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时光》舒然昀尔

6、捡鸭毛

　　“李学珵，你以前也会经常出来捡鸭毛吗？”顾临一边把鸭毛往塑料袋里装，一边朝身边的人问。
　　“嗯差不多吧，不过我一般都一个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就来了。”看过刘三姐采茶吗？人李学珵这手速，就跟那采茶的一样，咻咻咻的，一会儿的功夫，他跟顾临跟前这小片区域就看不到鸭毛的影了，还不妨碍他回答人家。
　　“为什么呢？大家一起很好玩啊。”顾临不解，毕竟他长这么大，还从没一个人去做过什么。对他来说，热闹才是第一。
　　“没什么，大概是没碰到像你这么好玩的吧？”他们没意思透了，哪像你，老可爱了，而且我有很多事要做。
　　“啊？不会吧？那你之前不是很孤单？”怎么可能一直一个人呢？一个人有什么好玩的？
　　“还好啊，而且，我现在不是遇到你了吗？你带我玩，我就不会孤单了。”朋友大概就是这样？你带我玩，我带你玩。
　　“嗯，以后临哥罩着你，保证你吃好玩好，哈哈哈！”顾临光是想想就觉得美得不行，以后屁股后面又多了一个跟班，那场面，别提多威风了。咱临哥自动把周应滨归到他跟班的行列里了。
　　“行，多谢临哥照顾！”李学珵说着还假模假式的做了个揖，惹得顾临哈哈大笑，把不远处正在岸边进行阳光沐浴的鸭子都惊得纷纷跳进池塘，翅膀摆动间又掉落了不少鸭毛，倒是便宜了他们。
　　这边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其他几人，但是也都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便都转回去继续捡鸭毛了，李学珵还觉得奇怪呢。要说按周应滨这性子，应该会急哄哄的问发生了什么，但他却也看了一眼就若无其事地转了回去，这好像不太符合常理？
　　顾临看一眼就知道他在奇怪什么， “你不用觉得奇怪，因为大家都低头捡着鸭毛，隔的距离也比较远，更何况我们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只有最后我笑的时候声音比较大，把鸭子都吓得跑了。实际上他们看到的只是我的笑声大导致鸭掉毛而便宜了我们的画面。而他们以为我是故意的，就等着幺爷爷来收拾我，所以才若无其事得转回去。”
　　“为什么幺爷爷要收拾你？”李学珵有点急。
　　“因为如果我是故意吓得他的鸭掉毛，那他就会收拾我，但我们刚刚并不是故意的呀，对吧！”顾临说着还狡黠得挑起了一边的眉毛。“这其实有一段往事，呃直白点就是周应滨的糗事。我们第一次来幺爷爷这边捡鸭毛的时候，周应滨听刘书神神秘秘的跟他说：追着鸭跑，就能有捡不完的鸭毛。他傻乎乎的看到鸭子就追，死命的追。结果可想而知，他被幺爷爷拿着竹篾沿着池塘死命的追。所以他们刚刚肯定都以为等下我们必然也会被幺爷爷死命追，但其实，我们真不是故意的。”顾临做摊手状。
　　环顾一圈，发现幺爷爷刚好也在看着他们，但自己确实不是故意的，幺爷爷应该有看清楚吧？看上去也不像生气啊，算了，先捡鸭毛要紧。
　　幺爷爷养的鸭子不是很多，两三百只这样，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们就基本捡完了。大家都拿着自己鼓鼓的袋子碰头，准备跟幺爷爷告别回家。

　　“幺爷爷，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周应滨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嗯？没有啊！”幺爷爷正用一张四方白纸卷着烟丝，最后剩一个角的时候直接用舌头一舔，给粘了上去，放进嘴巴，掏出火柴点燃烟吸了一口。
　　“顾临不是故意惊了您的鸭子好捡更多的鸭毛吗？您上次追着我打，怎么现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您可不能这么厚此薄彼啊，他是不是也得来一顿'竹笋炒肉'？我们可都等了好一会儿了，就为了看他抱头鼠窜，省得他总是跟别人说我的糗事。”周应滨愤愤地说。
　　“我看着呢，他不是故意的。虽然不是故意的，但也确实惊到鸭子了。嗯这样吧，我前几天捡了不少的田螺，这会儿应该也把泥吐的差不多了，就罚他一个人剪田螺屁股，等会我炒了给你们吃吧，怎么样？”
　　“哎哎哎那感情好，临子，看你的了。”周应滨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
　　“不是，幺爷爷，这么多，我一个人得剪到什么时候去，等我剪完都不用吃了。”顾临急了。
　　“确实太多了，现在天也不早了，我们大家一起剪完早点吃了回去休息会，等下午太阳没那么毒的时候不是还要去别地捡吗？”李学珵接腔。
　　“是啊，等他剪完我们说不定要饿死了，还是大家一起剪吧。”刘书也说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真是便宜你了顾临。”周应滨还是有点意难平。
　　“那行，大家开工吧。”幺爷爷一锤定音。

