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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行踪诡异的宋九 ...

  •   冬试很严格,两天下来,阮乐言觉得自己脱了一层皮。考试所给的那个小单间,窗户透风,火盆不旺,差点没把她冻死。还好有韩迦陵那个夹袄,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不厚,却很保暖。阮乐言就这样顶着礼部考官异样的目光裹着韩迦陵那件扎眼的夹袄考了两天。

      考完之后要等待半个月才能放榜,这期间,医学生们可以回家。于是,阮乐言抱着小包袱和苏苏依依惜别。

      顾心堂里依旧只有顾大娘,顾念七被关在书院回不来。于是阮乐言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每天帮大娘照看前堂,整理药材。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韩迦陵那件夹袄,被她塞进衣柜藏了起来,偶尔的夜晚,她会仔细思考那晚的事情。越想心里就越不安。

      按照阮乐言的思路,接吻这种事情只有话本子里的才子佳人们才会做,但是韩迦陵和自己,才子倒算得上,佳人,还是算了,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韩迦陵是太子,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招惹她,更何况,那□□辞也说了,要是韩迦陵对自己真的有情,那应该是想办法提高自己的身份。

      就这样,想来想去,阮乐言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韩迦陵,一定是太饥渴了,顺嘴拿自己解渴。

      想通了这些,阮乐言就愤慨了,说到底自己也是个大姑娘,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占了便宜,实在是……

      于是她又将那件夹袄翻出来,拎起剪刀就想泄愤,但当剪刀触到衣料的时候,她又犹豫了。

      这夹袄的确很暖和,冬天晚上裹着睡觉,比盖两床被子还暖和,平时穿着也就不必天天窝在火盆边了,干起事情来也方便了很多。思及这许多好处,阮乐言非常鸵鸟的告诉自己,衣服是衣服,人是人,这么好的衣服毁了就是暴殄天物,会糟报应的。

      于是,这件意义特殊的夹袄,便成了阮乐言的宝贝。顾大娘见了问起,阮乐言撒谎说是包默笙所赠。

      一晃半个月,很快到了放榜的日子,阮乐言一早就到太医院门口等着,当然,不忘穿着她那件宝贝夹袄。

      夹袄已经被她稍微改了改,原本非常扎眼的华贵衣料被她用一般的布料给罩了一层,宽的地方也被改小了,现下看去,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华贵,只是一件普通的夹袄。

      穿成包子的阮乐言挤在人群中非常醒目,远远看去就是一只淡青色的小胖球。

      “第四名……唔,还不错。”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阮乐言瞬间僵直。

      韩迦陵的笑脸距离阮乐言不到几寸,人群中十分拥挤,不时有人将阮乐言撞向韩迦陵,温热的气息从耳边扑过来,熟悉的香气将她包围。

      韩迦陵一手护着阮乐言,一手拔开人群,两人从人群中脱身之后,阮乐言立即甩开腰上的那只手。

      “韩公子,上次的事情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韩迦陵目光在阮乐言身上转了一圈,弯弯的眼睛上笑意更深:“唔,改得不错。”

      阮乐言面上一红:“多谢韩公子赠衣,我很喜欢。”

      “走,找个地方庆祝一下。”韩迦陵说道,右手伸出,很自然的握住了阮乐言的手。

      阮乐言挣扎,无奈韩迦陵看似一副小白脸样子,力气却不小,阮乐言又不敢动作太大,本身韩迦陵的那张脸和自己的奇怪装束就很引人注目了,她不想再成为众人的焦点。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阮乐言放弃了,任凭韩迦陵握着自己的手,两人一前一后的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走着。

      阮乐言垂着头注意到韩迦陵握着自己的手很修长,也很温暖,自己的小手就这样被包裹着,温度透过皮肤慢慢爬到体内,令人心安。

      而韩迦陵丝毫不觉尴尬,恬淡的脸上笑得云淡风轻,这手,好像牵得天经地义。

      阮乐言歪着脑袋研究了半天,没发觉韩迦陵已经停下了,对着韩迦陵的背直直的撞了上去。她揉着鼻子从韩迦陵身后探出头,不期然的看见一张清丽的脸。

      “韩兄好兴致。诶?乐言你也在啊。”朝辞一身华贵的冬衣,放在身前的手中捧着一只鎏金的手炉。望着从韩迦陵身侧伸出的脑袋,笑得高深莫测。

      韩迦陵将躲在身后的阮乐言拖出来,笑道:“阮阮考上了,我们正要去庆祝,你要不要来?”

