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成瘾》大壮士

31、第 31 章【重修】

　　“世女殿下还是闭门不见么？”男童站在门口，说着话，眼睛却不自觉的向紧锁的门。
　　“是……小公子。”莺鸣说道，一脸忧心忡忡看着门，“小世女现在谁也不想见，整日都将自己关在屋内，也没个精神劲……不吃也不喝……太君也没了法子……”
　　燕绥的眼神渐渐冷下来。
　　“除此这般……小世女的身子根本受不了……太医说……在这样的话……”莺鸣说得伤心，低下头掩盖了微红的眼眶。
　　“……我要进去，”男童冷着一张脸，眼中燃烧着怒火，“打开。”
　　怎么？
　　现在是要寻死么？
　　像原来一样？！
　　永远都这样永远都这样……永远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永远都把别人抛下……
　　永远！
　　“这……小公子……”一旁的莺鸣吓了一跳，不敢置信的看着粉雕玉琢的男童，“这……”
　　“打开！”燕绥没了耐心，对男子喝道，“给我打开！”
　　“小公子息怒！”莺鸣慌乱的说道，“这……被小世女关上了……”
　　“是么？”
　　燕绥冷笑一声。
　　然后莺鸣就看见这位丞相家的小公子唤人拿来了一人粗的柱子，看着气势汹汹的阵仗，看的男子傻了眼。
　　“砸开。”男童站着，面无表情指挥着厮女，浑身皆是肃杀之气，强加于人的命令语气，所有的人都只能选择服从的臣服。
　　“小公子……”
　　男童一个眼神过去，一脸惊恐的男子便哑了声……
　　后背浸湿。
　　“砸！我看看她能不能关的住！”
　　“砰——”
　　木门被撞开，砰的一声打开了隔绝的世界。所有的阳光幻化为纷飞的金色的鸟儿，扑哧着翅膀飞落每一个角落。
　　帷帐轻摇，女童蜷缩在锦被只见，仿佛与世间隔离。
　　燕绥连忙快步上前，只见女童半阖着眼，双眼空洞洞的看着前方，痴痴的没有焦距。愣愣的，说话也不应。蜷缩着自己，脸上挂着未干的泪水。
　　太医急急忙忙赶来，也不过一脸沉重的摇摇头。
　　莺鸣当时就哭了，哭的上气不接上气。
　　等等……
　　“太君……实在无力回天……”
　　她说什么？
　　“请节哀……”
　　节谁的哀？
　　“小世女快不行了……”
　　你说什么？
　　男童被悲伤的众人遗落在角落，他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好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惟有一股悲凉从心中弥漫，像是病毒一样流窜在自己的血管里。像是被断了线的木偶娃娃，死板的散落在角落。
　　人来了又走，往来匆匆，流下泪水，嘴里说着哀悼，宫人为小世女换上寿衣。
　　一旁的男童仿佛又恢复了生命，猛地冲上前，发了疯的扯开宫人，将女童无知觉的身体死死的缩在怀里。
　　“你们在干什么？！她还没有死！她身体还是热的！她没有死——！”男童警惕的看着所有人，像是幼兽一般嘶吼，“她还活着！她还在！滚——！你们都滚——！走开！”
　　浩荡的悲伤几乎将他淹没，他抱着女童依旧温热的身体，固执的将所有人都赶走，他大声的呵斥，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最后，只有他们两个。
　　男童小心翼翼的亲吻女童的脸颊，像是夏日阳光下的泡沫。流水顺着脸颊滑落，燕绥轻声唤着，仿佛对待睡梦中的婴儿，“楚楚……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看看我……求你了……”
　　“楚楚……”
　　一声一声，凄婉哀凉，每说一个字，都破碎在空气中。
　　“求你……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把所有的一切都想好了……求你了……不要给了我希望……”
　　男童眼前皆是朦胧的水光。
　　求你不要再一次离我而去……
　　“你想救她么？”
　　突然之间，空旷的殿内响起男子的声音。
　　燕绥愣愣的转过身去，才反应过来男子说什么。
　　眼前的男子全然陌生。身穿湖蓝色衣裳，看着男子这般模样，悠悠的叹了口气，上前说道，“虽然她现在命不久矣，但我可以救她。”
　　“你说！你说！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许诺！”燕绥着急的看着他，急切的乞求着，男子见他如此，便摇摇头，
　　“孽缘……孽缘。”
　　手对着燕绥一挥。
　　男童瞬间变成原来男子的模样。
　　蛟烛对着看着自己的手的燕绥说道，“她的心结是你，如若你能唤醒她，解开她的心结自是最好不过。但是……”
　　男子掐了个诀，身影渐渐消散在空气中，“如果是你解不开，便可消除了她两世的记忆。”

