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狗分界线》蜗牛胡子

2、第二章

　　初三以后，体育课就不再像以往那样水了。俯卧撑，跳远，高抬腿，五十米冲刺，每节体育课大家都累的够呛，难得今天杜老师有事，叶忻心情轻松地和程清在操场上闲逛着。走着走着，叶忻就看见了苏玉、何瑶瑶和蒲敏几人。她们三人正坐在齐膝高的铁栏杆上，不知道聊些什么，苏玉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咦？苏玉在那边呢，我们过去吧。”程清这时也注意到了苏玉，便对着叶忻笑道。“干嘛过去啊？和她们又不熟。”叶忻拉住了往前走的程清，不高兴地扁着嘴。“你和苏玉不是同桌吗？”程清回头面带疑惑地看着叶忻。“这个……又没有规定同桌就一定很熟。……我和她一句话都没讲过!”提到最后一句，叶忻心里又是一阵气恼，偏偏这气还无处发泄。“一句话都没讲过？？”程清惊讶地扬眉，“……也对，苏玉是挺内向的。” 听到程清这样的解释，叶忻相当无语，内向？呵，应该用冷漠形容才对吧。“那谁不是内向吧，就不想理我而已。”听着叶忻这样的说辞，程清觉得有些奇怪，这两人关系似乎真得不好啊。
　　因叶忻极度不情愿见到苏玉她们，程清只好和叶忻往回走着。“啊，对了!”程清突然叫道，“你可以向苏玉问题，苏玉应该不会拒绝的，当初我就是问了她很多题才熟起来的，而且苏玉真得挺耐心的。”看着程清脸上的蜜汁安利笑容，叶忻颇为无语。
　　为什么要和苏玉处好关系？有这个必要么？凭什么自己就要低三下四的？苏玉了不起啊？。叶忻心里愤愤想着。
　　第一节晚自习，数学老师在教室转了几圈后便离开了，老师一走，教室里就叽叽喳喳地开始吵闹起来。叶忻抓着笔，眼角余光扫了苏玉一眼，只见她头埋得很低，似乎是正在做题的样子。叶忻心底泄气，最终还是打开练习册打算杀出一条血路。
　　叶忻勉强地看着练习册，嗯——这个答案看不懂，这一步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啊！什么答案啊！叶忻气恼地抬起头，只见苏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和后座的何瑶瑶聊起天来。笑得真碍眼。叶忻收回自己视线，无聊地趴在桌上随意涂鸦起来。

　　“嗯，我马上就看完了，这周五还你。”
　　“嗯，到时候你拿来学校吧，我懒得去你家。”
　　“嗯。”苏玉转回身，不经意间瞥见叶忻画在草稿纸上的不可名状的东西，啊，真是……。苏玉继续做题，眼角余光却总是不可避免地注意到叶忻，她一直趴在桌上，看上去恹恹的。但苏玉并没有往下深想，毕竟关系摆在那儿的，担心太多也没有意义。想到此，苏玉也就彻底忽视掉了叶忻。
　　做题做得正投入呢，眼前突然就出现一本练习册。苏玉奇怪地看向叶忻，只见她脸上的表情很别扭，仿佛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这道题我看不懂，你……可以给我讲一下吗？”苏玉错愕，“呃……，是这道吗？” “嗯。” “那你草稿本拿来吧。” “……”看着叶忻递来的草稿本，苏玉心里真是一言难尽，所以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竟然是自己么？“额……那个不是你。” “嗯——，我知道。”苏玉礼貌地敷衍地回笑。

