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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昨天没喝酒,醒来却有种宿醉的头痛。

      衣服还是那身,安以陌动动手脚,全身酸麻,脖子直挺挺的转不了弯。

      “胖哥,拉我一把。”他有气无力的呼唤,“胖哥?胖哥?”半晌没得到回应才后知后觉那家伙不在。

      倒霉催的,带着情绪睡觉做了一整晚噩梦不说脖子还落了枕。

      看手机已经十点多了,睡了整整十个小时,膀胱涌出阵阵尿意,安以陌揉着腰爬起来僵着脖子去厕所放水,厕所里悉悉索索好像有人,他折回去拿了杯子先洗漱。

      “里面有人吗?”洗漱完再敲,他侧头趴上去听听没动静了,倏地一下拉开。

      一个烫着卷发的男人背对着他,裤子退到膝盖、裤脚踩在脚下,被厕所地面上的水浸湿,一双又细又白的腿缠在他腰上,卷发男朝安以陌笑笑,油滋滋的胡子邋里邋遢。

      “打……打扰了。”安以陌夹着腿一手抓着门把,砰一声关门跑进自己房间,靠着门板摸一把额头的冷汗。

      贼他妈尴尬。

      过一会打开门缝瞧瞧,那俩人还没有出来的意思,安以陌低骂一声,找了个饮料瓶子剪开口滋进去。

      这种掉节操的事过了十岁他就没再干过了,安以陌皱着眉头找个下水道处理掉。

      又等了一会儿门口传来衣料摩擦声,住在客厅隔间的游戏男顶着俩黑眼圈探出头做了个口型问,“走啦?”

      见安以陌点点头,抓起卷纸捂着肚子冲刺进厕所,接着传来满足的叹息,原来着急上厕所的不止自己一个。

      平日里安以陌出门时间比他们起床时间早得多,只见过同屋的蒋志成,万万没料到第一次见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瞧见那个邋遢的卷发男去楼道给穿红裤子的男孩一沓钱,男孩贴着他耳朵说了几句话惹得卷发男又开始躁。

      安以陌没眼看下去了,摸摸鼻子进屋,其他人对卷发男叫鸭子的行为见的多了,厕所空出来后该干啥干啥,对门住的一对小夫妻爱干净,游戏男出来后跟着进去刷了遍马桶,边刷边骂骂咧咧,“死给佬。”

      现在不是几年后,同性婚姻法议案起草还没提上章程,社会对同志接受度普遍较低,国家也没有针对卖银行当进行大规模政治,红裤子这样的小鸭子在圈内最受欢迎,生意好时候随便去公园走几圈一晚上能挣个几千块。

      浴室、小树林、通铺住宿暗地里是同志约跑圣地,上一世不知情的发小带他误入那地方,如若不是恰好乔宇林也着了道,就可能是其他人,安以陌不敢想。

      那件事后安以陌不地道,确有拿他当备胎的意思,故意诱导乔宇林,他如愿以得,人心不足,乔宇林越是伏低做小他越是不满现状,给两人埋下纠葛的种子,才有了后面的恩恩怨怨。

      总的来说,是我对不起他,寒了人心,安以陌笔尖顿了顿,不去想乱七八糟的,也许重来一次不止是圆了他一桩心事,可能老天也看他不惯,派他弥补一二。

      乔宇林初入高位为人不够圆滑,严肃起来六亲不认,得罪了不少人,情绪积怨,这几年明里暗里都有人故意使绊子想拖他落马,小旅馆那回就是,不知道没了自己他会和谁扯出一段缘分。

      算了,好人做到底,好歹露水姻缘一场,虽然两人最后崩了,但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他开始考虑要不要去考个道士证,摆摊算命转运,逢凶化吉。

      “孩子我是没有办法还你一个了,其它的,我不会再对不起你了。”

      他仔细回忆着前世报纸上的一点一滴,循着蛛丝马迹还原“寰宇贩职案”每一个细节,因为发生在身边,安以陌对这些名字都略有耳闻,印象也格外深刻,结合乔宇林电话里那些人名,一个个寰宇高层的姓名出现在纸上。