      朝辞的目光在两人相握的手上转了一圈,窘得阮乐言死命的想将手抽出来。

      “阮阮,乖,这样暖和。”一句话就成功的让阮乐言乖乖的红了脸。

      “不了,我爹要喝浮云楼的杏花酒,我是出来帮他打酒的。乐言,恭喜你。”朝辞含笑回答道。

      “朝辞,不是那样的,我……”阮乐言红着脸看朝辞笑得暧昧,脑子一抽就极自然的想到了别处。

      “不是什么样的?阮阮?”只是一句话未说完,便被韩迦陵打断了,一双弯弯的眼睛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阮乐言,只这一看,阮乐言的脑子就又成了糨糊。

      “我……我想说什么来着?”

      “呵呵……”朝辞轻笑:“韩兄,我就不打扰了,我爹还等着我呢。”说完,朝辞便离开了。

      阮乐言看着朝辞渐渐隐没在人群中的身影郁闷:“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稀里糊涂的阮乐言被拽到一间酒楼,又稀里糊涂的被某人摁到座位上,直到满桌子的香气才勾得阮乐言的小魂魄回体。

      “我不饿。”阮乐言瞅着满桌子的酒菜翻了个白眼。这人,自顾自的,出门前才刚刚吃过饭,现下哪里吃得下去。

      “没关系,我饿了,你陪着我就好。”韩迦陵笑得无所谓,阮乐言听得气闷。

      “啊,如此这样啊,我荣幸得很,能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韩公子同桌共食,我阮家祖坟上不知长了哪棵草啊。”

      这一番话说得尖酸又刻薄,说完阮乐言觉得自己也是魔障了,如此胆肥的话也说得出,想到这里,她一瑟,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脖子。

      韩迦陵听得这话,倒酒的手顿了一顿,却也未理睬,只伸手递过来一杯酒。

      阮乐言心虚,颤巍巍的伸手接了。

      “阮阮,起先我隐瞒身份是迫不得已,现下,我只想和你好好的做朋友,你就不能想待朋友一样待我么?”韩迦陵端着酒说的诚恳。

      阮乐言翻白眼腹诽:“做朋友,做朋友做到让你抱着啃,让你占便宜,这朋友,还真做得好啊……”

      “那是那是,我要不当你是朋友,今儿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跟你来的对吧?”当然,这嘴上的,就是另一套了。

      韩迦陵看了阮乐言一眼,后者立即满脸堆笑,那笑叫一个无辜,叫一个真诚。

      “是吗,那就好。来,恭喜你终于进得太医院。”韩迦陵举杯说道,神色间甚是平静。

      阮乐言一边默默唧唧的跟韩迦陵碰杯,一边在心里嘟囔:“恭喜啥,一点都不喜,有你在,我能不进么。”

      入口的是上好的梨花酿。京城梨花开得好,每年梨花开时,京城的大街小巷一片粉白,打眼望去全是梨花。所以这梨花酿也做得格外好。

      阮乐言不大善酒,只两杯,脑子就有点发懵,她木着脸看韩迦陵一杯接一杯的跟喝水似的往嘴里灌,老半天才想起似乎只有心里有事的人才这么个喝法。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夹袄,阮乐言觉得看在这夹袄的份上,自己有必要劝上一劝。

      “我说,那个……那个韩……迦陵。”她结结巴巴的开口。

      “唔。”韩迦陵只哼了一声。

      阮乐言顿了顿,伸手去拿韩迦陵手中的酒杯,不想刚触到杯沿,一只温暖的手就攥着了她的手腕。

      “你刚刚叫我什么?”韩迦陵双目弯弯的看着她。

      “呃……迦陵。”阮乐言呐声道。此时的韩迦陵,因为酒的缘故,看起来有些不大正常,没骨气的阮乐言觉得自己还是顺从点好。

      “唔,很好。”韩迦陵点头,手一松,阮乐言惊得立即收了回来,再看韩迦陵,那杯酒,又进了嘴。

      阮乐言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如何是好,韩迦陵是太子,也不知道这太子此次出宫让上面知晓了没,要是呆会儿他醉倒了,可怎么办,总不能拖着他去宫门口说,太子醉了,你们把他送回去吧。

