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爱日记》雨声街

19、第十九章 暗涌

　　冷饮店的成功会唔后，秦染领了喜不自禁的顾楠同学回家向秦妈妈交过差，晚上两人携同硬跟着的余大小姐，在酒吧街上那家传说中的25bar与穆唯会了面。
　　两个没见过的人互相一介绍，穆唯又抬手在吧台那边叫过一个男子，高高瘦瘦的个儿，五管深刻，最显眼的是他烫染的和稻草一般的头发...
　　这人，不是李撒同志是谁??
　　"我的朋友，Robot ."揽了他一介绍，李撒脸上瞬间万般颜色闪过。"这是顾楠，秦染，余青，都是朋友，圈里人!当然，lady除外~"故作绅士的冲唯一的女士笑了笑，穆唯也不管顾楠算不算的问题，自顾地引着一群人找了张台坐下，丝毫没发觉李撒同志僵硬的肌肉和微抽的嘴角。
　　见李撒没有点明的意思，秦染也乐得不用费口舌解释，既然都出现在这个场合，也被缺心少肺的穆唯这么介绍过了，也没什么好遮着掩着的了，于是几瓶啤酒下肚，本都没什么心眼的几个人很快热络了起来。
　　本来秦染以为，自已和那个叫傅承勋的男人自昨夜开始，就像他自已所说的那般，一起前尘尽弃，忘了所有的过往，从今往后就只是老同学老校友那么简单纯粹，只当两个人之间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各有各的生活和朋友，再不再纠缠牵扯分毫...可是事情就是这样，在他虔诚的决定放下一切，将来再去爱一个男人或是女人的时候，平静的心却偏偏让人酒后的一句话就给轻易撩拨乱了。
　　李撒醉眼悻松，单单只吐出了不甚流畅的几十个字而已。
　　他说，那天你摔伤，就是...就是我背着你从楼上滚下来的那次,其实啊!其实傅头儿本来是拉住了我的，可是...他竟又放手了...
　　当下头脑一甍，明明是仲夏的天气，秦染却只觉得心里冷飕飕的寒到发疼.
　　真的很疼...
　　疼到一句话也说不出，一个字也吐不出，一个声调也发不了...
　　比起那天摔楼，还要痛上许多许多!
　　这就是曾爱得快发疯的那个人吗??这就是曾说过没我会死的人吗!?难道仅仅只是不短不长的四年时间，就可以把一个人的爱全部磨光，消散到连一点点的眷恋和温柔都不剩吗??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曾用过真心的人啊......
　　似是半响才缓上一口劲，秦染将颤抖不已的双手藏到脊背与沙发之间的空隙，颌目仰头靠到了后边。
　　"你和傅头儿上学时处得不好吗?"见本来"酒浓情更浓"的场面突然冷场成了无人接茬，李撒同志以为刚才那话没人听清，不仅又好心的整理语法了重复一遍，还好死不死的接了个问题...
　　"也不是..."喃喃的回了句，秦染也没力气睁眼，只当是自已喝得多了有些晕。
　　"你们头儿叫傅承勋?"看不出心思的扫了在坐的几眼后，良久，余青突然划破寂静的开了口。这句话本是问句，可却被她问得和一个陈述句一样。
　　"你也认识他?"似是兴奋于终于又找到了共同话题，李撒坐直身子，昂首一口喝干了手里的瓶子。
　　"也是一个学校的，不太熟。"了然的望了眼对座靠着的秦某人，余大小姐这语气中竟像有不少的冷硬。
　　"那那时秦染是不是和他挺不对的??"不明就里的李某人挠了挠鸡窝头，紧接着又热心的跟了句。
　　见这边余青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那边秦染也像是醉了般只顾靠在沙发上发愣，早记起傅承勋是何方神圣的穆唯虽不明个中曲折，却也瞧出了两人的样子不太对头，推了推身边不懂得看脸色的李醉鬼，穆唯拉着他划起拳来。于是这时余青才小小的轻舒了口气，转而翻了眼那李姓醉鬼，接着目光又扫回了秦染脸上，不过，那小子这会儿仰着头颌着眼，实在是分辨不出表情啊...