      汪一鸣,司玉堂,朱博,卓建伟……

      他们之间逐渐出现复杂的连线,亲戚连着亲戚,朋友抱团朋友,上头人打点铺路,下头人鞍前马后,“官官相护”,一宗贩职链条在安以陌手里明晰起来。

      这到底是帮他还是害他,安以陌却突然犹豫起来。

      乔宇林年轻气盛,汪一鸣那伙更不是好相与的,他们有胆子把自己这个毫不相干的弄进去就有办法兜住,商场无下限,L城哪年不失踪个把个人。

      05年一个姓黄投资商的尸体在河里捞上来,直到他死前也没破案。

      他不懂有钱人肚子里的弯弯绕绕,他知道十三岁那年有人专门去G城找他们这群地痞流氓,出钱雇人弄|死一个外地来的中年男人,他们这群人怂,大部分还是学校里上学的,小偷小摸点到即止,犯不着为钱干杀人犯法的事。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晚上安以陌睡得正香,忽然听见有人死命拍他家的门,边拍边喊救命,他酒鬼爸喝醉睡死在床上,他没胆子去开,那人见拍不开去拍另一家,连拍几家都没人开门,紧接着传来一群人急匆匆的跑步声。

      安以陌缩在被窝不敢出声,呼救声越来越小,他爬到窗台上掀起窗帘一角,莹亮的血撒了一路。

      第二天听说一个中年男人死在他们学校门口,肩膀被西瓜刀砍去一半,黑褐的血迹被保安用沙土草草掩盖住。

      再让我想想吧。

      安以陌合上本子,揉揉酸痛的手指,穿上外套去“接”丁瑞下班。

      他蹲在寰宇正门对面的马路牙子上,嘴里叼了根路边薅的草,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他联系你了吗?”正在闭目养神的乔宇林突然问。

      “他?”呃,开着车的张东辰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谁。

      “安以陌,昨天才让你留意的。”乔宇林头发有点疼,这种记性怎么能做好事情。

      张东辰冤枉,明明是你留的电话号码,怎么也不可能打到我手机上,说道,“记得记得,还没有消息。”

      他从后视镜里看乔宇林表情不对,忙道,“一会儿我让人事部把他电话发过来,问问什么情况。”

      他知道这事一直是老板的心头病,从刚接手公司就从顾客的投诉里发现问题,陆续开除几个浑水摸鱼的员工之后,就有高层撒泼打滚嚷嚷着人手不足,员工吃白饭业绩上不来,寰宇看起来皮大还在盈利,内里几个部门严重亏损,乔宇林也是给人打工的,公司也不是乔宇林的一言堂想开谁开谁,他腹背受敌早窝了一肚子火。

      乔宇林点点头,心里无奈,只盼着抓住这点线索除了毒瘤。

      刚出公司,张东辰眼尖的看见树底下蹲了个熟悉的人影,他不确定,离得近点仔细瞅瞅,惊讶道,“老板,安先生,要不要过去?”

      乔宇林也看见了。

      张东辰开着车饶了一圈停在斑马线前,安以陌抬脚要走,他忙摇下车窗大喊一声,“安先生!”

      安以陌被这一嗓子喊的一个踉跄,迎面差点撞上一辆车,“走路没长眼啊!”

      安以陌比个中指,眼睁睁看着丁瑞上了一辆车,走了。

      “安先生!”那厢还在喊。

      “安什么安,叫魂呢!”等了两个小时才等到的人就这么被放跑了,安以陌没好气道。

      张东辰悻悻的缩回头,毫无义气的把老板窗子降下一半,做助理的最会看人眼色,安以陌对上老板视线平复下来以后他探出脑袋。

      安以陌明显一愣,丁瑞没等到倒把乔宇林等来了。

      “上车。”乔宇林说。

      安以陌看了看,不知道开哪扇门合适,他去副驾驶乔宇林一个人坐在后面好像不太好,让他去和乔宇林排排坐他又感觉怪怪的。

      一句话非要说两遍才听得见吗?乔宇林不耐烦,推开后座的门,说,“上车!”

      不坐也得坐了,他挨着右车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乔宇林没说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头,索性靠着玻璃看街景。

      透过贴膜外面的光线很暗,他嗅着车内熟悉的熏香,眼皮昏昏沉沉的,脑袋随着车走走停停一颠一颠。

      乔宇林皱眉,不动声色往远处挪挪。

      张东辰看见后视镜里的景象,张了张嘴,“呃……”

      “润升酒店。”薄薄的嘴唇报完地名,也闭目养神,“到了你弄醒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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