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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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性的声音带着他一贯的温软，是情人在耳边低语。
他好像有魔性，无论身处悲伤的或是忧郁的情绪，他三两句就能把你带到他的思维频率上，和他一起快活。
“……你说你第一句话就认出我了？”沉默半晌，安以陌道。
“那当然。”丁瑞朗声道，他看安以陌垂下眼皮，以为对方害羞了，心里很是自得，“惊不惊喜，我知道你前几天到L城，没想到世界这么小，更没想到是你先把我认出来的。”
“我们沿街走走吧。”丁瑞提议道，安以陌点点头，沉默着跟在一侧，低头藏起眼里的情绪。
一路丁瑞喋喋不休，安以陌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如果丁瑞注意他的表情，一定会发现那双清澈的眸子此刻布满狂风暴雨。
他和丁瑞的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面不是在乔宇林办公室那次，是在他家附近，在他很不想承认的父亲的家外面。
那天下了点小雨，他犯懒买了点烧烤啤酒跑去狗蛋子租的公寓打游戏，刚开两局，医院突然给他打电话说他爸酒精中毒正在接受治疗。
他爸再浑也是生他养他的人，安以陌纵然恨其窝囊、暴力、嗜酒如命，百般看不惯，还是去交了钱把他爸扛回家照顾。
回到家安以陌身上衣服湿透了，家里冷锅冷灶的他又跑去超市草草买了菜，七月天爱变脸，方才小雨如酥骤然暴雨狂风，他手里拎的东西有点多，刚出门撑了一半的伞被吹出去十几米，他抱着东西手足无措间，一个穿着防晒外套的男子兜头罩上帽子跑进雨里帮他把伞捡了回来。
“谢谢谢谢。”安以陌一脸感激，见他被困在超市，自己的衣服的湿度打不打伞没大差别，索性把伞送给这位好心的陌生人。
陌生男不说话，安以陌自行推让几番，抱着袋子冲进雨里。
事情发生在分手前三天。
知道当时那个热心的陌生男就是丁瑞后，安以陌一直将它当作一次美丽的邂逅，无数个夜晚安以陌的手仿佛仍能感受到伞柄的温度，他坚持缘分未散，不然上苍为何要在他们分离的前一刻偶遇。
安以陌感慨每一对爱情的错过，拼命不想在人生的轨迹留下遗憾。
今天突然告诉他其实丁瑞早就知道，相见、分手都是有预谋的，甚至后来的相思也是有预谋的，一字一句宛若晴天霹雳。
如果没有重生，他的每一个字都有如蜜糖，甜的安以陌找不着北，原地死去也心甘情愿。
但是他突然发现，重生改变的不仅仅是他，乔宇林不是原来的乔宇林了，丁瑞更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丁瑞。
丁瑞一把抱住安以陌，“我很开心。”
安以陌轻轻挣开他的怀抱，抬起眼睛问了个上辈子一直没问出口的问题，“我们现在是恋爱关系吗？”
丁瑞脸上的笑容忽地僵住，“我喜欢你。”
安以陌深吸一口气，环住丁瑞的腰，“我爱你。”
我爱你既是前世安以陌想说没说出口的，也是今世对丁瑞所为的提问，分手前悄悄跑到安以陌的城市见他一面，三天后突然失踪原因究竟是什么，答案已无从得知。
他无法逼迫一个一无所知的人回答，或许存在某种苦衷，或许答案不是他想的那么美好，都已经是过去。
好比他在玩一个RPG游戏，第一次通关打了个bad ending，读档重来他有信心打出happy ending。
丁瑞的性格里贴满了犹豫、软弱、不够坚决的负面标签，这一点跟乔宇林正好相反，安以陌又爱又恨，偏偏该死的满心满眼都是他。
你犹豫的我来替你决定，你接受的或不接受的，我会一步步逼你到退无可退，重来既然选择了你，我已经没有回头余地。
安以陌已经分不清是爱还是得不到的执念作祟，倏地抱住丁瑞脑袋狠狠吻上去，告诉他同时告诉自己，“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
丁瑞起先是懵逼的，下意识要推开，手指触上安以陌头发时，发现他只是毫无章法的拿嘴唇胡乱碰自己的嘴。
丁瑞想笑，他忍不住了，憋得面容扭曲。
安以陌一个不慎磕到丁瑞牙齿，慌乱后退两步抬眼，问，“你笑什么。”