　　“楚楚……楚楚……”
　　是谁在叫我？
　　“楚楚？”
　　好熟悉……
　　“楚楚……”
　　声音仿佛是黑暗中点亮的烛火，撕裂了所有的寒冷阴暗。
　　女童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失焦的眼神渐渐恢复了神采，依楚眨了眨眼，眼前的男子是熟悉的模样，是最刻骨铭心的模样。
　　女童愣愣的看着男子的面容，迟疑的爬起来，颤抖的伸出瘦弱的手——
　　触碰到男子温热的面庞。
　　依楚的眼眶一下子红了，眼泪顷刻间如雨，女童伸出手抱住了眼前的男子，嚎啕大哭。
　　“燕绥——”
　　“燕绥——”
　　“燕绥……明明说了再也不见……你走！我恨你——我恨你——”女童紧紧的抱着男子，哭得不能自己，仿佛是流浪在外的孩子，看到了可以依靠的肩膀，“我最讨厌你了——”
　　“燕绥——”
　　其实我很想你……
　　你知不知道？
　　“燕绥……我恨死你了——如果不是你——”
　　我恨你。
　　但是……你知道么？你也爱你呀……
　　深陷其中，爱恨交织。
　　“嗯……”男子温柔的抱住她，“我知道。”
　　我们回不到从前。
　　相爱着……却相互伤害这彼此。试探着从不说爱，因为知道这彼此，胸膛跳动着对彼此的爱意。小心翼翼的用最拙劣的方式掩盖掉曾经，因为一旦开口，便是久久的沉默以及不得不面对的两断。
　　回不去了……
　　伴随一声叹息，所有的爱恨都化作缥缈的气息。
　　“好疼呀……燕绥……”
　　“燕绥……”
　　“楚楚……”男子轻轻的拍着依楚的背，问道，“你很难受……是么？”
　　“很难受……难受的想把心挖出来……燕绥……燕绥……好疼呀……我该怎么办？”女童无措的捂着自己的胸膛，疼痛伴随着酸涩将整个身体凝固，泪眼朦胧的眼睛流露出痛苦和无助，看着燕绥。
　　他的心都痛了。
　　“那这样……”燕绥轻柔的将依楚的泪水拂去，明明想声嘶力竭的哭泣，却扬起了安抚的笑容，“我们把这一切都忘掉好不好？忘掉了就不会难受了……好不好？”
　　“燕绥……”依楚自嘲的一笑，手无力的勾着男子的衣襟，满目悲凉，“你是想要我……忘记一切吗？你是想要我忘记……燕绥这个人么？连同记忆，连同感情……一起抹去么？”
　　“好吗？”
　　依楚悲哀的看着他，摇头，流着泪……却坚定地摇着头。
　　奇怪……明明知道……让她忘记才是最好的选择，却因为依楚的拒绝而高兴着。
　　“楚楚……你要记得……”
　　女童的困意像是汹涌的海水一下子涌上来，她费力的睁开眼睛，
　　男子将她抱在怀里，轻声说道，
　　“你要记得……我爱你，所以，我为你做的任何事都是我自愿的。楚楚不必感到内疚，只要是楚楚给我的……无论是幸福还是痛苦，我都很高兴……”
　　“因为……这让我知道……”
　　“我的胸膛之所以跳动，是因为楚楚对我的爱意啊……”
　　“所以……楚楚要开心快乐一直下去。”
　　女童终于支撑不住，
　　陷入黑暗，
　　“楚楚……”
　　“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一直想修了这章，终于改了。我真是修文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