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糟了，是心动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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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花语：白色蝴蝶兰——幸福向你飞来（在文中并没有特殊含义，在这里普及一下）；珍珠吊兰——情人的眼泪
“老板，出新品了啊！这个白色的蝴蝶兰我前几天还没见过呢！”傍晚下班，沈柯推门进店，第一件事还是环顾店中摆设。冯如易站在柜台后捣弄晾晒好的花材，也没抬头，说道：“恩，昨天早上运来的那批已经卖完了，这个是今早上才去进的。”
沈柯双手交叠趴到柜台前，笑眯眯地问道：“老板你在城区进的花？这么新鲜。”“不是，在城郊一个小镇的港口。”冯如易答道。沈柯趴着没动。冯如易终于把花材捣碎装进陶罐里，才把目光转向沈柯：“怎么了？”“带我去看看吧。”沈柯抬起头，把下巴搁在手臂上。冯如易弯起嘴角：“真想去？”沈柯猛点头。
真像个孩子。冯如易想。他微微点头：“行吧。”沈柯坐直身子，问道：“那我们明早上什么时候见？”“凌晨三点。”冯如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悠悠然地看着沈柯慢慢扭曲的脸，他深吸一口气，笑道：“哈哈哈别开玩笑，老板。”冯如易一脸无辜：“我没开玩笑。”
沈柯这次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怎么可能？凌晨三点谁上班啊？再变态的上司都没那么残暴吧！”冯如易放下茶杯，说道：“花农为了保证鲜花的新鲜，头天晚上鲜花刚刚□□就连夜运输，这里比较偏远，鲜花来得没那么快，但质量还是有保证。”沈柯的语气软了下来：“好吧……那，我今天晚上想待在这。跑来跑去，时间不多，还都浪费在路上了。”冯如易点点头：“恩，好，你先在店里歇会儿，我还没到关门时间。”
沈柯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在书架上随手拿了本书，等着冯如易。低头看书的时候才突然发现，作者栏里的名字居然是“冯如易”。沈柯惊讶地抬头看了冯如易一眼——深藏不露啊！那是一本随笔集，叫《唯你，一生不忘》。沈柯翻开，内封有作者简介和照片，最底部有作者微博二维码，沈柯拿出手机扫了扫，点了关注，这才发现冯如易已经是有了七百万微博粉丝的资深作家。
这时沈柯又抬头看了冯如易一眼。冯如易刚好也看向他。目光交汇，相视而笑。
沈柯慢慢地看起书来。翻到其中一页，上面有一张写真，两个青年并肩而坐，微微低头看着同一本书，他们的头靠得很近，同样俊秀的脸上带着美好的笑容。页面上方是冯如易的手书，写道：“爱人告诉我，他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在我身边。”沈柯细细端详着，认识冯如易两个多星期了，他从未在他的脸上看过这样灿烂的笑容，也从未看过他眼中蕴藏的那种无限爱意。
他身边的那个青年大概就是他的爱人吧。长得真好看。连沈柯也不免感叹，这样的两个人应是绝顶般配的。沈柯抬起头看向冯如易，他正和客人交谈，脸上的笑容淡淡的，显得礼貌又不过分。沈柯想，为什么只有冯如易一个人来到这里呢？他的爱人在哪里？这时，他才注意到冯如易背后的装饰墙上的木台上换了花。现在那里放了一盆长势甚好的珍珠吊兰，成串的绿珍珠垂下，形成一道漂亮的绿色花帘。
沈柯的眸色暗了暗，看着冯如易的笑容，清淡又让人心疼。
晚上七点，冯如易准备关店门，阿婆也准时地送饭来了。
沈柯觉得自己留下来不太好，就跟两人打了个招呼自己出去吃饭了。阿婆目送沈柯出门，转头对冯如易说：“如易，这个小伙子很不错啊！”“恩，是挺好的。”冯如易微笑道。
阿婆又说道：“如易，是时候走出来了，清泽他也希望你过得好啊。”冯如易低头吃饭，没有说话。阿婆继续说：“我前几天替你打听了，那个小伙子是对面公司的领导，才二十四岁，家世背景特别好，还单身着呢……”“好了，阿婆，这种事，还是我自己把握的好。”冯如易打断了阿婆的话。
阿婆叹了口气，没再说话，看着冯如易的眼神里装满了关怀。
