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天注定》烛影摇红

12、第 12 章

　　满城灯火辉煌，月儿已上柳梢头。

　　邓青翰仰首看向牌匾，大笑道：“好一个玉春堂！不愧京城第一堂！”

　　文君傲看看上面的字，不觉摇头好笑道：“剑豪，我怎么觉得这上面的字迹有些眼熟呢！似乎很像某一个人写的！”

　　邓青翰挑眉，满不在乎的笑笑：“我的字你还要看这么久才认出来，至于吗？”一拉文君傲：“走吧！”

　　文君傲有些佩服道：“我真是想不到，你居然会题字给玉春堂……看来这位海棠确实不是普通的女子！确要见识见识！”

　　邓青翰一笑而已，举步走进玉春堂，方到门口，一名龟公已笑吟吟的迎了上来，恭敬道：“公子爷，像是第一次来啊？要不要小的帮您找个合适的姑娘啊？”谄媚已极。

　　邓青翰懒懒一笑，眉头一挑：“我找海棠！”

　　那龟公一愣，吃惊的看着邓青翰，忙道：“公子说笑了，我们这里哪有叫海棠的姑娘啊？公子怕是走错门了吧？”

　　邓青翰闲适的坐下，悠然道：“不会，我哪能认错门呢！你去告诉海棠，我姓邓，她会见我的，去吧！”取出一锭银子丢在桌上。

　　“赏你的，快去！”

　　龟公犹豫一会道：“公子，您看这样好不好？小人也还真不知道海棠是谁，小的就给您问问，若是真有这么个人，小的自然马上请您去见她……”

　　邓青翰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那你还不赶紧去问？”

　　文君傲笑了一笑，注视着邓青翰：“想不到这个玉春堂却也不简单，见个人都是如此的困难！”邓青翰摇头，不在意道：“海棠原是沧州地界出了名的红牌，当初要见她更是困难呢！”

　　二人不过闲聊了数句，那龟公已忙忙的过来了：“二位公子，上面有请！”眼中全是讶异的看着二人，奇怪老板竟会愿意见他们。心想这两人生的虽是俊逸不凡，不过自己这位老板，那可是宁王爷来了，也从无好脸色的，今日居然就破天荒的一听这个姓邓的，立即便眉飞色舞。心下奇怪，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在前面领路。

　　穿过几幢莺声燕语，曲音霏霏的红楼，后院竟是一个独立的小园，清雅安静，令人几乎怀疑这真是在玉春堂中。走至一间房门前，龟公轻轻扣了几下门，低声禀道：“主子，邓公子到了！”

　　悦耳又极富磁性的声音悠悠传来：“请邓公子进来吧！”声音柔美至极。

　　文君傲点头笑道：“闻其音如得见其人，确是佳人啊！”

　　邓青翰扫他一眼，笑道：“擦擦你的口水吧！”伸手推了门便进去了。

　　房中甚是布置清雅别致，一名红衣女子静坐在桌前，正自细细的看着手中的一幅字。耳听门响，已缓缓抬起头来。文君傲心中不觉暗叹一声：“妙！”女子一身红衣，却丝毫不见俗艳，反更觉清雅如玉。论容色不过中人之姿，但那股优雅雍容的气质却是沉静安祥，在这烟花之地，更觉触目一如莲之出淤泥，卓然不群。

　　邓青翰笑道：“多日不见，仍是海棠依旧，却是不曾绿肥红瘦！”

　　海棠抿嘴一笑，竟是风情万种，与原本的那股优雅雍容绝不类似，嗔道：“邓公子永远不会忘了逗海棠。”垂眉叹息道：“只是海棠知道，邓公子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只徒惹海棠伤心而已！”言辞举动之中，千般风流、万种风情尽在眉梢眼底。

　　邓青翰也不客气，笑着坐下：“海棠也说自己这里是三宝殿不是，邓某又岂能入宝山而空手还呢！”一指文君傲笑道：“文子君!”

　　海棠眼中爆出异彩，细细打量文君傲，嫣然笑道：“江湖人称多情公子文子君颜容美若处子，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文君傲心中暗赞此女风情直令人心旌摇荡，温和道：“岂如海棠姑娘之貌！”

　　邓青翰笑着打断：“好了好了，你们就不要再在这儿互相吹捧了，等问完正事，我就先走，留你们二人好好叙叙，如何？”

　　海棠眼波流转，怨道：“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这几年不见，一见了，倒连叙旧的空儿都没有了吗？”

　　饶是邓青翰久经温柔场，心中仍是大呼吃不消，眼尾瞄一眼文君傲，见文君傲眼中全是好笑，不禁暗自苦笑。正色道：“海棠，说真的吧，我确是有事想要求你！”

　　海棠黛眉微蹙，眼中泪光闪闪，低眉道：“你这个杀千刀的，哎……”长叹道：“有话你就说吧，我早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语中幽怨无比。

　　文君傲见她如此情状，心中一阵不忍，张口正欲替她说几句话，邓青翰见情势不对，忙伸手重重掐了他一把。文君傲警醒，自己也不觉出了一身冷汗。

　　邓青翰定心笑道：“我此来，是想向海棠打听一下当今朝中局势！”

　　海棠微怔，檀口微张，明眸闪闪，讶然道：“你不是一向最厌官场的吗？怎么会……”

　　邓青翰笑了一下，干脆道：“这么说吧，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是不由自主啊！”

　　海棠点头，眉目间却有深思：“我本就在怀疑你们四人究竟是从哪个老鼠窝里钻出来的，如今却可确认了，原来你们真是出身四候之家！”她语音轻柔如呓语，即使口出不逊之词，却依然令人深觉妩媚。

　　敛去一脸媚态，海棠正经的凝视着邓青翰，淡淡道：“你们此来京城是要准备考科举吗？”

　　邓青翰笑一笑，虽对海棠一口道出身世颇感惊讶，口中却仍是不甚正经道：“海棠就是海棠啊，一猜便中，哎，只可惜邓某无甚福气，不能娶得海棠这等贤妻，否则此次京城之行，岂不事倍功半！”

　　海棠白了他一眼，娇态慵懒：“就你最会哄人，每次嘴皮子上说得比唱得好听，真要是我追上门，怕你还不知跑到哪个地洞里躲着去了！”

　　邓青翰哈哈一笑。海棠微叹了口气：“若你真打算管这事，我倒要劝你一句，朝廷这档子混水，你还是不要介入的好，没的惹出祸来！”低首思考一会，又道：“我若是你，不如早早返回江南，集结粮草，只等朝廷事发，即刻起兵，攻陷天京，从此改朝换代！”

　　邓、文二人互看一眼，一时竟无语。

　　海棠续道：“当今朝廷虽然称不上积弱之势，不过朝中力量却甚薄弱，南有江南四候、北有塞北王、西南是云南王、东面又是宁王爷的封地……你们有什么力量能够力挽狂澜呢！”纤手微伸，示意邓青翰不要说话，柔声道：“江湖四公子当然是有能力的，这点我也知道。可是你们懂多少兵书战略呢，你们可会领兵打仗吗？”

　　邓青翰默然，许久道：“难道这仗已是不可避免了吗？”

　　海棠摇头道：“这仗自然是可以避免的，只要宁王能稳握朝政，甚至登基为王，这仗就可以避免……”明眸微闪：“你们会让他如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