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晶》斯人如菊

10、第 10 章

　　（十）
　　“若不是因为你，我依然在风雨里，飘来荡去我早已经放弃。”

　　沙子没有了，影像在我的眼前消失，我的面上已是殷殷一片。手心很凉，我才发现，一颗心状的冰体正吸着我的热气却并不融化，冰体通透，里面有颗正在滚动的水珠，我看得出，那是一颗眼泪。

　　“怎么相信爱情，我怎么拥有你，一生一世的心，注定是为了你。若不是因为你...”

　　“你是我的宝。我对你不会有任何的介蒂。吵架生气的时候是真生气，恨不得再不理你；吵完了又是满心的喜欢和牵挂，恨不得搂在怀里不放开。所以，我知道，吵架里你说的话都是气话，你心里是最温柔的，对我。我也想你知道，虽然很多话我不太喜欢说，但我心里也是温柔的，对你。这个社会不是只有欺骗和背叛，很多真爱都还在。所以想对你说，你开心我就开心，你生气我就不会快乐。”

　　“有一点，有一点，想见到你，想见到你。”

　　“下辈子，我们一定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吃饭了吗？”“累吗？”“睡觉别忘了盖好被子。”“宝宝先睡了，你也要早睡。”“没有你，我的眼前就没了任何的颜色。”

　　“若不是因为你，我依然在风雨里，飘来荡去我早已经放弃；怎么相信爱情，我怎么拥有你，一生一世的心，注定是为了你。”

　　“你真要想清楚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已经不了。”
　　“曾经爱过吧。”
　　“不去死还等什么。”

　　不去死还等什么？左手！右手！左手！右手！

　　“若不是因为你…………………………………………”

　　周华健还在唱着，我在落泪。
　　“玄硕，你拿走，你全拿走，我不要，我不要。”
　　“好，我全拿走。你会忘掉一切，忘掉这段往事，把它给我。”
　　“玄硕，我原谅，我全原谅。这也是我应该感激的人，给了我爱情，给了我温暖，给了我全部，给了我一只手。我原谅，我全原谅，我现在，选择忘记。拿走吧！”
　　“你放心，我会帮你，我会带走一切，你会重新是一个快乐的精体，是一个自由的精灵。那么，现在，跟我们说声再见吧。当我们消失的那一刻，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变好。”
　　我看着他们，夫妻两个人，左手牵着右手，站在我的面前。他们微笑地看着我，我终于相信，在那个雨夜遇到的，的确是我的希望，是我的神明，我将我的手高高举起，那颗冰体，在我的手心翻腾着。
　　我不想说话，我不想说再见，我想再多看他们几眼。天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海边寂黑，夜空无数的群星。
　　“来，勇敢些，孩子，说一声再见。别忘了，你还没有谱完我的曲，你还有作业没有交，明天是最后限期，一定要，认真的听，你一定会听到。”
　　我不想说再见，我将那个冰体放在玄硕滚烫的手中，我想摸摸他的脸，可手停在空中还是垂了下来。我选择向他们挥手道别，我选择在周华健的歌里和他们永诀。今后的日子里，没有悲伤没有绝望，因为我的周身是浓厚的爱。
　　“和我们说再见，说出来，你会快乐，你就会快乐。”
　　似乎起风了，我觉出了拂面而来的冰凉。
　　“再见，玄硕，再见！”我向他们喊了出来。
　　我看到他们笑了，然后转身，左手牵着右手，向着海中央而去，再也没有回头。
　　“若不是因为你，我依然在风雨里。”
　　大地在轰鸣，海在呼啸，浪打上了海滩，向着我急扑过来，我努力地向他们挥手，努力睁开眼，目送他们终成了海里两颗明亮的水滴。
　　轰鸣声越来越重，整个天空在震动，海溢过我的身体。我想跑开，可是腿却僵在了原地；我想喊，可是已经失了声。
　　我看到海水淹过我的全身，我听到周华健还在重复着那动听的歌声。

　　第一次，第一次，找到了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