      阮乐言虽然不大精明,但也晓得,太子失德是多大的事情。话本子上也从来不缺某太子因为酒后失德而被废的例子。

      阮乐言瞅着眼前把酒当水喝的人,郁悴了。

      正焦急间,阮乐言眼风一扫,便看见了个救命的稻草。

      “宋大人,宋大人。”阮乐言起身唤道。于是楼梯上的紫衣女子翩然回身,竟是冷面医士宋九。

      阮乐言的如意算盘是,宋九好歹也在宫里当值,要是这韩迦陵醉了,倒可以托她将他送回去。

      可惜,阮乐言的脑子这会儿也不大清楚,她忘了,宋九也只是个九品医士,平日里也就是在后宫里给嫔妃治治小毛病,而太子回宫,对于宋九来说,委实是难了些。

      先不说如何解释太子会醉酒,单是被人看到一个后宫医士跟太子搅合在一起,恐怕这酒后失德的罪名还要加上一条□□后宫。

      所以宋九走过来看见阮乐言对面端端坐的是高贵无比的太子殿下时,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就走。

      “哎……宋大人,你别走啊,等等。”阮乐言不长眼色的追上去一把揪住了宋九的袖子。

      “宋大人,你可得帮帮我。”

      “阮乐言,你怎么惹上这位尊神的我没兴趣知道,只是麻烦你也别把我拉进去。”宋九皱眉拔开阮乐言的爪子。

      “可,可是太子这会醉了,我,我也是没办法了,你能进宫,就帮帮我吧。”阮乐言哀求道。

      “醉了?”宋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惊得阮乐言一愣。

      “没醉也快了,你看看,刚一会儿,都快一坛子了。”顾不上其他,阮乐言急急的说道。

      宋九没有说话,却转身走回桌旁,犹豫了一下,便伸头去瞧韩迦陵。

      就在阮乐言就纠缠宋九的这段时间,韩迦陵已经趴倒在了桌子上,手中的半杯酒翻倒在桌上。

      宋九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回头道:“醒酒汤你会弄吧,去弄点来,我想这厨下必定就有备,你去看看。”

      阮乐言忙不迭的点头,心想还是宋大人聪明,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东西呢。

      等阮乐言颤巍巍的端来一碗醒酒汤的时候,桌边却不见了宋九的影子,只有一只叫韩迦陵的狐狸笑眯眯的看着她。

      “阮阮,你帮我弄醒酒汤去了啊,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啊。”某狐狸很厚颜无耻。

      阮乐言冷着脸将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宋大人呢?”

      “哦,你说刚刚那个姑娘啊,我记得她好像是韶华殿的医士吧。”

      “对,我是问你她人呢。”

      “走了啊。”

      “那请你解释一下,你不是醉了吗?”阮乐言一时气愤,又将韩迦陵那贵不可言的身份忘到了九霄云外。

      “几杯酒而已,怎么会醉,我只是想趴一会儿而已。没想到阮阮还会给我弄醒酒汤啊!”某人说得很理所当然。

      阮乐言无力,刚刚下去的两杯酒还没有散,她跌坐在凳子上生闷气。

      “阮阮,那个宋九,你们很熟吗?”半晌不见阮乐言做声,韩迦陵又挑起个话头。

      “不怎么熟,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你,以后,还是别和她走的太近的好。”

      “为什么?”阮乐言来了兴致,追问。

      韩迦陵看了她一眼,抬手斟酒,结果被阮乐言灼灼的目光一看,又放下了:“没什么,就是我发现只要我出宫,就总会碰到她。”

      “啊?”阮乐言震惊:“你,你是说宋大人,跟踪你?”

      韩迦陵不可置否。阮乐言半晌没回过味儿来。

      “这,这到底算个什么事啊,我怎么……哎,认识你真是个麻烦!”不知不觉,阮乐言竟然将这句本来应该只在心里想想的话说了出来。

      韩迦陵双眼一弯,语气一变:“是吗?原来阮阮心里是这样想的啊。哎……看来,我注定交不到朋友了。”

      那语气,那神情,十足的幽怨。看得阮乐言颈子后的毛都起来了。

      “哎,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喝多了,胡说八道,你别在意。”阮乐言急忙解释。

      “你喝多了?可是你就没怎么喝啊?”

      “哪有,哪有,我真的喝多了……”阮乐言一时抽风,端起面前的酒就灌了两杯,这两杯下肚,对面的韩迦陵就成了重影儿。

      阮乐言翻了个白眼,依稀看见韩迦陵笑得奸诈,想出声再说些什么,脑袋却越来越晕,眼皮也越来越重,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行踪诡异的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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