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上凤凰游》乐小米lexiaomi

58、落花时节又逢君

　　9 我们是夫妇。

　　这一天是十五，月圆之日。
　　客栈之中，我突然心慌到不行，早晨起床开始，心里如同装了五百只小兔子，它们跳啊跳。
　　段青衣格外的紧张，他问我，说，你怎么了？
　　我说，可能是……我昨夜睡得不好……毕竟，我不能说，我昨夜把你迷晕了，然后自己闯了一趟公主府吧。
　　那日，段青衣要匆匆带我回云坞，我问他，我们不等绿涯和羽子寒了吗？
　　我不是在门口吗？羽子寒看着我和段青衣。
　　他说，哪有比自己主上起得还晚的侍卫。他说，没起床和我们汇合的，只有那将军的妹子绿涯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公主府没动静是吧？
　　羽子寒看着我，昨夜段青衣一路跟踪我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原本他想尽一个守卫的职责，但是转念一想，不能主上想玩一点儿夫妻之间的小情趣，我也跟着碍事吧。
　　所以，羽子寒没有跟出来，安静地候在客栈里。
　　此刻，羽子寒听闻我问及公主府，就说，昨晚的登闻鼓，响了一夜，公主府怎么可能无事？
　　登闻鼓响了一夜？史笑燃果然去求娶淮玉公主了？可是，我怎么没听见……
　　段青衣自然不会承认，他唯恐夜里我被登闻鼓吵醒，再生事端，将我用在他身上没成功的迷香，很成功的反用到了我身上。
　　或许你太累了。段青衣的解释。
　　我说，你昨晚也听到了？
　　声声入耳。段青衣说。
　　见我这般纠结，段青衣说道，人人都羡慕王孙公子、金枝玉叶，殊不知这种身不由己的身份，往往最苦。
　　他说，我们担得了万民供养，便也要担得住粉身碎骨。
　　我不解道，包括被这些鬼蜮伎俩算计吗？
　　他说，小仙，你得明白，这世上，就是有些事情，是我们拼尽全力，也无力更改的。
　　我说，我们行走江湖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打抱不平。
　　段青衣说，对！打抱不平民间事！但绝对不是庙堂之事。
　　……
　　眼见我和段青衣产生了分歧，羽子寒便上前，说，主上，主母大人！请容臣下置喙一句。这件事，我站主上。
　　我刚要开口，羽子寒便说，如果这件事因为你的插手，好！救活了淮玉公主，那千千万万兵士死于此，我想问主母大人，你是对得起那些声声泣血盼儿归的母亲？还是对得起那些望穿秋水盼郎归的妻子？
　　他说，主母大人，以为为一人是仁，难道主上为天下苍生这种仁，便不是仁了吗？
　　他说，君王之仁，在于大局。小民之人，在于一人。
　　他说，是属下斗胆了。

　　羽子寒的话，丝毫不留情面。
　　他的话没有错，我确实只是想着自己心安理得，但忘却了，如果我真的执意去救淮玉公主，而戳穿所谓的史将军的“阴谋”，那会殃及多少无辜的人，在这件事上遭连坐。
　　段青衣轻轻摆摆手，让羽子寒退下。
　　他看着我，轻轻将我拥入怀里，他扶着我的肩膀，说，小仙！历史的车轮，总是滚滚向前，它不以我们任何人的意志转移。
　　他说，很多时候，我只能告诉自己，接受它。
　　我轻轻地回望着他，说，是我想的不周全。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我以为救一个淮玉公主……却忘记了，她的对面，就会倒下一群无辜的人……
　　突然我说，怎么办？我给她留信笺了。
　　段青衣看着我，犹疑了一下，说，我把它带回来了。你……会怪我吗？
　　我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怪与不怪，好像都有这些情绪所在，很难厘清。
　　我说，小斋，我们夫妇，可能会有分歧。但是是因为出发点不同，但出发的心，都是好心，对不对？
　　段青衣点点头。
　　我说，那我就不怪你。
　　我说，你也别怪我，莽撞。
　　段青衣说，从不会。
　　他说，如果因为你的莽撞，天塌了下来，我也得替你扛。
　　他说，因为我们是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