　　剪刀只有两个，顾临跟刘书各拿了一个，李学珵直接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一手拿了个田螺放石头上扶着，刀背一敲，一个接着一个的。周应涛看没得选了，直接拿石头就开始敲尾巴，周应滨有样学样，也拿着石头敲。幺爷爷看他们把工都分完了，就差于娜跟她弟弟没事做，便叫她们去摘螺香，炒田螺必不可少的一种不知是菜还是什么的香料。大部分都是野生的，但并不是很多，得去菜地里找。几个人很快就把田螺屁股剪好了，洗洗干净就等着下锅了。
　　“应涛，你去厨房把辣椒拿出来给洗了，等会要用。”幺爷爷说。
　　“好。”

　　“好嘞，接下来就到我了，你们都别堵在厨房啊，等会辣得你们哭鼻子，去外面等吧，一会就可以吃了。”幺爷爷挽起袖子就开始切辣椒。
　　“走吧走吧，我刚看外面有不少的树，我们来比比看谁最先爬到树上吧。”顾临的猴性又暴露了。“你弟弟就给我们当裁判吧，用他的火眼金睛照着周应滨，省得他耍滑头。”于娜点了点头。
　　“谁耍滑头了，那叫巧技，你输就输了，怎么？不服啊？”周应滨挑衅的看着顾临。
　　“要点脸好吗？你把我往后扯那叫巧技？有本事直接爬，看谁输不起！”
　　“比，我还怕你不成。”
　　几人摆好姿势，喊完一二三之后就快速跑了出去，树是四面围种起来的，距离基本差不多。最先大家的速度没有太大的偏差，都是三天两头上树下河，四处野的猴子，体力本来也不相上下。但到了树底下之后，李学珵是直接攀着斜出来的枝条借力就直接坐到了树杈上，很显然他是第一个，周应涛是离他最近的，但已经失了最先的冲力，不适合再像他一样，只能快速地攀爬。其他人大差不差，都是前后脚就坐上去了。周应涛第二，顾临第三，周应滨却掉到了第五，让刘书给夺得了第四，于娜得了第六。
　　“兄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狠人，失敬失敬。”周应涛一脸没看出他身手竟然这么利落的样子。
　　“哪里，彼此彼此。”李学珵笑笑。
　　“哎，谁第一啊？”顾临喘着粗气问。
　　“是这个新来的哥哥，他第一，他好快的，一下就坐上去了。”于娜弟弟显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行啊同桌，你又帮我报了一回仇，好样的。”顾临不吝他的夸奖，笑得眉毛都生动无比。“周应滨，你服不服？输得起不？”
　　“又不是你得了第一，人家也没说赢了算你的啊，脸皮这么厚，要回家量下吗？”可不能再让这小子将成绩划到他身上，没看出来他同桌还挺强，得拆散他们，不然我岂不是又要被嘲笑？
　　“输不起就承认，又不丢人，不敢承认才丢人呢，你问问李学珵，看算不算我的。”顾临其实也不是很确定，但又觉得哥们嘛，肯定是同仇敌忾的。
　　“嗯，算他的。”李学珵不想让同桌输。
　　“哎怎么这样，临子给你什么好处啊你这么向着他，你们也才认识没多少天吧，我有很多弹珠，也可以给你玩，你向着我行不行？”周应滨不觉纳闷。
　　“嘿，不带这么挖人的，我们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已经是过命的兄弟了，你挖不走的。”听到肯定答案顾临又开始得意忘形了。

　　“孩子们，田螺好了，快回来吃。”幺爷爷扯着嗓子喊。
　　“哦来了来了，走走走，吃田螺去。”慌乱下树间，几人突然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纷纷转头看向左右。
　　“谁，谁衣服刮坏了？”刘书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呃，是我。”周应滨既尴尬又害怕。
　　“回去仔细你的皮，看这回能挨多少鞭。”周应涛很无语地看着他。
　　“我…哥，救命啊，只有你能救我…”周应滨快哭了。
　　“别，我救不了你，你这是T恤，坏了我也不会缝，认命吧。”周应涛认真道。
　　“兄弟，认命吧，再说这竹篾你也受习惯了，身上这皮糙肉厚的，再来一顿也不碍事，现在是有炒田螺在等着我们，不赶紧去吃还待何时啊？赶紧走。”顾临都等不及了，兄弟的皮肉之苦可以晚点再想办法嘛！
　　“那你晚上帮我挨几鞭，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周应滨怂恿着。
　　“我会帮你加油打气的，放心。”说完赶紧跑开了。
　　“你个没义气的家伙。”几人大笑着朝幺爷爷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