晚上七点半，阿婆走后，沈柯不久就到了。
冯如易正面对着笔记本电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十指虚按在键盘上，却迟迟没有动作。他低头思索着什么，连沈柯在对面坐下都没发现。沈柯看着他，他那形状漂亮的眉毛微微拧起，牙齿不安分地刮着淡红的唇瓣，一副苦恼的样子。
“要不，出去走走吧。”沈柯开口道。冯如易这才抬头看他，又看了看笔记本页面上空白许久的word文档，点了点头。
冯如易把玻璃门锁上，又把卷帘门拉下关了，才和沈柯并肩走到街上。
雪已经停了几天了，下过雪后，这座城市的天气仿佛变得更冷了。但是不久后就是圣诞节，街上越来越多的人群没有被寒冷的天气驱走过节的热情，毕竟那是一个小型情人节啊。沿街的店铺纷纷摆上圣诞树，各式各样的圣诞树被挂上各种精致的小饰品，街道两旁的树上也被一圈一圈绕上彩灯，但还未亮起。
冯如易只套了一件羽绒服就出来了，显然他低估了天气的寒冷。一股一股的寒气顺着脖颈钻进衣服，冯如易被冻得缩了缩脖子。旁边响起一声轻笑，冯如易转过头去。沈柯拿下自己脖子上灰白相间的条纹围巾，为冯如易围上，轻轻打了个结，笑道：“你真的应该多出门走走了，那么冷的天没常识地只穿那么点。”“那我们刚出门的时候你都不提醒我。”冯如易反将一军。
是啊，为什么不提醒他呢？沈柯想不出答案。他微笑道：“好吧，我错了。”冯如易弯起嘴角，用手拉了拉围巾，寒风都被拦在外面钻不进来，身体终于开始暖和了。
什么时候，和这个人的相处方式越来越自然，连“给予”这样的举动都毫不客套地就接受了。冯如易开口道：“谢谢。”他的声音极轻，但沈柯却还是听见了，对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不客气。”
两人回去的路上，沈柯突然道：“圣诞节，一起过吧。”冯如易看着他在昏黄的路灯下闪闪发亮的眸子，点点头应允了：“好啊，一起过。”
回到店里，两人把没卖完的花放进花瓶里用水保养，然后扫地拖地，收拾好了才上楼。二楼也有不小的空间，但终究还是单人卧室，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一张书桌，一个卫生间，包含浴室。
两人轮流洗完澡，冯如易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给沈柯穿。冯如易一米七八，已经不算矮了，但是沈柯硬生生比他高了半个头，上衣穿起来就短了一截。沈科拉了拉刚好遮住肚脐的睡衣，不好意思地朝冯如易笑笑。冯如易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晚上九点半，两人躺上床。冯如易靠在床头柜上，腰后垫了一个枕头，继续看昨天没看完的书。沈柯躺在他旁边，床的软硬程度刚刚好，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他翻个身，面对冯如易侧躺着。
等冯如易把这一章看完，轻轻躺下的时候却发现沈柯还醒着，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冯如易关掉一盏台灯，留下一盏，暗黄的光幽幽地亮着，他也面对沈柯侧躺，背对着灯光，表情有些不真实：“睡不着？”“没有，聊聊天吧。”沈柯说道。
“我曾经有过一个恋人。”沈柯说。冯如易看着他，“嗯”了一声。
“我也曾经很爱他。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大概就是被他的名字吸引吧，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他叫陆潇雨。”沈柯接着说道。那是一个听起来很女性化的名字，于是冯如易自动把沈柯的恋人归为女生。沈柯突然问道：“你猜猜我们为什么会分开？”冯如易想了想：“她劈腿了？”“你真聪明。”沈柯笑了一下，转而笑容里有些苦涩，“他不仅劈腿了，还把那个男人带回家了，我和他的那个家。”冯如易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安慰面前的人，因为他自己没有经历过，他和卫清泽从开始到结束都很幸福，是的，到结束，而现在还没有结束。