　　"秦染，你......"憋了了半天没憋住，余青挪到小秦同志边上，好不容易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合适。这边儿小秦同志将头歪到另边顾同学的肩上，也不管余下三人怎么看，自顾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好，一副准备进入睡眠的德性。余大小姐自寻没趣的摸了摸鼻尖，也不再说什么的坐回原位，抬手又拿了瓶酒闷闷喝了起来。
　　好不容易折腾到了大半夜，撇去一旁装醉装得人家肩上湿了一片的秦某人不算，也只有怕起啤酒肚的余青和本就没喝多少的顾楠同学还处于清醒状态，那边那俩刚才还越划越high的少爷们，这会儿比死猪好不了多少的叠在了一起呼呼大睡。无法，正直又善良的顾同志只得先把俩醉鬼一个个扛到车里，那边再接着帮余姑娘扶仍装蒜到底秦某人，好不容易都塞上车，可怜他累得半死还得开车再一个个送回家。所幸，已有个醉鬼醉到说不出地址，干脆打包一起塞到穆某人家中得了。
　　"以后准备在这儿发展吗?"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顾同学聊着天，余大小姐决定今晚先去和秦妈妈挤一晚，若是这么晚回去让她老娘逮住，那可真会要了亲命了...
　　"初步是这么定的。"回头看了看躺在后座睡得和死猪一样的秦某人，顾楠放下车速，开得更稳了一些。"其实我家本来就是这里的人，只不过我小的时候父母因为工作需要，把家搬到了S城。"
　　"那你家这里没留套房子?"
　　"呵~也不是，以前借给个亲戚住了，就我一个人回来也不太好意思收回。"抽空冲着副驾上的余青笑了笑，顾楠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也没别的意思，其实吧，你能到秦染家陪陪他，我也挺高兴的。"回头扫了眼依和死猪一样的小秦同志，余青也露出了个不浓不淡的笑容。"他这几年挺闷的，除了你应该也没别的什么朋友了..."
　　"那他......"似在捉衬用词，顾楠微微拧起了眉头。"他以前是不是不是这样?"
　　"'面瘫'是老毛病，"展齿一笑，余青回头又打量了眼秦某人。"不过以前他也没这样，怎么说呢......就是一普通闷骚吧!"
　　未置可否，顾同学配合着余青一块笑了笑，俩人又同时心虚的看了眼阴影中不知是醒是睡的"死猪秦"...
　　"你知道傅承勋吧..."也不知冷场了多久，余青等了半响，估摸着秦某人应该是睡着了，于是又不知用意的接了句。
　　"见过一次吧。"
　　"见过??"显然这个答案出乎于她的意料之外，余青瞪大了眼睛，条件反射的又回头看了一眼。"秦染介绍的吗??"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顾楠笑了笑算是给了个含含糊糊的答案。
　　"那你...也知道他们的关系?"
　　"算是知道一点吧......"尴尬的挠了挠头，顾楠知道的其实也仅限于那天秦染在SSIDN所说的那么一点点而已。不过这么被人一问，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们......"犹豫了半天，余青语出惊人。"你们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其实吧，余青这句话本是个不太有底的问句，就她自己而言，她还是不太相信这俩人会有什么的。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依秦染的性子和顾楠宠他没边的程度而言，这事儿还真不太好说......
　　"啊??"这边儿顾楠同学一甍，侧头呆头呆脑的望了过去，一时还真反应不太过来这话中的意思。
　　"注意看前面，开车小心点......"俩人也就对视了几秒的时间，后座的黑暗里突然幽幽的冒出了句不大不小男音。于是前面两位一个"啊!!!!"的大叫出声，一个傻乎乎的眨了几下眼睛，脸轰的就红了个透透彻彻。看来，某人终于反应过来了......
　　" 秦...秦染你...你睡醒啦??!"可怜口齿伶俐的余姑娘这会儿也开始结结巴巴，失措到了头...
　　"没睡，养神呢。"
　　秦同志言简意亥，几个字就总结了答案。
　　"啊?啊，啊...啊那个...那个你不困吗??"亡羊补牢，犹已晚亦...
　　"不困,越听你俩聊天越精神。"起身整理坐直，秦染向余姑娘冷冷扫了过去。"有什么问我吧。"
　　到这儿顾同学脸愈红到了一个境界，也不敢回头，直跟着倒车镜里偷瞧，这一瞧不要紧，碰巧和不知什么时候看过来的秦染目光对到了一起。
　　"没...没什么,那个我突然想起来，这会儿你妈应该也睡熟了吧，我去你家会不会吵到她??"关键时刻转移话题，余姑娘很有眼力价。
　　"你今晚睡我那屋，我和顾楠挤。"也不多做纠缠，秦染挪了目光，转而又看了前方。
　　"啊???"这回轮到前面俩位一起晕了。没错，连着刚才俩人所断开的问题，他们这会儿是彻彻底底的想歪了...
　　"不然你看看是跟我睡还是和他?"翻了个白眼，小秦同志的脸色似乎更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