和阿牛在一起的，也知道他们经常幽会。她以大姐姐的身份教导盛虹，婚前要守贞，毕竟盛虹没娘亲，很多事情都不懂，若是不小心偷吃禁果被人发现，以后难以面对大众。

　　“小萱，听见了吗？”盛烈没得到江萱的回应，又强调了一次。

　　“嗯。”江萱应了一声，态度很含糊，并非是答应盛烈的要求，而是表示“我听到了，但我不一定会做”。

　　江萱的性格就是这样，她觉得事情是对，她就认同和支持。有人试图说服她，她只会口头上敷衍，私底下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她性格也是倔，很难被人说得动。

　　盛烈以为江萱答应他了，没再说盛虹和阿牛的事情，时间也不早了，他说：“带我回屋子吧，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江萱正在洗衣服，听到盛烈想回屋，沾了水的手在自己衣服上乱蹭抹干，然后把人背回去屋里。

　　回到家里，盛烈问道：“家里还有多少钱？”

　　“两三百钱……”这段日子江萱编织竹篮，换了不少钱，按照这样进度的话，他们以后的生活不会很艰难。

　　盛烈思索了一下，说：“我写个书单给你，明天你和小虹去城里一趟，帮我买一些旧书。”
　　他本想让江萱一个人去城里的，想到她目不识丁，又不会算术，让盛虹陪着能靠谱一点。

　　江萱问道：“买书？买来干什么，大概要多少钱？”

　　盛烈说道：“参加科举复习用的，我也不知道旧书值多少钱，但是能买多少就给我买多少吧。”

　　江萱不知道盛烈的实力，有点怀疑：“你要参加科举？能上榜吗？”

　　盛烈为自己声明一下：“我之前也考过了举人！”

　　江萱不知道科举制度，好像举人也算不错？以前中学不是学了一篇关于范进中举的文章吗？主人翁考到举人开心到疯掉。

　　虽然家境困难，难得盛烈已经为自己打算，不再颓废度日，江萱应该支持他的，她拿来纸和笔给盛烈写书单。
　　盛烈开始写书单，第一本是《论语》。他写的是繁体字，江萱会认一点，看着盛烈写的字，苍劲有力，不知不觉跟着念起来：“论语……”

　　盛烈抬起头看着江萱，有点吃惊：“你认识字？”

　　原主是一个丫鬟，目不识丁，江萱突然会认字，让人觉得奇怪。她随口说出一个理由：“小虹以前教过我一些。”

　　盛烈的眉很温顺，说：“平时没事做的话，多跟盛虹学字和算术。”

　　江萱不明白盛烈为何要这么要求她，她是个丫鬟，有没有文化都没关系。

　　虽然江萱跟盛烈的理想妻子差个十万八千里，但是他决定以后会娶她。日后他当官了，她便是官夫人，一点学识都不会，只会让人贻笑大方。

　　盛烈羞于解释，心高气傲地说了一句：“让你学就学。”

　　江萱：“……”

　　好吧，学就学，反正她不太懂繁体字，学点字防身，不怕以后吃亏。

　　*

　　江萱第一次进城，城里比那小地方的赶集热闹多了。这里人多，马车多，商品种类也多，眼花缭乱的。越朝是历史上最繁荣的朝代，看来并非浪得虚名。

　　街上的商铺和小贩，都在进行商业交易，似乎每一个店的客人都络绎不绝。她心里想着，若是她住得靠近城里，或许她会在家做一些可口的糕点拿来城里的街道贩卖。
　　可是城里离月塘村有五十里路，她和盛虹天没亮就坐邻村一个马夫的车来到城里，来到城里已经晌午了。让她在家做好糕点担来城里卖，似乎是不可能的，这路上花的时间都要一天。
　　如果以后能靠近城里住就好了，不卖糕点，卖竹篮的价钱也可以提高一点。

　　她们此次出来是要给盛烈买旧书，很有可能钱不够，不能买全清单上的书。不过她们现在能赚钱，打算就分批购买清单的书，每半个月出来城里买一些，直到购买全部为止。

　　城里有很多美食，但是价钱不菲，为了省钱，她们特意在家里带了两条番薯过来充饥。她们在城里逛着，看哪里有卖书的。

　　她们来到一间书铺，可里面买的是新书，价钱有点贵。江萱向书铺老板打听有没有卖旧书的地方，被指点去了一条卖旧货的街道。

　　还真的是一条买旧货的街道，所有的商品都是旧的，特别便宜。

　　这就是古代的二手市场吧？

　　江萱在这里看到便宜实用的好东西，可是她这次出来是要给盛烈买书的，不能乱花钱。盛虹也是这么想的，看到那些漂亮的二手头饰，眼馋着，没吭声。

　　她们找到一个书档，找到几本盛烈需要的书，虽然有一些脏，但是不影响阅读。盛虹跟盛烈一起看书，检查书本的内容，确认是对的内容，并非挂羊头卖狗肉，才付钱。

　　书档的小贩用干净的纸张包裹几本书，交给了盛虹。

　　“小虹，很巧啊，你怎么在这里？”

　　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江萱和盛虹都回头，是霍家大公子，霍君临。

　　霍君临见到盛虹很兴奋，几步走进她们，问道：“怎么进城了？是要买什么吗？”

　　上次她们两人在霍家帮工，霍夫人赶了出来，江萱厚脸皮地站在霍家大门前哭哭啼啼讨工钱。

　　总的一句，特别狼狈。

　　若下次见到霍家的人，正想转身离开。

　　偏偏霍君临又很熟络的样子，礼貌相待：“小萱，你也在啊？你们是出来玩吗？”

　　盛虹淡如止水回答：“我们进城给二哥买书。”

　　“买书？买什么书？”霍君临像是记得一些事情，说道：“以前阿烈最喜欢看政史书，我府上这几年添了不少这样的书籍，改天我借给他看。”

　　盛虹回答：“谢谢！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回家了。”
　　这城里和村里相隔那么远，坐马车回去要好几个时辰，希望回去不要太晚，不然盛烈在家会很担心的。

　　霍君临说道：“我也要回去了，我坐家里的马车出来，我送你们回去吧，顺便省下一笔车马费。”

　　今天早上，她们两个小丫头的确是付钱过来的，她们买书的时候预留一些车马费。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霍君临并非无缘无故对她们好的。除了是一场相识之外，更多的是他心里有盛虹，即使家有快临盆的妻子，他还是放不下盛虹。

　　盛虹被霍夫人警告过，她哪敢跟霍君临有联系？更何况，她对霍君临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爱慕之心，她不想让大家有误会。

　　盛虹说：“不必了，霍家跟我们家有点距离，不能麻烦你。”

　　“小虹……”霍君临正想说点什么，江萱瞥见邻村的马夫牵着马车路过，对马夫摇手：“陈叔，我们在这里。”
　　然后拖着盛虹跟霍大公子道别，说：“我们要回去了，谢谢霍大公子的好意。”

　　江萱和盛虹回到盛家，天已经黑了。阿牛下午没事干，偶尔过来看一下盛烈要不要接手，还有给他送来两条熟番薯充饥。

　　江萱回到屋里，把书籍交给盛烈，他看过书籍的内容和折旧程度，还是比较满意的。

　　江萱外出了一天，爬上床躺在盛烈身边，而他看得津津有味的。

　　突然，盛烈开口：“起来。”

　　“怎么了？”江萱听话地坐起来。

　　盛烈指着书籍里的第一句话：“我现在教你认字。”

　　江萱：“……”

　　你恶魔吗？老娘在外面折腾一天，还不让人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