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舞新生》文晴希瑶

55、第四十九章

　　倒计时的重鼓点伴着光束的闪动越来越快，紧赶着五位少年急促的呼吸声淹没在狂/烈的心跳中。
　　猛然间，舞台外侧的金色闪光灯忽地亮起，暗色笼罩中，光束将五位少年聚焦在舞台中央。心脏似是伴随着音乐声骤停，忽明忽暗间，看不清远处却感受得到彼此在身旁，那是他们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时刻。
　　距离舞台最近的导师席位处——俞思凡深吸一口气，紧张地睁开双眼——有两位老师举起了意向牌。
　　还……算不错吧。杨逸杰轻轻松了一口气，眉梢眼角露出了笑容。
　　透过摄影设备的镜片，再到方方正正的屏幕，少年们齐齐鞠躬，眉目如画、一笑众生倾。五人互相对视的一刻，似是阳光透过顶面洒入，向空气中散了几分盎然、夹带着最懵懂的荷尔蒙味道，整个演播室都欢呼骚动起来。
　　主持人踩着高跟鞋走到他们身旁，笑语盈盈：“介绍一下自己吧。”
　　接过话筒的手微微发着颤：“大家好，我们是来自首都舞院附中的——”
　　“‘五福临门’组合！”齐声鞠躬。
　　第一组上台，场子本不容易暖起来，奈何组合名字一出，瞬间似是走进了“欢乐喜剧人”的录制现场，台下笑声一片，两位女导师一个掩着嘴，另一个直接将头埋在了桌面上。
　　“大家好！我是队长，福根杨逸杰。”此话一出，虽中气十足，可语声中自己都忍不住带着笑。
　　“大家好！我是实力担当，福将雷铭。”话音未落，台下观众席上一片尖叫声，四位导师回头相视一笑。
　　“大家好！我是门面担当，福像何潇辰——”随着尾音，伴了一个眨眼牵起嘴角，笑声中夹杂着无数心脏被击中的声音。当真玉面如画，怎生得这么俊的公子！
　　“大家好！我是人气担当，福星方骅！”那边的何潇辰马上投来一瞥，淡淡的眼神中包含着“凭什么”的无尽深意，方骅直直回瞪，台下再次炸了。
　　“大家好！我是编舞担当，福源俞思凡！”
　　“愿大家——”
　　“五福临门！”五人齐声。
　　炸！不仅燃炸，而且笑炸！配合着刚刚如入梦一般的舞蹈，此时风格与方才近乎完全相反。想不到一档古典舞的综艺竟能做出如此不一般的效果，可若想使这一传统艺术更加贴近大众，引起关注，风格的转变及与主流热度的贴合是必不可少的。
　　主持人也在一旁咯咯地笑着，好半天方又举起话筒：“五福之子，欢迎你们来到古舞新生的舞台！”
　　少年们面带笑容，显然紧张过后已乐在其中。何潇辰这鬼机灵，想出这次次能缓解气氛的组合名字，真魔性。若不是穿着素色长衣，方骅险些比照着“福禄寿”三位大仙的神色去了。

　　“下面我们听听导师们的评价。”
　　“我就不谦让了。”左边的男子拿起话筒，笑意还未散去。额前刘海三七分斜着吹起，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鼻梁高挺、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在几位老师中最似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排练、演出，在这之前，他们只听过指导老师的意见，或是通过掌声判断观众的反馈。去听非指导老师的专业看法，这还是第一次。
　　抿了抿唇，一股紧张的气息重又抽入胸口，头皮发麻，刚放松下来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雷铭望向台下的眼神显得略有些躲闪，下面的四位导师，他认识三个，不认识的那位也曾听父亲说起过。
　　“先说一声，牌子是我先举的。”
　　“吴老师，你——”另一位举牌的女老师瞪着眼睛看向他，显然为了增加综艺效果，节目组事先没少给导师们做功课。
　　“诶，开门见福，哈哈哈，我和他们的气质多合得来啊，是吧。”他叫吴永，是青年一代的杰出舞蹈家。不到三十，不仅自己的舞蹈工作室如日中天，也没少接央视舞团的任务。雷铭在舞团里见过他，创编很大胆又有想法，模模糊糊记得父亲对此人评价不低。
　　“你们今天的表演，我很惊喜。”青年人微微笑着，“能告诉我排练了多久吗？”
　　“大概有……两个月吧？”杨逸杰微微偏头向队友征询答案，雷铭拿起话筒补充：“系统的排练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加上之前练群舞的基础和我们自己准备的时间，算是有两个月。”
　　“你们对自己今天的表现有什么评价？”望向少年的眼神带着几分熟悉的笑意，好整以暇。
　　“基本发挥出了现阶段的水平。”雷铭说，“但如果有更长的准备时间，我们可以更好。”
　　“哟，答案挺官方啊。”吴永笑道，“是这样，你们很让我惊喜，但谈不上满意。舞台有热情、有张力，虽然也有瑕疵，但咱们可塑性强啊。愿意和我一起变得更好吗？”
　　“怎么就和你一起了？”旁边的黄晋老师详怒，从他手中抢过话筒，“雷铭是吧？孩子们啊我和你们说，选导师这是大事，咱们得慎重。你看咱们是首都舞院附中的，我当年也在附中任教过，是吧。你们跟着我，观念上啊，教学方式上，这都容易适应。”
　　“黄老师，您要这么说，那我还真得和您抢抢。”
　　这才第一组，导师团的二人便已争得不可开交，各尽手段。杨逸杰偷眼瞅着雷铭，是个人都明白两位老师争的是谁。
　　虽是高兴，台下的王老师和解老师却突然有种种好的瓜被别人偷了、养成的猪仔被别人撸了的感觉，心中难免空空落落的。
　　“我猜，他们选吴哥。”解琋轻声在王邵飞耳边道。王邵飞挑眉看他，微笑。“相貌，啧，和我有一拼；这性格又像你。”
　　“……”人吴老师分明大解琋几岁，怎么有种儿子的味道。
　　“选吴老师吧，吴永吴永，我想跟他。”舞台上，何潇辰在几人耳边小声念叨着。
　　杨逸杰压着声音问：“为什么啊？”
　　“长得帅，贴合小爷的气质。”嬉皮笑脸的话没说完，何潇辰顶着杨逸杰杀人的视线，赶忙改口，“不是，主要吧，吴老师年轻，看起来好相处。”
　　“咱王老师还年轻呢，你跟他相处去？”方骅在旁边插嘴道，“我觉得越年轻，折腾人的花样越多。”

