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夜热吻》绘花猫

18、Day.15

　　6:00PM

　　.

　　天黑之后，明月山变得很安静。

　　蜿蜒的山道上还不时有车辆经过，大灯的光芒和路灯交错之下，倒是让这黑夜中显出了几分奇妙瑰丽的色彩。

　　周与归从楼下带了烧烤回到房间里面来，关上门，然后在桌子上摆开。

　　乔蓁蓁在露台那边正在打电话，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她飞快地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了拜拜，然后按断通话，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

　　“喔，哪里来的烧烤？”她走到了小厅里面，被烧烤特有的香味馋得垂涎欲滴，“酒店里面的？”

　　“是隔壁农家乐的。”周与归把筷子碗碟都摆开，又从牛仔裤的裤兜里面掏出了一瓶大可乐，“你要喝酒还是可乐？要是想喝酒我下楼去拿一瓶。”

　　“你这裤兜能塞下这么大一瓶可乐？”乔蓁蓁瞪着这个1.25L的可乐瓶子，又伸头去看周与归身上穿的牛仔裤——他今天穿得格外休闲，甚至用有些不修边幅来形容都可以，一件宽松过头简直像棉被一样的羽绒服，里面一件格子衬衣，底下一条松松垮垮的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大头靴，也幸亏他个子高人又瘦脸还长得好看，否则这一套穿在身上简直要被乔蓁蓁扣分扣成负分。

　　周与归把羽绒服脱下来挂在了衣架上，调笑着拍了拍自己的牛仔裤口袋：“没什么是塞不下的，摄影还能塞几个镜头在牛仔裤里面。”

　　“所以你们男生的牛仔裤的口袋就是异次元口袋。”乔蓁蓁啧啧了两声，“我们工作室的小男生们也这样，上班都不用背包，什么钥匙手机钱包纸巾统统可以塞在口袋里面。”

　　“口袋足够大，出门就方便了。”周与归把包着烤串的锡纸给打开，“烤了20串羊肉20串猪肉10串牛肉。”一边说着，他又把旁边的餐盒盖子打开，“这里还有烤土豆烤香菇烤韭菜烤茄子，烤豆腐烤黄瓜烤馒头，我感觉我们俩应该足够吃了。”

　　“我的胃很有限，要是吃不完也只能你来解决了。”乔蓁蓁坐了下来，先把手伸向了烤羊肉串，“刚才江瑶在跟我打电话说之前那个找了曾琦去解决的那个事情，对方硬的不行现在又开始打感情牌了，江瑶有些被对面说动了。”

　　“你没有被江瑶说动？”周与归看了她一眼。

　　“我还在思考。”乔蓁蓁说，“对面说能马上结款，过年之前就到帐，当天发图当天结款——是不是很有诱惑力？”

　　周与归也伸手拿了一串羊肉，认真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非常有诱惑力，要是有人这么跟我说，我多半会同意的。”

　　“但他们之前那么折腾，我很不爽。”乔蓁蓁咬着扦子哼了一声，然后弯腰把垃圾桶给拿过来，把扦子丢进去才继续说下去，“有一种我宁可不赚钱，你过不好我也过不好的共沉沦的感觉。”

　　“所以到底是个什么项目？”周与归好奇地问。

　　“海报。”乔蓁蓁拿着筷子夹了一片土豆，“就跟你《胭红》的海报一样的项目，他们当初也就是看了《胭红》的海报，所以才辗转联系到我们工作室了。”

　　“从物料投放和准备时间来看，他们现在要海报，还愿意和你们立刻结款，那就是想赶在贺岁档或者情人节这个档期了。”周与归说道，“我的建议呢，是这件事情你就让江瑶做决定好了，你们之前既然已经出了图，就说定了不再修改，彼此留一线，说不定日后还有碰面的时候。这圈子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乔蓁蓁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周与归的话，慢条斯理地把土豆给吃了下去：“那就让曾琦去和他们说，这样更有转圜的余地。”

　　“这就是律师、经纪人、代理人这一类职业存在的意义。”周与归轻描淡写地笑了一声，“避免了当面对峙时候的撕破脸，让双方都有缓和的余地，哪怕想反悔也能够找到借口。”

　　“这个土豆不错。”乔蓁蓁赞了一声土豆，然后看向了周与归，“按照你这样说，咱俩之间就应该来个律师聊一聊婚姻问题，而不是我们俩面对面尴尬了十几天。”

　　“让你养成了早睡的习惯还不好吗？”周与归俏皮地对着她眨了眨眼睛，“从此以后你就是早睡早起作息规律的新时代女性了。”

　　“不不，我经常半夜三点就睡醒了然后空虚寂寞地玩一会儿手机再努力睡下去。”乔蓁蓁横了他一眼，“这根本不是新时代的女性应当有的作息，这种10点就上床睡觉是老年人作息，我还很年轻，不想这么早就迈进了老年人生活。”

　　“昨天我们就没有过老年人生活。”周与归也吃了一片土豆，然后点了点头表示对土豆味道的赞同，“这个土豆的确很入味——我刚吃了茄子也很棒。”

　　“昨天之前我已经无欲无求很久了。”乔蓁蓁认真想了一下，伸手去拿肉串，“你知道吗，有句话叫无欲则刚……从字面上来理解，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

　　“……”周与归片刻无语，好半天才咽下了土豆，又思索了好久才接了乔蓁蓁的话，“所以你这是要侧面验证魔法师之所以有力量的原因？”

　　乔蓁蓁静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喷笑出来：“或许就是这样才有力量，powerful！”

　　“所以其实我没那么糟糕吧？”周与归的语气忽然有些期期艾艾，“我感觉我表现还不错？”

　　“我无从比较。”乔蓁蓁给了他一记白眼。

　　周与归捂着心口做出了一个夸张的神色：“那我就当是表扬收下了。”

　　“说起来——”乔蓁蓁吃了一筷子茄子，然后看向了周与归，目光些微有些审视的意味，“你——有所比较？”

　　周与归摇了摇头：“过于忙碌和精神过于紧绷的时候，根本没心思想这些——上面有制片人，下面有演员，还有整个剧组，每天下工之后我甚至只想立刻回去倒头睡觉，但睡觉也并不可以——晚上需要先看一看一天下来的成果，有时候一天拍下来都不满意，那就只能第二天重来，或者第三天继续重来。每一天燃烧的都是钱，每拉长一天的工期，我都觉得要无法呼吸了。我不知道别人在同样的情况下有没有心情去尝试这些，反正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