　　经过苏玉指点后，刚刚还困扰叶忻的题瞬间就被斩于马下。解决了一道题，叶忻的心情总算愉快起来，道谢也说得很有诚意。“没关系。”因着叶忻的好态度，苏玉笑得也很轻松。

　　这晚之后，苏玉和叶忻的关系终于走出僵局，两人总算有了点同桌的相处模式。
　　“喂!这题我不会。”
　　看着被扔在自己桌上的练习册，苏玉一阵头大，第一次问题的时候扭扭捏捏的，第二次还笑得挺腼腆，……这才第三天就已经这么不客气了么？“草稿本呢？”苏玉最终还是拿起练习册无奈道。“抠门，一点草稿纸都舍不得。”叶忻撇了撇嘴角，把自己草稿本也丢了过去。“这不是抠不抠的事，这要每次都用我的草稿纸那我草稿纸不早就告罄了么？”苏玉一边看题一边为自己辩解。“啧啧，那我的草稿本就赏给你好了。”苏玉扭头看向叶忻，“你好意思么？还赏？你就只剩几页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嘛。”呵呵，苏玉皮笑肉不笑。“哦，对了，你物理卷子借我看一下。”叶忻很霸道的语气。苏玉无奈，从柜子里翻出一堆卷子给了叶忻。叶忻看着面前这一堆几乎揉在一起的所谓试卷，“你就不能好好爱护它们？” “唉，卷子而已。”苏玉一边看题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叶忻可没心情看这东西，于是把卷子又推了回去，苏玉顺手就又按进了桌柜里。
　　这天星期四，下午前两节是物理课。
　　何瑶瑶看着前排的两位二重奏一般一会儿这个脑袋往下一沉一会儿又另一个脑袋往下一沉，心里不由得为她们担忧，老师已经往这边看了好几眼了，估计是活不久了。
　　“第三排靠窗那个同学，请回答一下刚刚的问题。”
　　随着老师的视线，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落到苏玉的身上。苏玉垂着头，手里拿着笔，好像没听见老师说话，一点动静也没有。
　　“没听到吗？”老师的语气有些严厉。看着老师朝这边走来，何瑶瑶情急之下，一脚踹到苏玉的凳子腿上。绑一声响，苏玉连凳子栽倒在地，这动静直接把一旁的叶忻惊醒。叶忻惊忙地抬起头，见老师不知什么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又赶紧低下头，一阵心跳加速，咚咚——咚咚——。“你们两个站起来!”老师站在叶忻桌前的走道上，语气不容置喙。啊！为什么自己也要站啊？虽然心里很不情愿，叶忻还是乖乖站了起来。
　　苏玉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抬头就看见叶忻低垂着头，一张苦瓜脸，笑意突然就涌了上来，肩膀止不住地一抖一抖的。好在苏玉低着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苏玉这是在哭，只有叶忻知道苏玉已经要笑疯了，受苏玉感染，叶忻也变得特别想笑，但老师就在自己跟前啊，叶忻下唇都要咬破了，却还是有变形的笑声从自己嘴里挤出去。“哭什么哭？!还没惩罚你们呢？!” 苏玉紧咬着唇，差点笑喷。
　　事后物理老师还是将这事告诉了邓小虎，晚自习，苏玉和叶忻两人就被请去了办公室。
　　“今天周老师反映你们两个上课打瞌睡，没有冤枉你们吧。”
　　苏玉和叶忻并排站着，不约而同地低着头。“没有。”两人齐声回答。
　　“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呢？”邓小虎看似不经意地问，其实却暗藏杀气。“老师，我昨晚看书看得有点迟了，今天上课就不小心睡过去了，你可以打电话问我奶奶，我奶奶都知道我昨晚看书看到很久。”苏玉抢先答道。啊，呸!听着苏玉这小绵羊的语调，叶忻心里一阵嫌弃，还看书？!看小说差不多。“嗯，老师相信你，但是学习还是要合理安排时间，要劳逸结合。”说完，邓小虎目光移到叶忻身上。叶忻心里一颤，“嗯——老师，我昨天晚上没有看书，……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有点想睡。”叶忻很不好意思。最终，邓小虎并没有为难两人，得到两人不再再犯的保证后就放两人回教室了。走在走廊上，叶忻小声抱怨着，“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才不会睡觉。” “关我什么事啊自己要睡还怪我了。” “我是数你点头的次数才睡过去的。”苏玉一阵无语，最终骂了句“活该。”惹得叶忻马上就拧了苏玉腰上的肉，苏玉面不改色。“你不痛啊？”叶忻奇怪。苏玉扭头一笑，“你说呢？”快到教室门前，叶忻突然又小声道：“我发现你不是个好人。”苏玉额前只差一排黑线了，“你是怎么得出这个荒谬的结论的？” “你上课睡觉，被抓到现行还敢笑，对老师说谎，对被你拖累的无辜的受害者没有一点负罪心理。” “不要脸”。苏玉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回到教室以后，何瑶瑶马上就八卦起两人来，“邓小虎找你们没事吧？” “拖叶大班长的福，邓老师好酒好肉招待着呢？” “啊？什么意思？” 苏玉一笑，“唉，实话告诉你好了，我把你出卖了，我说了是你借了我小说，老师让你下课以后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晕，你是不是人!” “她骗你的。”叶忻侧身安抚何瑶瑶道，继而又看向苏玉，“不要脸。”苏玉一口气哽在喉咙里，“我哪里骗人了，玩笑——玩笑知道么？” 叶忻呵呵一笑，继而回过头去。苏玉心里一阵憋屈，偏偏何瑶瑶听见叶忻的话后，还没好气地又踹了她一脚。“你还好意思踹？”苏玉恶声恶气地看着何瑶瑶。“好心当成驴肝肺。”何瑶瑶哼了一声，也不再理苏玉。
　　苏玉转身在自己位置上坐好，在草稿纸上开始画火柴人泄愤。画得正起劲，叶忻就一把扯过了草稿纸，“不要脸，用这种卑鄙手段报复。”大略看了一眼内容后，叶忻就恨恨道。“啧啧，叶班长好眼力啊，长成那样都能认出是自己—啊——”腰上猛地被掐，苏玉一阵吃痛。“好啊，叶忻，咱家这是君子不和女斗，你不要得寸进尺。”叶忻手上继续用力。某年某月某日，苏玉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