　　“雷铭是我亲学生！”逼到话的尽头，吴永突然坐直身子爆了猛料。
　　“诶？亲学生？吴老师快给我们讲讲，这是隐瞒了什么内幕？”这边，主持人装得一脸惊讶，接到信号迅速挑起话题。
　　吴永笑着望向舞台上的少年。雷铭脸微微一红，简洁地解释：“我小时候看过吴老师排舞剧。”
　　“你看，这看过排练而已，还亲学生呢？孩子们，黄老师当年跳舞的视频也看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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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两位老师开启新一轮的互怼；台上，几个少年相互对视，比着口型小声交流。

　　“谢谢老师们的肯定，我们，想选择吴永老师。”
　　少年们目光澄澈，台下的青年也笑得温和。
　　吴永先是像黄老师微鞠了一躬，接着迫不及待地小步跑上台与少年们相拥。
　　台下，解琋给了王邵飞一个“你看，我说得对吧”的眼神。他俩不想过多干预少年们技术和舞蹈之外的选择，便也未曾提前透露、给出建议。
　　孩子们还小，自己走出的路才会更平。
　　吴永贴到少年们身边，低声讲了两句，将意向书递在杨逸杰手中，拍拍他肩，复又下台落座。
　　“‘五福……呃，临门’组合请留步。”声音甜甜的女主持明显打了个磕绊，“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可能大家都是第一次见你们，但据我了解，观众们都已经知道了，雷铭同学，方便告诉大家你的父亲是……”
　　尽管已被导演组提前告知，雷铭整个人还是明显一愣。节目刚刚录制，离播出不知还有多久，可雷俊儿子参加的消息早已炒得漫天，甚至压过了节目的风头。
　　其余四位少年顺势退在一旁，默默看着雷铭走回舞台中央。
　　“雷俊。”并无冗杂的话，二字二音，激得台下一片掌声与尖叫，连四位导师都站起身子，恍然间雷铭还以为父亲来了。
　　可，并没有。
　　“我们一起来看一段VCR。”
　　灯光忽地暗下去，父亲的面庞透过大屏近在咫尺。台下阵阵尖叫声快要盖过了视频的声音。许是过于意外在这样的场合，父亲会以这样的方式，鼓励他，对他说出自己的期望……雷铭略有些红了眼眶。
　　“参加这个节目，是我的决定，也是父亲的。”待灯光复又亮起，“我们都无比热切地希望，古典舞能走入大众的视野，成为脱离专业窠臼、人人都可以津津乐道的艺术。我们会尽自己所能将古典舞的魅力展现给大家，也希望，大家重新认识我，不单单是他的儿子，雷铭。”
　　伴着掌声与音乐下台，五人荧屏首演、第一天的录制任务宣告结束。

