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Midnigh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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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0AM
“所以，你为什么不同意离婚呢？”在床上已经睡了一觉醒过来，乔蓁蓁伸手拿过了床头柜上的时钟看了一眼——她以为这一觉得起码睡到两三点，但却没想到这才十二点半。
周与归靠在床头上，手里拿着kindle，正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专注地看着。听到她的问题，他侧头看向了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好笑：“睡懵了？说梦话？”
乔蓁蓁抓了抓头发，窸窸窣窣地从被子里面钻出来坐直了：“不是梦话。”
周与归伸手拿了条毯子给她，语气淡淡：“虽然家里有暖气，你也小心感冒。”
“为什么不回答？”乔蓁蓁接了毯子披在身上，对这个问题很是执着。
周与归放下了手里的kindle，乔蓁蓁一眼扫到了屏幕上的标题：《爱上暴君小甜心》。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都有点怀疑自己2.0的视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你在看……啥呢？”乔蓁蓁顿了一下，忍不住问出口了，“大哥，你在看几百年前的台言吗？？？你准备进军湾湾偶像剧了吗？？？”
周与归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kindle，倒是很坦然地笑了笑：“我让小于给我找了一些以前流行的言情来看看。”
“都过时了。”乔蓁蓁说，“现在都没人看这些。”
“曾经流行过。”周与归笑着解释，“并且有一些内核，是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存在的，虽然形式上有所改变，但实质上并没有变。”
乔蓁蓁于是想起了许许多多种灰姑娘的故事，她又看了一眼周与归放在一边的kindle，问道：“所以这一篇好看吗？”
“还行。”周与归语中含笑，“流畅，可以抛弃掉自己的逻辑思维想法，顺着作者编造的剧情往下走。”
“听起来不像是表扬。”乔蓁蓁说。
周与归看向了乔蓁蓁：“至少在看的时候，是全神贯注的，而不是被无语的剧情闹得疯狂出戏，憋足了劲儿想吐槽。”
乔蓁蓁也抬头看向了他：“你拍电影的时候也这么想？”
尽管这话题跳得有点快了，但周与归还是很从容地跟上了乔蓁蓁的意思：“是，创作都是相似的。”
乔蓁蓁笑了一声，靠在了床头上，没有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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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窄小的卧室，并不宽敞的双人床，两条分隔整齐的被子，昏黄的灯光，还有身边的周与归，这让乔蓁蓁觉得有些恍惚，她在想自己之前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那时候她不会在半夜醒过来，她总能一觉就睡到早上八点半，然后火急火燎地爬起来洗漱穿衣服跑去工作室上班。
她觉得周与归很多余，也觉得这时候和他谈论这些创作还有故事很好笑。
但她很明白，她想得到的答案，在此时此刻，周与归并不会给她。
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刻，会让人想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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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什么你想离婚？”周与归抬眼看向了她。
这个问题对乔蓁蓁来说似乎很容易回答，但也似乎很难说得明白。
她应当是不适应自己的丈夫已经功成名就，她应当还觉得自己仍然是个普通人。
有些话说出口的时候大约会有些矫情。
她沉默了片刻，最后却看向了窗户外面。
从窗帘没有拉上的那条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的野外并不是漆黑一片，在霓虹灯下，远处的高楼大厦，还有厚厚的雾霾，都能看得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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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好。”乔蓁蓁收回了目光，转头去看周与归，“英俊潇洒，年轻有为，事业有成，你脚下就是锦绣前程。”
“这是原因吗？”周与归问。
“我很普通。”乔蓁蓁语气很淡，“曾经我们一样都是普通人的时候，或许我们般配，但现在已经不是了。”顿了顿，她甚至笑了笑，“就好像你已经飞起来，我还只能在地面上蹒跚前行，我们只是到了应当分手的时候。”
“应当？”周与归敏锐地揪出了这两个字。
“不错。”乔蓁蓁说，“就好像小孩儿长大了，就应当会想去闯荡自己的一片土地，我们也只是到了应当分开的时候。”
“听起来有些荒谬。”周与归摇了摇头，“我想，这不是你想对我说的理由。”
乔蓁蓁忍不住笑了一声：“那么你认为，我的理由是什么？”
“我问过咱们爸妈。”周与归语气几乎算是柔软的，“他们说你只是闹了小孩的脾气，但我不信。”他在床头柜上摸到了烟盒，但又放了回去，“我想你一定有一个理由，否则你不会这样提出来。”
“你认为是怎样的理由？”乔蓁蓁问。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胡思乱想。”周与归的语气非常放松，“我脑海里面可以想出很多很多的理由，然后就会自己吓自己，甚至可以连串韩剧重病流和美剧丧尸流一起来个蜜汁结局。”
“然后第二天外星人就要来地球了是吗？”乔蓁蓁顺着周与归的话笑了一声，“但没什么很值得说的理由，我刚才说的，就已经是实话了。我们这两年分开太久了。”