沈柯看到他为难的表情，笑了起来：“别安慰我，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冯如易点点头。沈柯问道：“你呢？你有恋人吗？”他明知故问，只是想听当事人亲口讲述这个故事。冯如易慢慢说道：“他不在了。”这个答案让沈柯的心猛地一震，他问道：“他……去哪里了？”冯如易看向沈柯背后的墙壁，眼神里满是缱绻的温柔和深沉的爱意，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无限眷恋的微笑：“天堂。”
看到这个表情，沈柯心里居然有些失落，他垂下眼帘：“对不起……”“没事。”冯如易再次把目光投向沈柯，目光清澈无瑕，“他是维和部队的，上尉。他死在非洲战场上。如果那次他能活着回来，就能升到少校了。”
“是男生吗？”沈柯突然问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冯如易答道：“恩。”两人都没讲话。过了一会儿，冯如易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哪会，我跟你一样。”沈柯说道。冯如易转头疑惑地看他，沈柯接着说：“我以为你听出来了，陆潇雨是男名。”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之后一夜安眠。凌晨三点，闹钟准时响起。
冯如易醒来，开了另一盏台灯，眨了眨眼睛适应光亮，转身想要叫醒沈柯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他的书桌前抽一根烟。看到人了，冯如易刚起一半的身子又陷进被窝里，声音轻柔而慵懒：“你好准时……”沈柯低低地应了一声，面容被遮在烟雾后面，看不清表情。冯如易又眯了一会儿，翻身下床。
沈柯掐灭烟头扔在垃圾筒里，看着冯如易进进出出地洗漱换衣服。他的手边放着一本硬壳笔记本，天蓝色的封面。沈柯才不会跟冯如易说，他看了他的日记。做了一件类似于母亲偷看女儿日记的事，居然还了解到那么多东西，信息量大到他几乎无法承受。
这个云淡风轻的的青年，经历了那么多，表面还装得比谁都坚强，仿佛什么都打不垮他的样子。
“发什么呆，走吧。”想着想着，冯如易已经收拾好自己，招呼他出门。沈柯站起身，笑道：“别忘了多穿点。”“谢谢提醒。”冯如易拿下衣帽架上挂着的白色围巾，回头朝沈柯微笑。
沈柯开车带冯如易，在他的指引下，两人到达港口。
此时的港口已经开始忙碌，冯如易轻车熟路地在港口里穿梭，温和地与负责运输的人交谈，很快就选定了自己需要的花，便让人装车。冯如易看着帮工将一箱箱鲜花装上车，松了口气。身边一直站着的沈柯此时才开口：“没想到你在经营管理上还挺有一套。”“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虽然我其它方面不是很擅长，但是经营方面研究了很长时间的。”冯如易没回头，答道。
“为什么……会想到研究商业经营？”你不是作家吗。沈柯留了半句话没说出口。冯如易突然卸下了先前一直保持的轻松表情，垂下眸子，双手伸到围巾下取暖，轻轻说：“我怕经营不好花店，就没办法实现他和我的愿望了。”
沈柯没动。冯如易也没动。沈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他看到冯如易发红的鼻尖，也不知是将要落泪还是寒风太过凛冽。
冯如易看工人装完车，才转过身来，说道：“好冷啊，走吧，上车。”沈柯收回目光，“嗯”了一声，转身朝停放在一边的车子走去。
回程走了一半，冯如易便靠在副驾驶位上睡着了。沈柯见状，将车里的空调温度又调高些许。
沈柯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了，身旁的人逐渐让他有了心疼的感觉，那在身体里消失了四年的温度逐渐回流到心脏，汇成柔软的一块，一触，就有痛感。
怎么办？
明明说好的不会再开始任何一段感情。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糟了，是心动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