　　不用动脑子都知道，这一把，第一幕就赚足了粉丝。杨逸杰抿抿唇，笑着看因闪光灯汇聚、台上话比寝室内一周都多的雷铭满脸疲惫，自己何德何能、天运眷顾能同他一队。
　　走下舞台，一直等在旁边的两位老师和他们一个个拥抱，然后带着他们向后台走。
　　“好想看之后的录制！”何潇辰念叨着，“王老师，商量商量呗，你看我们表现的也还不错，能放我们去凑个热闹不？”
　　“表现不错？”王邵飞回头瞪他，“第二段最后一个八拍，松腰了吧？”
　　“小瑕疵，小瑕疵。”何潇辰缩了缩脖子，“您看放我们去探探敌情，也有利于之后的比赛，是吧？”
　　“我现在带你去练功房更有利于之后的比赛。”王邵飞抬手弹了他一个栗子，“还想休息就悄悄跟着，直接带你们回住处了。你自己看看这身衣服、这一脸的粉，录制时间太长了，先调整好好休息一下。”
　　“放心吧，看节目少不了。”解琋道，“知己知彼，之后各支队伍导师都选好，拿录像一点点抠着看，也省了那些录制时有的没的。”

　　说话间，经过一处楼梯的转角，五个带妆的男生站在那里打打闹闹，猜是等着要上台的队伍。看到他们，十分热情地打招呼。
　　“何老师带的队伍，也是群精力充沛的男孩。”走出几十米，解琋说。
　　“何锦华？你的大学学长？”王邵飞想了想，道，“那小子毕业后不是去了上海？”
　　“对，华东附中的。”解琋道，“昨天还见他在朋友圈里晒学生。”

　　一路说笑着，走出演播室的大楼，夜色已经深沉了。
　　虽只是结束了第一期的录制，但长久背负的压力好像也消失了大半。来了兴致，不知谁生龙活虎地提出绕路去逛夜市的建议，话一出口，群起响应。少年们叽叽喳喳，闹得最凶的，被王邵飞一手一个拎回来。
　　“演完一场就开始得瑟？早点休息，明天照常训练。”
　　“王老师魔鬼啊。”
　　“没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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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的？嗯？大点声？”

　　好容易把闹腾的崽子们赶回屋中，空气一点点安静下来。房间里，王邵飞瘫坐在椅子上。
　　“哥也累了吧。”一杯水被推到面前，解琋拖一把凳子坐在他身旁。
　　“还行，年轻，扛折腾。”王邵飞笑，“期末成绩出来了吧？我这两天忙，也没看。”
　　“出来了，都不错。”解琋想了想，笑道，“方主任满意着呢。别的不说，单看期末成绩吧，让他们来参加这个比赛，是赚了。”
　　“但愿。”
　　想想接下来数日紧密的训练安排与录制任务，他叹口气，不欲再多说。

　　次日，王邵飞起了个大早，毫无老师模样地去砸学生们的房门，恨不得在楼道里敲起鼓来打起锣。
　　首演成功后带来的兴奋劲儿充斥在头脑之中，音乐循环播放，画面也挥之不去，五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失眠。
　　兴奋过后，便是挥之不去的疲惫感，精神上、身体上。于是，哪怕凭借着顽强的生物钟醒过来，也没有力气爬下床。

　　砸门未果，王邵飞破门而入，睡眼朦胧的少年们给吓了一跳，一个接一个从床上弹起来。
　　“我的天，我还以为我在做梦。”何潇辰夸张地捂着胸口控诉，“王老师，吓出心脏病来是要赔偿的！”
　　“别说，我真的梦见过王老师把我们从床上拖起来练功！”方骅道，“简直被生生吓醒。”
　　“都清醒了？”王邵飞看他们一个个有了力气贫嘴，便也不再废话，“说好了出早功，走吧，少爷们！”
　　“收拾一下，二十分钟。”解琋也从门边探头道，“动作快。”

　　“天呐和老师住在一起也太恐怖了。”
　　“快别说了，我已经想象出，王老师某天晚上让我们排一排，把腿搭床上耗着的画面了。”
　　“他自己估计还得坐在床上玩手机。”
　　“一手玩手机，一手拿教鞭盯着我们吧。”
　　“不行不行，你快闭嘴，我腿好疼。”
　　“哎？我们说话声是不是有点大啊？”
　　“卫生间隔音应该挺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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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牙刷叼在嘴里，少年们含糊不清的贫嘴，聊着聊着互相被吓了一跳。王邵飞坐在厅里等他们，转头见解琋憋着笑看自己，没好气道：“笑什么笑。”
　　“他们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解琋看他气急败坏的表情，彻底崩不住了，“我也想像出这画面了哈哈哈哈。”
　　“行，等会儿就收拾他们，一个一个来。”王邵飞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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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划重点】
“五小只全国粉丝后援会”
敲门砖：任意能证明是古舞读者的方式，例如：晋江ID；最喜爱的人物；对文希的表白（此处无逆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在这个“五福临门”□□成立的日子！开心起来！不要因为某件事失落啦~）
【重点之重点】
工作日，大家要好好工作、好好学习呀！
但！事情还是要搞的！
预计在周末！会开个五小只+二老的【新闻发布会】啊哈哈哈哈哈，诸位记者们有什么想问呐？都可以讲~主持人，会，问，的（眼神坚定
爱你们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