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须清思如雪》柒熙

6、第六章

　　“真的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已经走了出去，阮清思急步跟在殷嘉琦身后说道。心里暗念：晨晨也真是的，他那么说别人自然也不好意思拒绝。
　　“上车吧。”他轻声催促道。
　　阮清思无奈，只得跟着上了车。
　　车厢里是空气清新剂清幽的气味，味道不重，所以阮清思也不觉得难闻。系上了安全带，转过头对殷嘉琦说，“枫叶路，枫丹苑。”
　　闻言，他一个漂亮的倒车以后车子便驶入了车道。
　　他侧过头去看她的时候发现她别过了头看向车窗外，想找些什么闲聊却发现不知该说些什么，片刻之后询问道，“F760的广告设计得怎么样了？”
　　“正在策划中，”她说，“不过还没什么好的点子。……我记得时间还早？”
　　“是。我随口问问。”他淡淡道。
　　阮清思转过了头，说，“我记得帝国以前的广告合作都是交给CW的，怎么这一次会想到换合作伙伴？”
　　“你都看过前几款广告？”
　　“嗯。创意新颖，切镜流畅。都算得上是好作品。”
　　“这么夸别家公司？”他侧头看了她一眼。
　　“呃，我实话实说罢了。”毕竟CW是声誉和实力都一直很好的广告公司。
　　路过一个红绿灯，车停下了。“不过我期待龙誉能够给出更好的作品。”
　　“我尽量。”她说。
　　“没自信？”他笑着问。
　　“……这是谦虚。”阮清思偷偷翻个白眼。
　　他闻言笑了，“……也是。我出国太久，都忘了中国人说话喜欢‘谦虚’的习惯。”
　　……为什么阮清思怎么听着都像讽刺？！
　　“前面怎么堵车了？”她看着前方动也不动的车辆忍不住蹙眉。现在又不是什么上下班高峰期。“不会是车祸吧？”
　　“也许。”他也不确定。
　　“真不知道要堵多久。”
　　“你很急？”
　　“我习惯了。”阮清思摇了摇头，以前高三时候从家到学校的那条路总是因为修路或是上下班高峰堵车堵个没完，她早已习惯在路上等候，“不过你还要回去么？”
　　“不打算回了。所以也不急。”
　　漫长而无聊的等候。

　　殷嘉琦打开了广播，一个电台里正好在讲故事。内容是一段关于男生女生在高中时的青涩之恋，从互相欣赏到互相爱恋，互相试探互相伤害，矛盾与误会，毕业以后天各一方，再相逢，已是生死相隔。
　　男主播的声音低沉动听，阮清思一直凝视着窗外。

　　“下雨了。”她说。

　　果然前方的挡风玻璃上凝聚起越来越多的水珠。

　　殷嘉琦望着越来越大的雨幕若有所思，“如果你是那个失去爱人的女孩，你会怎么样？”

　　“我不喜欢讨论‘如果’的东西。”不知为什么，她极不喜欢这种带着生死假设的‘如果’，“……没发生的事情何必庸人自扰。”

　　“……是啊。”他喃喃地说。而后也沉默了下去。

　　电台里放起了一段音乐。

　　“Notice me Take my hand（让我成为你的目光焦点握住我的手 ）
　　Why are we Strangers when（为何我们矜持地像陌生人）
　　Our love is strong?（虽然我俩的爱又如此强烈 ）
　　Why carry on without me?（何不让我加入你的生命 ）”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请说。”
　　“你和曲翌晨从前认识？”
　　“有过几面之缘。”

　　“And everytime I try to fly（每当我要展翅高飞）
　　I fall without my wings（却又从云间坠落）
　　I feel so small（渺小的我）
　　I guess I need you baby（多么需要你的呵护）”

　　“上次和晨晨一起回母校的时候看到了殷先生在校庆时的照片，还有些奇怪为什么当时会没听说过你……”
　　“……那所学校出来，有名的人太多了，你没注意到我也很正常。”
　　“可是晨晨是知道你的。”
　　“那你知道张敏儿、顾浩量、邹宇么？”

　　“And everytime I see you in my dreams （每晚在梦中与你相见）
　　I see your face, it's haunting me （你的脸孔总让我魂牵梦萦）
　　I guess I need you baby（我多么渴望你的呵护）”

　　“当然知道啊，学校里很出名的人物。”
　　“所以和他们比起来，你不知道我也很正常。”
　　“……是学生时代和现在差异比较大吧？”
　　“硬要这么说来，也可以。”

　　“I make believe（我傻傻的假设）
　　That you are here（你在我的身边）
　　It's the only way（唯有这样）
　　I see clear（让我看清一切）
　　What have I done?（我做了什么？）
　　You seem to move on easy （让你毫无眷恋地离开了我）”

　　“有时候回想起从前，总觉得那些东西已经离自己遥远到几近不真实……自己的变化也很大。”
　　“……是人永远都无法维持一种状态，总会随着时间改变的吧。”
　　“所以会思考自己究竟是变好了还是变差了。”
　　“你没事就喜欢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I may have made it rain （我已经使我们的天空乌云密布）
　　Please forgive me（请你原谅我）
　　My weakness caused you pain（如果我曾带给你痛苦）
　　And this song is my sorry（这首歌就是我的歉意）
　　At night I pray that soon your face will fade away（我夜夜祈祷你熟悉的面孔会渐渐地消失不见）”

　　“……抱歉，对你谈起这些无聊的东西。”
　　“不，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觉得无聊。”
　　“谢谢你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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