“没有。”他连忙否认，整理下歪了的衣领，“你很好，比我想象的可爱。”
他看安以陌仍蹙眉瞧着他，脸上不是很开心的表情，垂眼道，“别多想，我只喜欢你一个。”
安以陌咧咧嘴角不再言语，有些东西问透了就没劲了，他相信丁瑞的喜欢是真的喜欢，只不过升到爱欠缺点时间，他并不介意。
去火锅店路上安以陌静静跟着他，偶尔接几句话茬。
他们三观相仿，安以陌想说的往往先一步由他脱口而出，安以陌从旁微笑点头，丁瑞聊天方式倾向于一个人的演讲，他需要的是倾听者。乔宇林看起来霸道专|制，其实跟他聊很舒服，虽然中间有不少分歧但他很注重观察别人的感受，聊到最后你会生出一种‘诶，这么说好像也很有道理’的感觉。
丁瑞的嘴黄河水，一涛接一涛，安以陌怀疑他嗓子里可能装了马达，有时他话想了一半刚准备张嘴，话题已经跳跃到另一个地方了，脑回路常慢半拍，“呃，你说什么？”成了安以陌出口最频繁的句子。
面对一张年轻朝气蓬勃的面孔，安以陌莫名有些力不从心，他本就比丁瑞大两岁，不如丁瑞上网多，除了打打《无道》几乎没有什么网络生活，说起许多当下流行用语他瞪大了眼满脸写着不懂。
重生前的几年虽然没干什么实事过得相当水，不过生活在乔宇林身边，无形中受他很多人生价值、生活态度的影响，成功的人哪一方面都让人钦佩，刨去个人情感因素中肯评价，他的的确确是个非常优秀的人。
比起来丁瑞就显得非常幼稚。
他还小，安以陌心道，需要包容同样需要时间成长，全然不觉自己的思维正渐渐向乔宇林靠拢。
“你吃什么？虾？墨鱼丸？鱼豆腐？”丁瑞拿着菜单问他。
“油麦菜，油菜，娃娃菜……”安以陌直接道，“我要带绿叶子的菜，还有藕片冬瓜片什么的。”
“唔？这么绿色。”他在安以陌点的菜上挨个打钩，“肉呢？不吃牛羊肉什么的……”
“随便。”
选好后安以陌看了眼菜单，不出所料丁瑞点的全是速冻肉丸，“蔬菜蘸酱味道其实比肉丸子好吃，吃多了胃里也不会难受，要不要试试？”
丁瑞的内心是拒绝的，他果断摇头。
果然还是小孩子，他以前和丁瑞一模一样，点菜爱点垃圾食品，乔宇林知道后从口袋掏出一只签字笔，把他铅笔画的勾勾一个个叉掉，在旁边重新点有机蔬菜，教他调不同口味的酱料。
乔氏调味法味道一绝，丁瑞抢了他的料碗舌头都快吞下去了。
吃完饭，他俩揉着滚圆的肚子在公园散步。
安以陌趴在栏杆上，望着水面城市的倒影，高楼大厦五光十色，粼粼的水面倒映了那么多东西唯独映不出他的脸，“你是怎么看待我的？”他问。
思索了一阵，丁瑞道，“那个游戏我本来只是随便玩玩，没想到碰到你，对我那么好。”
“我没谈过恋爱也没考虑过要和谁谈，如果不是你，生活可能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年纪到了去相亲，结婚，生孩子。”灯红酒绿的城市，这一方静谧格外让人孤独，他拾起个石子掷到水里，缓缓道，“不怕你笑话，我是第一次煲电话粥第一次激动地睡不着觉第一次做梦梦里全是一个人。”
他的手捂在胸口位置，“这里，砰砰跳。”
“我也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公园灯光给他脸上照出一圈温暖的光晕，心里眼里是赤诚和温润，安以陌眼角微润。
“可我也知道，我负担不起你的爱，我害怕见你，找各种理由推拒，家里肯定不同意我不结婚。
我懦弱，我自私，我害怕负责任，我不敢说那三个字。”他哽咽道。
“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安以陌伸手去抓。
丁瑞躲开，水光顺着脸颊滑下，“我们结束这段错误的关系吧，一开始就是错的。”
安以陌说不出话，所以这就是你一遍遍给我希望又让我绝望，不发一语突然失踪，缩在壳里保护自己柔软的触角，让我痛苦反思自己的过错，安以陌想揪他领子揍他一顿，问问他还有没有心。
两年的痴情缠绵，自己害怕说走就走，但凡他有乔宇林一半果决绝不至于今天地步，他这样才是最大的不负责任。
“不可能！”安以陌咬牙切齿，“招惹了我，就别妄想轻易离开，我告诉你，不可能！”
安以陌冷着脸回到住处倒头就睡，脸色臭的像有人欠他一千万债似的，坐在床头看书的蒋志成看看安以陌再看看外面，识趣的保持沉默。
大公司压力很大吧，今晚没见竟然看星星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