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时光》舒然昀尔

5、第 5 章

　　“什么叫‘嗯，知道了’？这题我真的会的，你别小看人。”顾临急了。
　　“‘嗯，知道了！’就是我知道这道题你会，就是会粗心大意。”李学珵安抚着，“老师说过，考试最怕的就是粗心大意，你以后要仔细看题。”
　　“…哦，知道了。”顾临耷拉着脑袋，有点不明白怎么自己就被教育上了。
　　“有同学对这些题有不同答案吗？”数学老师问。“没有？所以大家都认为上来解答的同学都答对了是吗？”
　　“是！”
　　“嗯好的，同学们都很棒，也确实都答对了，我们给上来答题的同学鼓掌。”说着数学老师率先鼓掌。
　　啪啪啪……
　　“好，了解呢就先做到这里，以后我们每节课都出几道题写在黑板上由同学们自主上来答题，这样既可以锻炼你们的胆量，老师也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了解到你们的解题思路，当错误的时候，老师能更早的发现并帮你们纠正，那我们开始上课。请同学们翻到……”

　　“顾临，顾临，别睡了。”李学珵用手轻轻拍了顾临几下，也不知道他晚上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去了，困成这样，数学老师都看了他好几眼了。嗯？老师在干嘛？看讲台上的座位表？不会是要点名了吧？？？
　　“顾临，顾临，别睡了，赶紧醒醒。”李学珵多加了几分力道。
　　“嗯，怎么了？”顾临眨了几下眼睛。
　　“老师。”李学珵着急地说。
　　“啊！”顾临刚回过味儿似的，身体瞬间远离课桌，紧张得伸直了背，心虚的看向讲台。
　　“顾临，做了什么美梦吗？跟大家分享一下。”数学老师说。
　　“老师我错了！”三十六计，认错为上。
　　“认错倒是快，晚上睡得太晚了吗？怎么上课还在睡？”
　　“不是，我还这么小，还在长身体呢，晚上睡了也不够啊！”顾临小声说。
　　“李学珵，你点什么头？上课睡觉是对的吗？实在困的话可以课后睡，上课时间，老师都在讲知识，你们睡觉还能学到知识吗？”老师说。
　　“不是老师，我点头是我们确实是在长身体，没说上课睡觉是对的。”李学珵忙说。
　　“你们是在长身体没错，所以说晚上早点睡，实在困课后也可以睡，但上课时间是不能睡觉的，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
　　“顾临，以后不许再犯了，知道了没？”
　　“知道了。”眼睛要睡，我也拦不住它啊，都怪李学珵，不帮我把风。
　　“那好，我们接着上课。”

　　按照惯例，每天第二节课后都有大课间操，除非有下大雨之类的情况，一般不会取消。下课铃声刚响一声就听到换成了广播操的音乐。三班和四班的做操位置就在教室门口那一片位置，所以顾临他们都稀稀拉拉的往自己的站位走，磨到广播操的准备音乐响完了才走到位置。男生两排女生两排，顾临的身高在班上算中等，所以他的位置便在队伍的中间，而李学珵大概基因优秀吧，排在了另一排的最末尾，这也使得他看清了顾临那魔性的走位。同手同脚咱就不说了，当然，因为没法说，谁让他包括大多数同学都是同手同脚呢，但是他这屁股扭得，跳屁股舞呢你？不少同学都开始笑了。一二年级的时候都不用做操，地方太小，根本施展不开。刚升三年级，老师还没教大家做操的动作，都是学着隔壁四年级，随便伸伸手跟踢踢腿，谁也没见过顾临这跳法，队伍没一会就发出了爆笑声。
　　排前面的同学一头雾水，甚至顾临都转后看，不知道大家笑什么。
　　“哎顾临，你是不是在家偷偷背着我们学跳舞了，还是屁股舞？？哈哈哈”周应滨笑得快岔气了，干脆蹲下来了再笑。
　　原来大家是在笑自己，顾临恼羞成怒。
　　“你才跳屁股舞，闭嘴，不许再笑，还有你，李学珵不许再笑了。”
　　“哈哈好，不笑了。”李学珵说着抿起了嘴，可扯动的两边脸颊表明他还是在笑。可不废话吗，这么搞笑，谁忍得住，没看大家都还在笑吗哈哈！
　　“你们，你们这一个个的，可太讨厌了，我不跳了。”说着顾临直接往地上一坐，挑衅似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大家。
　　“诶行了行了，大家都忍忍吧啊，别笑了，再笑小心顾临要跟我们拼命了。”李学珵咳了一声，这次是真没笑了。就算是这样，也还是遭到了顾临的一个狠瞪。

