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涟漪》砚*

8、八 受伤

　　妙曼的身姿从半空划过，美不可言。台下的武林人士看到都惊讶万分。
　　在一旁的苏尺岩自然不例外。他看了一眼，脸上的神色突变。
　　那是慕容家的独门轻功，轻妙过人。
　　“刷——”一声过后，苏尺岩恢复紧觉，横扇挡在前方。
　　慕容雨月只感到一阵奇怪，那样脆弱不堪一击的折扇竟稳稳截下她的剑。内力，好强的内力。她不得不轻皱一眉，下意识地翻身，轻巧地落在苏尺岩正前方。
　　停落片刻，她仔细地思考了一翻，但看到苏尺岩一脸微笑，心就十分不舒服。那样的人，脸上为什么总是在笑，是在嘲笑自己吗，慕容雨月稍微分了一心。
　　就在此刻，苏尺岩已经迈开步子，向她而来。
　　“快，好快。”
　　她在心中轻轻一叹，的确是内力，这家伙越来越让她捉摸不透了。
　　她立即紧觉，挥起剑，向前而刺。然而对方闪躲速度之快，来不及考虑，他已占据优势，将她的剑锁在臂弯间。
　　“你——”慕容雨月只得惊讶。
　　没想到他竟越来越过分，顺着余势将她的手紧紧捉住。慕容雨月突然感到动弹不得，原来已经被他网怀中拉去。
　　如此好色？慕容雨月气急败坏，翻腕将剑回刺过去，谁知竟刺在一坚硬的物体上。
　　是那把折扇。天！慕容雨月顿时恼怒，区区折扇竟再度截下手中的锋仞。这个苏尺岩，甚是危险。
　　情急之下，不能被他占便宜。
　　一转眼，慕容雨月已经看到台下那羸弱的少年。贺郎——
　　他眼里满是失望与迷茫。贺郎，千万不要误会，千万不要。慕容雨月只能在心中祈祷，他的情郎，不要因为这可笑的婚约放弃了幸福。
　　离她越来越近了，这个好色之徒，表面上风度翩翩，而今当着武林众人的面，想要占便宜吗？
　　“你，休想！”
　　慕容雨月轻喝一声，举剑向他的手腕刺去。
　　那一瞬间，他的手立即放开。慕容雨月感到由于用力过大，自己的身体开始向后倒。
　　随即将剑锋下指，插入台面。身体借助剑，忽地向上翻起，如若一只轻盈的飞蝶，稳稳地落下。
　　“厉害，小姐的剑术让在下佩服。”苏尺岩见她安稳落地，心中舒缓，赞道。
　　“好色之徒，给我闭嘴。”
　　慕容雨月不顾台下武林人士，大骂一声。将剑拔出，又向苏尺岩刺去。
　　这一回，两人的招势似乎天衣无缝，谁也无法拆谁的招。几招过后，两人的招势竟不像与对手打架，到像是与同伴同伴练功一般。
　　台下传来喝彩。
　　然而慕容雨月却是皱着眉，瞪着眼。她知道，是苏尺岩在从中作祟。
　　在喝彩声中，那瘦弱的少年低头，脸色异常苍白。他似乎再也没有勇气向下看，无论之后的打斗多精彩，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怎么，年轻人，似乎不高兴？”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少年有些出乎意料。他抬起头看到，身前不知是何时已经站了两个黑衣人。
　　“呵呵，看样子，似乎是与慕容家的小姐有关。”其中一名黑衣男子笑道。
　　少年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呵，没有我们孤山门不知道的事情，来，跟我们过来。”
　　少年突然着了迷一般，双腿自然地跟着那两个黑衣人走，再也不去顾及台上精彩的比武。
　　不知是何时停下的。
　　少年已然感觉安静了许多。看到两名黑衣男子将他领到了一个黑色披风，头戴面具的人面前，他有些胆怯了。
　　“呵呵，年轻人，不用害怕。”
　　显然是个男人，声音粗哑而又阴森。“我知道，你叫贺郎，是慕容雨月的情人。”
　　少年惊讶不已，看着那张面具，颤抖着问：“你怎么知道的？”
　　“没有我不知道的，年轻人。”那人笑了笑，回答。
　　“那你找我有何事，我们路不相识。”感觉到那个面具之人的不对劲，贺郎小心翼翼道。
　　那面具下的脸再次笑道：“我们可以认识，而且，我还要帮你。”
　　“帮我什么？”
　　“帮你夺回你的心爱之人啊！”面具人扭头向着比武台上。
　　少年顺着那方向望了望，眼中神色复杂。
　　“雨月本来就爱我，为什么要夺回她。”贺郎不甘心道。
　　“啊，年轻人，太天真了。”面具人轻讽了一声，继续说：“你知道和慕容雨月比武的那个人是谁吗？”
　　贺郎点了点头，“扬州苏家堡堡主，那又如何，雨月又不爱他。”
　　“那你就错了。”面具人意味深长道：“要知道，扬州苏家堡的地位，在武林中，可是起首脑作用的。凭借这种地位，他就算是强娶慕容雨月，慕容庄主又耐他何。而且，凭借他的为人，呵呵，指不定慕容雨月在洞房花烛夜后就会变心。”
　　听他这么一说，贺郎的心头立即一颤，刚才在场上的打斗明显看到，他不得不问：“那你要如何帮我？”
　　“你不是傻瓜，我看中你的才华，所以，我们合作一场如何？”
　　“合作？”贺郎有些不解。
　　“对，做我孤山门的门客如何？只要你帮我们清除宿敌，慕容雨月就稳是你的。”面具男子笑了一声，诡异道。
　　贺郎不敢妄下决定，他低头仔细考虑起来，左右都觉得不对劲。
　　“呵呵，聪明的年轻人，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接受一个事实？”见他这般专心思考，面具人立即打断。
　　“什么？”贺郎抬头，神色有些紧张不安。
　　“你们家五口人的人命——”
　　“住口！”他不知哪来的胆子，一向有些怯弱的他竟开口喝道。
　　“呵呵，果然是不敢接受。看来多说无益。”
　　黑衣男子似乎没有太多的耐心，迅速起身，吩咐左右准备离开。
　　“等等。”他还是忍不住了。
　　即使是冒险，那又如何，只要雨月，雨月还是自己的，就可以了。谁叫自己的力量太少了，只有借助他人之力了。
　　“怎么，想好了。”黑衣男子口气中一道胜利之悦，停下身，坐回到位置上。
　　贺郎顿了顿，方道：“那你要我做什么？”
　　将耳朵凑近，黑衣人开始讲述。
　　“只不过，不会这么快得到她，有些小牺牲，不过你放心，最后还是你的。”
　　黑衣面具人说完，见那少年神色有些呆滞，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年轻人，作为男人，要经得起牺牲，何况是你最爱的女人，只是个小小的牺牲，她最后还是你的，除非，你根本不爱她。”
　　“不，我爱她。”
　　贺郎立即反驳道。
　　“我答应你……”