“是因为分开吗？”周与归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乔蓁蓁笑了笑：“或许是因为分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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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结婚了五年，除却最开始的那一年，周与归还不算忙碌，那时候他的处女作还没问世，他还在拿着本子想方设法给自己凑齐了演员和剧组，那时候乔蓁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倒是多，那时候乔蓁蓁还帮着他画过各种分镜，那或许是他们感情最浓烈的一年。
接着周与归的处女作大放异彩，再接着他的日程越来越满，再后来，就是聚少离多了。
周与归从F国捧着他处女作的奖杯回到国内，他开心地对乔蓁蓁说以后再也不用为了生活奔波发愁了，也不用担心是在家里啃老了，他能挣钱他能拿奖，他能让她过上开开心心的好日子。
只是当两个人渐行渐远，乔蓁蓁并没有感觉到开心。
最初究竟为了什么开心，她都已经要忘了。
后来有那么多的不开心，那么多的不愉快，她现在也差不多要忘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有个优点的，她不怎么回头去看从前，过去了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实在没有必要再用从前的种种来惩罚现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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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在外面拈花惹草。”周与归忽然说道，“我一直戴着婚戒，我告诉所有人我已经有太太了。”
乔蓁蓁愣了一下，不由得失笑：“我也没有怀疑过你。”
“我知道你也没有。”周与归认真地说，“我们如果分开，也只是变成了两个可怜的单身狗。”
乔蓁蓁忍不住要笑出声了：“所以你害怕成为单身狗吗？”
周与归叹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
乔蓁蓁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时钟，已经快一点了。她没有睡意，但她知道这已经到了需要睡觉的时候。
“我睡了，你也早点睡吧！”乔蓁蓁说。
周与归“嗯”了一声：“我把这篇看完就睡了。”
乔蓁蓁滑入了温暖的被子里面，然后背对着周与归，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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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与归重新拿起了kindle，但却并没有往下看的意思，他摸到了床头柜上的烟盒，这一次他倒出了一支烟，然后下了床，趿拉着拖鞋就往客厅外的小阳台走去了
冬夜的风是凉的。
周与归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手里夹着烟，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的霓虹灯。
城市的夜晚与别处总是不同，他想起来他在戈壁的夜晚，星空浩瀚，他能感觉到自己作为人类的渺小，还有大自然的奇诡。
但回到了城市里面，便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
城市的天空似乎小了一些。
人却变得大了一些。
人和人在一起，就变成了可以改变一切、改造自然的群体。
人类成为一切的主宰。
但他能主宰什么呢？他与乔蓁蓁的这段婚姻，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现在只是苟延残喘、只是他在勉强乔蓁蓁吗？
手里的香烟快要烧到尽头。
他索性把最后这么一点儿按灭在了烟灰缸里面。
他转了身从阳台进到了客厅里面，然后检查了门窗关上灯，重新回到卧室里面。
乔蓁蓁在床上的呼吸绵长，想来已经睡着了吧！
他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面，然后关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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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围脖上知名狗仔蔡小昭半夜发了一张遮遮掩掩的照片，看得出来是周与归的身影，是他在和助理小于说话，小于手里还拎着外卖。
他配字这样说道：
C市偶遇了周导，之前听人说周导的婚姻出现了红灯，不知道这个排队三小时才能买到的老谭记是要送给哪位娇娘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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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迅速就有了评论：
@葡萄小葡萄：周导竟然和我同市吗？老谭记的土豆牛腩超好吃的！不过最近在C市的也就是20了吧，20上回还被周导手把手教着怎么演拥抱的戏码，我觉得周导应该看不上20女神。
@媛大美人：(ˉ▽￣～) 切~~别把我们袁媛和有夫之妇扯到一起！我们袁媛是单身！单身！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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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章 Midnight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