　　周五，老师一走，顾临直接就趴桌上了。
　　“顾临，上午语文老师布置的作业你写完了吗？给我看看。”前排的于娜转过来问顾临，他俩一二年级的时候就是同一个班，经常看对方的作业，都是写完了自己的，然后拿对方的来对比一下，看是否有不同答案的，再一起讨论。
　　“写完了，喏。”顾临从桌筒抽出作业递给她。
　　“对了，你明天还去捡鸭毛吗？”于娜把自己作业拿了一起放在顾临桌面，边对比边问。
　　“去啊，明天去早一点，趁鸭子刚睡醒，起来的时候总要扑腾几下，掉的毛不早点捡都让风吹跑了。”顾临说。
　　“行，那就早点。好了，对完了，咱们答案都是一样的，应该没有做错的，嗯给你。”于娜说完就转回了身。
　　“你们要去捡鸭毛吗？去哪里捡？我知道有一个养鸭的地方，我带你们去吧。”李学珵也想凑份热闹。
　　“行啊，那你明天八点到岔路口那大榕树下等我吧，等捡完这边的养鸭厂，再去你说的那个。”顾临个跳脱的，人多才热闹。
　　在这年月，别说捡鸭毛卖，捡破烂铜破烂铁顾临他们都常干，那会儿哪有什么零花钱，家里大人的钱都是一个当几个掰开省着花。零花钱什么的，那是啥玩意儿？不知道！
　　不过就顾临捡破烂这事儿，还有个故事。他爸爱面子，有回顾临跟小伙伴们正沿着一排一排房屋前捡的时候，碰巧让他爸看到了。这还得了，我不要面子的啊？当口就把顾临叫上前去，掏出两毛钱，递给他说：回家去，谁让你捡破烂了，把它们都扔了，以后不许再捡。顾临顺从地把手里的破烂扔给其它小伙伴，几人抢着将他的破烂分掉。拿着两毛钱，顾临跟小伙伴们飞快往家的方向走，人小伙伴都以为他确实是不再捡了呢，哪知刚过一个拐角，顾临就往墙边一靠，探出头看他爸确实走远了，对着小伙伴就说：赶紧的赶紧的，把我刚捡的破烂还给我，咱们再去别处捡，等下我去买根冰棒，给你们一人咬一口。
　　嚯，就这小小年纪，还知道安抚上了，可谓是人小鬼大啊！大概小孩子，大都嘴馋吧，虽然刚到手的破烂转瞬物归原主，但能有口冰棒吃，也很好了。

　　还没多八点，大榕树下就站了几个人，顾临走近才看清，李学珵和于娜加上于娜的弟弟都已经到了，就差他们几个。
　　“走吧，你们吃早饭了吗？喏，早上刚煮的芋头，可香了。”说着顾临把手里的袋子打开，刚好三个，可见之前田钦他们就已经吃过了。于娜也不客气，先拿了一个给弟弟，再拿自己的，反正都这么熟了，就不用讲那些客套了。
　　见她拿完，顾临把袋子往李学珵面前又杵了杵。李学珵看了他一眼，轻轻笑了一下，说了声谢谢才伸手拿芋头。
　　“哎你这客气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大家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顾临一边说还一边把手往李学珵肩膀搭，奈何他比人家矮，搭得费力却硬是做出轻松的样子。
　　“一颗芋头还值当你扯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是顾临，你能认清点现实吗？没有人家高，就别硬撑着勾肩搭背了，你这半边身子都歪了，显得很滑稽啊！”周应滨走在几人前面，却是倒退着走，是以第一个看见了顾临的动作。
　　听到周应滨说的，其他几人都往顾临那看，顾临被定住似的，跟李学珵的脚步同时停了下来。
　　“是挺滑稽的，顾临你再多吃点饭吧，说不定很快就能有他那么高了。”于娜指了指李学珵。
　　“是吗？哎周应滨，滑稽两个字，怎么写来着？”顾临对于好不容易凹出来的造型被当场戳穿，怒气直指罪魁祸首。
　　“滑稽，诶对啊，滑稽怎么写来着，你们会吗？”周应滨说着就看到顾临已经近前，爆栗都举起来了，撒丫腿就跑。
　　“让你滑稽，我让你滑稽。”顾临追上去就是往他头上捶。
　　“本来就是滑稽啊，还不让说了，他们也觉得滑稽啊，你没看到他们都笑了吗？怎么就只打我，顾临，做人要公平啊。”周应滨躲着爆栗还不忘转移炮火。
　　“谁他妈拆穿我的？你要不拆穿，他们能看到吗？”顾临显然是不想承认自己比人家矮啊。
　　“我去，做人得诚实啊，我就是想做一个诚实的孩子，有错吗？”得，还演上戏了。
　　“你说这话亏不亏心你就说，你亏不亏心？”顾临停下追他的步伐，想直接喊‘卡’，因为这演技太他妈次了。

　　本地多山，葱葱郁郁，不时还能看到从山体陡峭处□□着的大树，红红的叶子，在那一片绿中，显得尤其耀眼。
　　“幺爷爷，我们来啦！”隔老远呢就见顾临朝着前方的一个小茅屋喊，刚喊完，其余几人也跟着喊，撒丫子往小茅屋跑。
　　“幺爷爷，我们来啦！”
　　“哎，好好好，慢点跑小心摔了。”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幺爷爷留着锃光瓦亮的光头，满面慈祥，笑眯眯得看着朝他飞奔而来的小家伙们。
　　“诶有新的小朋友加入啊？你们交了新的朋友吗？”幺爷爷扫了一圈就发现了眼生的李学珵。
　　“幺爷爷，这是我的新同桌，他叫李学珵。”一听问起，顾临就走过去揽上李学珵肩膀介绍道。
　　“哦，好好好，你们都吃早饭了吗？爷爷还煮了不少的红薯，要吃的话就自己去拿啊。顾临，给你同桌也拿一个。”
　　“不用了幺爷爷，我们都吃过了，谢谢幺爷爷。”李学珵听了赶紧拒绝。
　　“嘿嘿这孩子，去吧，别害怕，来到爷爷这儿就随意点，不用拘束。”
　　“不用了幺爷爷，我们真的吃过了，刚来的路上还吃了顾临带的芋头呢。”周应涛也赶紧拒绝。
　　“那行，那你们就去玩吧，捡鸭毛的时候小心着点啊，别踩水里去了。”说完幺爷爷就背着手走了，每天他都会不时去巡逻，沿着围起来的鸭厂走一圈。

　　“好了，我们跟往常一样，散开捡。”顾临开口道。“对了李学珵，你是跟我一起还是也散开？”
　　“我跟你一起吧。”
　　“嗯，行，那大家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