　　台上的精彩还在继续。
　　慕容雨月再也受不了那家伙的“折磨”了，她将内力全送入剑中。
　　巧妙地后退几步，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哼，我玩够了。”她突然大喝一声，眼中顿时充满了邪恶。
　　苏尺岩却有些疑惑，他收回手，立在不远处。
　　只见慕容雨月将剑举起，迅速向他刺去。她知道，这一次，这个家伙的防备已经减弱甚多。内力聚在剑锋，这是一招险棋，若刺不中对放，将会被反噬。
　　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那个家伙，已经让她气透了。
　　几步只外的苏尺岩就在那一瞬间，看清了她的破绽，脸色大惊，但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为什么，为什么，慕容雨月顿时一惊讶。苏尺岩，你这回为什么不闪了？她在心中诧异，难道是自己误会他了。他根本就不是好色，那又会是什么？
　　眼看越逼越近，慕容雨月终还是于心不忍，稍微偏转剑锋，原本对着心脏的锋刃瞬间不知道偏向了何处。刺不中，后果——
　　似乎是忘记后果的严重。
　　“赤——”钝声过后，只见台下一阵惊呼。
　　慕容雨月只觉心口剧烈疼痛，随即，四肢开始有些僵硬。身体已然退出了几步。
　　反噬，被反噬了，那苏尺岩——
　　睁开眼，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台下的武林前辈已经向他聚拢而去。
　　“哈哈！”慕容雨月竟笑了起来。只不过是他的手臂上，一道深红的血从肩膀顺势流了下来。“只是手臂受了伤而已，算是本小姐对你开恩，不然……”慕容雨月更加恼怒，小声暗骂，然而一动真气，心口就撕扯般的疼痛。“区区小伤，竟得这么多人关注，苏尺岩，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她不禁一阵心寒。
　　然而，不禁意见，慕容雨月看到，那被众人拥簇的苏家堡堡主的目光竟一刻未离开自己的身体。神色有些愧疚，又有些关切。难道他知道？
　　算了，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苗儿，苗儿。”她呼喊着丫鬟的名字。
　　许久，苗儿才出现在她身旁，将她扶住。“小姐，没事吧？”
　　“哈，你小姐我怎么会出事。”她强笑着傲慢道：“苏尺岩那家伙能耐我何？”
　　说话间，已经被苗儿扶下抬，然而，另一边依旧热闹。慕容雨月只觉得有双眼睛在关切地注视着她。
　　是他？还是他？
　　“贺郎？！”
　　她惊讶，只见那瘦弱的少年在人群中默默看了她一眼，便挥袖离去。
　　“贺郎！贺郎！贺郎！”
　　再呼喊，似乎都是徒劳，那少年，他是不是，生气了。他不知道，他误会了，一定是这样。慕容雨月在心中安慰。
　　看着那离去的少年，她心不甘，真想在此刻钻进他那不算坚实的怀里，告诉他：“贺郎，我爱的是你。”
　　然而，刚迈出一步，全身剧烈疼痛，仿佛是要将她的身体撕碎一般。
　　她再无立，悄悄倒下。突然明白，自己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